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先生和冷默小姐

何瑜的家乡不大，离袁向阳所有的城市开车大概一个小时半左右，而动车只需要二十多分钟。距离不能算太远，可完全是另一个模样。小县城就算再繁华，也只是个小县城，能去逛的地方也很少。
    踩完咸菜，何妈和何爸说是要去睡午觉，让何瑜和袁向阳自己打发下午的时间。何瑜说天气不算太热，干脆去外面走走吧。
    “你骑小电驴带我，我就去。”袁向阳笑着说。
    何瑜本来只在附近走走的，可袁向阳这么说，只好骑着小电驴带袁向阳走得更远点。她问袁向阳要去哪里，袁向阳想了一下说：“去你小学，再去你中学，还有高中。”
    “这是……要干什么。”何瑜说，但还是带了袁向阳去了自己的小学，中学和高中。只是因为太久以前了，学校都变了样。
    袁向阳到是看得饶有兴趣，还说想去她的幼儿园看持。何瑜不确定那家幼儿园还在不在，只好先带着袁向阳去了。
    没想到——“还在啊。”连何瑜自己也很意外，自己的幼儿园竟然还在老地方。小县城因为旧城改造而产生了很大的变化，可没想到，竟然还有没有改变的地方。“好怀念。”隔着栏杆，何瑜情绪高涨了很多。
    “幸好吧。”袁向阳看着何瑜说。
    “是啊，幸好来看了。”何瑜说，这里真是个另人怀念的地方。
    因为袁向阳说还想到处看看，何瑜只好带着袁向阳到处看，不过幸好看了，才知道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改变。何瑜以为，当城市发生变化时，她能和陈肖拥有共同回忆的地方也会越来越少，可不想，还是有些地方被保留了下来。
    “这里啊，我也和陈肖一起来过。”何瑜指着一处地方，兴奋地对袁向阳说，“这里也是老样子。”可袁向阳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有兴趣了。何瑜以为是袁向阳累了，马上说，“要不我们回去吧。我看你累了。”
    说着，她要去推小电驴，可袁向阳拉住她。他又不说什么，何瑜只好任他拉着。
    末了，袁向阳才说：“小电驴放在这里，陪我走走。”
    何瑜锁上小电驴，跟着袁向阳走。心想他不是累了吗，怎么还要走呢。不过，走走也好，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说不定下次回来时就看不到这些景色，那么共同回忆就会减少一分了。
    “你——”袁向阳说，“又在想陈肖。”
    “哎？”何瑜想不到袁向阳能看穿自己的心思。
    “你只要在提到父母或是陈肖时，才会开心得笑。”袁向阳说。
    何瑜嗯了一声，说：“可能吧，因为在我的童年里，他们对我都很重要，因为他们都是我的家人。爸爸妈妈，还有陈肖。”
    “所以，你才会喜欢陈肖。”袁向阳问得很直白。“其实你不是喜欢他，只是把他当成家人看待吧。”
    “我，不知道。”何瑜说，“也有可能喜欢他只是一种习惯，因为没有其他可以取代的人吧。所以就一直是喜欢他的。”何瑜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跟袁向阳讲这些话，明明可以不回答他。
    “我很羡慕。”袁向阳说。
    “羡慕——什么？”何瑜问，可她心里却在怦怦地加速跳动。她不明白为什么袁向阳看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
    “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袁向阳这么说了一句让何瑜费解的话。
    何瑜只能用自己的理解回答袁向阳：“现在认识也不晚吧。”
    一句话，足够惊醒梦中人，袁向阳突然就笑了出来。他停下脚步，摸摸何瑜的头。对何瑜而言，这是种奇妙的体验，被一个比自己高大的男人摸摸头，好像他无声在说：嗯，好啊，乖乖听话。
    竟然有这种感觉，何瑜能感到自己瞬间红了脸。她急忙低下头：“回，回去吧，看得也差不多，回去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吃晚饭了。”
    “好，回去。”
    两人仍就是一前一后得走向小电驴，当何瑜带着袁向阳时，她忍不住在想：袁向阳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袁向阳的手，何瑜瞄了眼袁向阳搂着自己腰的手臂，好像比来之前搂得更紧了些，这是错觉吗……
    这是件让人困惑的事。何瑜想，要不要去尝试着寻找答案，可她认为自己最不擅长的就是对一件事情的专注，如果可以逃避一定会选择逃避。哪怕是在面对陈肖时，也是如此。
    何妈怕中午的菜不合袁向阳胃口，因为袁向阳没怎么吃，所以在袁向阳回来去休息时，何妈拉着何瑜问了袁向阳喜欢吃的菜。
    何瑜想也没想就说了几个，毕竟住在一起有段时间，对袁向阳的口味还算了解。
