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国共生死谍战:渗透

第41章


想到这,李维恭灵机一动,心里突然涌出个想法,“他的房子不是还没分吗?得!就先让他住到小菲的隔壁吧!那么大房子让这丫头一个人住,怎么说也是个浪费,而且还不安全。”他都没想这么做的后果,便匆匆写了手令,命人把许忠义的家当,全部搬到顾雨菲家的楼下了。
    “主任,这能行吗?”秘书攥着手令,惊讶得脸都走形了,“顾科长可还没嫁人哪?”
    “那不正好么?忠义不也还没娶么?”
    “可……可万一闹出点桃色新闻,这……这……”
    “那就给他俩补个手续,这个主我能做。呵呵!魏大铭和他那老姐姐,现在正巴不得呢!”
    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人一出名,不但有了房子、车子,就连漂亮媳妇都能倒贴上门了。
    许忠义做了个梦,梦见小丫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浓雾中,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抓不住她的手了。这个梦很可怕,被噩梦惊醒的他盯着手中的氰化钾,浑身的衣衫全都湿透了。
    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从玻璃窗望去,跳下卡车的特务们正抬着一口血淋淋的尸袋,急匆匆赶往一侧的解剖室。
    “老孟牺牲了……”许忠义的心开始往下沉,这正是他期盼的结果,也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结局。
    他和老孟接触的时间并不长,短短的两个月,让他领略到什么才是人间的真情。一个和蔼可亲的同志,一个对他推心置腹的朋友,其生命就像流星一般短暂,划过那漫长的天际后,就永远留在每个人的记忆中了。
    “老孟……”许忠义想止住自己的哭泣,可几经努力之后,他发现这都是徒劳的。于是也就只有撩起盆中的冷水,一遍又一遍清洗着他那泪痕斑驳的脸。
    他不能哭出声,因为办公室中就有敌人安装的窃听器。他不能冲动,冲动的后果必然会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也不能悲伤,哪怕是一丁点的眼神变化,都有可能令敌人对他的立场产生怀疑。笑,只能是笑,还像往常一样,不管见了谁,都得在脸上露出朝气蓬勃地微笑。
    “滴答……”一滴晶莹的水滴,从指尖缓缓划过,溅落在油光锃亮的地板上。渗透进缝隙后,润湿了那面目狰狞的窃听器……
    
