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阻挠刽子手

第40章


’妻子又问:‘是不是刚才我在电梯门口遇到的那两个人?一个是高个子,银白头发,仪表堂堂,上了年纪,而另一个是小矮个,像高加索人。’姆希塔罗夫却回答妻子说:‘不,我的客人根本不是这样子的,他俩是年轻的俄罗斯人,外表一点不像高加索人。’夫妻俩的谈话到此为止。今天上午询问邻居时已查明,姆希塔罗夫妻子看见的那两个人根本没有找过邻居中的任何人。至少是邻居们谁也不承认认识这两个人。”
“也许,这两个人是在寻找某套住宅时错走到这个楼层的?”娜斯佳提出假设说。
“也许是吧,”斯塔索夫点点头说,“不过彼得堡民警机关的侦查员们非常机灵,这简直是奇迹,他们找到了一位当时正在大门口和一只狗玩耍的少年,这个小男孩见过那两个人走进大门。当时可不是晚上8点左右,而要早得多,因为小男孩尽管没有手表,但他还记得和狗玩耍一阵后就回家去看电视中播放的电影《埃伦和他的伙伴们》了,而这个节目是下午17点过一点开始播放的。”
“那么试问,如果他俩不是去找任何人的话,到底是什么事情使他们在这幢楼里呆了几乎三个小时呢?或者请问,他俩所找的这个人为什么要死死地隐瞒事实呢?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小愉。他俩要光顾没人的住宅,但我从未见过敢从容不迫人室偷盗达三个小时之久的小偷。何况他们手中并没有手提箱。也许钱和宝石都放在口袋里了。”
“谁也没有报告失窃。当然,这幢楼里有些户主出远门不在家。”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这两个人正是来找姆希塔罗夫的,那么姆希塔罗夫为什么要欺骗自己的妻子呢?”
“你自己回答吧。”
“我来回答。他们俩威胁姆希塔罗夫说要揭穿一个秘密,而秘密一旦被揭露就会破坏姆希塔罗夫整个家庭生活:他的妻子和孩子们。姆希塔罗夫在同这两个人谈话之后决定自杀,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家人找到这两个人,不会允许精心掩饰的秘密浮出水面。他甚至不能公开自己同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顺便说一句,斯塔索夫,他俩对尤尔采夫也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他们在聚会上抓住尤尔采夫的把柄并向他发出最后通牒:要么你自觉自愿地服毒自杀,要么我们声张秘密。”
“对,娜斯佳,你的想象力总是那么丰富,”斯塔索夫放声大笑起来,“可你知道,尤尔采夫是何许人也!有什么能把他吓倒呢?整个黑海沿岸一带的人都知道尤尔采夫是个凶恶的黑手党人。大家因此而敬畏他,他则因此而生活得非常潇洒,他丝毫不顾忌自己家庭的荣誉和幸福。无论是尤尔采夫还是姆希塔罗夫,民警局的侦查员们已经盯了他们多少年了,但却抓不住他们。能揭露他们什么呢?揭穿他们是残暴的吸血鬼吗?说他们一到夜里就满嘴长獠牙吗?你以为他们会害怕这些吗?可其他所有关于他们的秘密都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
“原来是这样。顺便说一句,斯塔索夫,你说得很在理。那么,你认为按护法机关掌握的情况来看,尤尔采夫和姆希塔罗夫是一丘之貉、同恶相济啰?”
“没错。”
“那为什么其中一位出现在马利科夫竞选班子的正式名单上,而另一位却没有呢?”
“有意思。谁不在名单之列?”
