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命难违

三十六


水知秋回到水王府,赐婚的圣旨早已经传到了,王府上下欢腾一片,水王多年的心愿也算了结了。
    看见水知秋回来,水苑心羞得满脸通红,忙走到水知秋身边。
    “知秋哥哥!”
    “恩!”
    水知秋柔声回她,不忍伤她,让一个女子嫁给作过禁脔的男人,是多大的伤害。
    但这也让水知秋明白了,水苑心有多爱他。
    无论怎样,水知秋虽然不会爱上她,但是也不会再伤她。
    初夏时节,没有繁花似锦,却有些闷热了。
    水苑心见水知秋轻声软语,更是心花怒放,挽上水知秋的手,两人一同进了前厅。
    水知华看着哥哥对水苑心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心中很是不解。见水知秋后面跟着拂尚霖,便把拂尚霖拉到一边,悄声问话。
    “尚霖,哥他怎么会同意了呢?”
    “有什么不好吗?”
    水知华看着拂尚霖,拂尚霖的脸上不同于往日的嬉皮笑脸的严肃。
    “尚霖,你和哥最近都很奇怪!”
    “没什么,呵呵!”
    拂尚霖怕水知华担心,换上了个大大的笑脸,水知华看着拂尚霖,疑惑犹在,却安心了不少,拂尚霖是水知秋永远的好朋友,这点是不会错的,但是尚霖的笑却是那么苦涩,好像搬离王府这几月发生了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水知华因为水知秋的事已是焦头烂额,无心顾及拂尚霖。
    几日来,水王府一直在准备水知秋和水苑心的大婚,水王也从商南赶到天北都城,天朝的百姓一直沉浸在欢乐之中,未安和亲、太后寿辰,现在又有王女要大婚,天朝可谓是喜事不断,却鲜少有人知道这一连串喜庆的背后又怎样的悲凉与无奈。
    大婚之日,龙北半数的百姓都拥到了水王府门外观礼,可谓是万人空巷,宫中早早传来圣旨,天昊无极与玉卓清也将到水王府观礼、征婚。
    “皇上、皇后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天昊无极步入水王府,和当日自己偷偷出宫来时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红绫、喜烛,分外刺眼。玉卓清着朝服,梳着五环朝龙发髻,凤钗金环,叮当作响。
    苍鸟等几个侍卫跟在玉卓清和天昊无极的身后。
    水苑心戴凤冠着霞帔,绾着双龙戏珠发髻,额间贴花,珠帘掩面,隐约一张娇艳欲滴美人脸。
    水知秋将平日披散的头发束进冠里,多了不少英气,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哀伤。
    这一对璧人成婚,不知道又有多少少年少女美梦成空。
    “平身吧,今日是水爱卿的大喜日子,大家都不要拘礼了,水王叔,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谢皇上关心,好多了。”
    水王谦卑行礼,这个皇帝不可小觑。
    众人都起身,喜乐再次响起。
    “水王叔,本宫特意准备了镶金喜烛一对,是当日本公宫与皇上大婚时太后赐给本宫的,今日赠与苑心妹子,只盼苑心妹子与水大人百年好合。”
    “多谢皇后娘娘。”
    水王命小丫鬟将喜烛收下,送到洞房之中,换下原来的喜烛。
    “皇上,吉时已到,该让水大人与苑心妹子行礼了。”
    “好。”
    天昊无极看了看站在面前的水知秋和水苑心,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日起忌将水知秋带到迎宾金馆,心中也没有如此煎熬,似乎这个女人将成为一道屏障将他二人隔开。
    “一拜天地。”
    两人背对着天昊无极,天昊无极看着手中的葡萄美酒夜光杯,笑着和身旁的玉卓清在说着什么,玉卓清只是莞尔,眉头紧皱,苍鸟站在皇后身后,眼中恍惚。
    “二拜帝王。”
    两人转过身来,天昊无极继续保持着笑容,玉卓清紧紧地拉着天昊无极的手,天昊无极笑着和水王说道,“水王叔,你有一对好儿女啊!”
    苍鸟咬紧嘴唇,不想再看。
    “三拜高堂。”
    两人转向水王,深深鞠躬,天昊无极继续朝着水王笑,不看二人。
    苍鸟向前一步,却看见玉卓清怨毒的眼神。
    “夫妻对拜。”
    众人一时间都开始欢呼,天昊无极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礼成了,礼成了!”
