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

第41章


  “出什么问题了吗?谁在这里”
  佩里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一遍遍告诉自己要放松。他不断地重复这过程,直到真正冷静下来。在这时候重要的是自控,就像亲爱的老爸说的那样,一旦没了自控力你就与普通人无异,不停地为这伤心为那难过。
  佩里知道,要清除它们,他必须冷静,只有这样,他才可能完好无损地走出困境(不管怎样,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糟)。
  “没事的,伙计们。”佩里镇定自若地说,“没人在这儿,放松点儿,我们该去休息了。”
  佩里刚一闭上眼睛就如春风拂面般全身轻松。他惊讶于自己的自控能力,特别是他可以改变自己精神状态的能力。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如果他真有这样的自控能力,那现在就是展现它的最佳时机。孩子,做人必须要有原则。否则人们会肆意践踏你,没人可以骑到达西家族的头上。
  他仰靠在沙发上。这是一场游戏,就这么简单,就像橄榄球一样,只不过这次的赌注比十大联盟的冠军头衔还要大。他会是这场游戏的赢家。一丝笑意划过他的脸庞,仅停留了几秒钟,睡意瞬间袭来,他便沉沉地睡去了。
  第49章 垃圾邮件?
  默里·朗沃斯桌上内部通话系统发出轻柔的嗡嗡声。他按下了免提键。
  “什么事情,维克多?”
  “长官,我想我们在网络上找到了一些线索。”
  默里感到他的脉搏加快了。“什么时候?”
  “不到一小时前,长官。”
  “当事人在哪?”
  “密歇根的安阿伯,长官。”
  “立即把材料拿给我。”
  维克多拿着一只密封的文件夹走进办公室。这个精通电脑的小伙子严格按照指示把所有通过网络传来的信息打印出来,然后把网络系统中的所有数据删除得无迹可寻。默里不喜欢使用互联网,但蒙托娅认为利用互联网可以在不引起媒体关注的情况下联系到受害者,默里也同意了这个建议。很显然,这个方法奏效了。
  维克多离开房间后默里撕开了密封条。
  佩里·达西,密歇根安阿伯。杜已在那里待命,杜曾与一个被感染的疯子交过锋,奥托与蒙托娅也与感染者接触过。这次的重大发现就像给大家打了一剂强心针,让大家感觉胜利在望。工作让杜有机会与感染者近距离接触。达西未列出任何联系人——很好,这样事情就简单了。公寓楼——这就有点儿麻烦了。他并未具体描述他的病情。
  杜已待命完毕,这是默里的机会。
  第50章 朋友
  比尔·米勒再次敲着达西的门。
  够了够了!佩里在家。没错!半小时前他还登录了即时信息系统,但比尔一发消息给他,他就立刻下线了。比尔立即跳进车里。现在,他正站在佩里家门前。
  佩里当然可能在世界任何地方登录,但他的福特车仍在车库里,车后堆了1英尺的积雪——看来至少有好几天它都未开动过。
  他又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佩里生病了吗?他是不是又发火了,做了极度糟糕的事情,让他无法面对自己?这家伙对于他性格中的暴力成分总是特敏感,即便一场高声争执就足够让他充满犯罪感,手足无措。病了也好,内疚也罢,不管怎样,比尔必须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的朋友需要帮助。嗯,就这么定了。
  他连敲了三下。
  “佩里,老兄,我是比尔。”
  没有回应。
  “佩里,大家都替你担心呢。你用不着回应我,但如果你在,至少让我知道你没事。”
  仍旧没有回应。他从皮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想要写张便条,突然感觉脖子上汗毛都竖起来了,一股奇怪而强烈的感觉袭来:他被人监视了!他抬头看了看窥视孔,手僵在口袋里。
  咔嚓,他听见门上锁链缓慢地滑向一边,接着,砰,听见锁舌重重的回位声。
  门慢慢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佩里庞大厚实的身躯。比尔猛地倒吸了口气,满腹狐疑又哭笑不得。佩里看来就像电影《虎胆龙威》里布鲁斯·威利斯的替身演员。白色运动衫上沾满了血,左肩淌下的血已在某些地方干结成黏稠的黑块。他单脚立着,倚在门上,另一条腿松悬,未触到地板,看起来像一条正在试探的猎犬。悬着的那条腿的小腿处包了另一件T恤衫,比尔看不出那T恤衫本来的颜色——现在它是硬硬的深红色,就像掉在泥里,又被扔在后门外、被太阳曝晒过的衣服。佩里头上顶着半个高尔夫球大小的肿块。浓密邋遢的亮红色胡茬在他苍白的脸上闪着微微的红光。
  不,不像布鲁斯·威利斯……倒像是阿诺·施瓦辛格。佩里肌肉条条凸起,特别是脖子那儿的,看来就像被静脉和肌肤紧紧包裹的粗钢索。佩里从未看来这般轮廓鲜明,这般高大——这般危险——这么多年来,从大二开始到现在从未有过。比尔突然意识到,每天与佩里泡在一块,他已忽略达西是个巨人的事实。
  尽管已形容枯槁,佩里双眼仍是那样的惹人注目。并非因为眼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也不是脸上受伤或严重失眠,而是——眼神。那恍惚迷离的眼神,就像杰克·尼克尔逊在电影《闪灵》中挥动斧头,砍出一条血路时的那样。
  比尔是那种相信直觉的人。此时此刻,他的直觉正生拉硬拽,劝他离开。赶快滚蛋吧!勇敢面对还是落荒而逃?两个念头开始了激烈的斗争。结果,后者大获全胜。但佩里显然遇上了麻烦——什么地方非常非常不对劲。
  “歇斯底里”这个词在比尔大脑中一闪而过,佩里俨然已经癫狂了。
  两人都沉默了良久。
  比尔发话了:“佩里,你没事吧?”
