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的心事

第四十九章
    “浩子，你说……这人应该不会是骗子吧？”倪子扬接过方浩递回来的名片，拿在手里把玩着问道。“不过……我一个穷学生，又是个男生，应该也没什么好骗的。”
    方浩看了眼倪子扬手里的名片，又暼了眼倪子扬道：“谁知道呢？这年头儿骗子太多，说不定是要拐你去做牛郎呢！”
    倪子扬听了哈哈大笑。“你这么说，我明天更得看看去了，一天给两千呢，三天就是六千啊！”话说现在倪子扬是真把钱当钱了，花钱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没计划的大手大脚。一把搂住方浩，倪子扬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歪头看着他道：“明天下午陪我一起去瞧瞧？”
    方浩稍稍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对这个每年一次的国际性车展，方浩自然并不陌生，他跟倪子扬也曾去看过。这两年，车展的规模越来越大，知名度在国际上也越来越高。令许多参展商咋舌的是，一些上千万的名车，在车展第一天，便会被神秘买家提前订购走，于是引得越来越多的国际著名汽车商，都流着口水将眼光放在了中国这块大肥肉上。
    第二天下午，方浩和倪子扬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来到了这家位于B市CBD商圈的一栋高档写字楼里的JJ模特经纪公司。只看这家公司所处的位置，便不难了解这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公司。
    作为一名模特经纪公司的前台小姐，虽说已经看惯了自己公司的各种俊男美女，但当倪子扬和方浩出现在眼前时，还是忍不住犯起花痴的大流口水。
    倪子扬将昨天中年男人给他的名片放在前台小姐面前，说是名片上的人约他今天来的。前台小姐看到名片，马上知道这是自己BOSS亲自挑中的人，怪不得会这么出色，于是赶紧拿起内线电话打进总经理办公室。
    周正天最近一直在为车模的事情而头疼，这还是他们公司第一次为找不到符合客户要求的模特而着急，一些他认为已经足够出色的职业模特，居然都被挑剔的客户给退了回来。不是嫌年龄偏大，就是嫌身高不够，再不然就嫌模特不够英俊阳光。要不是看在对方是世界顶级汽车商的份儿上，以及他又想保住自己第一大模特经纪公司的面子，他肯定是不会鸟这种挑剔到近乎于无理的客户了。这几天好不容易送过去个英俊阳光身材够高年龄又不大的，居然又说气质与他们的跑车不符，周正天听了差点儿没掀桌骂娘。
    于是昨天在看到倪子扬的时候，周正天有一个强烈的感觉，就是眼前这个英俊阳光，而眉宇间却又流转着点儿痞兮兮的桀骜不羁的小伙子，一定可以令那个挑剔而苛刻的古板老女人满意。
    倪子扬在见到名片上的这位模特经纪公司的BOSS前，先被安排去进行了身高体重肩宽胸围腹围臀围……甚至腿围等有关身体各项数据的详细测量，然后又被拉去公司里的摄影室拍了几组片子。于是被折腾了快两个小时后，才终于见到了昨天给他名片的那个男人，也就是这家公司的BOSS周正天。
    在倪子扬去拍照的时候，周正天已经拿到了倪子扬身体测量后的各项数据。
    身高：187
    体重：73
    肩宽：54
    腹围：85
    臀围：101
    ……
    完美，非常完美！不管是身体的各项数据，还是上下身的比例，这都是一个做模特的好料子，最难得的是，这个小伙子不但拥有一副做模特的好身架，还有一张立体而英俊的好脸蛋儿，真是个天生的模特胚子，周正天顿时有种捡到宝的喜悦。
    这个孩子，就算不被那个客户车商看中，他也准备把他签下来，这今后绝对是棵能摇钱的树啊！
    而不久后看到和倪子扬同时进来的方浩时，周正天顿时觉得自己错了，他不是捡到了一个宝，而是两个！！！眼前这两个宝，那就是两棵金光灿灿的摇钱树啊！！！
    在周正天这种模特业内的专业人士眼中，方浩的身高在时装秀的T型台上，也许稍稍有点儿差强人意，但这个年轻的大男孩似乎天生有种吸引人视线的魅力，特别是他那种内在的清冷高傲的气质与几乎堪称完美的肌肤质感，都足以令周正天兴奋。看看他这张脸，再看看这个气质，不管是平面杂志模特还是电视广告模特，都是不多见的极品啊。
    当然，这种兴奋，周正天自然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见到秘领进来的两人，坐在大班椅上的周正天短暂的愣神后，很快站起身，绕过办公桌指着落地窗前的大沙发说道：“你叫倪子扬是吧，我就叫你小倪吧，今天带着朋友一起来的？都来这边坐！”
    倪子扬笑了笑：“是，我弟陪我一起来的。”说完，转向方浩道：“这就是昨天我遇到的那个开宝马违章还差点儿撞着我的那个人。”
    周正天：“……”
    听了倪子扬的介绍，方浩冲周正天略点了点头。“您好周总，我是方浩。”
    “你好，原来你是小倪的弟弟啊。”周正天率先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又向也随他一起坐下来的兄弟俩问道：“你们是表兄弟？看着不太像啊。”
    倪子扬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没血缘关系，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爸爸是我干爹。”
    “哦，这样啊。”周正天点点头，随后扭头吩咐还站在门口的秘书送进两杯茶来，然后又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发现这两个还是大一的学生在自己面前竟然没有丝毫的拘谨感，在这么多来公司面试的模特中倒也少见。
