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遇不可求

    此刻肖冉站在她们的身后，正对着虞小白却见不到虞玫的神色。
    虞玫正对着虞小白，脸上是讥诮的，讽刺的，战胜者的姿态，睨着她，神色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肖冉站在她们身后，正对着虞小白却背对着虞玫，自然是看不到虞玫的神色的。
    而与此同时，虞玫的声音和她一贯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柔和，带着恳切：“姐，我觉得我们误会比较大，我们可以谈谈吗？”
    脸上和声音完全是两个极端，可真是绝了。
    亲眼所见的虞小白简直叹为观止，看一眼虞玫身后站着不动的肖冉，视线再回到面前依旧满脸讥诮神色的虞玫，几乎要为她鼓掌叫好。
    不过到底，虞小白也没多说什么。
    带着笑意地看一眼自己的手表，虞小白抬起头，勾唇：“我还有十分钟上班。”
    “好，足够了。”虞玫的神色在转身的瞬间又恢复了常态，笑容甜美温和，带上了浅浅的梨涡看向肖冉，“请问，可以借用一下会客室吗，只需要十分钟。”
    肖冉点点头，躬身推开身后会客室的门请她们进去。
    两个人先后进去，肖冉在她们身后为两个人把会客室的门关上。
    “是不是没想到我会主动找你？”虞玫拉开会客室顶端的椅子坐下来。
    “这有什么没想到的。”虞小白倚靠着会客室的桌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你特地来公司里找我也不奇怪啊，撬墙脚成功了，你总要耀武扬威展示一下战果的。”
    虞玫身体歪在了椅子上，捂嘴“咯咯”地笑着，声音很是清脆。
    看着虞玫笑得东倒西歪的样子，虞小白说：“江医生知道自己交往一个月的女朋友要和别人订婚了吗？”
    “你以为，我会被你那点小把戏骗了？我和江医生早就分手了。”虞玫闲适地翘起腿，手上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姐姐现在还可以嘴硬，心里一定很苦吧。毕竟是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却和我这个你一点都不喜欢的妹妹订婚了。”
    “别，这声姐姐我受不起。”虞小白讥诮地笑一声。
    闻言，虞玫像是很赞同地点点头。
    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无比阴沉尖锐：“确实，你确实应该受不起，你算什么东西，拿什么和我争？”
    这时，会客室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
    转瞬间虞玫就变化了声音，柔柔地叫着：“请进。”
    敲门的人是顾楠煜，他进来走两步看向虞玫：“肖冉说你在这里。”
    “我和小白聊会儿天，马上就好。”虞玫笑得娇俏。
    顾楠煜的目光顺势看向虞小白。
    虞小白直起身，语气不温不火：“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就往会议室的门口走去，无视了顾楠煜的目光，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头都不抬，瞥都不曾瞥他一眼。
    “对了，小白。”虞玫在身后叫住虞小白。
    有些不耐地停住脚，虞小白几不可见地皱着眉，回头看向虞玫：“还有事？”
    虞玫温和地笑一下，黑色的眼珠子企盼地看着虞小白，语气带了些恳求：“年后我们订婚，到时候你会来吗？”
    虞小白这时候终于抬眼，看了身边的顾楠煜一眼。
    顾楠煜看着她，面无表情，对虞玫的话也什么都没说。
    虞小白扬眉，笑着回答虞玫的话：“当然，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欠你们的那杯酒我还没给你们敬呢。”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虞小白觉得有些寒意。
    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刚刚她吃完午饭回来时还好好地，才几分钟时间，天空中就飘起了白色的雪花。
    冬天真的来了。
    刺骨的寒意让虞小白搓了搓手，办公室里有一个小姑娘没抢到回家过年的票，一边埋怨着铁路抢票系统一边给家里人打电话寻求别的解决办法。
    虞小白再看向窗外的飘雪，头一次意识到，真的快过年了。
    这也就意味着，离顾楠煜和虞玫订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努力把这些糟心的事情抛下，虞小白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工作。
