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求带走[快穿]

51 你的名字(十一)


    虽然丁相秋嚷嚷着要和他们一起,但最终也没加入旅行的队伍,那只恶鬼还在他手里呢,不处理掉总是不安心。更重要的是,当他想起来这事问乔格时,对面的混蛋非常愉悦地告诉他,他正在路上打电话不方便,然后就利落地挂了电话,独留他一个人在这头散发着怨气。
    丁相秋痛心疾首:用完就丢,小伙伴实在太没良心了!
    乔格却浑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他摘下耳机,瞄了一眼后视镜,后座上的两个人正有说有笑地看着旅游攻略。
    似是有所察觉,她突然抬头,两人的视线在后视镜里蓦然相接,乔格并没有表现出不好意思,而是顺势给了个温和的笑容,然后很自然地将视线转过,看向在挡风玻璃前兴冲冲观察着飞掠而过的景物的黑团子比丘。
    白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也回了个微笑,下意识地随着他视线的转移看向比丘,黑团子在挡风玻璃前蹦蹦哒哒地灵活移动着,因为腿太短的原因,看起来像是一弹一弹的毛球,比他们几个更加兴奋激动。
    乔眉也注意到了它的异常,她语气好奇:“比丘,你怎么这么开心啊?小精灵不应该是经常在外面到处活动的吗?”
    “可是我好久都没能出来了啊。”萌萌的正太音刚落,目前为止还在用宠物小精灵身份卖萌的妖怪比丘背影僵了一下,像是个冰箱里冻过头的僵硬面团,然后打着哈哈试图解释,“以前……比较懒……”
    它又不能说自己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被困在乔家吧……
    这么想着,黑溜溜的小眼睛有些心虚地瞄向一边正在开车的乔格,然后就看见了白果意味深长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立刻转头假装自己在专心看风景。
    作为一只性情温和的妖怪,比丘虽然有很长的寿命,但是和其他生物打交道的经验还是太少,稍微有心注意一下就能发现破绽。白果看比丘的心虚样子,暗暗思忖,难道是比丘不小心吃的魂魄碎片和乔格有关?可是看乔格现在的样子三魂七魄一个也没少呀。
    等到几人终于到了宾馆,白果趁两人收拾行李将比丘单独拎了出来。知道自己露馅了,比丘也没挣扎,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
    “……那个碎片上有乔格的气息,也有其他人的气息,乔格的气息太微弱,我吃掉之后才发现,那时候我想着既然不小心吃掉了人家的魂魄,那我在之后最危险的四十九天守着他好了,可是等到我想走的时候发现就走不了了。”
    比丘越说越委屈,它真的好冤啊,觉得对不起这家人连乔眉的灵魂都放弃了,那四十九天来捣乱的鬼可多可多,它都没把这人扔下跑掉,结果还是被困在这里好几年,眼看着说不定就要解脱了,又来个厉害的女鬼逼着它和乔眉订了契约。
    白果看着吧嗒吧嗒掉眼泪的比丘哭笑不得,还好乔家人遇见的是这么个单纯还有责任感的妖怪,要不然兄妹俩都要遭殃,拿出个袖珍的小手绢递给它:“现在不是出来了吗?别哭了。”
    拿小手绢擦擦眼泪,比丘哼唧:“那你走了之后呢?我还是只能跟着乔家人吗?”
    “当然不是,和她订了契约之后你还是很自由的,只要在关键时刻保护她就行。“白果的语气变得有些迟疑,”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离开?”
    将小手绢叠吧叠吧塞进自己的小口袋里,比丘一脸“你当我傻”:“你果然要走。很明显好吗?我好歹活了这么多年,又跟着你好几天,灵体的情绪多少也能感知到一点。你对他们很好,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唯一清楚就是你在保护乔眉,但是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嗯……就是那种反正我无所谓,行·事凭心情而且没有目的性,像你这样的迟早也是要走的。“
    这就是小动物的直觉吧,乔眉多次向自己求证会不会离开的问题,现在比丘也看出来了。
    “嗯,那我走了之后他们俩就交给你了。”心中讶异,白果表现出来的也是一贯的从容淡定,“作为报酬,我帮你摆脱那片碎片。“
    比丘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同意。
    ***
    他们的旅程由南向北从东到西,从精致园林到宏伟宫殿,从低山丘陵到险峻峡谷,看过满池莲花盛开锦鲤戏莲叶,也见过呆萌的花栗鼠拖着大尾巴从树上灵巧地跳下来捡回掉落的果子,一个月眼看着就只剩两天。
    乔眉扯着哥哥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踏上了这块半截悬空的巨石,又扶着石边的栏杆颤颤巍巍地往下看,顿时感觉眼晕:“好高啊。”
    巨石底下是郁郁葱葱的山林,满眼绿色中夹杂着藤蔓上的白色野花,远远望过去只能看见深深浅浅的色块,山林更外面,一片波光粼粼的浅蓝色湖水静静淌过,在巨石与山林之间令人眩晕的空间中,无数红色、白色、蓝色、浅黄色的写了愿望的纸飞机被人们投掷而出,借着山间微风平稳向下滑翔降落,再往下看,只能看见一个个小点,连颜色也看不大分明。
    乔眉哭丧着脸看向一边兴致勃勃的白果:“白姐姐你真的要在这里玩儿蹦极啊……”
    旁边的女性一身登山服看起来十分有活力,她摘掉手中的墨镜,眼里满是跃跃欲试,她拍拍不敢再朝巨石外看第二眼的小姑娘:“要不要试试?”
