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语,在哪里?”
“carlyle办公室?说话方便吗?”
一听夏千语在林柏文的办公室,整个心不由得一沉。
“charlene,帮我看看这样行吗?”
在听见林柏文的声音时,唐宁连嫉妒的情绪都没有,只是担心的问道:“薛涛在不在?”
“好,让他打给我。”唐宁说完后便挂了电话。手里握着车钥匙又匆匆往外走去。
*
她现在去carlyle干什么?
夏晚启动对Ben手中项目的收购,那么……
唐宁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夏晚启动对Ben手中项目的收购,那么Ben若无力回天的话,一定会想办法拿回林柏文手上的业务。
他曾经是林柏文的上级,想逼他回去并不困难;可他若离开中国,自己和夏千语这边的反诉就会扑空。
所以……
所以夏千语要过去将他稳住。
到底是夏千语,在与自己同时知道进展的情况下,却比自己更快判断出Ben与林柏文的后着。
想到这里,唐宁的担心放下许多。
既然主动权在夏千语手上,那么她就不会有危险。
“薛助,我是唐宁。”唐宁正想着,便接到了薛涛的电话。
“Berlin最近应该会和总部有比较多的沟通,若有离开的意向,你记得和Charlene说一下。”唐宁不知道薛涛是否知道他们的计划,所以在确认夏千语没有危险后,便只是说了些例常的事情。
“Berlin正给总部审计部写报告,提请审计Ben。”薛涛沉声说道。
“审计Ben?”唐宁的眸光一亮,不禁点头:“好的,现在不是Carlyle的职员,她过去的时候,你还多照顾些。”
“客气了,应该的。”薛涛的语气非常认真。
唐宁微微笑了笑,道过谢后便持了电话。
在投行这种利益至上的环境里,夏千语又是个犀利严格而不讲人情的上司,还有薛涛这样愿意维护的下属,也算是她的人格魅力了。
唐宁坐在车里想了想后,便开车转回了宁达公司。
这件事情他们已经筹划许久,夏千语应该有处理的能力的。他真是……
关心则乱吧。
唐宁低低的叹了口气,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撑着头,慢慢的往前开去。
*
Carlyle办公室里,薛涛是第一次看到林柏文与Ben的交接文件,满满的一会议桌,他要十几分钟内挑出审计证据,还真有些困难。
“申请先发吧,附件资料明天再传过去。”夏千语沉声说道。
“目的是拖住他?而不一定要现在启动审计?”林柏文看着夏千语说道。
“能启动当然更好,但再急也不能在资料上失误--审计部的风格我比你清楚,你可以因为谨慎而举报错人,但不能因为内斗去拿他们当枪使。”
“所以我们现在宁愿慢,也要准。”
夏千语随手拿起一份报表,慢慢翻看着,语气里一片沉着。
“有道理。”林柏文点头,沉眸将电脑里的文字又看了一遍后,利落的按下了发送键。然后拿了稿纸和笔,分别写了三份简要目录:
“我们分工,按目录的方向去找问题文件。哪些文件有问题的可能性最大,我大约有些印象。”林柏文将三份简要目录递给夏千语。
夏千语接过轻瞥了一眼,点头将其中一张递给薛涛,还了一张给林柏文,自己留下一份。
林柏文出去安排秘书送些水果点心过来后,便与夏千语、薛涛一起,将资料分类,并寻找其中的漏洞。
“Ben认为我同Gary还有你是一伙的,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了。”林柏文拿起一份资料,仍转头看了夏千语一眼。
夏千语淡淡说道:“投资的定律是价值最大化。别告诉我,你与Ben的合作是因为情谊。”
“当然。”林柏文沉然看了她一眼后,试探着说道:“所以,我们的合作,应该可以更进一步。”
“现在还不好说,我们继续往后看。”夏千语的眸光微闪,淡淡笑了。
“好。”林柏文给了她一个温润的笑容,低头仔细看手上的资料。
*
夏千语在挂了唐宁的电话后,便再也没有打过来。唐宁心里有些微微的失望,却也能够理解。
想来他真是太温弱了,这个时候,正是应该手起刀落,拿下林柏文和carlyle中国公司的时候,谁会与他一样,去想那些儿女情长。
唐宁不禁苦笑自鄙,打开电脑后,让自己沉浸到忙碌的工作中去。
*
顾止安知道林柏文发出了对Ben的审计申请后,便在总部推进了此事的进展,让国际审计部第一次在没有看到确实线索的情况下,批准了对Ben的审计。
于是刚刚交到Ben手中的业务,便再次回到顾止安手里。
