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有媳唤温蔓

在不合适的时候，
    选择合适的坦白。
    —————序
    “蔓蔓，你有可能会喜欢我吗？有一点儿可能吗？”季辉问。
    温凡沉默了半晌：“其实我有认真想过，发现你对我真的不算差，大多数事都是我自愿的，你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犯不着怪你什么。安安的事，罪魁祸首是阿谦，说到底来和我的关系更大，根本不是你的错。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喜欢上你，但我已经开始尝试了，尝试重新接受你，尝试和你在一起，尝试不同的相处方式。也许换了方式我会喜欢上你，也许不会，我不清楚。但是一辈子能有多长呢？我们已经纠葛了七年，还剩多久呢，还能有几个七年？大概我们真能到最后，谁知道呢？”
    季辉忽然冲了上来，紧紧地抱住温凡：“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以后我都会补偿给你，我保证！只要你愿意尝试就好，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是不是出事了？”温凡又问了一遍。
    “蔓蔓，有件事我骗了很久，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你骗我什么了？”
    “明天吧，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季辉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温凡身上，轻声说：“能让我进去睡一觉吗？我真的好困。”
    温凡尝试动了一下：“可以是可以，可是……我拖不动你。”
    季辉也是累极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重新站直，漂也似地走了进去。
    季辉一夜无梦，温凡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季辉精神抖擞，开车载着温凡上了高速，看看方向要出市。
    等两个小时后车停在康复中心的时候，温凡有了一些预感，但实在不敢相信。温凡回头看季辉，季辉对着她笑了笑：“下车吧，到了。”
    站在病房门口，温凡吞了吞口水：“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样。”
    “季辉，这种玩笑不能开的。”温凡摇头。
    “她在里面，进去吧！”
    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安安时温凡还是愣了一分多钟。回过神来之后，她忽然把安安拉近怀中放声大哭。本来就十分想妈妈的安安当然也跟着大哭起来。
    护士来看过，见没什么情况就离开了，临走时提醒季辉把门关上，这是医院，这么大声音会吵到别的病人。
    这里隔音很好，关上门后屋里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病房里的两人将一年来的思念与绝望全都化为眼泪，相拥而泣，病房外的季辉靠墙而立，盯着天花板出神。
    不久，安安哭得累了，睡了过去。
    温凡蹑手蹑脚走出来，坐在季辉对面椅子上：“说吧，什么情况？”
    季辉缓缓地开口：“那件事之后，安安抢救了一天一夜，医院下了四次病危通知书，后来安安被推出来的时候，那个医生说他们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只能看安安的造化。那天晚上，你在床边陪了她一宿，我在门外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安安停止了呼吸，你一着急就晕了过去，昏睡了好几天。在那几天的时间里，安安被救回来了，在重症监护里住了几天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我们离婚后不久我就把她送来这里养病了。爸妈经常来陪她，我也经常来，除夕那天爸妈从这儿回去过年，我留下陪安安，所以他们出车祸我没能及时赶到。”
    “她活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记得吗？我之前问过你，如果没有安安你还会留下来吗？所以那时候我想，要不然趁这个机会放你走吧，等我们尘归土归土，再无关系的时候，我就她回去找你。但是分开之后，我才发现我有多么舍不得。我希望你能真的愿意接受我，所以一直瞒着你。”
    “我刚说过要换一种方式，你就来了这么一手。”
    “我没想用她牵住你，真的！要不是她昨天一直高烧不退我吓怕了，也不会在我们关系还没有稳定下来的时候告诉你。等她身体再好一些，如果你想，你随时可以接她和你一起住。蔓蔓，我那句话永远有用，爱情和自由我会一起给你，所以我不会再逼你了，信我一次可以吗？”
    温凡没说信不信，而是说：“我还没请假，送我会市里吧！”
    季辉顿了一下，苦笑。
    车停在深蓝楼下，温凡下车前说：“等我十分钟。”
    果然十分钟后温凡就下来了，坐回车里又让季辉开回温凡家。
    她回家取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到这里季辉也看出来了温凡的意图了，不等她说话，就直接把她送回了康复中心。
    温凡请好了假打算在这儿陪安安几天，季辉还得回公司，所以放下温凡又急匆匆的开车走了。
    “路上小心。”
    虽然更像是随便一句话，但季辉还是一扫之前的阴霾，一路上心情无比轻快。
    季辉走后，温凡找到了安安的主治医师。
    “季念安小朋友的情况比刚送来时好很多了。这段时间大概是心情不好，情绪有点儿很低落，听说是想妈妈了，昨天一直高烧不退，把我们都吓坏了，不过她挺过来了，看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她身子还是有点虚，多休息，然后好好调养，会好的，放心吧！”
    “谢谢医生了，要不是您，安安也没有今天。”
    “我也就起了以防万一的作用，孩子的爸爸和爷爷奶奶经常来看她，逢年过节更会来陪着她，她又长得可爱，很得许多护士的欢心，那么多人陪着她，她心情好了，病自然也就好了。”
    “您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无论如何真的得好好感谢您。”
    “小温啊，这话我一个外人不该说，可是大概人老了吧，总想说几句。”
    “您说。”
    “每次小朋友一生病，即使一点儿小问题，小季也整宿整宿不睡觉，怕吵到孩子就坐在门口，我看了都心疼。每次小朋友一说想妈妈，他眼眶就红，然后就整盒整盒的吸烟。孩子奶奶说他是活该，但我觉得，无论如何，看在孩子的面儿上，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就原谅了他吧。”
    温凡笑了笑，再次谢过医生，离开了办公室。
    其实大多数人都觉得她应该看在孩子的面上原谅季辉，包括以前她也这么觉得。
    但现在不会了，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改变，决不会只因为孩子就再与季辉在一起。
    谈不上原谅，就像温凡说的，他不欠自己的。可是真正要在一起，他们之间还有很多需要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