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勿入帝王家

第125章


可汗对这孩子异常关照。”
  “有没有可能是可汗和别人生的?”
  “我也反复问过,这可汗果真向来不近女色,如同一个和尚一般。只近两年对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子客气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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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
  当眼罩被取下的一瞬,垣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即又觉得恍然大悟。以他的身手,若有什么人能把他从闹市中悄无声息的掳走,眼前这老人显然是其中的一位。
  屋内光线尚好,垣钧微微适应了一下,很快他不仅看到廷鹤在窗前负手而立,更看到廷鹤身边的少年。一别快三年,萧嵩已经长高了不少,原来的团脸也稍微有了一点点线条,但五官轮廓没变,垣钧一眼就认出来。
  他下意识的膝盖一弯,跪下道:“陛下~”
  那少年皱了皱眉道:“垣统领请起,我已经不是皇帝了。”
  垣钧知他是被奕桢夺了位,但想来也知不会有帝王被篡位之后能活着,又能如此坦然。萧嵩纵然年纪仍小,但也不是任事不懂的孩童,不禁升起一丝怪异之感。
  萧嵩多逢巨变,纵然年幼,岂能猜不出垣钧心中所想。只是不自然的回头看了看身边的老者,压下心中的酸涩道:“这里头诸多内情,来日再说与你知晓。今天要鹤公公把你请来,还想问问皇姐可好?”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语带颤音,实则他自幼以来,多得长姐照料,尤其是失去双亲之后,更是与这异母姐姐相依为命。他偶然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震惊之下,最担心的其实不是皇位,毕竟他尚未尝过权利的滋味。他心中日夜悬心的,其实是相依为命的姐姐是否将会被萧峤夺走,自己会否变成真正无父无母也无长姐可依的孤儿。
  为着萧嵩是世宗骨血,廷鹤有意保全他一条性命。过去廷鹤想着他被人篡位,着实可怜,对他的劣行总是多有容忍。后来既然知道这孩子最卑劣不堪的一面,为着世宗血脉,廷鹤自然对他严厉起来。如此之下萧嵩认不认命外人不得而知,但表面上也算是学了乖。奕桢要他活着来见长姐,固然是有化解夫妻之怨的意思,那么不言而喻的,他的那点小秘密,自然这便宜姐夫也是乐意要他保守的了。
  皇位在天麟手上,不用说,就是找了长姐也是要不回来的了。但当日不知情的情况下,长姐对那萧峤百般照顾,并不比对自己这个表面上的嫡亲弟弟更差,那么如今在她眼里,自己是被她丈夫儿子夺了皇位的可怜弟弟,是不是会更加关爱有加呢。
  鹤公公自然待自己是好的,只是知道的太多,未免就过于严厉了。再说了,他一把年纪了,实在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倘若能被姐姐重新庇护......萧嵩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真心实意的想知道,长姐~究竟还好吗?
  垣钧不假思索道:“殿下甚好,身上的邪术也快要驱散尽了,如今只有一点点小问题,其他都和从前无差。大萨满也说了,这个满月之夜再做法一次,殿下就可大安了。”
  廷鹤自听奕桢说嘉楠中了邪术,阿日斯兰又用极刁钻的条件接走了她,一路上都悬着心,如今听垣钧这么一说,终于放下心来。快慰道:“如此老夫就放心了。大司马怕殿下忧心于萧公子,故而命老臣带公子来与殿下相见。也好解了彼此误会。”
  垣钧疑惑道:“误会?”
  他拍拍脑袋道:“难道你们竟不是从奕.......”他咽下了那个‘贼’字,改口道:“不是从他手底下逃出来的?”
  萧嵩垮了脸,偏头不言。
  廷鹤叹了一口气道:“桢臣所为确非忠良之臣,但他自有苦衷,但看在殿下面上,并没有对萧公子下毒手。”他心道,这夫妻之间的事情,倒也无谓让外人得知,故而只是含糊其辞。
  垣钧冷笑道:“倒不知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什么苦衷难言。当日我们兄弟打探到北漠有解药的下落,但报信之人被他亲卫灭杀,殿下被他囚禁,有什么了不得的苦衷要断了殿下生路,害她被封禁至死。说起来,这妖术原本也是他招惹了白掸妖女才害了殿下的!”
  他当年有多敬仰这位大将军,这近三年来就有多痛恨他,早把他的动机里里外外臆测了无数次:“如今无非是要借着殿下的人望行不轨之事,故而又来哄骗殿下。怕得是殿下一旦大安,登高一呼,他的逆行即刻被天下人唾骂!”
  萧嵩灵机一动,忽然插嘴道:“我德小福薄,原不配大位。萧弼华兴卓之叛全赖姐姐解围,多年来社稷稳固也是姐姐之功,待姐姐大安,我陪姐姐南归,第一个上本请奏姐姐正位大宝,如此也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
  这话一出,垣钧与廷鹤都愣了,廷鹤到底老辣些,萧嵩的小心思他一转念就明白过来了。嘉楠若是登基,以她的性子,天麟与萧嵩都可以保全,只是必得有一人背锅,不问可知,必定是奕桢了。他视奕桢为徒,误会早消,又怜他情根深种,岂肯要他受此委屈,故而拧了眉毛道:“垣统领,此事原是北漠可汗......”