“尤尔采夫。而姆希塔罗夫却在名单之列。说实话,我原以为,他们掩盖尤尔采夫参加马利科夫竞选班子的事实是因为人们都清楚他是个什么货色,可既然姆希塔罗夫也是这种败类,那我就什么也不明白了。可能是我搞错了,尤尔采夫同这件事没有关系,纯属巧合。”
“娜斯佳,你知道我对待巧合的态度。我不喜欢、也不相信巧合,特别是在两个贪生的大骗子几乎同时莫名其妙地自杀这件事情上。”
“那答案只有一个。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并不是马利科夫竞选总统一事,而是另一件什么事,如果有什么事把他们联系起来的话。”
斯塔索夫把车停在了娜斯佳家门口。
“进去吗?”娜斯佳提议说,“阿列克赛见到你会高兴的。”
“不了,娜斯佳,谢谢,下次吧。向齐斯加科夫问好。”
“我会转达的。”
娜斯佳笑了笑,并向斯塔索夫挥了挥手。
星期天,娜斯佳过得相当平静。她没去办公室,而是在厨房里坐了一整天。她若有所思地在纸上画着带有各种箭头和奇怪钩子的图。她当然回答不了自己那些头绪众多的问题,但她制定了一个获取情报的计划,有了这个计划,就可以试着找到那些问题的答案。
星期一一大早娜斯佳就风风火火、忙忙碌碌。她稍稍提前来上班。她先瞥了一眼值班室,拿了一份双休日期间案件综合报告。突然,一则发现无名尸体的报告跳入了她的眼帘。男尸看上去大约55岁的样子,高183厘米,银白头发,黑色眼睛。娜斯佳一点儿都看不上对尸体的描述。上了年纪的男子,高个子,仪表堂堂,银白头发,这,非常像姆希塔罗夫妻子描述的那个人。
娜斯佳拔腿迅速跑去找戈尔杰耶夫。当例行早会一结束,她就立即和科罗特科夫一起动身前往克雷拉茨科耶,去那个存有该尸体所有材料的民警分局。
这具男尸是在距离鲁布廖夫公路不远处的林子里被人发现的,凶器是一把被丢弃在尸体不远处的手枪。娜斯佳心里暗自笑道:今非昔比,时代真是不同了!那个时候,十年前,只有非常有限的人才能搞到武器,而且这些人非常爱惜每一把枪支。可如今,各种型号的武器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搞到手,因为大量盗窃和走私来的枪支已在全国泛滥,罪犯作案之后,就抛弃武器,以便销证灭迹。
娜斯佳和科罗特科夫带了一张死者的照片回到了彼得罗夫卡,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斯塔索夫。
“斯塔索夫,怎样才能把一张照片拿到彼得堡去辨认,而又不给你妻子添乱呢?”娜斯佳在电话中问道。
“那就要看是谁的照片了。”
“一个高个子上了年纪的男人,银白头发,黑眼睛。”
“上帝,娜斯佳,你在哪里找到这张照片的?这怎么可能?难道具有这种长相特征的人在整个独联体仅此一位吗?”
“不,斯塔索夫,具有这种特征的活人成千上万,可死人却只有一个。”
“原来如此,他们下手真快。现在你还要等那个矮个子高加索人的尸体吗?”
“我等着,我有耐心。彼得堡的事怎么样?”
“我得给塔季扬娜打个电话。”
“好吧,快打,我等着。”
“你真有耐心!”斯塔索夫冲着电话开心地嘲笑说。
夜色很深的时候,娜斯佳坐车前往列宁格勒车站。斯塔索夫给她回电话说,塔季扬娜负责安排好了一切,不会有什么麻烦,因为她和办理姆希塔罗夫自杀案的侦查员们非常熟。无名死尸的身份没有查明,但有情报说,他前不久在彼得堡出现过,有人在朱可夫大街也就是姆希塔罗夫家附近见过此人。无名尸的照片交给正好今晚要从莫斯科回彼得堡去的韦肖尔科夫中尉,他坐今晚23时59分发出的第4次列车,7号车厢。韦肖尔科夫中尉当然不会穿制服,但他坐哪个包厢是清楚的。
娜斯佳一边顺着站台慢悠悠地走着,一边数着车厢编号。“红色飞箭”特别快车的优越性在于,这趟列车从进站到启程,中间有很长一段停留时间,人们可以从容不迫地做一切事情:寻找座位,放置行李,脱下外衣,然后钻到女乘务员精心铺叠好的床铺上,甚至还可以打个盹。娜斯佳只稍稍提前了一小会儿来到站台上。
这就是7号车厢。车厢过道内灯火通明,娜斯佳看见她要我的那个包厢内好像有人。难道韦肖尔科夫中尉早就在此了?
娜斯佳向女乘务员出示了工作证,然后向车厢内走去。她敲响了第7包厢的门。
“请稍等!”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
几秒钟后包厢门打开了,是一名青年男子,可他的双眼绝对不是中尉式的眼睛。娜斯佳遗憾地想,看来是自己搞错了,此人不是韦肖尔科夫。
“对不起,”娜斯佳彬彬有礼地开口说道,“我找根纳季·彼得罗维奇·韦肖尔科夫,是您吗?”
“不,不是我。恕我冒昧,您是谁?”
“无可奉告。”娜斯佳客气地笑了笑说,“我是一名妇女,难道这还不够吗?我听说根纳季·彼得罗维奇就坐这个包厢,可遗憾的是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这样吧,姑娘,”缺乏中尉眼神的男青年断然说道,“让我们到站台上去吧。”
娜斯佳耸耸肩膀然后默不作声地向车厢门口走去。那个男青年紧随其后,并紧盯着娜斯佳,娜斯佳感到有些不自在。到了站台上,这位男青年掏出香烟抽了起来,然后又微微眯缝起眼睛,更加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您找根纳季·彼得罗维奇·韦肖尔科夫干什么?”
“我找他有事。”
“什么事?”
“听着,”娜斯佳气愤地说,“您凭什么盘问我?您和他一起乘火车吗?”
“假设是这样吧。”
“不,年轻人,我不会同您做什么假设的。从您提出的问题来判断,韦肖尔科夫现在就坐在包厢里。您马上去告诉他,塔季扬娜·格里戈里耶夫娜·奥布拉兹佐娃让我捎一件东西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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