顾止安也同时给董事会写申请,在林柏文对Ben手上的业务过了三个月的熟悉期后,自己手上的业务依然交给他,而他自己则申请回中国。
申请最后批没批复不清楚,但可以知道的是,当Ben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在心里将林柏文骂了一百遍。
“你还记得Millk?”顾止安坐在Ben的对面,淡然的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经过初步审计后的Ben已经有些心灰意冷。
顾止安冷冷说道:“当初他和Millk合作,查中国公司、审计Charlene、给我制造麻烦,那是真心实意的合作。”
“后来见势不对,Millk地位堪忧,他便一封邮件越级写到你处,将Millk指使他做的那些事全供了出来。”
“这种人,在我们中国,叫做墙头草。谁对他有利,他就与谁合作,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背后捅你一刀。”
“所以我们中国人,绝不会与这种人合作,也不会拿这种人当朋友。所以你的今天,不过是Millk的昨天,当真没什么好抱怨的。”
顾止安说完后,将手中的一沓资料递给他,淡淡说道:“这是他整理出来的有效审计文件,很用心、也很专业,你可以先过目。”
顾止安的每句话,都像在打Ben的耳光,让他的脸色一片沉暗。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当然Ben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然也知道顾止安这种人不会做无用功、说无用话,所以虽然心里又恨又恼,却也没失了风度。
“我是要告诉我,我没有与Berlin合作,他还不够份量。”顾止安轻扯嘴角,冷峻说道:“我曾和你说过,未来我是要回中国的,可惜你不信。”
“而现在我要回去了,那么他肯定要回来--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你们继续合作的事情。”
“我和他……”
“你若报有这个想法,这次的审计别怪我推波助澜;你若没有这个想法,或许你还能在总部继续做你的vp,待Berlin回来,你还有机会收拾他。”顾止安没待Ben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说完后,也没等Ben回话,便径自起身离去。
倒让Ben前思后想,不敢确认他的意思。
而实际上,在他被审计后,就已经是颗废子了,顾止安过来一趟表明自己没有与Berlin合作的立场,也不过是希望他在完全作废之前,不要因为对Berlin的愤恨,在审计面前说些什么,而影响自己的计划。
仅此而已。
*
“Gary,法院已经通知Berlin准备证据开庭。”手机上,是唐宁刚刚发过来的信息。
“ok,如期推进。配合媒体。”顾止安轻扯嘴角,冷冷的笑着,在给唐宁回过信息后,立即给法国企业媒体打了电话过去:
“你好,我是carlyle的Gary,你们上周约的专访,我明天有时间。”
“可以在我办公室。”
“ok,bye。”
*
中国,carlyle公司。
在林柏文接到法院通知的时候,脸都黑了,刚刚为Ben的事情松了口气--只是松了口气,连后续怎么继续还没计划后,便接到了法院的通知。
这一次,他与唐宁反了过来:他是被告、唐宁是原告。
而厉律师去了一趟法院后,回来告诉他:对方不仅有物证、还有人证。
“不可能!”林柏文手里的铅笔在他的指间断为两截,只是语气间已经没有底气--那两个银行职员都已经离职了,但并没有如他所愿的离开本市。
为了几十万,离乡背景,她们当然不愿意。
所以唐宁出来后,有夏晚、还有宝安银行千金的帮助,顺藤找到当事人,也并非难事。
自己则在唐宁案子了解、与夏千语的合作关系更紧密后,对这件事情便忽略了,加上总部的事情,就更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而唐宁……
却利用了这个空档,去调查取证。
“有说物证是什么吗?”林柏文缓缓坐下,看着厉律师问道。
“有人证签名的流水原件,写明了打印时间与原因。其它的法官不肯说。”厉律师沉声说道。
“为什么不说?不说我们怎么准备反诉资料?”林柏文恼怒的吼道。
“这是法院的办事规则,同为了保护证据和证人;上次我们告宁达的唐宁,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有什么证据。”历律师的神情依然沉静,语气里却已带着紧张。
