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莺恰恰好啼鸣

第76章


幸好,她还都记得!
  渐渐的,不仅是林鸢,还有她今生经历的一幕幕,甚至还有她的前世的记忆,都一点点地翻涌在她眼前,放电影一样在那片黑暗中闪耀放映着。
  光怪陆离的不夜城,灯光摇摆的舞台,舞台下搏命似的付出;有欢笑,有泪水;有妈妈,爸爸和弟弟,还有她的朋友们跟她的小朵儿,以及她的爱人、她的夫君——她的林鸢……
  即使寂寞和痛苦始终对她如影随形,但她经历过的人生依旧是那样的丰富多彩……让她那样深切地留恋着——活着!
  留莺脑海中的回忆越积越多,眼前的光芒也越来越盛,终于“嚯”的一声,影响在眼前烟花一样的炸开!
  留莺蓦然惊醒。白昼的光芒刺激着她的眼睛流下清澈的泪。
  再也不是漆黑死寂的一片了。
  蔚蓝色的天际,碧绿青葱的草木,嘈杂的蝉嘶与鸟鸣——这仙境般的一切,无不让留莺感到这世界的斑斓可爱。
  而她本人此刻正裸着身子泡在一汪人工开凿的温泉水里。幽静无人的环境,让她只微微羞赧了一瞬就放下了“矜持”,低下头好奇地打量起自己身体:
  手臂纤细如藕,腰肢柔软比柳,酥胸跟臀部挺翘着,肌肤也红润嫩滑宛如少女,以及雪白的脖颈上用绳子穿起来的雨花玛瑙石——她拿起石头,放在唇畔轻轻地碰了碰:不论是触感还是内里的纹路,都跟记忆中的别无二致……啊,之前在虚无中拯救了她的那一点蓝光,难道是它发出来的吗?
  留莺透过温泉水氤氲的温湿雾气,发现了放在池水边的干净衣物;放眼眺望,不远处还有一间炊烟袅袅的小屋。
  那烟火中蕴蓄的人气令她心中欢欣,可当她捞起那件熟悉的粉色长裙的时候,丝屡的欢欣就汇成了热切的狂喜。
  是呢,她刚才怎么没意识到呢,刚才看到脖子上石头的时候就该想到的,她明明是把石头跟裙子都留给了林鸢了呀!
  所以,林鸢肯定已经在这儿了!
  她飞速地穿好衣裙,撒了欢似的跑向了那间小房子。一边跑她还一边感叹,自己的身体竟然恢复地这样好,就算像她这样剧烈地奔跑都不会觉得累,体内像是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和精力,完全想象不出她之前病怏怏的样子!
  她循着饭香摸到了厨房,果然有人影在里面忙活着做饭。
  她忽然激动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撞击着胸口,黄鹂一般清脆的嗓音忍不住颤抖:
  “你……你是——”
  那人闻声从烟火缭绕中钻出来。
  留莺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失望,随既又惊喜地叫出声来:“司阿婆是你么!?您还好嘛?”
  司阿婆看清了来人,一向不苟言笑的她竟也高兴地合不拢嘴。
  这一笑,司阿婆的唇边瞬间斜出两道褶皱的纹路;再一细看,原来她的一头黑发如今白了大半,额头上也显出了跟眼角嘴角上一般深刻的笑纹。
  十年了,司阿婆老了……
  留莺的鼻子蓦然有些酸楚。刚才在温泉水中看到自己还是年轻而健壮的身体,恍惚之间差点忘了,这边也已经度过了整整十个春夏秋冬。
  司阿婆放下汤勺走过去拉着留莺的手:“好!好!我怎么不好!看到夫人您好了,我们就都放下心了!”
  留莺听到老人家那句“夫人”,心中一阵感叹。
  一时间,锅里翻滚起来的饭香钻进留莺的鼻孔里,提醒着她腹中的饥饿;见到故人的欣喜之余,也让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司阿婆: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里?如今已经过了十年了么?这十年都发生什么事了么?
  ……然而眼下,这些问题比起另一件事情来,就显得那样微不足道了。
  留莺笑着回握着司阿婆的手,问道:“司阿婆您可知道,林鸢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想见他,无比想要见到他!
  她现在就要去见他!
  她想象中老气横秋又风采依旧的夫君啊!
  她的林鸢!我想要你!
  留莺的步伐快地几乎要飞起来。她一脚踢开了主屋的门,横冲直撞地跑了进去,不一会儿房门就从里面被人紧紧栓上了。
  ……
  不远处,绿树丛影之中走出一个男人。那人仍是一身洗的发白的蓝褂子,头发永远一丝不苟地束在头顶。看上去年纪轻轻地,如今却有着老人一样蜡黄的脸色和莫名地微驼的背,似乎总是显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来。
  今天的他倒是气色不错,刚才看见留莺闯进门去的时候,还忍不住浅浅地笑了笑,然后慢慢踱着步子,沿着留莺跑来的路反向走了回去。他迈进厨房,扬声向司阿婆道别。
  司阿婆见他是来辞行的,忍不住吃了一惊:“道长,您说您要走?这不就是您的地方吗?您是不是嫌我们吵到您了?我们……”
  时勿连忙摆手:“您误会了施主,贫道这并非是在逐客。只是贫道在此处逗留了十年,已经够久的了。你们如若不嫌弃,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房子住下吧。”
  司阿婆惶恐地撂下手里的菜刀,用衣服草草地抹了把手,疾步走出厨房,眯着眼睛打量着时勿的脸色:“道长,您这是在吓唬老身吧?您能救回夫人的性命就已经是我们家天大的恩人了,我们怎么还敢厚着脸皮占据您的家?”
