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是金欲行不轨,想对悟冥一击。
悟冥正值行功救众,毫无防备,若中暗算,性命难保。
杨显看在眼里,出手急挥,点了他的穴道。不等他反应过来,杨显已挟起他走出密洞。
杨显如此施为,自是不想惊动众人,惹得大家惶恐;又兼悟冥正处解救五教中人的关键时刻,更是不能打扰。
转过两座石宅,来到松林中,杨显把倪是金摔在地上,喝道:
“好大的胆子!”
杨显怒火中烧,他没有料到洛阳帮主竟敢暗算悟冥。
“说,谁让你这么干的?”
任凭杨显百般喝问,倪是金就是一言不发。杨显控制不住,一拳打在倪是金的脸上。
但听一声闷响,一副面具从倪是金的脸上脱落。杨显见那人面上伤痕累累,沟谷交错,
登时一惊。
良久,杨显颤声道:
“你是……音妹?”
那人眼神一暗,泪花一闪,低头啜泣起来。
敢情她正是让杨显魂牵梦绕的白无音!
那日,白无音和洪灵惠、林姑娘被五个红氅人所伤,危重之时,幸亏杨显及时赶到,用“浑然忘我”大法的心诀救下了她。白无音醒来,得知救他的人是杨显,又哭了一夜。
伤好后,白无音自告奋勇,独自去查寻五个红氅人的下落。
她脸罩黑纱,风餐露宿,这天留宿在洛阳府的一家客栈。
白无音推窗远望,见黄花满巷,绿叶抚檐,不禁一阵心伤。
夜里,窗外忽下起雨来,一片撒豆之声令她难以入睡。她披衣起来,独对红烛,不停地长吁短叹。
渐渐,白无音眼里流出泪来,口里吟道:
“风雨声声烛火寒,
一念越千年。
往事何往不见还?
花黄叶绿无语看阑珊。
谁怜人去乡关远,
心已碎千般。
今生不得见君面,
却把点点滴滴记心间。”
烛火跳动,白无音念及和杨显的过往,心下作痛,闭上了眼睛……
那日,她和洪灵惠跟随杨显护送唐怜香去盛京,来到尤家庄时,她见庄毁人空,独有那阔大的庄院仍完好无损,不禁心下大惊。
要知尤家庄虽是小小村落,却是白莲教的总会所在地。正因出人意料,清兵虽屡屡围剿白莲教,致其损失不小,但它终没有伤到元气。如今,尤家庄竟遭劫,白无音焉能不惊?
她忧心总会安危,自顾不得唐怜香的事了,只苦于不便和杨显说明,一时愁怅已极。
临行之时,白无音还是和杨显见上一面,权当告别了。一走出屋子,白无音再也忍耐不住,淌下泪来……
她们离开尤家庄,赶往白莲教另一隐秘驻地冯家集。
到了冯家集,见了司马一师教主,不想司马一师却大喝一声,命人将白元音、洪灵惠拿下。
司马一师厉声道:
“叛教通敌,还敢回来?”
白元音、洪灵惠一听色变。
白元音急道:
“教主何出此言?”
司马一师拍案道:
“总会何等隐秘,怎会突然遭袭?”
要知白莲教的总会所在地,一般的教众自是不知,纵是其它分会的使者也不晓得。除了教主及八大香主外,知道总会所在的只有她们二人。司马一师要派白无音、洪灵惠去蜀地联络五教举义的大事,曾在尤家庄召见过她们一次,二人也由此才知晓了这个秘密。巧的是,路遇杨显之后,辽东分会竟然暴露被毁,联络举义的事也耽搁了,接着就是总会遭劫。
白无音颤声道:
“教主明鉴,弟子虽办事不利,但决没有叛教通敌!”
洪灵惠大声道:
“弟子见总会被毁,挂念我教安危,这才回来的!教主冤枉弟子了!”
司马一师怒声道:
“尔等和那来历不明的小子杨显混迹一处,又护送那狗官之女前往盛京,又怎么解释?”
洪灵惠道:
“杨显深明大义,几次救我教众,绝不是奸险之辈。弟子前去盛京,是想借机杀了额勒极。”
白无音接道:
“那日弟子被杨显救走,他并无恶意,弟子办事不利,也想刺杀额勒极,戴罪立功。”
司马一师一声冷笑:
“这么说,本教主是老糊涂了不成?”