“这官司我们要怎么打?”林柏文紧声问道。
“您非本国人,现在法院只是下了传票,您看是不是联络一下大使馆……回法国?”厉律师看着他说道。
“需要联络大使馆吗?”林柏文到这时候,才真正有些紧张了。
“若起诉罪名成立,这就是商业罪,所以在收到传票的时候,就会被限制离境,但传票又不同于判决书,是还没有到执行系统的,所以有快速通道或特别通道,应该还是可以离境。”厉律师也在脑子里迅速搜索着与此相关的法律规定。
“好。我现在联络大使馆。”林柏文点了点头,拿起电话给大使馆打了过去。
*
在林柏文联络大使馆的时候,法国那边关于顾止安的一篇采访,已经在本国各大主流网站传播开来。
于是质疑Carlyle内部管理的软文、技术贴,也是接踵而来。
最最重要的,是顾止安在采访中,谈到当年曾做过的一个很后悔的方案,就是帮助国际资本截杀本国品牌,造成国有优质品牌的流失。
当然这符合市场规律,他以前也认为这符合经济规则,直到自己有了孩子之后,才开始反省:培育品牌与教育孩子一样,只有规则肯定行不通,付出感情、给予机会、适当帮助,才能让一个品牌茁壮成长,然后让其有抵抗风雨的能力。
现在的国际资本,相当于掌握有话语梳的成年人,要利用强势规则扼杀弱小品牌的成长机会,表面上看符合经济与市场规则,实际上天然有了力量悬殊,这是极不公平的。
所以他向所有被carlyle资本伤害过的品牌,说sorry。
*
对顾止安的这份个人专访与道歉,褒者有之、贬者也有之。
但无一例外的,大家都还始讨论在品牌发展中,如何合理的借用资本的力量;也开始将carlyle收购的品牌列了个长长的清单--其中有好些个都曾是国家一级品牌,而现在已经消失不见。
当真令人唏嘘不已。
在这种情绪的带动下,就连理智的经济分析人,也对carlyle有了很负面的评价。
甚至有不理智的评论人,高喊着carlyle滚出中国。
顾止安的专访,如一颗炸弹一样,炸开了资本与品牌之间的裂痕,也将carlyle在中国高高在上的地位,炸得面目全非。
在大家的情绪还没有平复的时候,宁达官网发布了一个简单的公告:
起诉carlyle中国区业务负责人林柏文商业行贿,法院已依法立案。
只有简单的一行字,却在顾止安专访的热度还没褪去之时发布出来,对carlyle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所以原本大使馆同意协助林柏文回国,却在两天后,大使秘书给林柏文打电话:因为舆论压力,以及对中国法律的尊重,请他配合法院的调查与开庭,暂时不要离开中国。
*
“shift!”
林柏文气得将办公桌上的资料全扫在了地上。
“Berlin,总部有邮件,希望你主动辞去现有职务。”薛涛拿着文件夹走进来的时候,看见满地的狼藉,神色危然不动,沉静的将放着邮件打印稿的文件夹递给了林柏文。
“你准备接手吗?”林柏文接过资料夹,快速的扫过一眼后,猛的合上文件,将文件夹摔到薛涛的身上。
“不清楚,我等您的辞职文书,也等总部的工作安排。”薛涛后退一步接过文件夹,表情态度一如往常--不紧不慢、温文沉着又不轻易妥协。
林柏文看着薛涛百年不变的表情和面孔,情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一会儿时间,又恢复到那个绅士优雅的模样。
“帮我回复总部,我会与他们联络。”林柏文淡淡说道。
“好的。”薛涛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
在薛涛离开后,林柏文也没有继续呆在办公室生闷气,拿了钥匙便匆匆的离开了办公室。
*
“Charlene。”林柏文直直的站在夏千语的面前,一脸的阴沉与沉怒。
“恩。”夏千语点头,将手中正看的资料扔在他面前:“我都看到了。”
“所以是你安排的是吗?先用Ben的业务牵住我,再利用我与Ben的矛盾将我困在这里。而唐宁在刚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起诉了,只等Gary的个人专访发布出来,再曝光立案的事。”
林柏文说着,一步一步的走进夏千语,直到站在她的办公桌前,双手用力的撑在桌面上,倾身看着夏千语,一字一句的说道:“一步一步,你们将我逼进这个局里,是不是?”
“没有人逼你。”夏千语淡淡说道:“贿赂银行职员是谁让你做的?让唐宁拘押难道也是我们的局?”
