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天荒地老

  他笑，“暖暖，现在是下班的时候。我是在跟你报备我的行程。”
  是在报备行程啊，禾暖点了点头，立刻笑着说，“首席没关系的，偶尔加下班我会要求你给我加工资的。”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只是偶尔哦。”
  “那经常怎么办？”他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禾暖想说加工资，可又觉得这个时候谈钱有点庸俗，还是在他面前，动了动唇，将加工资三个字给压了下去。
  突然间有安静了下来，禾暖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身子，想要跳下车。
  她伸手放在车门上开了两下，发现车子的缩还没开，下意识的望何君砚这边看过去，这边他已经伸出了手到她的后脑勺，轻轻的将她的唇带到自己的唇上，“傻丫头，不给你加工资。”
  温热的触感，很真实很真实的感觉，淡淡的柠檬香味。
  禾暖怔怔的推了他一把，轻轻的说了句，把车锁打开，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晚安，仓皇的逃离了。等到了房间内，直到客房的服务员问她要不要来杯牛奶，她才有点反应过来。闷声说了一句不要，谢谢。
  也不知道禾暖的话有没有人听到，房门外的人见禾暖没有动静，以为睡着了，就有说有笑的朝着前面走去。她心烦意乱的从包里掏出手机，想找些事情做做平复一下心理的烦躁感。才发现手机一直是关机的状态。
  忙开了手机，里面陆陆续续的来了好多条短信，有林眉的，有林阳的，有老头子的还有各种银行卡的，联通的，她懒得快。索性全都删除了，反正要是有什么事情，他们也会重新在来找了自己。来来回回滑动了屏幕很久，禾暖还是决定要将事情说个明白。
  “回到了家吗？”禾暖打了好几句话，还是一一删除，开始了最初的问候。
  “嗯，刚到，你还没睡？”何君砚回的很快，打开了门走回了屋子。
  “何君砚，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禾暖索性打了电话，何君砚已接通，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记得了。”他配合着禾暖的声音。
  禾暖抽了抽鼻子，吞了一口口水，她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说出来，她和他怕是连现在这样的关系都保持不了。
  “何君砚，三年前，我跟你还有一个身份。”她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我是你的女朋友，但是我害的你差点没了命，你忘记我也是最好的选择。”电话边只有他的呼吸声，不然禾暖以为何君砚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要回忆起一件残忍的事情，需要很大的勇气，“我很感激你那边能够来找了我，但是，你现在已经要和简单结婚了，简单一看就是一个好女孩，你和他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的。
  我不会再去打扰你的生活，等回了宁波我就辞职，离得你远远的，这两个吻，就当是我们三年前还未来得及告别的吻吧。”
  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昨天和今天终究是一场泡沫，虽然会痛，但是总要醒的，不如是自己亲手将自己的幻想打破。她将手机紧紧的贴在耳朵边上，像是随时等候着他挂了自己的电话。
  滴答滴答，那是秒钟转动的时间。
  滴答滴答，那是禾暖眼里落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她在等一个回答，一个让她彻底死心的回答，过了好一会，就在禾暖以为何君砚不会离了自己，电话那边传来一阵轻笑，“傻丫头。”
  三个字，犹如情人般的呢喃。
  “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那么傻？”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也没挂了电话。电话那单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在换衣服，禾暖泪眼迷蒙的望着天花板。
  其实在她回到宁波后，第一眼见到何君砚，奢望还能够待在他的身边，哪怕是用助理的身份，可她明白，总有天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到时候受伤难过的会是更多的人。她没有理智到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与别人结婚，微笑着送上祝福。
  过了一会，何君砚好像处理完了事情，“暖暖，你是在恨我将你忘记吗？”
  “额……”她大脑开始当机了。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我喜欢的还是你这个傻丫头。”他的声音很温柔，“我发现你的情商真的不高，我本来不想这么快，但是我怕夜长梦多。我对很多事情不上心，唯独对你。所以，不管你还是不是我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叹气，又像是是在感叹，“我还是等不及……”