    周正天翘起二郎腿，拿出BOSS的派头来跟倪子扬开门见山道：“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车模的事，最终还得要看客户的意见，我们会从你刚才拍的片子里挑几张送过去，如果那边看了照片说OK，你本人还要再去面试一下。”
    倪子扬一听，没想到做个车模还这么麻烦，刚才被量来量去又拍来拍去的，已经搞得他有点儿不耐烦了，敢情这还不算完，这种被人挑来拣去的感觉很不好。
    于是倪子扬想说要是这么麻烦就算了，回头万一挑不上，还不够瞎耽误功夫浪费感情的呢。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却听方浩突然问道：“周总，我能问一下我哥是给什么车做车模吗？”
    周正天笑道：“当然可以啊，你们肯定知道L***吧，这次他们有两款概念跑车参展，要求一男一女两名车模，女车模的人选已经定了，现在就差男模了。”说完，视线在倪子扬和方浩脸上扫了扫，要知道给这种世界级知名跑车做车模，并不是每个做模特的人都会有机会的，他们一定会很兴奋的。
    果然，他的话音一落，倪子扬的脸上很快出现了他意料之中的惊愕，而这个叫方浩的……
    “哦……原来是L***啊。”方浩的脸色依然保持着最初进门时的面瘫，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很快又向周正天问道：“我记得您跟我哥说的酬金是一天两千吧？”
    周正天含笑点了点头。“没错！放心，我不会反悔。”
    听到周正天这句话，方浩竟然轻轻笑了笑。“周总您错了，我不是怕您反悔，我是觉得低了。”
    周正强：“……”
    倪子扬：“？！”
    周正天换了条腿翘着，仰头哈哈笑了笑才对方浩说道：“这位同学，要知道请你们学生做车模，给一千都算不低了，我这次已经给出双倍的劳务费了。而且，最终小倪能不能被挑上，还得两说着呢。”
    方浩一脸淡定地看向周正天，“如果我哥落选，我就什么也不说了，不过要是被选中，那么……我希望一天的酬金不能低了五千，否则，我不会让我哥去。”
    周正天听了方浩的话不禁一愣，继而好笑道：“你在跟我讨价还价？你凭什么？”
    方浩丝毫不怵地直视着周正天，以一副笃定的口气说道：“就凭我哥一定会被选中，再凭L***的这个牌子。”
    方浩的言下之意非常清楚，L***这么一个世界级的知名汽车商，请车模的价格，绝对低不了。他昨天在网上已经了解过了，一个专业模特给这种世界级车展商做车模，一天的酬金可以拿到好几万之高。既然模特都能拿到这么多，那么他所在的经纪公司呢？由此不难推断出，这家世界顶级的汽车商给经纪公司的车模酬金，绝对是以万来计算的。当然，倪子扬不是专业模特，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被车商看中，而且他也没有狮子大开口要得太狠。
    听到方浩自信的语气以及他暗含玄机的后半句话，周正天立马小小的惊了一把。眼前这个神色始终漠然的俊美大男生，真的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大学生？为什么他现在会有一种在跟狡猾的金牌经纪人打交道的错觉呢？
    何止周正天吃惊，就连坐在方浩旁边的倪子扬也有点儿吃惊的看着方浩，心说你可真敢开牙啊。心里虽然吃惊，但倪子扬才不会管方浩现在怎么跟人家漫天要价，反正他又不是非得做这份工作不可，他也就是觉得好玩儿而已。
    放下二郎腿，周正天有些探究地看向依然面色淡定的方浩，试图从方浩淡定漠然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然而，坐在对面与他对视的这个俊朗的男生，对他几乎可以说是审视的犀利目光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退缩，神色依旧，看向他的目光没有任何的起伏波澜，一派看不透摸不着的高深莫测的模样。
    周正天现在几乎是有点儿欣赏方浩了，和最初见他进门时对他出色的外型与气质的欣赏不同，现在他所欣赏的，是这份与他这个年龄不太相符的沉稳定力。现在这个年纪就能有如此的城府，这要是再大点儿……
    周正天心中默默飙泪了，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话说方浩确实有点儿小鬼心眼子，但‘城府’这个词离他还是远了点儿，而周正天哪儿知道方浩对外人一向就是这个面瘫的德行样儿呢，再加上方浩觉得车模这个工作对倪子扬来说也是可去可不去，成了就去玩玩儿，不成那就算了。既然是这种无所谓的心态，他在跟周正天谈起酬金的问题来，自然是你同意更好不同意拉倒的强势态度。
    当然，周正天BOSS的身份，也却确实没有给方浩造成什么心理上的压力。
    终于，周正天笑了。“那你又凭什么认为你哥就一定会被选中呢？”周正天很想知道方浩的这份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哦，如果他不会被选中，您昨天就不会给他名片让他来了。”方浩随便答了一句，要知道他对倪子扬一向都是有自信的，这就是典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不，是出潘安！
    也许是这句话让周正天觉得顺耳了，他很爽快地笑着说道：“好，只要你哥哥能被选中，我答应你的条件。”不就五千吗，他原来的预算是给四万到五万呢。
    原本还打算要跟他们说说跟公司签约的事，周正天决定等过一段时间再说，他不能表现得太急切，上赶着的不是买卖，眼前这个小鬼头实在是太精明，马屁都拍得不着痕迹，沾上毛儿那就是个猴儿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