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丹心

第78章


柯镇恶突然离岛,此事她尚未弄清,原想它与封江月有关,但见这二人将走,又消了这疑心。
  “出去散心。”封江月笑吟吟答道,细细观察黄蓉,沉吟着道:“蓉儿,跟我进来,我有话与你说。”
  黄蓉狐疑,与她进了内室,不待她开口,先嘱咐道:“天冷地寒,你内力不高,自己注意些。”
  封江月含笑点头,凑近她耳畔,悄声问道:“你与靖儿的洞房……怎么过的?”
  黄蓉涨红了脸,羞恼道:“你在问什么呢?”
  封江月也觉尴尬,捏捏她的手,又指指外面,示意她小声,低语:“你与靖儿单纯,对此一无所知,柯师傅没指导他,你也无人授。”
  黄蓉耳尖通红,扑闪着双眼,声若细蚊:“那是什么样?”原本,她对这种事从不讳言,既问过陆乘风,又问过欧阳锋,但随年龄增长,渐明这是私密话,不可对旁人言。
  一听这话,封江月心知肚明,凝眉想了想,轻笑道:“我不方便讲述,此趟出门,我去寻本书来,你一观便是。”
  两人约定好,携手出来,一个笑吟吟,一个脸通红,纷纷落座尝着佳肴,对它事一概不言。
  “蓉儿,到时我托人送来。”在岸边,封江月拉过黄蓉,与她耳语。
  黄蓉悄悄点头,与郭靖偎依在一起,注视着船只离岛,不知想到何事,脸上一红。
  封江月朝那二人挥了挥手,回身望向前路,脸上含笑,显是极为兴奋,走路却慢慢而行,问着:“哪儿有春画卖?”
  黄药师一怔,又听她很是自然地笑道:“我给蓉儿捎去一本。”当即,他黑了脸,默了默,复又叹息一声。
  原本,这些事,在成亲前夜,会由母亲委婉提点。但黄蓉,自幼丧母。
  见他这幅表情,封江月心有所悟,微微笑道:“蓉儿如今嫁了人,婚姻美满幸福,足以告慰其母。”
  黄药师颔首,凝望着封江月的侧脸,胸中一阵沸热,悄然握住她的手。蓉儿美满幸福,他何尝不是如此?
  送那两人登岸,哑船夫在此待命。原先那批哑仆教欧阳锋打死,黄药师回岛时,又抓了五人,以供驱使。
  “把这些全部打包。”在坊间,封江月左挑右选,择了数本书,付了账,笑吟吟道:“帮我拿去岸边。”
  掌柜连连点头,脸色十分怪异,瞧了瞧她,又看了看黄药师,却不知想到了啥,怪怪一笑,挤眉弄眼。
  黄药师冷哼一声,面上犹似罩了层寒霜,吓得掌柜脸一白。
  封江月笑嘻嘻地不说话,慢步走出店,偏头朝黄药师看去,眨了眨眼,面现狡黠之色。
  忽的,她面色一凝。在左方,一个女子走来。
  那是个极其美丽的女子,胜过天下绝色。她约莫十七八岁,一身轻纱白裙。被风一吹,轻纱漫漫,她犹处云烟雾里。
  容貌清丽无双,容色冰冷如霜。雪衣逸风采,莲步漫生姿。
  封江月紧抿着唇,下意识抓紧黄药师的手,惹得他看来一眼。
  那雪衣女子开口,声音清脆动人,如黄鹂轻鸣:“在下颜依,阁下可是东邪新婚妻子?”
  问得很明确,直奔封江月而来。
  封江月点头,声音略有涩意:“你找我有何事?”
  “你扰乱了这个世界。”颜依答道。轻鸣声响起,她拔出手中剑,剑上寒芒灼人眼目,又道:“我被受以任务,杀你。”
  黄药师面色一冷,便要动手,但遭封江月紧紧拉住。她微微一笑,询问道:“你认为这么做,对么?”