  时勿无奈地摇摇头,也不愿再多跟老人家解释,只是浅浅说道:“您不必这般想,贫道只是……只是这世上还有其它事情,贫道一定要去做。贫道迫不得已,只得拜托各位施主帮我打理好这个家,这样才不会白白浪费这伏灵山的好风水。您不必对我千恩万谢,反倒是贫道还要感激你们能帮我这个忙呢!”
  看着司阿婆似懂非懂的样子,时勿悄然一笑。
  “那么,施主您保重了。后会有期!”
  时勿浅浅一揖,扭头往山下走去了。
  司阿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在后面喊他:“您这就急着走么?就不留下再一起吃个饭?鸢公子跟夫人还不知道您要走的事吧?要不,我这就去跟他们说一声去?老身做顿好的,您吃了再走也不迟?”
  “真的不必了,施主,您这几日跟林鸢施主舟车劳顿,想必也乏极了,贫道怎敢再劳烦诸位?”
  时勿头也不回地向着太阳下落的放向徐徐离去,阳光在他的身后镀了一层金光。
  “哦对了,施主,以贫道之见,这一个时辰之内他二人都不会想吃东西的,您若是饿了,就先吃了回去休息吧!……您留步,不必相送!”
  司阿婆眼睁睁地看着时勿悠然地下了山,不明所以地搔了搔头:“‘一个时辰之内都不会想吃东西’?他怎么知道?这回又是什么仙法?”
  …………
  当留莺一脚把门踹开的时候,林鸢正在屏风后面沐浴,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披上衣服,留莺就已经扑了过来,一不小心,两个人一同掀翻滚入了热水中。
  “唔……”
  “哈……”
  两个人同时惊呼,相扶着站稳后,又同时在水中静默着。隔着水雾,二人目光胶着。
  十年了,她到底还是有些不同了,仿佛更年轻更美艳,也更纯洁更热情了。
  十年了,他到底也敌不过岁月,老去了。明明是梦中再熟悉的不过的脸,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疲惫又沧桑的皱纹。
  只是……
  只是……
  她(他)眼中绵绵的情意,还是老样子,一丁点也没有改变。
  林鸢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个来回,下一刻,两个人就同时热烈地吻到了一起。
  留莺的手在林鸢光裸的后背上急切地摸索着,一簇一簇燃高了男人心头的火苗。
  男人隔着她浸透的裙子,忽轻忽重地揉捏着爱人的身躯,密实地将她的唇齿含于自己口中 ,舌头肆意地在其中席卷着,舔舐着,吸吮着,长驱直入,呼风唤雨,神魔乱舞。
  留莺不觉轻哼出声,湿漉漉的头颅反而昂地更高,好叫她心爱的男人能更彻底深入。
  幸好,林鸢从来没有在这方面让她失望过。他以前所未有的热情,疯狂地亲吻着她,仿佛是积蓄了十年的煎熬跟渴望非要在这一吻里发泄出来一样。
  很快的,留莺尝到了腥涩的味道。那是林鸢的尖牙在冲锋陷阵后露出的娇嫩齿龈,不慎撞上了她锐利的牙,只一蹭,就肿裂开,流出了血。
  林鸢也尝到了血的味道,微微一愣,然后不自觉地放缓了进攻的步伐。
  可他贪心的小夫人哪里肯依?趁着对手放松的间隙,她灵巧的香舌得着个空隙钻了出去,对着他的伤口,竟轻巧地一舔。
  常胜的将军怎能容忍被狡猾的刺客偷袭?他眼睛里冒着火,低头看了一眼怀里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鸟儿。福至心灵的鸟儿也恰在此时抬起头来,潋滟着眼,红润着脸,妩媚地笑着,挑衅地睨着他。
  有什么东西在男人的体内轰然爆炸。
  刺探出最坚硬最柔软舌头,惩罚性地在她过分敏感的上颌来回刮擦,在她深处的小舌上挑逗戳刺,勾弄着她的身体,反应出一波连一波的战栗,牵引着她的意识走向沉醉和迷离。
  直到她湿透的粉嫩长裙和碍事的雨花玛瑙石“啪哒”“哗啦”两声扔到了地上,留莺才发觉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层一层地剥了个干净。
  林鸢稳扎稳打的性子,让他一向习惯于不徐不疾地对待床笫之事。他乐于克制住自己在崩溃边缘的行动,用漫长的前戏,颇有节奏韵律的攻城略地,吊着她早就被勾引起来的胃口,直至她再也不能忍受,用最魅惑的模样告饶,然后他才会放纵自己,跟女人一同发泄出压抑已久的欲望。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