白无音、洪灵惠又想出言,不想站在司马一师旁边的林姑娘一挥手,口道:
“你们办事不利,本该重罚,想不到你们还和杨显、狗官勾结一处!我教遭此重创,前所未有,教主英明一世,难道会冤枉你们?”
白无音、洪灵惠百口难辩,脸色惨白。
林姑娘一招手,两侧站立的教中四弟子怒目走向白无音、洪灵惠。
白无音长叹一声,忽道:
“弟子办事不利,不劳他人动手!”
一语说罢,她双手一举,向自己的脸上抓去!洪灵惠也没有迟疑,出手自毁芳容了。
但听破肉划骨之声,如帛乍裂,白无音、洪灵惠那美若天仙的脸蛋立时骨现肉翻,鲜血淋漓。
四下沉寂如水。
奇丑无比的白无音、洪灵惠全身颤抖,一下晕倒在地上……
一觉醒来,白无音、洪灵惠发觉她们已置身于辽东分会的暗洞中。洞中灯青气冷,宛若冥冥地府。
二人对视一眼,抱在一处,放声大哭起来……
一日,林姑娘突然来见她们,说她们要想自证清白,就要去杀了杨显。二人不肯,林姑娘又道:
“杨显现已是争夺盟主的有力人选,除掉他,不仅可以让你们自证清白,更能助我白莲教登上盟主之位。如此一来,我白莲教就可号令武林,兴师讨逆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就算为了天下百姓,你们也不该心慈手软……”
白无音、洪灵惠一夜未眠,为了白莲教的千秋大业,她们决定忍痛去杀杨显,然后二人自尽。
林姑娘、白无音、洪灵惠三人赶往泰山,在小镇的郊外设伏,结果没杀成杨显,她们反是遭人偷袭,俱受重伤。若不是杨显及时救治,她们怕是性命不保了……
红烛洒泪,风雨未歇。
白无音追忆前事,自知欠杨显的太多,她只想早日找到偷袭自己的那五个红氅人,杀了他们,自己也不活了。
不觉天亮,白无音走出了客栈。
她神情恍惚,满街游走,心道:
“这样找人,如同大海底捞针,该想个法子才好。”
她忽想起洛阳帮帮主倪是金来。倪是金交游甚广,消息灵通,且暗中与白莲教来往密切,何不找他一问?”
她打定主意,便直奔倪是金府邸而来。
一路穿街过巷,左拐右拐,一座门楼高大、重檐丹楹、石狮卧吼的宅院出现在白无音的眼前。
白无音报上名姓,有门子通报给倪是金。过了一会,门子出来,请白无音入内。
到了大厅,洛阳帮帮主倪是金拱手相迎。落座后,白无音说明来意,倪是金一叹道:
“姑娘千里奔波,竟为此事?”
白无音点点头:
“有劳倪帮主了。”
倪是金苦声道:
“听说那五个红氅人武功高强,四处作恶,只是行踪不定,在下也一无所知啊!”
白无音心下一沉,起身告辞。倪是金又道:
“听在下的劝,姑娘不是他们的对手,赶快回去吧。”
白无音道:
“多谢帮主好意。”
白无音出了大门,又在街上游走。
黄昏时分,白无音出了洛阳城。
她一个人行走在土路上,眼看前路茫茫,不禁心塞气闷,出口吟道:
“生有恨,
死无灵,
他乡生死谁知情?
萍水叹相逢。
君意重,
妾意浓,
香车宝马梦里行。
一叹几朦胧。”
走着,走着,白无音忽听身后有人叫了一声:
“姑娘请留步!”
白无音一惊。她回头看去,但见一美妇正在向自己招手。
“你叫我?”
“姑娘可是在找人?”
“你怎么知道?”
“问这么多干嘛?想见,就跟我来吧!”
白无音全不知害怕,马上跟上。
夜色降临,白无音跟着美妇进入一处密林。走了许久,林中现出一块空地,一座孤坟立在那,阴森恐怖。
美妇在孤坟前停下,一拍手,五个红氅人从密林中走出。
白无音见是他们,怒不可遏,她没有多想,立时冲了上去。
五个红氅人一闪,如同五朵红云飘散。白无音扑空,五个红氅人马上又会聚一处,各抓住了白无音的衣服一角,将她拿下。
头大如斗的红氅人冷笑道:
“白莲教的小小使者,也敢走遍天下追查我等,活腻了吗?”
白无音恨恨地看着头大如斗的红氅人:
“要杀就杀,何必费话?”
“想死?没这么容易!我问你,司马一师现在何处?”