  颜依眸光轻颤,还剑入鞘,怔怔发了会呆,眼角眉梢处满是落寞,低语:“以往,我常这般问小玄,让她自我反思对错。”
  封江月低下头,没有说话,听她轻声道:“打搅了。我先瞧瞧这世界,看一看你改变的,到底是对是错。”
  “除我之外,还有一人参与了这事,你不妨去瞧瞧。”封江月微笑着建议:“大金女皇,完颜语凰。”
  颜依颔首,轻语:“我会在这里待上三年,执行两个任务。两年半后,嘉兴陆家庄见。”
  封江月点头应允,目送她离去。
  这问答莫名其妙,竟也让一场争斗消弭。黄药师沉吟片刻,心中已是了然。
  封江月叹了口气,回身搂住黄药师,将头埋在他怀里,闷闷道:“她是……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让柯镇恶回嘉兴赌钱这条是小天使vanilasky想滴
☆、番外二:游历山川,蒸着包子
  颜依的到来,虽是个小波折,但多少影响了心情。
  封江月怏怏不乐,心中的情感很复杂。对于这个“母亲”,她实不知该如何面对,想了半天,决定就此错过,不与之相认。
  “两年半后,去一趟嘉兴陆家庄。”黄药师轻声道,心知她症结在何处,劝道:“不用想太多,她也是你母亲。”
  封江月心觉有理,弯了弯眉眼,正自沉思时,手腕遭人一握,又听他微笑道:“将这些书画送去桃花岛,我们去大理走走,再去……”
  见他话语一顿,她心中一个咯噔,暗叫不好,忙抢先一步:“我想告诉你个好消息。”
  黄药师瞪她一眼,拉过她的手腕,细细地把起脉来,末了轻语:“回岛去。”若非他无意握上她的手腕,也不知何时才能发现。
  “用不着,我信你的医术。”封江月陪着笑脸,摇了摇他的手,笑眯眯道:“但凡有所不适,我定不瞒你。”
  黄药师皱紧眉头,心中有所忧虑,脸上已全无笑容,沉吟着道:“弄辆马车代步。”
  “不用,我没那么娇气。”封江月笑吟吟,但见他执意如此,也只好作罢,轻抚他的胸膛,安慰道:“我身体很好,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
  黄药师瞪她一眼,想到她隐瞒此等重要之事,忍不住屈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万分不悦:“一次说谎,终身不可靠。你仔细数数,骗过我几次?”
  封江月凝眉深思,末了展颜笑道:“陈年老旧账,算它做什么?来,嘴角上扬,笑一个。”
  见他仍沉着脸,她咯咯直笑,伸出双手戳了戳他的脸,笑眯眯道:“黄大岛主,你还是笑着时好看。”
  黄药师瞪着她,依旧沉着脸,也不理会她的示好。实则,他亦在自责,没注意到这事,又在寒冬时带她出岛。
  见此,封江月耍赖,先告他一状:“你身为丈夫,又是大夫,妻子有孕也不知,你说你细不细心?你有错在先,却不思过,反倒敲我额头,还恶语相向,你说你过不过分?”
  她轻哼了声,高扬起下巴,挥着小拳头,扬声喊道:“拒绝家暴,我要和离!”
  幸得此处偏僻,往来行人不多,否则教她这一喊,会引得数人侧目而视。
  黄药师叹气,不再说它事,帮她紧了紧披风,又给她戴上毡帽。
  封江月眨巴眨巴眼,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色,扑哧一声笑出来,戏谑道:“黄大岛主,是不是只要不和离,一切都好说呀?”
  黄药师白来一眼,再也摆不出脸色,无奈地摇头,瞧了眼她的额头,见其上光洁如玉,微微一笑。他下手轻重如何,心中自是清楚,虽是敲了下她额头,但不会让她有痛感。
  “黄岛主,黄夫人!”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但见白影连晃,那人来到近前,竟是欧阳克。
  自在潼关一别,他受托去开封保护司天监,便一去不回。待完颜语凰登基后,他回了趟西域,恰逢华山论剑之期将至,他赶赴华山,却得知其叔父已疯,遂四处寻其踪迹。
  欧阳克略略行了个礼,面有急色,问道:“有人似是瞧见,我叔父往东而来,不知两位可有见着?”
  黄药师毫不理睬。梅超风代他而死,桃花岛与白驼山有仇,他若非有事缠身,早就去寻了欧阳锋,如今得闻对方已疯,他虽不至于再去寻仇,但也不会理其死活。
  封江月摇头道:“我们没见过他。他往东而来,也不定会来桃花岛。”
  欧阳克叹气,点了点头,面上浮现出笑容,由衷道:“恭喜两位成亲。”
  封江月的发式与以往有异,他自然瞧得清楚,心中已明白。
  “你去寻人吧。”封江月摆摆手,回道。
  欧阳克目光一转,见黄药师无甚表示,便笑道:“黄伯父,小侄告退。”他足尖一点,飞身倒退,白袍猎猎展动,如大鹤展翅。
  “走啦,赶紧送完书画,就去踏遍万里河山。”封江月笑吟吟。
  两人携手同行,前往岸边,后边跟着一个小工,帮他们搬书画。
  哑船夫放好书画,扬帆转道而回。封江月看了会,与黄药师背海而行,亲密地互牵着手,慢慢向前方走着。
  天气已暖,柳条展露新芽,野鸭嬉戏湖水中,绿意覆过苍茫大地。一辆马车缓缓驶过,压过草丛,留下两条痕迹。
  马车外形朴素,内部空间大,铺着一层厚厚毛毯,人躺于其上一点也不颠簸,十分舒适。
  封江月撩起窗边帷幔,眺目望去,见天蓝草绿,心中顿觉欢喜,转头笑着问道:“要不下车走走?我想喝鱼汤。”
  近段时间,她对鱼汤百尝不厌,也无妊娠不适之状,唯独食量增大。
  小溪缓缓流淌,清澈见底,偶尔溅起几朵水花。两人漫步岸边,仔细寻了寻,也没瞧见一条大鱼。
  封江月略有失望,想到鲜美的鱼汤,不禁舔了舔唇,不死心地再度瞧了瞧小溪,咕哝道:“小点的鱼也行。”她指了指溪水,点着水中的鱼儿,示意道:“就这三种,多抓几条,以数代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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