白鹿鸣兮

第12章


按理说敬兄弟应该是白酒,可张初初喝白酒过敏,只好以啤酒代替。该有的道具备好之后,三人煞有其事的跪在一起,赫然发现结拜究竟要说些什么台词也不知道,于是只好上网搜了一篇电视剧的台词照着念。
  最为诡异的还是他们喝酒的环节,其实都是因为怕疼,却谁都嘴硬不肯开口,结果最后把针都拿出来了,张初初才说:“别扎针了吧,都没消毒,怪不卫生的。”
  “我说也是,小可爱说的没错。”宥普应和道,“我有个办法,我们烧道符或者酒喝,也算是仪式到位了。”
  “烧符?”
  “嗯。”
  宥普口中所谓烧符只不过是烧了一张用圆珠笔乱画过得卫生纸罢了,然后把烧剩下来的纸灰分匀到每个人的杯里,三人举杯相敬,一饮而光,大有一种英勇献身的感觉。果不其然,当晚三人轮着连上了好几趟厕所。
  “好好好,还有最后一项就完美了。”张初初拍手。
  “还有什么啊,我的小祖宗。”宥普抱怨。
  “呐,既然是拜把子的异姓兄弟,当然应该是知无不言,彼此之间不能有秘密。”张初初指了指自己,又点了点宥普和鹿鸣,“我先说,我被人包养过。”
  “什么?”宥普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嗯,我被包养过,那人比我大了二十岁吧,有家室的。”
  “现在也?”
  “没了,去年我就把他甩了,我现在是单身贵族。”说着还有意地抖了抖肩“好了好了,我说完了,换你们了。小普,你先说。”
  “嗯...”理了下思绪,“我和谈了四年的男友分手了,因为他劈腿。”
  “不够劲爆,不过也算你过吧。”张初初右手托着下巴,“鹿鸣呢?”
  “他呀,他没什么秘密的。”宥普打圆场。
  “嗯。”鹿鸣深吸了口气,“我暗恋我们班一个人很久了。”
  “谁?谁?”张初初兴奋不已。
  鹿鸣不做声,抿着嘴,下嘴唇拼命往嘴里嘬。
  “是谁啊?怎么没听你说过?”张初初穷追不舍。
  “我都没听你说过诶。”宥普故意佯装不知情,接着说道,“好了行了行了,秘密说完了,都散了吧。”宥普想岔开话题,他知道鹿鸣为难。
  “你别说,让我猜!”见鹿鸣依旧不张嘴,张初初换了个策略,“额,是不是简白?”张初初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听到这个名字,鹿鸣原本雾蒙蒙的严重也燃起了点光亮。
  “你怎么知道的?”一时到自己说漏嘴了,宥普下意识的无了下自己的嘴,“我是说,你怎么会觉得是简白的?”
  “很明显啊,他和简白之间的感觉就是爱情的酸臭味。呐,我在这方面是专家,就像别人都误以为你们是一对的时候,只有我这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们不是。”张初初紧追不舍,“是不是嘛,是不是嘛。”
  “是。”鹿鸣应声道。
  “还真是啊。”宥普继续装傻。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张初初继续追问。
  “小可爱!”
  “怎么的,我只是好奇嘛。”
  鹿鸣的嘴蠕动两下,始终没发出任何声音,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脚尖前方一点点的地面,一不小心出了神,眼前出现的竟是第一次见到简白时的场景。
  “不过也是,他都有女朋友了,你再喜欢也是徒劳。”眼见着鹿鸣的眼角就开始泛红,张初初话锋一转,“不过呢,都会过去的,你一定会遇到你的真命天子的。”
  “行了,赶紧收拾下把,等会二丫他们回来还不知道我们在搞什么呢?”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城生白鹿,鹿自孤寂,寂寞丛生,生在故城。
  ☆、十五、彩虹
  坐在浴缸里,莲蓬头代替我哭泣,像下雨,
  其实我不知道,眼泪有没有流,
  就像这故事中,你有没有爱过我。
  虚弱的窗帘留不住,房里的黑夜也要走,
  清晨唤醒了我,照亮昨夜的梦,
  一直到这时候,才开始有一点懂。
  你的爱就像彩虹,雨后的天空,
  绚烂却教人迷惑,蓝绿黄红,
  你的爱就像彩虹,我张开了手,却只能抱住风,
  你的爱就像彩虹雨后的天空,绚烂却教人迷惑,你的轮廓。
  ——梁静茹《彩虹》
  自从拒绝了桑梦之后,鹿鸣和她之间就没再有过交集,除了迫不得已要在同一个空间里碰到,其他时候能避免就尽量避免,桑梦是这么做的,鹿鸣也是这么做的。
  本以为大学里最为烦心的事都已经翻篇了,其余的情绪就当成了小打小闹的时间,笑笑就好。不曾想,李冬冬会再次突然冲到学校里来,揪着鹿鸣不放,一副杀红眼的样子,硬说是鹿鸣横刀夺爱,宥普才会和他分手的,不由分说地揍了鹿鸣一顿。
  而经过李冬冬这么一闹,原本平静的日子轰然一下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脸上满是得意地表情,几个好事者围坐在一起,嘴里反复嚼着同样的话语“我就说了那鹿鸣和宥普不正常吧!”
