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言疑云

第40章


你知道那首关于军工厂年轻人的押韵诗吗?”
  帕克以值得表扬的耐心听完了五个故事,然后忽然打断了温西的话。
  “哈!”温西说,“极棒的男人!我最喜欢看到你时不时地因为心软而优雅地吃吃发笑。我们应该从有关那个被残暴对待的年轻妇女,还有那个骑摩托车的年轻人的想法中跳出来。你知道,查尔斯,我确实是想找出杀害卡斯卡特的真正凶手。从法律上讲,这确实足够证明杰里的清白,但是有没有格兰姆索普夫人并不能证明我们的专业能力。‘父亲很软弱,但是政府很坚定’(1),也就是说,作为他的兄弟,这样可能我就满足了——我可以说是轻松的,无忧无虑的——但是作为一名侦探,这会让我很沮丧,感到羞耻。另外,在所有的被告辩护中,不在现场的证明是最难建立的,必须有足够的没有相关利益关系的人综合证明,证据才能无懈可击。而且一旦杰里坚持否认,他们就会认为要么是他,要么是格兰姆索普夫人正在发扬骑士风格。”
  “但是你已经得到了那封信。”
  “是的,但是我们怎么证明这封信是来自那天晚上呢?信封已经被毁了,弗莱明什么也不记得。杰里也有可能是更早的时候拿到的。而且这完全有可能是假造的。有人会说谁知道你是不是自己塞到那里,然后假装发现了。毕竟,我不是完全不相关的人。”
  “本特看到你发现了它。”
  “他没有,查尔斯,就在那个时候他出去端刮胡水了。”
  “哦,是吗?”
  “另外,只有格兰姆索普夫人能够证明最重要的一点——杰里到达和离开的时间。除非他至少在十二点半之前到达格里德山谷,否则他在不在那里是无关紧要的。”
  “哦,”帕克说,“我们能不能把格兰姆索普夫人隐藏起来,等到审讯时作证,也就是说——”
  “听起来有点儿无耻,”温西勋爵说,“如果你喜欢,我们倒是很乐意把她藏起来。”
  “——同时,”帕克继续说,“尽最大的努力找到真正的凶手?”
  “哦,是的,”温西勋爵说,“这一点提醒了我。我在里德斯戴尔公馆有了一个发现——至少我认为是一个发现。你注意到有人强行扒开书房的某个窗户了吗?”
  “没有。真的吗?”
  “是的,我发现了明显的痕迹。当然,现在距离谋杀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那个刮痕很明显,是某种小折刀留下的。”
  “我们多么愚蠢啊,当时没有仔细研究一下!”
  “话说回来,你当时为什么没注意呢?不管怎样,我后来问过弗莱明,他说他倒想起来了,星期四早上他看到窗户被打开了,但是没法对此做出解释。而且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我的朋友蒂莫西·沃特彻特来了一封信。在这里。”
  尊敬的阁下——关于我们的谈话。我发现一个男人上个月十三日晚上在‘猪仔与汽笛’与那个可疑的当事人在一起,并且他告诉我那个当事人借了他的自行车,随后这辆自行车在一个沟里被发现了,当时车把扭曲,车轱辘也弯弯曲曲了。
  期待你的来信。
  蒂莫西·沃特彻特
  “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很有必要继续调查一下,”帕克说,“至少我们不必受那些可怕的怀疑的牵制。”
  “不,尽管她是我的妹妹,我必须说玛丽是个十足的大傻瓜,她与那个十分粗鲁的男人的交往——”
  “她做得很好,”帕克可疑地红了脸,“正因为她是你的妹妹,所以你才看不出她的好来。像她这样的女孩看到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会看到多么高大、侠义的形象啊。她本人是那么真诚而认真,所以她也会以同样的标准看待任何一个她见到的人。她不会相信一个人最终会像戈伊尔斯那样懦弱和无耻。即使是那个时候,她也不能完全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直到这个人自己承认。想想这些对于一位美好的、直线思维的女人来说意味着——”
  “好了,好了,”彼得大喊,他直直地盯着他的朋友,脸上是完全震惊的表情,“不要激动,我相信你,饶了我吧,我只是一个哥哥,世上所有的哥哥都是傻子,而所有的恋人都是疯子——莎士比亚这么说的。你喜欢玛丽,老兄?你太让我震惊了,我相信所有的哥哥都会震惊的。祝福你,可怜的孩子!”
