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心武“红学”之疑

第18章


这一点我们已在前面指出过。名为“红学”研究,实为“秦学”服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改变了《红楼梦》第七十回到第八十回叙事的基本内涵,这种做法的实质,就是背离了《红楼梦》文本。
  关于以上的问题涉及曹家本事,后面再作专题分析。
*第四部分
  “曹学”和“红学”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二十世纪以来《红楼梦》研究的焦点问题。曹雪芹在创作《红楼梦》中,虚构了一个百年望族的贾氏世家,其主要素材来源于作者曾经生活过的曹氏家族,甚至《红楼梦》中的一些人物形象,其原型也是曹氏家族中的成员。
曹雪芹家族的沉与浮(1)
  《刘心武揭秘〈红楼梦〉》第一讲“追寻《红学》谜踪”首先就谈到:
  要读通《红楼梦》就要了解曹雪芹的家世,最起码要查三代——知道他的祖父是谁,父亲大概是谁,他本人是一个什么样的生活经历,什么遭遇?他的家族怎么在康熙朝鼎盛一时,辉煌得不得了;在雍正朝,雍正很不喜欢,就被抄了家,治了罪;在乾隆初年怎么又被乾隆赦免,一度小康;但是在乾隆四年,一下子又怎么卷进了一个大的政治斗争;乾隆在扑灭政敌的同时,也把其他的有关的那些社会上的人予以整治,曹家被株连彻底毁灭,最后是“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所以你要知道曹雪芹的家世,才能够读通《红楼梦》,要读通《红楼梦》,就必须进入曹学领域。现在有很多的有关这方面的著作可以来读。我就是先进入这个领域,觉得非常有意思。
  他在讲述时,不知说到哪就捅出一段曹家本事来。而“曹学”长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领地,突然间,刘心武先生把它带到了大众文化之中,在人们感到新奇的时候,也常常流露出困惑的眼光。
  “曹学”和“红学”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二十世纪以来《红楼梦》研究的焦点问题。曹雪芹在创作《红楼梦》中,虚构了一个百年望族的贾氏世家,其主要素材来源于作者曾经生活过的曹氏家族,甚至《红楼梦》中的一些人物形象,其原型也是曹氏家族中的成员。因此研究曹雪芹的家世,对于我们研究《红楼梦》的创作背景、成书过程以及《红楼梦》的思想意蕴等都大有裨益。如果说新红学战胜旧红学是以“曹学”为起点的,“曹学”的研究推动了“红学”的发展,那么新索隐派的出现,也是以“曹学”为资源的。“秦学”就具有这个特点。刘心武先生对曹家家世的认识,是建构“秦学”的支点。
  “(雍正)他有一个基本原则,凡是当年他父亲喜欢的,他都不喜欢;凡是他父亲不喜欢的,他就偏要喜欢。雍正在这样一个思维的情感支配下,整治了一大批在他父亲那个朝代里面受宠的官员,其中包括曹睢T谟赫迥昃桶巡芗腋槌恕!?
  刘心武先生依照小说家的审美思维去处理史事,以《红楼梦》探佚构思为圆点,对历史史事随我解说,任我嫁接。历史空缺的地方,以虚补实,虚实相生。有用的拉长,微小的扩大,假如我们批评他违背史事,他也许不服气,因为“探佚学”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理性的根据。正如他所说:“如果说曹学或者说版本学,或者说脂学它的资源就是那么多,空间还不是最大的话,那么探佚学的空间是非常广阔的,每一个人我们都可以来参加。我们可以根据自己对前八十回的文本的理解,根据脂砚斋批语,以及根据我们自己的善察能悟,我们自己的聪明智慧,去探索《红楼梦》或者说《石头记》在流传过程当中丢掉的是什么,我们争取把丢掉的找回来,这本身就是阅读当中的乐趣。西方后来有一种审美的观点,叫做接受美学,就是读一本书,不是说被动地去接受作者写的那些东西,而是参与作者的创作,他虽然已经写完了,我阅读当中把自己的看法,把自己的想像参加进去,最后我们共同完成这样一个精神之旅。这个观点我觉得也可以挪到我们的探佚学里面来,我们可以搞探佚。”他把探佚学的精髓表达得淋漓尽致,而这样操作的结果,就违背了一条基本的原则:历史的叙事必须建立在史料的基石上。对《红楼梦》与曹家档案素有研究的张书才先生对刘心武的史学观提出了批评。
  一、史学不是靠“悟”,而是靠“证据”
  张书才先生指出:
  刘心武说过史学是要靠“悟”的,关于小说《红楼梦》的电视讲座谈到有关康熙、雍正的历史,说“雍正是一个篡权的人,是通过阴谋手段当上的皇帝”、“凡是康熙喜欢的,雍正就不喜欢,凡是康熙不喜欢的,雍正就喜欢”。这里涉及到康熙晚期皇子夺帝和康熙与雍正关系的问题,这个问题在史学界当然也是有很多观点,但大多数认为,康熙派皇十四子远征青海、西藏,看上去是提高了皇十四子的声望,有利于皇八子的党派。康熙六十年的时候召皇十四子回京,但六十一年又派出去,如此一来,实际上是拆散了皇八子的政治集团,为雍正继位扫平道路,所以并不是雍正篡权,而是正常传位。另外,雍正时期的要臣隆科多和年羹尧是康熙在位的时候就已经启用的,雍正朝的政治班底是在康熙晚期就建立好的,恰恰说明了并不是“凡是康熙喜欢的,雍正就不喜欢”。
  为了对曹家的家世有一个基本的认识,我们只有对曹家家世从宏观上整体上把握,才能从复杂的历史现象中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曹家兴衰和沉浮并不是“康熙喜欢的,雍正就不喜欢”能一下定夺的,它有自己内在演化的动因,有外部的政治和经济发展态势的制约,有复杂而微妙的君臣关系潜在的钳制,也有历史机遇的偶然和错位。“草不谢荣于春风,木不怨落于秋天”,还是让我们把目光穿透历史的时空,回放那二百多年的历史画面吧。
  二、曹雪芹家族的五代人
  曹家从曹雪芹上溯五代人,是有史可据的。曹家有三次大的机遇,才逐步形成望族,走向鼎盛。
曹雪芹家族的沉与浮(2)
  一是曹振彦作为多尔衮的亲军,为大清王朝的开国定鼎立下了汗马功劳,堪称“从龙勋佐”而无愧。曹氏家族“赫赫扬扬,将及百年”的历史从此揭开了序幕。
  二是曹玺的妻子孙氏23岁作康熙帝的奶妈,等康熙即位,曹家自然就得到了特别的照应。
  三是曹寅是曹家世代继往开来、形成百年望族赫赫扬扬的鼎盛时期的核心人物。
  对曹雪芹及其家世的考证,胡适开先河,为“曹学”和“红学”的研究,奠定了一块基石。半个世纪以来,诸多红学家周汝昌、冯其庸、吴世昌、吴恩裕等添砖加瓦,架梁铺顶,已具规模。据学者们考证和研究,可知“曹家原籍辽阳,在历史文献上早有反映。如康熙二十一年刻本《山西通志》卷十七‘大同府知府曹振彦’名下,已注明‘辽东辽阳人’;曹寅的《栋亭书目》也写明‘千山曹氏家藏’(千山是辽阳的代称)。”②曹家在明末原是明朝驻守辽阳的下级军官,始祖曹世选曾任沈阳卫的某种官职。
  高祖曹振彦大约在天命六年(公元1621,明天启元年)归附后金,在佟养性属下任“教官”。以后又改隶多尔衮属下,任“旗鼓牛录章京”(佐领)。八旗设制:三百人编一“牛录”,其长官名牛录章京,汉语译为“佐领”;五牛录为一“甲喇”,设一参领头目,又名甲喇额真甲喇章京,汉语译为“参领”,领员一千五百人;五甲喇为一“固山”,设一统领,又名固山额真固山章京,汉语译为“旗”和“都统”,领员七千五百人。曹振彦的身份是包衣。
  朱淡文在《红楼梦论源》中说:“曹振彦身任旗鼓佐领跟随多尔衮辗转沙场,其家奴身份固然至微至贱,但由于年青机敏勇敢善战,在长期的征战中又与其主子多尔衮建立了较为亲密的感情,因而受到多尔衮的赏识和提拔……”
  曹玺,曹雪芹的曾祖父是一个能文能武的人物,30岁左右的时候被选拔为皇家的侍卫,并跟随摄政王多尔衮在山西立有军功。与康熙关系密切,玄烨登基的第二年(1663年),便委派他为江南织造,备得贵宠。康熙十七年“加正一品”,这是封建社会官僚贵族的最高头衔。俸银一百八十两。并从江南织造“郎中”晋升为“内司空”。“司空”是工部尚书,“内司空”是以内务府包衣领工部尚书的头衔。署分为江宁、苏州、杭州三处织造府,曹玺又改任江宁织造,在任22年。
  曹玺的妻子孙氏23岁做康熙帝的奶妈,等康熙即位,曹家自然就得到了特别的照应。据记载,康熙南巡途中遇到孙氏,“色喜,且劳之曰:此吾家老人也”,即一语道出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据史料记载,康熙还亲手书写“萱瑞堂”三个大字赐给她。刘心武先生说康熙“当时兴致非常高,正好萱草开花——萱花,萱草那个花在中国是象征孝顺母亲的,所以他就写了一个大匾,叫‘萱瑞堂’。荣国府正屋挂的一块匾‘荣禧堂’的物件原型就是后来一直挂在江宁织造府的‘萱瑞堂’。你从这个字的含义上都可以看出它们互相的联系,‘萱瑞’跟‘荣禧’都有一种吉祥的、预示着这个家族会越来越繁荣的含义在里面。所以,曹雪芹实际上是把他祖父家里面的金匾通过艺术升华,变化为了林黛玉到荣国府所看见的这个金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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