说到这里,夏千语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同样用双手撑着桌面,沉眸看着林柏文,一字一句的说道:“Berlin,Gary做了多少年、为公司赚了多少钱,才有今天的地位,而你居然想取而代之。”
“中国公司花了多大的代价才在这里站稳脚跟,而你想轻易的就将这里的成果拿在自己手里。”
“Berlin,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你想走捷径拿到这些,当然要付出一些代价--你要的我们都给你,你拿不拿得住,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夏千语说到这里,便直起了身体,看着他淡淡说道:“我现在要工作,请你离开。”
“你别忘了,我们是合法夫妻。”林柏文沉声说道。
“谢谢提醒,我想法律会支持我,与罪犯离婚。”夏千语冷冷说道。
“Charlene,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了。夏晚的帐做得再天衣无缝,假的也不可能变成真的。”林柏文的脸色一片铁青。
“恩,你说的我听到了。还有什么要说的?我很忙。”夏千语轻挑了下眉梢,脸色依然冷凌。
林柏文沉沉的盯着她许久--他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伸手掐死她的冲动。
这个女人--
真的是太冷血、太算计了。
只是……
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眸子,还有带着浅浅笑意的唇角,心里便又恨不起来--他是夏千语、她是在24岁这年,便掌控千亿流动资本的投行精英,这些手段于她来说,再正常不过。
只不过是自己,一开始便被她冷冽的笑容所迷惑,只知道她足够的冷、却忘了她还足够的狠--对她自己,一样狠。
林柏文缓缓的直起身体,慢慢的后退着,一直后退到门口,才缓缓转身离去--若当她是对手,他不一定会输。
他对自己有信心。
*
开庭的时间定在一周后。
所以这一周的时间,夏千语没再去过那个与林柏文共同的家,也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住在公司旁边的酒店里。
传奇资本要做大,必须要有扎实的根基。之前仓促收购的杰安与奕唐,还有正在谈判的京城汤氏,对于传奇资本来说,体量都太大。
在应对过资本危机之后,夏千语带着项目组,又接下几个体量与公司能力相匹配的小项目。
这段时间,除了推进林柏文的案子和新闻节奏,她便全身心的泡在项目组里。
而唐宁在那天后,也没有再去找夏千语。
在所有人都在为计划而全力以赴的时候,他不想自已沉溺在儿女私情里,虽然他真的很想、也真的很痛……
*
一周后的开庭,正好还是半个月前的那间法庭,也还是那个法官。不同的是,原告和被告换了个位置!
开庭后,唐宁并没有理会林柏文,只在看了一眼做为家属坐在旁听席的夏千语后,便直接让陈律师请出了人证。
当事人亲口承认录音内容为自己亲口所述,再拿出帐户清单,便已是铁证如山。
所以厉律师就案子本身,基本没有可以辩诉的,只是抓着林柏文不是中国人、对中国法律不熟悉,所以并非明知故犯,请求轻判。
但陈律师一句:普天下对商业贿赂的定义都是一样的,难道法国人欢迎商人行贿?难道他们的公司没有中国籍的法律顾问?难道法国人来中国用犯法的方式做生意,我们都得惯着?
让厉律师无话可说。
也让法官以证据充分为由,当庭宣判:yle中国公司,处以相应数额的罚金。
在法官宣布之后,双方律师无论满不满意,都惯性的表示了感谢。
而站在原告和被告席上的唐宁与林柏文,则相互对视着,目光里是凛然的对恃、是不见火光的较量。
半晌之后,林柏文声音低沉的说道:“法官大人,我行贿银行职员,只为拿到一份宁达负责人的银行转款流水。”
“所以您认为,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确实做了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将公司的钱转给了私人公司。”
“他在开庭时拿出来的最后一份证据,为什么到开庭前一天才拿出来?是因为他们要做假的银行流水,需要时间和技术。”
“夏千语,我的妻子,曾经与原告唐宁是同居恋人,为了求我不告唐宁,自愿离开工作了六年的公司、并嫁与我为妻。”
“法官大人,我请求上诉,判唐宁商业侵占罪成立。”
林柏文的声音一片冷静,条理清晰,让人不得不认真对待他的话。
“虽然今天在审林柏文的行贿案,但鉴于上一个案子也是我审理的,陈律师,你对林柏文的指控怎么看?”法官从听证席上走了下来,站到法庭中间,看着陈律师和唐宁问道。
陈律师微微笑了笑,诚恳说道:“法官大人,银行帐做假、还有行长和投行ceo的出具的证明,我想,我的当事人没有这样的能力。”
“我的当事人是去年6月因公司破产回国,也是在那时候起,才开始接触商业。而亚安投行的总裁夏晚,是亚安银行全球国际业务vp,他凭什么给我们做假证?犯得着吗?”