  “该死,温西,”帕克愤怒地咆哮,“你没有权利这样说,我只是表达了对你妹妹的赞赏——任何人都会赞赏这么一位勇敢而坚定的女性。你没有必要这样侮辱我。我知道她是玛丽·温西小姐,而且该死的非常富有,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警察,一年没有多少薪水,只有一点儿养老金可以期待,但是你没有必要这样嘲笑我。”
  “我没有嘲笑,”彼得恼怒地反驳,“我只是不能想象为什么每个人都想娶我妹妹,但你是我的朋友,而且该死的是个很好的男人,你值得我用我最好的语言来形容。另外——该死的,男人!——把他放低一点儿,好好看清他的本来面目!没有良心、没有教养的社会主义者,或者有着神秘过往的玩纸牌者。我母亲和杰里现在即使遇到一个体面的虔诚的管道工,都会直奔主题的,更不用说一个警察了。而我唯一担心的是玛丽,她被培养出坏品位,她是不知道如何去欣赏一个像你这样真正体面的人的,老兄。”
  帕克先生为他刚才的口不择言请求他朋友的原谅,然后他们对坐着陷入沉默。帕克喝着波尔多葡萄酒,看着杯中蔷薇色的液体散发出不可思议的灿烂幻象。而温西掏出笔记本,懒散地翻看着里面的内容,将以前的旧信件投入火中,打开以前的备忘录看了两眼,然后重新折起来,翻翻各式各样其他人的拜访卡。最终他看到在里德斯戴尔公馆书房里拿的吸墨水纸,那上面有零散的断断续续的印迹,过去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想法。
  现在帕克已经喝完了他的波尔多葡萄酒,他努力想了想,记起在玛丽的名字将他脑海中其他想法都驱逐之前,他正准备告诉温西的事情。他转向彼得,张了张嘴,准备开口。但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坠入腹中。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温西勋爵握起拳头砰的一声砸在桌上,桌上的酒瓶应声而倒。温西勋爵用豁然开朗般的声音大声说:
  “《曼侬·莱斯科》(2)!”
  “呃?”帕克先生愕然。
  “我这该死的脑子!”温西勋爵说,“煮熟它们,捣碎它们,浇上黄油将它们拌成一盘萝卜泥,该死的合适极了!听我说!”———帕克先生几乎不需要他提起注意——“我们一直在这里担心杰里,担心玛丽,搜查戈伊尔斯,搜查格兰姆索普,还有天知道的某人——但是我一直忘了这张藏在我口袋里的纸。这张边缘有污渍的纸张,对他来说就是一张弄脏了的纸而已。但是,曼侬,曼侬!查尔斯,如果我有土鳖虫的智慧,我就会明白整个过程。想想我们能节省多少时间。”
  “我希望你不要这么激动,”帕克说,“我相信你现在肯定是豁然开朗了,但是我没有看过《曼侬·莱斯科》,你也没有给我看过那张吸墨水纸,我对你的发现一点儿概念都没有。”
  温西勋爵毫不犹豫地将那个宝贵的证物递了过来。
  “我发现,”帕克说,“这张纸非常脏,皱巴巴的,有一股很浓的烟草味和俄罗斯皮革味,从这些只能推断你一直把它放在你的袖珍笔记本里。”
  “不!”温西怀疑地说,“你是看着我把它从口袋里拿出来的!福尔摩斯,你会怎么做?”
  “在这张纸的一角,”帕克继续说,“我看到两个墨点,一个比另外一个大很多,我想肯定有一个人在2这上面拿着笔摇晃来着。这些墨点有什么不祥的预兆吗?”
  “我没有注意到这个。”
  “在墨迹下面可以看出公爵的签名出现了两三次——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他的头衔。推论就是这封信不是写给私人的。”
  “我想你的推论很合理。”
  “马奇班克斯上校的签名很整齐。”
  “他应该不会做这样的恶作剧,”彼得说,“看他的签名,他就是一个很诚实的人!继续。”
  “对于‘什么好东西的五个什么’,我们可以衍生出很多意义,在这里你觉得它是什么意思?”
  “‘五’可能是犹太教神秘哲学意义上的,但是我承认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五官、五根手指,中国五字箴言,摩西五诫,这些与美好的歌谣(3)中的神秘意义没什么关系。‘五是极地下的诡计男孩’,我必须承认,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五个诡计男孩(4)是指什么。很遗憾,在这里我没有看出其他的隐含意义。”
  “好吧,这一行还有一个单词的一部分oe,还有一个is fou——在下一行。”
  “你觉得这是个什么单词?”
  “Is found,‘被发现’,我想。”
  “你呢?”
  “这看起来应该是最简单的一种,或者也有可能是his foul,‘肮脏的’——这里看起来好像钢笔突然漏水。你认为是his foul吗?公爵是不是在写关于卡斯卡特的肮脏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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