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丹心

第77章


  黄蓉听得云里雾里,追问道:“那你骂爹爹做什么?”
  “我向他求饶,却没有半点作用,心想着他反正不会放过我,就干脆豁出去了。”封江月磨了磨牙,补充道:“在这之后,他每动一下,我骂他一句‘坏人’。”
  说至此,她得意一笑:“他想让我改口叫他名字,但我意志力坚定,教他以失败告终。”
  黄蓉听得一知半解,凝眉思了思,又问:“那你诅咒爹爹什么?”
  封江月窘迫不已,默了默,念出了一句诗。实则,两人本已停歇,但经她这一诅咒,激情再燃,害她如今刚醒。
  “绊惹春风别有情,世间谁敢斗轻盈?”黄蓉疑惑道:“这诗旨在咏柳,与诅咒有何关系?”饶是她再聪慧,也想不出这两者有何联系。
  封江月脸上一红,贼兮兮地向外望去一眼,见四周无人,才悄声答道:“柳条不是又软又细嘛?”
  “你诅咒爹爹又软又细?”黄蓉愣了愣,满头雾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比你爹纯洁得多,他一下子就猜了出来。”封江月涨红了脸,推了推她,转移话题:“你的婚礼备得如何?”
  “就等明日。”黄蓉脸上红透,眉眼里皆是喜色,反推了下她,浅笑道:“快些起来,帮我准备妆容。”
  “这么急啊?”封江月取笑,遭她一瞪,唯有摊手笑道:“行行行,让你着嫁衣,最后过个单身夜。”
  黄蓉兀自欢喜,神采飞扬,艳丽不可逼视。
  三日之间,连摆两场喜宴。众人皆是笑容满面,便连柯镇恶也如此。唯一徒弟成亲,他做为郭靖长辈出席,受新婚夫妇一拜。
  忙活一日,做了一桌子菜,又送一对新人入屋,封江月松了口气,总算圆满结束。
  看着紧闭的房门,封江月微微出神。两日前,她也是这般,与他一同入房。
  她刚一转身,便见黄药师走来,吟吟浅笑:“天色尚早,我们出去走走。”
  黄药师略一沉吟,便欣然应允,替她裹紧裘衣,握住她温软的手,向外走去。
  此时雪已止,地上略滑,呼啸的寒风中,隐隐夹杂着浪潮声。两人牵着手,踏在薄冰上,慢慢地走着,似要走到地老天荒。
  宁静美好,温馨美满。两人并肩立在巨石上,海浪啪打着岸边礁石,潮来潮去,风声呜呜。
  “江月。”
  “嗯?”
  “外边冷,我们回房罢?”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刚好将波浪线完成,嘻嘻。估计有两章番外吧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诗经》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诗经》
“绊惹春风别有情,世间谁敢斗轻盈”——唐朝唐彦谦《垂柳》
“将军保太平,太平无将军。”改编自《水浒传》的“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番外一:婚后生活,拒绝米虫
  日头高悬,封江月赖在床上,缩在暖和的被窝中,舒服地眯着双眼。
  寒冷的冬日里,最幸福的时光,即是躺在床上,抱着一个大暖包,哼唧两声,翻个身,转头又睡过去。
  大暖包……封江月闭着眼摸了摸,撇了下嘴。大暖包起床了,要去做早膳。
  以往,这每日三餐,大多由黄蓉主厨。但因柯镇恶在此,黄药师对他大有嫌意,碍于黄蓉面上,不好出言驱逐,便与封江月另行开灶。
  两场喜事一结束,不到三日,南帝、北丐便告辞,乘船离岛,各奔南北。
  房门轻轻开启,黄药师端盘进来,回手关上了门,径直来到床边,摇了摇封江月,笑道:“不起来么?”
  封江月翕动小鼻子,闻了闻香气,睁开眼睛瞅了眼。嗯,这是她最喜欢的莲子桂圆粥。
  她默默思量一会,闻着粥香,心已下决定,慢悠悠地着衣洗漱。
  两碗粥摆在桌上,此外,还有几碟小菜。
  封江月一边小口喝着粥,一边琢磨着计划。
  她这心神不定的模样,自是瞒不过黄药师。见她喝下最后一口粥,他递来一条丝巾,问道:“在想些什么?”
  封江月擦了擦嘴,笑眯眯地答道:“我要去做坏事,你不许告诉蓉儿。”
  “什么坏事?”黄药师询问。
  “我要去赌钱。”封江月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笑道:“每日在岛上,委实无聊。”
  黄药师心中诧异,随即反应过来,皱着眉问道:“又是柯镇恶?”
