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情策爱

139 收监


程府一夜的忙碌很显然是无功而返,第二日天一亮,到韵秀坊索要赔偿的买主,听到昨夜运往韵秀坊的银子被盗,就一起挤到程家的钱庄去要钱。
    程家的钱庄只安排了一部分人的钱,突然多了那么多人,钱庄的银子肯定是不够的,买主们就在钱庄门口为谁该先拿钱而争吵了起来,甚至有大打出手的迹象。
    钱庄的掌柜,见事态无法控制,只能把寻求赔偿的买主们全都请了出去,关上了大门。
    钱庄的掌柜这样的举动很显然引起了公愤,这让一分钱都没拿到的买主们全都跑到了衙门。
    其最后的结果,衙门的官差又到了方府,官字两个口,也架不住众口烁金,他们如果不把身为负责人的程若惜收监看守,那样的事态他们也不好给众人交代。
    来方府的还是那天的四个官差,程若惜早知道他们会来,所以她早就做好跟他们一起走的准备。
    虽然她是做好了准备,可不代表别人就会让她按照自己的准备走。
    一直淡然自若的方如卿,最不喜的就是攀附他人,可是在四个官差要带她走的时候,他搬出了萧景闲,甚至还以他与萧景闲私交深厚的名义,压得官差不得不开特列,让程若惜暂押府中。
    以程若惜的身份来说,如果她是方如卿的妻,那么她以官眷的名义,暂押府中由丈夫看守,那也算是合乎情理的事。
    可是她是个妾,在律法上来说,她也算的上是半个奴籍了,这样的待遇,很显然是超出了她的身份。
    而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也会让外人质疑方如卿的为人,外面会觉得他会是个宠妾贪色不知自制守法的伪君子,这会影响他的声誉。
    可方如卿完全不管这些,他坚持让程若惜关在家中看守,官差原本就顾忌方如卿,又得知他与萧景闲有私交,最后只能同意。
    他们唤来了专管女囚的看管婆,把程若惜关在了小院的耳房之中,上了两道锁,查看了一下耳房周围,确定程若惜不能随意出入之后,才带着钥匙走了。
    得到消息的程二爷协同柳氏来过一次,看到程若惜没有进大牢,而是被押在府中看守,两人算是稍稍的送了一口气,也对方如卿这个女婿更加满意。
    隔着房门,两人和程若惜说了一会儿话,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程若惜免去了牢狱之灾,这让程二爷紧绷的神经稍稍的松快了些,得以缓神,他立马三管齐下,一边查找被盗的银子、一边重新筹集现银、一边调查假轻云缎的事情。
    只要程二爷着手查办,程若惜知道,以程若江那毛躁的性子,肯定有很多尾巴让程二爷抓到。
    她一开始就不担心程若江的事情,如果她一开始有什么担心的话,应该是担心她被抓入大牢,程二爷关心则乱,一心就想着怎么救她,而忽视了其他的事情。
    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也不需要担心了,现在她被暂押府中,免去了牢狱之灾,程二爷有精力和心力,去把他该做的事情做好。
    这样,即使老夫人再狡猾,只要她没空子可钻,相信她房中的三口大箱就永远出不了她的房门。
    想到再过不久就能拍拖程家大房和老夫,她的心就有些激动,不过这件事一定要快,万一给老夫人喘息的机会,她相信以老夫人的深沉,躲过这次的设计肯定是有办法的,那她这次大费周章的设计可就全白费了。
    现在她被关,一切的事情只能靠外面的于总管和杨福了。
    程若惜听着外面淅沥沥的雨声,坐在地面上用着稻草铺叠的床铺上,微微忧心的低叹一声。
    看着不远处的火烛即将燃尽,没想到她这一发呆已经快到深夜,回神,她仔细的听着屋外的声音,天入黑之后,就一直有小雨在外面敲打,没想到到现在都还没有停息。
    程若惜听到屋檐的水滴敲到在雨伞上的声音,她知道,肯定是绿鹭或是映月在外面守着她。
    心下一阵自责,虽然现在已经入夏,可是晚间夜凉且小雨纷纷,一直待在外面肯定不舒服。
    心中一边怪自己发呆太过,一边起身走到门边,隔着房门说道:“是映月和绿鹭在外面吗?夜已经深了,外面还下着雨,我这里没事,你们回去休息吧。”
    程若惜说完,原以为立刻就会得到回应,可是半响还是没得到回答,虽然隔着门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但外面雨水打在油伞的声音非常的清晰,程若惜非常确定门外有人。
    在她确定的那一刻,她也立刻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得到回应,她盯着紧关的木门,心不知道为什么就乱了起来,这时候快要燃尽的火烛燃烧到了尽头,黑暗席卷了她,可是她没有慌张,而是有些局促,人在看不清事物的时候,耳朵就异常的灵敏。
