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国共生死谍战:渗透

第40章


冲司机摆摆手,齐公子命令开车。
    南站,伪满时期叫做奉天驿,也就是后来的沈阳站,是南满铁路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八.一五”光复后,它被正式命名为“沈阳南站”(光复前,沈阳老北站和本溪是不通车的,因为当时的沈丹线和南满铁路,都在日本人掌握中,所以想从沈阳去丹东方向,就必须在南站上车。当时的南站和北站之间也是不直接通车的,但自从陈诚当上“东北行辕主任”后,这一情况才有所改观)。齐公子能把布防地点选在这儿,那就说明他是有绝对地把握了。
    “他在我们的势力范围已经没有了立锥之地,所以要想彻底脱身,就只能逃往共党的防区,可你瞧瞧沈阳周边,现在还有哪座城市掌握在共党手里?”
    “本溪?”
    “对!可要去本溪,他能往北奉天站走么?北站和本溪通火车么?”
    齐公子的判断一向都很准确,因此,手下特务这才对他是言听计从。不过今天的情况与以往略有些不同,特务想来想去,还是感觉自己的上司好像遗漏了什么。
    负责监视共党的特务,都是在暗中采取地行动,可那姓孟的是如何知道自己暴露的?他这火车票,是不是订得有点太及时了?
    “他跑掉的时候,你们注意到他有随身物品么?”
    手下连连摇头:“没有,如果他带有物品,那我们就会马上采取行动,将他当场扣押。”
    “嗯,这说明他的逃跑是在仓促间做出的决定,不然怎会连行李也顾不上收拾?”
    齐公子分析得入情入理,他仿佛能透过对方的躯壳,一眼看穿对方的心思。
    “一个决定仓惶出逃的人,是不可能提前买票的,不然,他又何必去趟一德街?所以,这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提前把消息透露给他,然后又在约定地点,把事先买好的车票交给他。至于这个人是谁,我现在没有工夫去管,等抓住逃犯后,真相自然就大白于天下了。”
    