第39章 于秀凝的心病
    对下属公职人员进行监听,这是军统的惯例,虽说叫人讨厌,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连李维恭这样的地方大员,也躲不过那悲惨的宿命。既然躲不过,就只有面对了,许忠义不怕任何人来调查,他只担心自己心爱的人是否会就此暴露。
    推门走出,他脸部又换上了那常见的柔和。
    “科长好!”一个特务向他打招呼。
    “好好好!哎对了,你衣服穿得太少了!天这么冷,扛得住吗?”说着,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就手给对方披在身上。
    “哎呦!科长!科长!这可不敢当,您不是让我折寿吗?”
    “行啦!行啦!把漂亮话收起来吧,甭跟我整这没用的,穿上!穿上!”摸摸科长的外套,对方感动得不行不行了。
    “科长……”
    “哎!你们哪!总以为自己年轻就不知道爱惜,这要冻病了可怎么整?啊?有上医院看病那钱,不如给自己老婆孩子多添几件新衣裳了。”捶捶对方胸口,许忠义笑着离开了,临走时,他还给特务留下一句话,“你们少闹点病,多吃几口饭,那我这科长可就清闲喽!”
    他这是把共产党那种上下级关系,不知不觉用在了特务身上。效果是显而易见的,督察处上上下下,除了齐公子就没有一个不说他好。
    “许科长,这么晚还不休息?”
    “哦!是啊!你们一个个都在忙,我哪好意思休息?哎对了,吃饭了吗?回头我叫厨房给你们整几个菜?”
    “哎呦!这不是折杀我们吗?”
    “少整这没用的,都是自家兄弟,说这话不是打我脸吗?回头啊!给你们夜班的再发点补助,多添件棉衣,不然一个个落下毛病,到老了可全都得找回来。”
    许科长仁义啊……特务们发自肺腑感动了。这么好的长官你上哪找?全共党共党你打听打听,还能不能找出第二个?
    “沈阳我他妈是来对了!”一个特务望着许忠义的背影,怔怔地念叨着,“想当初我还嫌这地方冷,没成想……唉!啥也别说了,我这是祖宗烧高香了。”
    “是啊!许科长的为人就是没说的,”旁边的特务挤挤眼泪,“上个礼拜我病了,一天一宿都没吃饭。正迷糊着,就感觉有人喂我面条。结果睁眼一瞧,你们猜怎么着?”
    “咋啦?”大家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人家许科长下班没走,特意到厨房给我下了碗鸡蛋面。不但如此,还把我那积存的衣裳,‘咔咔咔’全给洗了。唉!弄得我呀,都想把命给他了……”
    一碗面条,几件衣裳,许忠义就把大多数特务的心给彻底收买了。他不象某些官,只知道用嘴皮子去教训人。有时候官员的一举一动,这比什么都管用。
    从特务对自己的态度上,许忠义推断出,老孟应该是没有出卖自己。不然那后果恐怕就是两样了。事后,他通过旁敲侧击得知,老孟是在发现自己被包围后,一狠心钻了车轮子。他用自己的生命掩护了两名下属,让齐公子费尽心思筹划的阴谋被迫中途夭折了。
    “共党就是共党,他能做出这种极端行为,我一点都不感觉意外。”指着老孟尸体,齐公子对手下说道,“又不是跟小日本较量,你说他何必呢?唉!这种行为,简直是太偏激了!一点也不爱惜爹妈给的命!”
    国民党对被捕的共产党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你肯“悔过”,那就既往不咎,连判刑坐牢都给你省了。可绝大多数共产党员就是不吃这一套。用某些特务的话说,这些人就是被那“赤色思想”给彻底洗脑了。
    许忠义不能和特务们攀谈过多,因为说多了人家就会怀疑你的动机。这就是情报界所谓的潜规则,不该你知道的,你最好是躲在一旁装糊涂。
    出了机关楼,许忠义叫了一辆车,他要赶往铁路医学院,去看望正在病床上要死要活的老姐姐。
    于秀凝得的是心病,属于吃什么药都不能去根的那种。陈明带给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当年的小日本,都没让她这般消沉过。不过于秀凝毕竟是党国的干将,见过不少大世面。同那些老公一有外遇,就想寻死上吊的家庭主妇相比,她考虑最多的是该如何保住这个家。
    所以她就躺在特护病房中死撑苦撑,无论医护给她用什么药,于秀凝就是不睡觉。她想看看自己得病后,丈夫会不会心疼,也想知道自己在同僚中的威信,是不是到了无人替代的地步。
    她的“奸计”得逞了,陈明也不吃不睡守了她两天,最后折腾得整个人都完全脱相了。折磨人的同时也就是在折磨自己,不过有时候,这句话也可以倒过来说。
    许忠义走进病房时,于秀凝正在闹绝食。她两眼死死盯着天花板,任凭陈明如何哀求,就是不肯张嘴喝粥。
    陈明的眼镜片上全是泪滴,但也顾不上擦了,他攥着于秀凝的手,有一句没一句地哀求着:“老婆子,我给你跪下还不行?求求你,可别再想不开啦!”
    “滚!找你那个野女人去吧!”于秀凝还在绝望,似乎绝望已经成了她的习惯。直到许忠义闪身出现,这两口子还处在战略的相持阶段。
    “姐,你好些了吗?”许忠义这声音捏拿得很有水平,悲中带泣,泣中还饱含着无尽地伤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于秀凝是快要不行了。
    “忠义啊……”姐弟俩是抱头痛哭,那道不尽的亲情,那流不完的辛酸泪,弄得陈明感觉自己就像个外人?
    许忠义的哭,并不全是为了于秀凝的不幸,他在怀念老孟——这个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甘愿献出自己生命的好同志。在机关的时候,他不敢哭,也不敢让人看出他哭。但是到了于秀凝床前,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有于秀凝这病歪歪的身体做掩护,谁能知道他究竟在伤感谁呢?
    “姐!您就吃点吧,不管什么事,弟弟我都会替你做主。”舀起一勺粥,许忠义试试温度,含着眼泪把羹勺送到于秀凝嘴边。
    于秀凝的嘴角在蠕动,由此可见,她也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尴尬境界。喝了粥那是对薄情寡义负心人的妥协,可要不喝,那就是对忠义这番心思的无情践踏。
    唉!真是两难哪……
    “姐!您张嘴,对!对!慢慢张开……”一勺粥灌进去,许忠义提起袖子抹抹眼泪,脸上露出从未有过地欢天喜地,“对喽!对喽!姐呀,你这么做就对了,拿啥怄气,也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是不是?您再想想,如果您自己闹个三长两短,这不正好便宜那对……男女了么?咋地,你想给他们腾地方?凭啥呀?这件事不怪你,你又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来折磨自己?”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