  他本要说出这是阿日斯兰的阴谋,不想垣钧却打断了他的话头道:“此事多赖北漠可汗,若无他从中出了大力,殿下绝无可能得救。”
  廷鹤经那阎姓客商之语后,心中本有疑惑,见垣钧对阿日斯兰如此推崇,禁不住说到:“老朽来北地听说一事,本不敢相信,冒昧问上一句,还请统领勿怪,若是老朽问的不妥,来日去殿下驾前请罪。”
  垣钧道:“廷老但说不妨”
  “老朽听说北汗身边有一位颇受宠爱的南朝女子,这女子新近还为北汗诞下一位孩儿?”
  垣钧没有听明白,心中疑惑,凝神想去,这北漠大汗身边可不见有什么宠姬啊,他正低头沉思间,廷鹤以为他不好意思作答,干脆挑破了问到:“这女子可是大长公主殿下?”
  垣钧这才明白,冲口道:“原来你说的孩儿是阿迪亚!”
  他正要替嘉楠解释,不想廷鹤神色大变:“果然殿下已经随了蛮君么?”
  垣钧听廷鹤语带轻蔑,不禁心中勃然大怒,一面恼他言语间侮辱了殿下,又隐隐为他对阿日斯兰的贬低感到不值。阿日斯兰为嘉楠所做的牺牲只有他与额尔德穆图知道,两年多以来一直埋藏在心里的敬佩与感激与日俱增,又怎能容忍廷鹤轻飘飘“蛮君”二字。
  垣钧心中有气,心道,你也不知道被那奕贼灌了什么迷药,又或者被许诺了什么,如今花言巧语过来哄骗陛下。就是这个小皇帝,他想起当日玉琼所说那个极像殿下的替身,只怕也未必是什么真货。所以才会一副视皇位如浮云的模样,只怕要哄了殿下回去,又不知道要生什么事端。
  忽而他心念一转,以前一直隐约隔了一层的迷雾似被廷鹤拨开,殿下过去两年多赖与北汗一直清清白白。但北汗肯做出如此牺牲,后宫又如此清净,难道不是因为......他隐约有点兴奋,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殿下大安之后,天下之大,又该往何处去,倒不如......
  那些以后再说,此刻倒是断了这逆贼的念想才好。故而垣钧话风一转道:“殿下当年忍痛离别以性命生下来的孩儿,何等伤心。如今阿迪亚就是她的命根子,廷大人难道又要她母子分离?”
  廷鹤怎会知道阿迪亚只是养子,听这么一说,自然是嘉楠新生下的孩儿了。算起来,应该是离了天南一年多就怀上了胎。想到这里,不禁为奕桢不值,但嘉楠到底也是他小主子,表面上又是奕桢叛逆在先,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喟叹了一声。垣钧冷声道:“廷老还有什么见教,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垣某当值了,恕不能久陪。”
  廷鹤看出来垣钧对奕桢成见颇深,多说无益,只得道:“请统领转告殿下,老朽陪小公子在此等候,还望殿下务必赐见。”
  垣钧心中暗道:见你个鬼呢! 口中却说:“垣某自然转达殿下,见与不见,殿下自有定夺。”
  这下出去自然无需蒙面了,他出了房门,眼中精光一闪,廊下三三两两或劳作或听差的几个从人,分明是从前奕桢亲卫中的心腹,有两个还和他切磋过,都是有数的好手。哼,这廷鹤的目的不问也知了,自然是做了那奕贼的走狗。他也不理那两人放下手中的活计要过来寒暄的样子,恍若未见般走了。
  待出了院子,他状若无意地回头看了看,把院子和周遭的模样记清,施施然走了。
  阿日斯兰下朝刚回到寝宫中,有內侍来报:“垣统领求见大汗,已经等候多时了?”
  阿日斯兰不知道是否嘉楠那边出了什么状况,赶紧道:“快传!”
  垣钧刚刚入内要见礼,阿日斯兰急道:“免礼,可是惠和妹妹有什么事?”
  垣钧抬眼见阿日斯兰焦急上火的样子,心中更是笃定了几分,于是开口道:“殿下无事,小的有一言要面奏陛下一人。”
  阿日斯兰一听嘉楠无事,先安心下来,随后遣出了室内的侍从道:“垣统领请讲。”
  垣钧见他对自己毫无提防,心中更是不免感动,于是也不再有什么保留,开口道:“垣钧今日前来,原是自己的主意,殿下并不知情,陛下尽可放心。”
  阿日斯兰点点头道:“朕知你对惠和妹妹忠心,无论什么事,但说无妨!”
  垣钧面露异色:“说来惭愧,垣某学艺不精,今日......”
作者有话要说:  自我放飞了两周多,有些公事私事繁杂的缘故,也有卡文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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