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当歌

52 五二 . 情难自禁


宁歌这几天非常不开心,似乎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这天正晚饭时分,宁歌又在大帐里摆了几坛酒,桌子上是一整排,大概十个杯子,只见她拎起坛子,哗啦啦,把所有的杯子依次倒満,然后一个杯子又一个杯子的喝过去,接着又哗啦啦倒满,如此三次后,她直接拎起了坛子,对着坛子喝将起来。
    赵泽睿站在大帐外面的一个角落,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脸色冷凝,在那些酒杯起落间,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死死地盯着那些酒杯酒坛 ,他终于忍不住,从角落里出来,走进大帐。
    拿过桌上的杯子,也不计较是宁歌用过的,倒了一杯酒,灌到嘴里,酒凉凉的,一入喉,身体也跟着它冰凉了起来。眉头皱了皱 ,他忽然又笑了,很大声的笑,笑到浑身发颤,笑到他手上拿着的杯子在不停地晃动,晃得酒液不停地洒出来。
    宁歌本来兀自喝着酒,这会儿停了下来,看着赵泽睿,诧异无比,赵泽睿一向是温良君子,如何笑得这般模样。
    赵泽睿却只是笑,一边笑,一边看着宁歌,看得她毛骨悚然。最后呐呐地走到他面前,嚅嚅道:“你怎么了?”
    赵泽睿停止了这种疯狂笑,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间又重新笑了,不过这个笑很温和,很美丽,像春花初绽,如冰雪消融,又静又暖,他轻轻地问宁歌:“这酒味道不怎么样,不如换竹叶青上来吧?”
    宁歌咽了咽口水,目中明显有一丝渴望和喜悦,她这样子,看得赵泽睿一笑,伸手过来,想拍拍她的头,可是手伸到一半,停在了半空,又轻轻地收了回去,同时伴随的是,他的脸色又变得冷凝了。
    宁歌只感觉今天的赵泽睿无比怪异,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他不说,似乎有什么事情令他非常气愤,可是他忍着。她无由地哆嗦了一下,不敢再看向赵泽睿。
    可是赵泽睿的目光却没有放过宁歌,他在她的脸上来回逡巡,似乎有什么好玩的新东西,一定要看得透彻一点,看到宁歌避开他的目光后,他有点不悦,掰正了她的头,迫使她对上他的目光。
    宁歌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厉害了,正对面的是一张差不多完美无暇的脸,高挺的鼻子,明亮的眼睛,可是那眼中的光芒却如火似箭,让人一看,就仿如被置于火上烤一样,她闭住了眼睛,嘴角是一丝的苦涩。
    想努力挣脱开来,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手中的杯子不停地洒出酒来,洒在身上,冰凉冰凉。
    正当宁歌万分焦急,毫无办法的时候,大帐的门却开了,冷风一下子灌进来,冻得宁歌一个激凌,不过她心下却是非常感激这个开门的士兵,因为赵泽睿猛然间放开了她,又恢复了那幅严肃的模样。
    宁歌脸上一松,赶紧跳过去,搬那坛子酒,打开盖子一闻,那酒香得她直想叹气。
    赵泽睿看到宁歌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脸上一绷,可是看到她那对酒陶醉的样子,心底却又柔软起来,到底他对她硬不下心肠来。
    于是又有人进来上菜,一时间大帐内香味四溢,宁歌一时开心得很,拿着筷子尝尝这个又尝尝那个,有时皱一下眉,有时又嘻笑一下,把酒在那十个杯子里倒得满满的,再拿过杯子放在鼻前,深深地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回味着那醇香浓郁的感觉。
    半晌,她朝赵泽睿招招手,示意他一起喝。只见她歪坐在凳子上,斜靠着椅背,小脸儿红彤彤的,红唇微张。赵泽睿心神一晃,不知不觉间已经坐在了她的近旁,就着杯子喝了两杯,眼中闪着一种光芒,闪闪烁烁,如星星一般。
    被酒香吸引,宁歌浑然不觉赵泽睿的眼光,自个儿喝得开心,喝了五六杯左右,才似猛然间发现赵泽睿根本没有开动筷子,拿起一个杯子,宁歌递给赵泽睿,赵泽睿却只是看着她,并不接杯子,宁歌一时有点愣愣,反复用杯子轻轻碰触他,可是赵泽睿还是没有反应,宁歌一时有点懵了,直接把酒杯递到他嘴边。
    直到这时,赵泽睿才似回过神来,笑了一笑,用手抚上宁歌的手,把那杯酒往嘴边送去,然后一点一点地品尝起来,那模样仿佛在品尝着琼浆玉液。
    宁歌手一抖,直觉地想逃开,可是赵泽睿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量,她只怀揣着那一丝不安,陪他喝完这杯,心中懊恼不已。
    喝完这一杯,宁歌无论如何也不再劝酒了,不过这时,赵泽睿的心情似乎颇好,自己喝了起来,宁歌不知道赵泽睿的酒量如何,只见他一杯接着一杯,像喝白开水似的。宁歌接着喝,一时盘锯在心上的很多问题缠绕到心头,脑中纷繁复杂,滋味多多。
    不多时,这坛酒竟然见底了,尽管酒量很好,宁歌头也开始晕了,感觉头有点重,眼前的东西有点晃。她迷蒙中斜了斜眼打量赵泽睿,他还在喝酒。