第38章 老孟牺牲
    老孟彻底暴露了。这个消息是小丫头紧急约见许忠义后,拖着哭腔告诉他的。
    “你先别着急,慢慢说,一定要冷静。”许忠义将小丫头拉进自己的道奇小轿车,一边发动引擎,一边耐心地询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一情况的?”
    “他把我甩掉后,我迟迟也等不到他的平安电话,就感觉情况有些不妙了。忠义,你一定要救救老孟,求求你了!”小丫头几乎是在哀求了,死死攥住许忠义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松手。
    “那你怎么确定他危险了?”
    “通往南站的道路已经被戒严了,到处都是便衣和军警。”
    看来老孟的情况是相当不妙了,直觉告诉许忠义,这也许就是他和老孟今生最后一次会面。
    轿车在雪地上急速行驶着,许忠义的眉头也时而急蹙,时而舒缓。掠过原“浪速通女子中学(浪速女子中学,原为奉天女中,伪满时期改为浪速女中,现为沈阳市第二十中学。)”的一瞬间,他突然打了个寒颤,随后便“吱嘎”一声紧急刹车了。
    “走啊?你怎么不走啦?”
    许忠义的眼睛透过车窗,死死盯住中山广场(中山广场,即前文提到的浪速广场。)上那些来往的军警。没过多久他便长叹一声,绝望地趴在了方向盘上。
    “许忠义同学,我求求你了,求求你……”
    小丫头用力推搡着他的手臂。这是怎样的一种哀求?许忠义的心立刻就裂成了碎片。苦苦一笑,他抬起头,万般惆怅地说了句:“晚了,没有用了……小白老师,你再看一眼南站吧,就当是为老孟送行了……”
    “腾”地一下,小丫头的眼圈红了:“你……你不也是特务头子吗?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一定的,一定的……”
    许忠义艰难地摇着头。老孟碰到的对手是谁?那是军统最有名的战略情报高手,曾经逼疯无数日本顶级特工的齐公子。和他比较起来,许忠义认为自己绝不会占到半点便宜。想要击败他,除非是使用些自己最擅长的歪门邪道手段。
    可眼下,这是实打实地较量,有利形势并不站在许忠义这一边。
    汽车再次发动,只不过它是调头了。
    “你混蛋!”小丫头哭了,悲悲切切如梨花带雨,令闻者心碎。她用力撞击着车门,可那该死的许忠义却把门窗都给锁上了。“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看老孟!我要去看老孟……呜呜呜……”
    “把他记在心里吧……”强迫着自己不要流出一滴眼泪,许忠义魂不守舍地说道,“我想你应该明白了,这就是我们这一行的残酷性。面对同志的牺牲,你必须要笑着为他送行……”
    小丫头软软倒在座椅上,眼睛一动不动。泪水打湿了衣衫,被透过窗隙的冷风吹拂后,凝成了一道道晶莹剔透的冰棱。
    “.…..我们的工作就是在刀尖上跳舞,痛苦和鲜血是敌人为我们伴奏的音符。所有倒下去的人都是在为后人铺平道路,让那罪恶的刀尖不再刺透战友的肌肤……”许忠义在默默倾诉着,可小丫头已经失去了知觉,她不想再听,也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了。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要重新挑选住处,不能与外界有任何联系。如果两天后没有接到我的平安电话,那你就做好迅速撤离的准备。”
    “你什么意思?”小丫头愤怒了,瞪着圆圆的杏核眼,像只暴怒的母狮子,“你认为老孟会出卖你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工作的性质决定了,我们必须要以防万一,提早做好各种应变措施。”
    “万一什么?万一敌人会找到你头上?哼哼!许忠义,我看错了你!你就是个冷血动物,就知道保护你自己!停车!停车!”
    “你要干什么?”一脚踩住刹车,许忠义痛心疾首地看着她,四目相对后,两个人的目光中,同时涌现出了对彼此的难以琢磨。
    用力撞开车门,小丫头跳到雪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甩围巾,她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临行前,丢给许忠义一句无比冷漠的话语:“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和老孟就是在陪你下棋,如果我们都不在了,那你许忠义才能彻底安全,彻底脱离组织,死心塌地做你的狗腿子!也好,你可以从背后开枪,把我也除掉吧!我等着你的子弹!皱一皱眉,我就不是共产党员!”
    没有什么能比同志的误解更加令人伤心,也没有什么能比爱人的误解更令人心碎。许忠义软软倒在座椅上,痛得几乎快要麻木了。他没有阻止小丫头的离去,也无力阻止她离去。张着僵硬的嘴唇,一抖一抖,想要辩解些什么,可怎么也挤不出来一个字。
    脚印一串串,逐渐延伸消失在黯淡的路灯下。它像一滴滴泪珠,印在那原本洁净的雪野……
    天,彻底黑了下来……
    督察处乱套了,一个督察被“蟑螂”吓病了,一个科长去负责陪护,还有一个大队长据说是忙得不可开交,天天在外满世界去缉捕共产党。因此,所有工作全都积压在李维恭身上,逼得一向养尊处优的他忙得是焦头烂额,差一点就要心肌梗塞了。
    “这怎么都赶在一起了?忠义呢?忠义哪去了?他也不说过来帮帮我?”把桌面文件一推,李维恭冲秘书大声发起牢骚,“我容易么我?快奔六十的人了,还得当三十出头的小伙去使唤,唉……”
    “主任,那您不妨先歇歇,许科长刚才打过电话,说是要调一批精干秘书过来帮衬,您只要在一旁指导指导就行了。”
    “调秘书?那他干什么去?想一推六二五?”
    “许科长赶去医院了,据说于督察遇到点麻烦。您也知道,官员之间的问题,还得由他出面,不然谁也解决不了。”秘书说得是实情,许忠义这总务科长,干得就是家长里短的差事。全处上下的大事小情,倘若离开他,那还指不定得乱到什么地步呢。尤其于秀凝的事情,别人出面这不方便,万一让下属知道了真相,那他李维恭后半生也甭指望消停做人了。
    “唉!忠义啊忠义,你可真是匹累不死的千里驹啊……”感叹一声后,李维恭突然想到个问题,给许忠义安置个家是不是没必要了?他一天到晚忙得也不着家啊,那还要家来干什么?不如省块地方搞出租,也好给这些光棍增加点收入不是?
    呵呵!和许忠义相处久了,就连李维恭都是满脑子的生意经。
    “哎?那顾雨菲呢?她干什么去了?”不知不觉中,李维恭又想起了那个漂亮的女学生。
    “顾科长跑后勤去了,据说是要给于督察和您整点补品。”
    “唉……她也就能干这个……”李维恭算是绝望了,看来这些机密文件,他不亲自处理的确是不行。幸亏总务那些琐事没有找到他,不然再增添点砝码,他这老命还要不要了?
    “忠义可不能再倒了,人才难得,我得爱惜他,要想办法给他解决点后顾之忧。”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