    “不不不!我身体还比较弱受不了刺激!”乔眉连连摇头说着自己都不信的理由。
    白果:……早在两周之前她就已经彻底根除了她的病好不好?找理由也得找个像样的。
    比丘跳上乔眉的遮阳帽:“吱吱吱吱。”
    你别怕,我也不下去玩儿的呀,安全绳索没有我的型号!
    几人都笑,乔眉干脆找了块平展的石头坐下,捧着脸看他们:“你们玩儿,我单纯爬山看风景。”
    最终决定去蹦极的只有白果和乔格,工作人员在细致地检查绳索并叮嘱他注意事项,乔格看着白果,突然就想起了昨晚她入梦跟自己说的话。
    这是她第二次进入他的梦境,不同的是第一次她和他是陌生人,当时没见过鬼的自己被吓得说不出来话,她在梦里戏弄他,说她只是路过;第二次她和他已经成为了朋友,他已经能在她的教导下有模有样地抓一只鬼,当他在暗笑自己当初的窘迫时,她说她要离开。
    梦里依旧是自己在家里的卧室,总觉得怀里少了点什么而买回来的长耳兔早在白果出现的第二天就被收了起来,不是怕被笑话,只是潜意识中觉得他已经不再需要一个让他安睡的布偶了。
    她穿着那件熟悉的白色裙子,五官秀美,眉眼带笑。
    她说:“我要离开了。”
    “现在已经成了朋友,总觉得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不太好。”
    这个梦突然真实的让他害怕,他心中慌乱:“为什么要走?不是说是守护灵会一直在吗吗?你……在骗我……妹妹?”
    他在梦里很悲哀地发现,自己连留下她的借口都找不到。
    她摇头:“现在乔眉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我也没什么理由要呆在这里了。”
    乔格浑身发冷,明明这一个月他们相处的很好不是吗,他都要确认心中的感情了,他都……思绪纷杂,他的声音却依旧平静:“……什么时候走?”
    “明天。”她靠在墙边,很轻松地打了个响指,“不用担心啦,你们会忘了我的。”
    他想反驳,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从梦里逐渐淡化消失,然后他被敲门声惊醒,门外是喊他起床的乔眉和白果,她神色很自然,仿佛那个梦只是自己的臆想,然后他们爬山,到了这里。
    站在跳板边沿,向上的山风吹得他眯起了眼睛,心中蓦然涌·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抿唇,不管那个梦是不是真的,他都等不起了。
    工作人员准备就绪,他偏头看白果,笑着问:“一起?”
    “走吧。”
    话音刚落,两人双臂平展,直直地往下倒去,安全绳从乔格的脚下被迅速地牵拉出去。
    “哥!”趴在栏杆上仔细看着两人的乔眉惊呼出声,肩上的比丘也用短短的爪子捂住了嘴。旁边的工作人员善意地安慰她却没有得到回应。
    在身体下落的一瞬间,乔格迅速扯过身边人有些冰凉的手,在自由下落之时立刻转身将略显单薄的身体紧紧地按入怀里。
    凛冽的风刮得脸有些疼,乔格却是很开心。偏头枕在怀中白果的肩上,左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右手护住她柔软脆弱的脖颈,他将她整个人拥在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不肯松手。
    像是旅人寻到归处,再多风雪亦不可怖。
    “你——“突然被抱住白果整个人都懵了。
    “我很喜欢你!”然而乔格并没有让她把话说完,即使在坠落中气息不稳,他还是将这句话完完整整地喊了出来。
    肾上腺素极限飙升让他抛弃了所有的顾虑,脑海中一片空白,之前说好的想好的统统都消失,只剩下最直接也最热烈的表达。
    “不要走好不好?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很喜欢你!”
    “我想和你共度余生,我想爱你。”
    绳子蓦然绷直,紧紧拥抱的两人穿过层层纸飞机的围绕向下坠落,巨大的牵拉力道从腿部传来。
    白果沉默着,几秒钟的时间对乔格来说却是漫长的煎熬,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就算要走,也别让我忘了你……“
    “抱歉。”白果抿唇,不知道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绳子被拉扯到极限,乔格的怀中却突然一空,一股巨大的绝望和恐慌瞬间袭来,他手足无措地随着绳子荡在空中,被过分明亮的蓝色天空刺痛了眼睛。
    怎么办……怎么办……
    直到回到平台上,乔格还是那种茫然无措的状态,连工作人员的关心打趣都没注意到,坐在椅子上,乔眉一脸担心地出现在他面前。
    ”哥,你怎么了?“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乔格慌忙地问她:”你们不是有联系方式吗?你快联系一下她。“
    “联系……谁啊?”乔眉看向他的眼中一片茫然。
    忘了……
    “……比丘呢?”
    黑团子蹦跶到他肩上:“怎么了?”
    “那个很厉害的灵呢?”
    “你知道我能看见鬼?!”比丘惊呼,连忙藏到乔眉身后。
    都忘了……
    乔格看着自己从刚刚起一直紧握的手,他刚刚还把她抱在怀里,那抹温凉还残余在手心,他拼命握紧,却依旧随着指缝间漏过的山风一点点变冷。
    这就是她说的……忘了?
    他甚至都不敢去问剩下唯一一个接触过她的丁相秋,他……
    “等等,”比丘突然想起了什么,从乔眉背后跳出来,将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方块递给她,“不知道谁让我给你的,说是礼物。”
    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乔格迫不及待地抢过黑色方块,那黑色方块却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顺着指尖消失在他的身体中。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逼得他头昏脑涨。
    片刻过后,他睁开眼,眸中的悲哀无措被深埋,取而代之的,是势在必得的锐利。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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