  见她点头,他颇为不悦,也不再搭理她,默默收拾碗筷。
  封江月眉眼弯弯,抱了抱他的腰,笑嘻嘻地说道:“我去与柯师父赌赌钱,午饭嘛,我想喝鱼汤。”
  说罢,她翻箱倒柜,寻出一些碎银铜板,欢快地出门而去。
  实则,六人住在岛上一月多,平日总能遇上几回,点头打个招呼,却是无话可谈。
  靖蓉二人年轻,在岛上四处玩耍,倒也受不到影响;冯默风得闻傻姑之事,便请命去寻,在五日前已离岛。
  柯镇恶在市井住惯,也不大闲得住,常拄着铁杖在岛上乱逛,一不小心走错了路,就栽入阵法中。
  每到这时,黄药师恍若未见,驻足而立,也不上前去助。封江月摇头叹息,心知他的意思,无非是顾及爱女又自持身份,便示意她去。
  这岛上也无旁人,爱好热闹的柯镇恶深感寂寞,在经封江月给他指了数十次路后,便自发与她热络起来。
  这一来二去,两人常凑一块,要不聊聊天,要不玩些小把戏。
  对此,黄药师十分不满,与封江月说道过一次,但教她反问:“谁让你教我去指路?如今他寻我玩,我倘若不理他,惹他不开心,蓉儿许会有意见,你乐见么?”
  也即在那次,他提出离岛之事,想另寻清静之地,却也被封江月拒绝。
  她言称要过完寒日再走。瞧这天气,据春暖时分约要一个月。
  倘若驱赶柯镇恶,难免会让蓉儿不喜;若是不理不管,他夫妻生活又将受扰。
  黄药师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
  天色仍旧阴沉,昨日刚下了场雨,至今未缓过劲来。封江月甩着钱袋,慢悠悠地闲逛着,果不其然,又遇上柯镇恶。
  柯镇恶耳力惊人,听得脚步声,便猜中来人是谁,当即喜道:“黄夫人,我想到一件趣事,教你玩玩吧?”
  他在嘉兴老家时,常在市井赌钱,虽输多胜少,但始终改不了,得幸远赴蒙古,方克制下来。
  封江月挥了挥钱袋,回问道:“哦?是什么?我正想寻你赌钱。”
  闻言,柯镇恶大喜过望,捏紧了铁杖,笑道:“正是这玩意!”
  两人一拍即合,迅速寻了个地,雕了两颗木头骰子,简要谈及下规则,便赌起钱来。
  一个时辰过去,双方皆有输局,犹以封江月为甚。她掂了掂钱袋,发觉少了一大半,气馁地推开骰子,往后一仰,靠在软椅上,有气无力道:“不玩了。”
  柯镇恶焦急不已,忙道:“你这不还有点银子嘛?再玩几局,少了我借给你,行不?”他正玩得高兴,第一次赢这么多钱,将他的兴趣全挑起来,实在不想罢赌。
  “柯师父,我总是输,不好玩。”封江月摇头拒绝,懒懒地没有力气,又问道:“你是蓉儿的公公,咱们也算一家人,你来赢我的钱,又有什么趣儿?”
  柯镇恶一呆,仔细想想,心中颇为赞同。确是这个理,他二人赌来赌去,教谁赢去都没成就感。
  封江月起身倒了杯茶,慢慢地抿了口。茶水已凉,涌入腹中略有不适,她拧了拧眉,声音中满含真诚:“你赌技高,该去赢别人的钱。”
  柯镇恶恍然大悟,对此深以为然,但见她真无兴致,也不再强迫,言道:“烦告诉黄岛主一声,瞎子回嘉兴去了。”
  “这么急?”封江月出言挽留:“要赢钱也不在一时。”
  柯镇恶一边收拾衣物,一边笑道:“瞎子今日手气好,趁着这股劲儿,早些回嘉兴。”
  他简单地收拾两下,拄着铁杖匆匆出门,在厨房寻到靖蓉二人,与之告别,不理那二人如何挽留,仍执意离去。
  带着横扫千军的信念,他扬帆出海,回嘉兴去赌钱。
  封江月提着钱袋,笑脸吟吟,比之离去时更欢快,左转一进门,见黄药师坐于桌前,在他旁边,还放着一个包袱。
  “好香!”她轻声感叹,慢步进门,拎起包袱一瞧,笑吟吟道:“准备得真快。”
  黄药师微微一笑,给她舀了碗鱼汤,才道:“我们出岛走走。”
  封江月却是未答,啜了口鱼汤,尝了尝菜肴后,抛出难题:“天气冷,我不想现在出门。”
  “在岛上闷了一月,出去当做散心。”黄药师安慰道,摸了摸她的脸颊,试了试体温,笑道:“你身体已好,也不畏寒,怕什么出门?”
  封江月摇头,眼角微微上挑,思了一思,笑道:“也好,出去走走,最近颓废了。”
  在这时,靖蓉二人推门进来。黄蓉仍是女儿姿态,与以往无甚区别,拉着郭靖坐下,笑嘻嘻道:“爹爹,大师父回嘉兴了,咱们以后一起吃。”
  她聪慧异常,自是猜得出黄药师另起一灶的原因。
  黄药师诧异,朝封江月望去,但见她一脸笑容,心中已明白,想到刚才种种,顿觉无奈。
  封江月点点头,抚了抚小腹,微微笑着说:“我忘了告诉你,柯师父走了。”
  也在这时,黄蓉瞧见椅上包袱,皱了皱眉,问道:“你们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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