  “暖暖。”他听出了电话那端细碎的哽咽。轻轻的唤她。
  “我在……”禾暖的声音有些破碎，带着丝丝的颤抖，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可不可以用过山车来形容，拿着手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半天说了一个我在，就睡了过去。
  ☆、第49章：你不要负我
  醒来的时候，何君砚因为身上有事情，不能来给她送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下飞机报个平安。
  到宁波的时候，接机的是方婉婉。
  刚才在电话里，何君砚才告诉她方婉婉是她的表姐。因为她和何君砚年纪差不多，又比较有个性在同辈的孩子中他们两个的感情也比较深厚些。不然怎么何君砚一来，她就给何君砚送上了一个大单。方婉婉好像很喜欢那种浓烈的颜色，一袭大红色的连衣裙，上面披着一件复古的围巾，带着几分异域风格。
  禾暖一出来就看到方婉婉，忙推着行礼走了过去。方婉婉亦是一眼就看到禾暖，也赶忙走了过去接过她的手中的行李箱，朝着她风情万种的眨了眨眼睛，打趣的道，“在香港过的可好，看这样子阿砚这小子把你照顾的很好啊。”
  尤其是照顾的时候，她才特意加重了一些语气，禾暖小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心里被什么充实着，满满的。香港的这几天对她来说，就像是经历了一场电影一般，还没从那个画面中抽取回来神。只能尴尬的笑笑，抓了抓头发，突然想到某人的叮嘱，暗暗的拿出手机报了个平安。
  很快，手机就震动起来。
  禾暖一惊，余光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想起林眉那天说过的话，她，她忘记很林眉说不要来接机了。方婉婉安置好她的行礼，挑了个眉头表示疑问。“是谁的电话？”
  她说了一句朋友，抱歉稍等下，才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禾暖，你在哪里，我们可都是在等你咯。”
  “我忘记了公司里的人来接了。”说完，她又在后面弱弱的补上了一句，“我待会还有个会议，实在是推不掉，林眉替我跟人说一下抱歉了。”然后不等林眉反应过来，就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心里有暗戳戳的怪起了何君砚，要不是他，她会忘记交代这么重要的事情吗？
  可等上了方婉婉的车，她就开始后悔了，早知道跟方婉婉说朋友来接她了，麻烦她白跑一趟了……
  开到禾暖公司的时候，差不多到了饭点。
  两人到了禾暖常去的一家快餐店吃午饭，这家快餐店煮的宁波菜很地道，而且价格又实惠，两人点了三个菜一个汤两份米饭也才花了五十元左右。等菜上齐的时候，禾暖才发现自己对面的那桌也是同个公司的同事，好像还有两个是设计图的设计师。
  方婉婉顺着禾暖的视线望去。拿起纸巾擦了口红，“认识？”
  禾暖点头，“嗯，是公司里的同事，不过我很多时候都在自己的工作室，跟她们不太熟。”因为那个设计师，之前也画个一次对戒，然后被总监训了一顿，所以禾暖有些映像，“有几个是设计部的。”
  方婉婉用余光扫了一眼，拿起筷子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公司的论坛你看了吗？”或许是说到激动地时候，平日里看起来很文弱的一个女生大着嗓门，“你们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吗？那个禾暖也太有心机了，平日里看起来对首席一点意思也没有的，好像还很嫌弃首席似得，每次那个林阳说起来，她还拼命的撇清，暗地里却勾搭首席。”
  禾暖重重的咬了一口木耳，今天的木耳怎么没有平常那么脆。
  方婉婉挑了挑眉头，往嘴里塞了片山药，唇角勾着一抹坏笑。
  “我听说啊，首席好像是有未婚妻了的，你说这禾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光明正大做这种事情。我就看着奇怪，看上去乖乖巧巧的女孩子，这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人擦了擦嘴，从包里取出口红，小心的涂着。
  “我去。”方婉婉的个性跟她今天的衣服一样，撇了撇嘴，“这样子背后议论别人的自己有多高尚。”
  “婉婉淡定。”禾暖拍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生气。
  同桌有不少是心生爱慕何君砚的，其中一个因为对戒的事情对禾暖一直心怀怨气，如今见有人这么说禾暖，忙接了话，还添油加醋的说了不少所谓禾暖勾搭何君砚的证据，像是当时在现场一样。那个刚才说话的女孩子，拍了拍那个设计师的肩膀，一副好闺蜜的样子。
  “你那么单纯，当然是斗不过她的，你不想想，她禾暖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按着你的性子还得修炼个几百年才能跟她斗一斗，要说那天的事情，我都替你感到不值。总监明明就是闭着眼睛在说话，我就觉得你的设计挺好。”
  她同情的看着那个女的。
  另外一个也接了话，“对啊，那天的事情，真的是你比较倒霉，如果真的是因为首席被那女人给勾到了，那总监自然是要让着她了，你这个时候跟她去抢风采，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