白无音冷哼一声,拒不作答。
美妇走到白无音的面前,阴冷一笑道:
“我是毒妇堂堂主梅温温,有都是整人的手段,识趣的还是说了吧!”
白无音啐了梅温温一口:
“毒妇!”
梅温温大怒,一掌拍出,重重打在白无音的胸上。
白无音只觉肝肠错位,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梅温温还要再打,忽听远处有声音传来:
“住手!”
白无音循声看去,见密林中走出一人,竟是白日里见过面的洛阳帮帮主倪是金!
倪是金走到白元音的面前,口道:
“姑娘,何必自寻死路呢?”
白无音颤声道:
“想不到是你…”
倪是金一笑道:
“只怪姑娘年轻,其实没什么想不到的。”
白无音忍得伤痛,吃力道:
“我问你,白莲教总会遭袭,是不是你告密?”
倪是金点头道:
“在下心系朝廷,岂能真心与叛逆为伍?只可惜虽捣烂了你们的老巢,却让那司马老贼跑了。”
白无音瞪着倪是金,心道:
“倪是金和教主私交甚好,谁会想到他竟是清廷的探子?此人不除,白莲教危矣!”
白无音怒火中烧,只恨自己杀不了倪是金。
倪是金百般规劝白无音,白无音只当未闻。头大如斗的红氅人失去了耐性,他冲倪是金道:
“她既不肯归顺,就不能活着离开此地。倪帮主,人交给你了!”
倪是金点下头,举起了右手。
白无音忽道:
“慢着。”
倪是金一喜:
“姑娘肯讲了?”
白无音平声道:
“我有一事不解,想问个明白。”
倪是金不耐烦道:
“快说!”
白无音恨恨道:
“你为虎作伥,就不怕遭报应吗?”
倪是金脸色一变,冷声道:
“和朝廷作对,就是催命符,这才是最大的报应!姑娘,你这么天真,死了也怪不得别人了。”
倪是金说完,举手向白无音拍去!
这时,忽听一声闷响,那座孤坟一下裂开,一位身披红色袈裟的老僧从中冲出。老僧向倪是金一挥衣袖,倪是金竟如遭雷击,倒地毙命!
白无音惊呆地看着老僧,说不出话来。
老僧看着白无音,也是惊呆,只道:
“像,太像了…声音像,身材也像……”
五个红氅人见了老僧,惊呆更甚,头大如斗的红氅人欢喜道:
“师父,您老人家还活着?”
他们齐刷刷地跪在老僧的面前,连连磕头道:
“弟子拜见师父!”
老僧对他们视而不见,他径直走到白无音身前,将一粒红色药丸塞进白无音的嘴里。接着,他盘膝委地,双手抵住白无音的后背,为其疗伤。
白无音困惑不解,心道:
“这个人既是五个红氅人的师父,当是恶人中的恶人了,又怎会救我?他说我声音像、身材像,像谁呢?”
不消多时,老僧就已疗好了白无音所受的重伤。他站起来,又看了白无音几眼,突然飞身而走。
五个红氅人口叫“师父”,追了过去。梅温温略有迟疑,也走了。一时,密林里只剩下白无音一人。
白无音看着倪是金的尸体,不禁打个冷战,心道:
“那老僧些许之间,竟能使我伤愈复元,功力之高,实难想象,他到底是谁?此人既是五个红氅人的师父,我更该查明他的身份,告之天下。”
白无音自度天下武功当以少林为首,她决定先从少林寺查起。为了行事方便,她去洛阳城买了易容之物,扮成倪是金的模样。
到了少林,一见悟冥方丈,白无音竟目瞪口呆:眼前的悟冥,分明就是她在密林中见过的老僧!
白无音难以置信,仔细观瞧,那摸样举止,和那老僧无有差别,当是同一个人无疑了。
等到杨显来了,她心下大热,苦于难以言表,只好沉默。
她随众进了密洞,自觉悟冥运功之时当是除掉他的好机会,这才要暗下杀手……
白无音说完事情的经过,杨显顿感无限的悲凉,心道:
“想不到白无音、洪灵惠芳容尽毁竟不是遭袭所致,而是源于司马一师的逼迫!倪是金在江湖中名望甚高,竟也是个清廷的走狗!最可怕的是悟冥方丈,竟还是那五个恶人的师父!这些响当当的大人物,难道都是衣冠禽兽吗?”
杨显后背发凉,倒吸了口冷气。
这时,黄山派掌门莫无怨急匆匆从远处跑来,口道:
“盟主,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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