    她乱了的心跳,正在一点一点清晰的敲入的耳膜,还有木门外略带隐忍的呼吸声,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方如卿自从上次被打断肋骨之后,就落下了不能受凉的病根,只要受一点凉,他就会止不住的咳嗽,听着屋外隐忍的呼吸,程若惜知道,那是他在努力抑制自己的咳嗽。
    程若惜听出他的隐忍,在沉默良久之后,迟疑的开口相劝,“……你回去吧,外面在下雨,不要染上了风寒。”
    听到屋内传来的低低柔音,方如卿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他没再抑制自己的咳嗽 ,轻声的咳一会儿。
    持着伞,看到门缝处没有半丝的火光的照射,他知道里面的火烛燃尽了。
    一般这种被看守在家的女眷,官府害怕家中之人不好好看管,还放任骄纵,所以都会让看管婆一天来巡视一次或两次,每日的吃用也是按照官府规定的份额发放。
    蜡烛也是,里面的用完就没有了,耳房的门窗全部被封死,没有看管婆的钥匙,他们根本无法给程若惜送任何东西。
    方如卿担心程若惜一个人在杂乱狭隘的房中害怕,就持着伞一直在门外默默守护,没想到他这一守就守到半夜,望着紧关的门扉,方如卿一阵咳嗽稍息,想到程若惜在黑暗的屋中,他轻声的问道:
    “害怕吗?”
    方如卿的润玉脆响的声音一直都很好听,伴着雨声,传到黑暗中程若惜的耳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我不害怕,你快回去吧,别真的染上了风寒。”听到方如卿又低声咳了几下,程若惜有些担心的催促道。
    听出程若惜的关心,方如卿轻轻的笑了一下,他没有持伞的手扶向木门,好似那样就能碰到门后的程若惜。
    “我已经披了外衣,你不要担心,外面的雨不大。”
    外面的雨是不大,可是也不小,程若惜听着雨滴击落在伞面的声音,也能听出些雨势来。
    听出他不愿回去的口气,程若惜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听出她的沉默,方如卿收回扶在木门上的手,他和她永远都有着距离,不管是说话还是其他,他们总是隔着一层。
    方如卿不想再这样下去,尤其在看到她,毫不犹豫要跟官差去牢房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从来就没想过和他在一起。
    两人陷入各自的沉默,良久之后,方如卿才缓缓的开口问道:“今日官差要押你收监的时候,我站出来阻止,有打乱到你的计划吗?还是我站出来阻止,就是在你计划之中?”
    方如卿心里虽然早有答案,可是他却依旧想得到反驳的理由,他想程若惜告诉他,她也在她的计划之内,他不会觉的那是利用,他会觉得那是程若惜的依赖,他想得到这样的答案。
    程若惜听到他的问题,她想告诉他,她的计划中没有他,方老爷本来就不喜她,今日如果她入了大牢,她女儿家声誉肯定会受损,李氏本就是被迫才同意她转为正妻,到时候方家肯定没人再站在她身边。
    方如卿再怎么一意孤行,他也不能不顾外面的闲言碎语,执意再让她为妻。
    以方老爷脾气,肯定会让方如卿把她这个声誉败坏的人,休回娘家。
    那她和他就不会再有交集,而她还能永远在家侍奉父母,保护自己的家人。
    虽然这只是她的预想,可是她就是这么打算的,她知道方如卿既然问出来,肯定也明白她从来没有要和他在一起的打算,既然隐瞒不了,就应该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听着外面雨水敲击油伞的“啪嗒”声、感受到他浅浅的呼吸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无法说出口,甚至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愧疚。
    “啪嗒啪嗒”的雨水声不断,两人一个站在屋里一个站在屋外,隔着一道门,在黑暗的夜幕里,怀着各自的思绪沉静在突然的沉默中。
    无人再开口,两人就似雕像,站在门前,隔着厚厚的木门相望,黑暗遮蔽了他们的视线,让人看不清他们此刻是怎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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