  毫无疑问。佩里开门看见穿着黑皮摩托车夹克的比尔站在门口,头发修理得整整齐齐,干净利落,佩里就非常确信他就是其中的一个士兵。比尔一直在监视他,他甚至可能是将三角形的卵放在他身上的家伙——谁能分得出这些来自政府的疯狂的混蛋?他们什么时候招募了比尔?大学后?大学时?这背后捅刀子的阴谋持续了多久?或许这能解释为何比尔以前自愿与他成为室友。这说得通。这很有可能。
  比尔肯定是过来检查实验进展情况的。佩里没去工作他肯定异常震惊。当佩里一登录,他们立刻派比尔过来检查。不然,还有什么能解释他的迅速出现?比尔真他妈的是个警察线人,等着出卖佩里。这个背后伤人的家伙,这个无耻叛徒,以后再不会有机会向那该死的政府混蛋们告密了。
  现在不会。将来不会。永远不会。
  “我很好。”佩里说,“进来吧。”他单脚退进公寓一点点,为比尔腾出路来。打开的门飘出奇怪的味道。比尔的直觉叫嚷得更厉害了,更大声更强烈地祈求他逃之夭夭,宝贝,转身逃跑吧。
  “哦,我得回去工作,毫无疑问,”比尔说,“我只是来看你有没有事,老兄。你看来不太好……你确定你没事吗?”
  佩里知道他看来有多糟糕吗?他是不是吸毒了,是海洛因让他变得精神恍惚还是有别的原因?比尔禁不住看着他的双眼,它们在紧密酝酿的情感中燃烧着,过去10年中比尔曾看过很多次这表情——他要揍人时才有的表情,在断球时才有的表情。这狩猎般的表情意味着大大的麻烦。
  但在过去的10年中,这表情从未定在比尔身上——直到现在。
  是该逃跑了。
  比尔看来很害怕。他显然未料到佩里弄清了计划,没人想到亲爱的好兄弟佩里如此聪明能干,能看清这计划的真实面目。他们低估了他。比尔低估了他。既然他知道这致命错误的严重性,除了逃跑,他什么也做不了。
  但“悍将”佩里·达西领先了一步。
  比尔尽量镇定平静地说:“佩里,你吓坏我了,你看来像要发狂似的。”他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我现在就走。你回公寓冷静冷静,我一会儿再来。”
  “等等!”佩里声音里满是恳求与需要,尽管音调与比尔一样镇静缓慢,“你必须帮我……我……”佩里微微摇晃着,站着的腿曲了下来,“我……只是……不能……”
  佩里昏倒了,就像一堆腐肉烂骨一样向客厅地板倒去。
  比尔本能地伸手去扶他。佩里知道他会,人们会本能地去帮这忙,特别是“政府的人”。因为服务公民是政府的天职,对吧?但对比尔来说,太迟,反应太迟了,太——
  迟。比尔意识到这是个诡计,他尽力想向后退,甚至在看到刀之前就想,但他离得太近。他想要后退,想——
  ——跑,但佩里不可能放过他。佩里一倒在地上,激增的肾上腺素就镇住了他那饱受虐待的身体中所有疼痛。他左肩翻转,右手紧握半尺长的牛排刀,不依不饶地向前挥舞着,刺进比尔左大腿内侧,无声无息地穿透牛仔裤,割破皮肤,划进四头肌。最终,当的一声停在股骨,刀尖嵌入骨头脱了手。佩里看见比尔双眼圆睁——
  ——透着震惊、恐惧和痛苦。比尔低头看着刀,看着深陷大腿的刀。没有流血,这时佩里猛地拔出刀要再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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