    丫鬟、婆子簇拥着水苑心进了洞房,按理水知秋应该开始向众人敬酒了。天昊无极知道,他将是第一个接受水知秋敬酒的人。
    “微臣叩谢皇上赐婚,为微臣配成这良好因缘,请皇上饮了微臣手中的酒,以接受微臣的谢意,微臣以后也就不欠皇上的人情了!”
    句句恭敬,又句句挑衅。
    天昊无极接过水知秋手中的酒杯,手指碰触的瞬间,他感到水知秋的指尖冰冷,没有丝毫往日的温柔,是啊,他的温柔,以后将留给那个女人,想到这,天昊无极将酒再一次一饮而尽,水知秋接回空杯,复又拜谢,头也不回地走向其他宾客。天昊无极的目光一直追逐着水知秋的身影,玉卓清坐在一旁,心已成灰。
    “皇上,天色已晚,该回宫了!”
    玉卓清已经无法保持住自己的皇后仪容,心里如阵阵刀割般疼痛,天朝最高高在上的,她的夫君却在水知秋成婚这一日,再不属于她。
    “好,起驾回宫吧!”
    “皇上起驾回宫~~”
    “恭送皇上!”
    水知秋本以为天昊无极会突然冲过来,对他说,“知秋,不要成婚!”
    可是,他没有。
    水知秋摇了摇头,自嘲道,“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呢?”
    水知秋知道天昊无极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穿着大红的喜服,微笑着向众人敬酒,他什么都没有说,然后他离开了,离开了水知秋的生活。
    水知秋待天昊无极走后,便推说醉了,要回房了,众人以为他是想着新娘子,又灌了几杯,就放了他。
    水知秋来到后院,见苍鸟站在院中。
    “苍大哥,刚才小弟没能好好地敬你一杯。”
    苍鸟抓住水知秋的手,轻声问道,“你爱水苑心吗?”
    “呵呵,我只是将她当成妹妹。”
    “那你何苦,是因为和天昊无极赌气吗?”
    水知秋摇了摇头。
    “皇上根本不在乎,我也只是奉旨成婚罢了。”
    “知秋,天昊无极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水知秋不知道苍鸟的身上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他的名字,他对天昊无极的不屑,他对自己的监视…….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向水知秋述说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却怎么也找不到谜底。
    “苍大哥,你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你在南水遇见的那个人。”
    “那谁是?”
    “他,他死了。”
    书知秋倒退了几步,明知道苍鸟是皇后的人,心里却开始动摇。是啊,如果天昊无极是那个人,为什么开始时就一副从不认识他的表情,如果天昊无极是那个人,又为什么对自己如此薄情?
    可是除了他,还有谁会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呢?
    待水知秋回过神来,苍鸟已经离开了,水知秋悻悻地走向洞房,听见门外有声音,水苑心将红帕盖上,手都紧张得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手心都是汗。
    水知秋走到喜房门外,伸出手来想推门,又放了下来,该如何向苑心解释?他很是苦恼,最后还是决定以后再说,转身欲离开。水苑心见脚步声渐行渐远,忙摘下喜帕,冲到门外。
    “知秋,不要走。”
    水知秋停住,却不敢回身。
    “知秋,就算是陪我坐坐也好!”
    水知秋看着水苑心都要掬出泪的眼睛,不忍再伤她,进了洞房。
    有时眼泪也一种是武器!
    红烛摇曳,案上堆的满是喜枣花生,水苑心摘下凤冠,挑了挑烛花,坐在椅子上。
    “知秋,我们已经结为夫妻,你就算为了父王也不可和我分房睡啊!”
    “苑心,你还把我当作好哥哥吗?”
    “既已经为夫妻,如何又谈什么哥哥呢?”
    “哎,苑心,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啊!”
    “知秋,我们不谈这个!”
    水苑心站起身来,只觉得一阵晕眩,水知秋想去扶她,自己的脑袋也一阵昏沉,扶住案子方才站住。
    “苑心,我头好晕!”
    “我要是!”
    水苑心与水知秋双双在龙凤呈祥的大红喜床上躺下,水苑心自己也缓缓宽衣,放下了鸾帐。
    ‘吱吱’
    晨鸟初啼,水知秋翻了个身,手摸到柔软的女体,惊得睁开了眼睛。
    “苑心,你,你......”
    水苑心拉过丝被挡在*的胸前,张大嘴巴看着面前的水知秋。
    “知秋,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
    水知秋迅速穿好衣服,头也没回地走出了新房。
    “知秋,知秋.....”
    水知秋的头脑中一直回荡着水苑心的喊声,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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