    “他喜欢吃什么都了解的清楚，还说不是男朋友。”何妈说。
    何瑜解释说：“真的不是男朋友，他太忙，没时间交朋友。”
    “只是没时间，不是说不交。妈看他人还不错，你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妈呀——”何瑜怕自己越描越黑，干脆拿了削皮切块的苹果去了自己的卧室，袁向阳在里面睡着。
    说是睡着，袁向阳没有睡着，到是真像何瑜说的，累了。只是累的反应现在才出现，大概是刚才一下处于新奇带的兴奋当中，不觉得累。现在才感到疲劳。
    “苹果，吃的吧。”何瑜见袁向阳没有睡着，就问他要不要吃苹果。
    “刚才，你跟阿姨在说我。”袁向阳听到了刚才何瑜跟何妈妈的谈话。
    何瑜没想到袁向阳会问，她只好说：“我妈那人，也很七姑八婆。”
    “没什么，我理解，女儿那么大了，总想着会有一个好归宿。”袁向阳将胳膊支在脑袋下面，眼睛望着天花板。
    这次何瑜没有答话。
    “你为什么不结婚。”袁向阳问。
    “没有合适的对象，或者说，我相信是缘分还没有到。”这是何瑜对婚姻的理解，“如果缘分到了，我想我会很快就结婚。”
    袁向阳撇了一下嘴：“我怕是缘分到了，你会错过。不，不对，你是跟本就没看到缘分到了。”
    “袁经理，我们之间谈论这个话题，不觉得很奇怪吗？”何瑜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和袁向阳说到关于婚姻或是爱情，或是男女朋友时，心里就会莫明其妙的痛。因为不确定原因，所以更想回避。
    袁向阳沉默了一下：“幸好，在遇到我时，你还没有结婚。”他说得非常非常小声，小声到只有自己能听到。“你的房间跟我想的不一样。”
    说了其他话题，何瑜才敢接话：“你以为我的房间应该什么样。”
    “应该什么样不重要。”袁向阳若有所思地笑着坐起来，“吃苹果吧，我也休息够了。你，喂我。”
    哎？何瑜不想喂他吃苹果。
    “手累。”
    “你是用脚踩的，不是用手吧。”何瑜认为袁向阳太不讲理了，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袁向阳哼了一声：“你以为一手扶着栏杆很轻松，你要不要试试。”
    迫于无奈何，何瑜只好插起苹果喂给袁向阳吃。袁向阳嚼在嘴里，一脸无比满足的表情嘻嘻笑着。何瑜说：“以前没有发现，袁经理——”她被袁向阳瞪了一下，马上改口说，“没发现阿阳个很无赖的人。”
    “就像只对家人才会有的表情，我也不是会对任何人都耍无赖。”
    又是一句让人困惑的话。何瑜想着自己也要吃一块苹果，不想袁向阳一把住她手中，把她手中的叉子递到自己嘴里，一口咬掉苹果。
    “你——”何瑜忍着，太无赖了！她只能在心里默想。
    而袁向阳到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晚饭时，袁向阳陪着何爸喝了几杯，但喝得不多。何瑜说袁向阳的伤还没好，不宜多喝。而何爸则是身体欠佳，也不准多喝。那两个人都没有理会何瑜的要求，何爸还说难得有个人陪自己喝，怎么能不尽兴。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到是聊得愉快，喝得愉快。等到袁向阳要去睡时，何瑜只能扶着他去睡觉。
    袁向阳的睡脸很安稳，平静。何瑜静静地看了他很长时间。
    接下来的第二天，何瑜带着袁向阳去了家乡的一个景点，是一个关于陶瓷的遗址。何瑜说很遗憾，要是开车去的话会方便很多。袁向阳表示认同，并说：“等我手好了再来，开速我来开。不过，你也要以尝试一下上高速，有过一次经验之后就会怕上高速。”
    “下次？”何瑜已经在收拾东西，说是三天小长伟假，掐头去尾除去路上的时间，真正玩的时间并不多。可袁向阳并不介意，还说自己玩得很高兴，这一趟来得很值得。“你还要来下次？”
    “你不欢迎？”袁向阳马上扭头对在客厅的何妈说，“阿姨，我下次再来玩不介意吧。”
    “不会不会，尽管来玩好了。”何妈说。
    “你看，阿姨都同意。”
    “她是被你的礼物攻势打倒了吧。”何瑜无奈地说。袁向阳在第二天晚上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大推补品之类的高档货，说是来空手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所以就买了些东西送给二老。何爸何妈嘴上说袁向阳不用太客气，可礼物还是收了。
    袁向阳靠在门边，笑着说：“知道就行了，小瑜。”
    他不但是个另人因惑的无赖，还是个有手段的无赖。何瑜认识到了袁向阳的另一面，现在才看到，不算太晚吧。何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