“再说了,三份银行流水同时做假,如果这么容易,中国的金融系统岂非大乱,这个想法--”陈律师说到这里,转身看着林柏文,笑笑说道:
“很大胆,但不够现实。”
“恩,所以对被告的行贿动机,我还真是不太理解。”法官点头说道。
“夏小姐确实是我的当事人唐宁的女友,而林柏文也一直在追求夏小姐,求而不得后,想到什么方法陷害我的当事人一下,也确实能够理解。”
“至于夏小姐与林柏文的婚事,是在我的当事人被拘押期间,这中间他们又达成了什么共识,那有谁说得清楚呢。”
陈律师呵呵笑着,低头收拾着桌面的资料,似是不想在法庭上继续讨论这种男女情事的话题。
“被告,上一个案子已经过了上诉期,如果你有新的证据,确实证明今天的原告唐宁有商业侵占行为,可以再行起诉。”
法官转头对林柏言和厉律师说完后,便重新回到听证席,让书记打了庭审计录给各人签字后,便离开了法庭。
*
“陈律师,谢谢你。”
在林柏文离开后,夏千语缓缓走到陈律师的面前,真诚的道谢--刚才林柏文的反诉,当真吓得她一身冷汗。
“应该的。”陈律师微微笑了笑,转头对唐宁说道:“你们聊,我先回所里了。”
“谢谢陈律师。”唐宁点头,从原告席里走出来,与陈律师握过手后,与夏千语一起将他送到大门口。
又不约而同的在大门口停下脚步,看着陈律师离开后,才又缓缓的转头、沉默的看着对方。
“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了。”唐宁轻声说道。
“这一局到此结束,后面……谁知道呢。在这个环境里,有权、有利、就有争夺,永远不可避免。”夏千语轻轻点头,声音淡然而清远,没有了以往的嚣张锐气,却多了几分萧瑟的落寞。
“一起坐坐?”唐宁轻声问道。
“改天吧,公司还有事。”夏千语摇头。
“千语--”唐宁转过身来直直的站在她的面前,堵着她离开的步子--在她看来,很霸道、却也很孩子气。
夏千语张了张嘴,不禁又低头浅笑:“一起去公司吧,林柏文被判,不代表事情的结束,媒体方面还要继续推进。”
“好。”唐宁点头,目光在她的脸上留恋辗转后,转身与她并肩往前走去……
*
林柏文被定罪的消息,由宁达的官网进行最简念的通告。
接着便是媒体的各方转载与渲染。顾止安专访的话题再次被拎了出来,carlyle滚出中国的呼声更高了。
“Miss夏,你看公司现在……”薛涛一脸忧郁的看着夏千语。她正仔细阅读着总部发过来的文件--由薛涛暂接中国公司业务发展总监一职,原有的项目预算砍掉一半。
“我觉得这样挺好,你的意见呢?”夏千语将电脑合上,看着他问道。
“Miss夏,我不知道你和顾先生的计划,是否就是要这个结果,但亲手毁掉你们一手建立起来的基业,你真的不心痛吗?”薛涛的情绪有些激动的问道。
“我们一手建立起来的基业,并不是我们自己的。”夏千语淡淡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曾坐了五年的办公室后,利落的转身往外走去。
“薛涛,carlyle公司从此以后,就是我的对手。”夏千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薛涛只觉得心里隐隐做痛--她亲手毁掉她、还有这个团队这么多年的努力,让这个公司变得如此的声明狼籍;自己与她合作四年,配合默契,早已不单是上下级的关系,而她就这样将自己当作了对手。
“Miss夏、夏千语,身为你的下属,我当真没有学到你的干脆利落,对不起。”薛涛大步走到门前,对着夏千语的背影,大声说道。
“那你继续学习,我还有一句话:从对手身上远比从伙伴身上能学到更多,加油。”夏千语连头都没回,大步往前走去。
还是那样挺直的背影、还是不变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节奏,就象多年前薛涛第一次见她一样--她从未改变,只是自已从未追上她的步子而已。
*
“薛助是不是接受不了?”在楼下等着的唐宁,看着她下来,唇笑弯起情不自禁的笑意,只是这温柔的笑意里,仍带着隐隐的距离与勉强……
------题外话------
1,终于尘埃落定了,大大的吐一口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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