    什么爱情，全都是浮云。
    只有钱，钱才是最踏实的，能给予她安全感的东西。
    年底的工作越来越忙，除了本职工作，虞小白还要忙着交接的事情。
    每次快撑不住了，虞小白就告诉自己，忙完这段时间，你就真的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再见了。
    想起这个的时候，她似乎就有了些动力。
    快过年的时候虞宅打了电话过来，管家的声音似乎又苍老了一些。
    往年过年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回回到虞宅和老太太在一起过，今年看来，要打破这个惯例了。
    虞小白回管家说她今年工作忙，过年时候也不得消停，不会去虞宅过年。
    这种一听就是借口的说辞很容易戳穿，那头老太太什么都没说，只是叹息，再叹息。
    眨着眼睛，虞小白挂断了电话。
    工作虽然忙碌，然而好在她不需要筹备年货，一个人吃饱喝足就行，大年三十那天下班早，虞小白赶着超市下班的时间买了一些食材。
    她买的东西不多，只是确保未来几天她不会饿死，过年之后她打算现在住的房子也打算还给顾森，等过完年，看着顾楠煜和虞玫订完婚，她就搬走，存太多东西也不是很方便。
    拎着满满两袋食材回到公寓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顾楠煜匆匆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还是吃好喝好~
    我也很想吃好喝好-。-可惜拉了一天的肚子-。-
    谢谢阳儿阳的地雷-3-
 第29章 29
    “新年好。”
    虞小白对顾楠煜说。
    对着顾楠煜略点了下头，虞小白从电梯里出来走到自己的公寓前，停住脚把东西放在地上，垂头在包里翻找着自己的钥匙。
    和虞小白轻盈的身躯比起来，她手里拎着那两个超级大号的塑料袋很是显眼，顾楠煜粗粗瞥一眼那透明的袋子，就能看到里面装了许多食材。
    “新年好。”顾楠煜说着，踟躇了一下，“你……不回家过年？”
    本来虞小白不想理会他的，听到顾楠煜这么问反而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表情和刚刚一样冷漠疏离，而眼神表达的却是疑惑。
    她那一眼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关你什么事？
    捏着钥匙的手不由得一紧，顾楠煜抿抿唇到底没再说话。
    虞小白垂下眼，继续找自己的钥匙，身后，顾楠煜将公寓的门关好锁上，拿着钥匙走向电梯。
    一男一女互相背对着，谁都没再看谁。
    顾楠煜乘着电梯进去的时候，虞小白也刚打开门，弯腰把两包东西提进屋子里。
    电梯门阖上，防盗门也“碰”一声关上。
    大年三十的晚上，虞小白把窗户打开，外面时不时有些鞭炮声响起来，电视里放着被无数人吐槽，但还是依旧老老实实守在跟前看的春晚。
    虞小白一个人在电视前架起了火锅，食材堆满了茶几，好让自己的年夜饭看起来不那么冷清。
    春晚里在倒数的时候虞小白正涮着牛肉，手机这时候进来了几条祝福短信。
    虞小白拿起手机来翻了翻，短信不多，庄浅浅的，梓梓和钟文那一圈发小的。
    往年这个时候还有顾森和她捧哏，听说他前两天回了国，顾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尴尬，没有联系她。
    最后是虞玫的，看出来是群发，除了祝福短信，还有年后她订婚的时间和地点。
    虞小白按下锁屏，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她身后，一串烟花噼里啪啦的升空，彩色的火焰光芒印在她的脸上。
    电视里主持人已经倒数完时间，进入了下一个节目，桌子上的手机这时候又有些突兀地响起来。
    接起来，只听对方一声“姐姐”，嗓音温和中而带着压抑的兴奋。
    简诺？
    非亲非故的，这个点儿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有事？”虞小白问着，撂下了手里的筷子。
    “嘉言说你没回去过年，所以你现在是在公寓里面吗？”许是太冷了，简诺一边说一边哈着气。
    他现在在外面？
    简诺的嗓音透过电流，还能听到电话里的烟火绽放的声音，和她身后的窗户外绽放的烟花声是同步的。
    所以，他现在在她家楼下？
    虞小白看着窗户外皱皱眉，又问了一遍：“有事？”
    顿了顿，简诺压抑下嗓音里的兴奋，转而殷切地劝她：“我买了很多烟花，出来我们一起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