  “对,我也早说了,亏得我们桑梦那么喜欢他,真是!要我说,那鹿鸣也是贱,害得桑梦那是那么伤心。”
  “不行,我觉得要去找他讨个说法!”
  “走走走,桑梦,我们一起去。”
  “是!就是!那种人不能便宜了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当了gay还要抢别人男人,下作!”
  她们坐在图书馆后面那张大木桌旁边,桑梦坐在那些人的对面,风吹落了几许碎花瓣落到她的发丝里。一群人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要去找鹿鸣,她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应该朝前看。”
  “什么朝前看啊,你可不能便宜了他。”一个妹子高声喊道,仿佛受伤的是她。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相信他才是那个最难受的人,我们又何必再苦苦相逼呢?”桑梦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继续补充一句,“算了吧,都过去了。”
  “桑梦你真是好心,难怪受伤的都是你。”那女孩觉得没表达出效果,嘴唇一翻,吐出两个字,“活该。”
  “你话也别说这样啊,说渣男,干嘛说桑梦了。“
  “我不说说她,她不知道清醒,说不定现在还对那贱男人的余情未了。”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啊,酸不溜秋的!”
  “怎么!”
  “好了,你们别吵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桑梦劝阻着正在争论的两人,“是姐妹的就不要再提了,我也不想再牵扯到这些狗血的事里面去了。”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为了那么个男人,没必要。“
  “墙头草!”
  “怎样!”
  秘密爆炸之后,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家没了窥伺的乐趣,自然就渐渐淡忘了,酷暑过去就是凉秋,大四的第一个学期悄然而至,开学报到的时候,同学们的脸上少了以往的自在,更多的是对于未来的一种迷茫或者说是恐惧。大家之间的交流也不再是简单肤浅的八卦,话题变成了实习单位找了吗?考研准备的怎么样?以后你想做什么?一切突如其来,像是金箍一般狠命的禁锢着他们。
  十月中旬的某个周末,鹿鸣全班踏上了去香港迪士尼的旅途,这算是他们班的毕业旅行,五天四夜。起初只是个小团体的活动,班里的几个班干部约着一块出去玩,当做是散心。后来班长舒心还是觉得不好,就在班里提了一嘴,说要办个毕业旅行,有没有人想参加。本是设想不会有几个人响应,结果竟是全班一致同意参加,连平常从不参与班级活动人这回也表现得异常活跃,可能真的是快要毕业了,每个人的心境都变了。
  因为决定得突然,时间比较紧迫,加上完全超过了预计的人数,所以在行程准备、航班预订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琐事上难免也增大了工作量,好在谁都没怨言,分配到了什么任务都尽心尽力去完成,整个流程都走得格外顺利。
  宥普和张初初都属于那种小孩心性比较强的,尤其是宥普,出发的前一晚兴奋地几乎睡不着觉,半夜三更硬拉着鹿鸣聊天,两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寝室里响起几下鼾声,二丫和尤诺早就睡着,估计已经梦到九霄云外了。
  “时间过得真快。”宥普感叹,“一下我们就成了这学校最老的一批学生了。”
  “我们可不是最老的,还有那些研究生啊什么的。”
  “我是说本科生。”
  “嗯。”
  “小鹿,你以后想做什么?”
  “先考完研再说吧。”
  “你就好了,我还没想好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呢。”话语里有丝不易察觉的伤心,但鹿鸣还是感受到了,只是他什么话也没再说,两人的对话也就此打住,在鼾声四起的夜里,缓缓睡去。
  可能是前一晚没睡太好的缘故,在去机场的大巴里,鹿鸣觉得整个人晕到不行,宥普给了一颗话梅要他含着才觉得好些。张初初坐在他俩身后,旁边坐着的是简白,简白上车的时候和鹿鸣对望了一眼,他俩都没说话,也没笑意,就那么相互看了一眼,更像是匆匆瞥了对方一下。
  旅过行的人都知道,旅程的第一天基本上是用来赶路的,等到一大帮子人漂洋过海到了香港之后,已经是疲惫不堪。不过,年轻人嘛,总是好奇心一上来,就将其他抛到不知哪去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