    摇摇晃晃中,宁歌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这时,耳边却传来赵泽睿的问话:“如果有一天我的命在顾以风的手里,你会来救我吗?”说过这话后,是一声非常沉重的叹息。
    宁歌睁了睁眼,奇怪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为何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因为在她看来,一直都是他在逼顾以风,而此时的赵泽睿在她眼中也是模糊的,按了按额头,她又重新闭上了眼,酒香还在口内围绕,舒服啊。
    赵泽睿似乎没看到宁歌的举动,自问自答:“宁儿的心中只有顾以风,怕会帮着他来对付我吧••••••”说到这里,他打了个酒嗝,缓缓往一边倒去。
    宁歌虽然有点晕,却还有几分清醒,忙过去扶起他,却在一个突然间,对上赵泽睿那明亮如昔的眼神,她抖了抖,猛然松开了手,这时,赵泽睿反手抱过她,打了个酒嗝,笑了笑:“你还是关心我的。”
    宁歌想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却已是不能,赵泽睿毫不费力地把她抱到膝盖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摩挲着,眼睛微闭,一缕清浅的幽香,钻入他的鼻孔,让他不由自主的陶醉。
    宁歌能感受到那一下重过一下的心跳抨击在她的后背,虽然她的背一再挺直了再挺直,可是却怎么样也无法逃离那灼热感,心头渐渐烦躁起来,又惊又怕。可是又不敢怎么动,深怕起到相反的效果。终于熬过半晌的时间,赵泽睿都没有动静,她以为他已经睡过去了,估计他刚才真的喝多了,于是她轻轻地掰动他的手,想从他怀里挣扎开来。
    宁歌这一动,打断了赵泽睿的沉醉,眼睛睁开 ,晃入眼帘的是那只俏生生的,白净如莲的耳朵,小小的耳垂圆润饱满,泛着浅浅的粉红,像等待采摘的果实。他的目光顿时停在那里了,喉头一紧,头一低,嘴唇就停在了那上面,那滋味•••••••太过难以形容了,只感觉心头一时满满的,从来没有让他这么开心过,吸引着他又伸出了自己的舌头,继续勾描那优美的轮廓,感受那别样的柔软。
    宁歌只感觉耳上一凉,一瞬惊呆后,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用尽了全力,从赵泽睿的怀里挣扎出来,看着他,突然觉得非常之失望,尽管他心计万千,但他从来都是尊重她的,这会儿,他准备置她于何地,说起来,最终,她也难逃武林第一美女的噩运,只不过那些人是陪在高官身旁,而她却陪在太子身旁吗?想到这里,她突然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嘴角弯起,眼睛眯着,那样不避讳地看着顾以风,眼睛里的光芒如冰水,有那么一丝丝的同情,却终于被她压在了最底层。
    赵泽睿没想到宁歌还如此清明,骤然失去怀中之人,他突然感觉到一冷,对上她的目光,他一时有种悲凉感,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开来,大笑出声,笑得杯子里的酒都开始晃动起来,笑得宁歌四肢发麻,连连后退,直到抵住了桌子,才停了步伐。一刹那,同情,恐惧,害怕,皆而有之,低了头,不敢和他对视。
    赵泽睿却发了疯一般不停地笑,笑得咳嗽连连,慢慢走上前,夹住她的两肩,夹得非常用力,宁歌吃痛,眉皱得很深,他瞬间醒悟过来,放轻了手,动作变为了揉,不多时,又想拥她入怀,这次却被宁歌非常灵活的闪开。
    赵泽睿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良久良久,半晌,好一会儿,幽幽道:“我再怎么样对你,在你心中还是什么都不是,对吗?”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低,似乎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宁歌一愣,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冲口而出:“可是你为什么要绑架我,为什么要指使莫言评我为武林第一美女,你故意的••••••”你如果只是为了让我来到你的身边,完全不需要这样,那时候也许只要你一个招手,我就会来到,可是你却没有这样做。
    这时换到赵泽睿发愣了:“是我指使的?”他听说李庆丰掳了宁歌到岛上时,顿时知道不好,送信让杜若轻去岛上阻止,她竟然说是他指使?
    宁歌不明白赵泽睿为何是这种表情,反问道:“难道不是你给杜若轻下毒,逼迫他做的这事?”
    “这还得怪你有个好师姐,幸好我派人阻止得及时,要不然,你早已经••••••”
    宁歌明白过来,不语。
    赵泽睿看她这样子,说感激似乎也没有一丝对他的感激,想到前几天的事情,心口一痛,一股浊气冲了上来:“我这样对你,可是你却在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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