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鸭案件

第23章


她太好了,为此而牺牲了她的整个一生。唉,她干得太辛苦了,劳累过度,结果得了结核病。四五年前,她去了红河谷,在那儿,人们认为她挺不错;即使她本该休息了,她还在一直不停地工作。要是她到医院去安心地养病,她可能会被治好的,但她要迭她的男孩上大学,所以她子得直到――直到再也不能干了为止。”
“后来呢?”梅森问。
“后来她死了。”
“您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梅森问。
“因为我特意去查的。”
“为什么?”
“因为――信不信由你,这是我的良心发现。”
“什么时候?”
“有相当一段时间了,但我真正动心是在有人雇了侦探开始调查这桩案件之后。”
“谁雇了他?”
“我不知道,一开始我以为是萨拉,是住在埃尔坦普罗的一个人,我查不出他是谁。”
“那您为什么来找我呢?”
“因为我想您知道这整个事情的背后是谁以及为什么。”
“是什么使您这么想呢?”
“因为我查出了马文・亚当斯,发现他同威瑟斯庞那姑娘非正式地订了婚,而有人看到您被送出威瑟斯庞家。”
“您怎么知道这些?”梅森问。
“偶然知道的。说实话,梅森先生,我在埃尔坦普罗是因为我觉得侦探事务所在那里。这个侦探给埃尔坦普罗打电话汇报情况,我是通过温特堡城旅馆的总机小姐得知这一情况的。但它们是两个电话台之间的电话,我无法得到号码。”
“那您是怎么了解到我的呢?”
她说:“通过伯尔夫人无意中的一句话。”
“伯尔夫人?”梅森问。
“别那么神秘兮兮的,您在威瑟斯庞家已经见过她了。”
“您认识她?”梅森问。
“是的,我认识她好多年了。”
“您在什么地方认识她的。”
“在温特堡城。”
“真的?”
“她过去住在那儿。”
梅森从桌子上拿起一支铅笔,慢慢地沉思着,拇指和食指在铅笔磨光的边上上下滑动着。“那,”他说,“非常有趣。在谋杀发生的时候,她肯定还是一个很小的小姑娘。”
“您在说什么呀?”
“她不是吗?”
丹杰菲尔德夫人移开了她的视线,皱起眉头,尽量集中注意力,“不,”她说,“她不是,她那时至少也有十八九岁了。您觉得她现在有多大,梅森先生?”
梅森说:“恐怕我不能很准确地判断人的年龄。我原以为她是30岁上下,而您可能不到40岁。”
“真会说好听的!”
“不,我说的是真的,”梅森说,“我不是要奉承您,我真是对一个女人怎样保持她的青春很感兴趣,不管她实际度过了多少个生日。”
她说:“我不会告诉您我多大了,但戴安娜・伯尔――我想想看――她这会儿是……是的,大约在38岁和39岁之间。”
“您在这么多年之后还能认出她来?”
“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这么多年之后?”
“您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噢,大概三年前。”
“那么您认识她的丈夫吗?”
丹杰菲尔德夫人摇了摇头。“我想不,戴安娜的名字原来是戴安娜・珀金斯,对她母亲来说,她是一个很麻烦的孩子;珀金斯夫人过去经常跟我聊天,他们住在我们的街区,后来,戴安娜跟一个结了婚的男人私奔了,过了四五年她回来了,声称那男人同他妻子离了婚而娶了她。”
“那个妻子对这事怎么说?”
“噢,她离去了,人们失去了她的行踪,或许戴安娜说的是实话,或许不是。后来戴安娜又离去一段,不久跟一个新丈夫再次抛头露面。”
“伯尔?”梅森问。
“不,”她说着笑了,“不是伯尔。恐怕戴安娜喜欢一出现新的就换掉老的。让我想想,她那个丈夫的名字叫什么?雷德克利夫,我想是的,但我不敢肯定。我想他跟她离了婚,她又回到温特堡城呆了一段。然后去了加利福尼亚。在那儿,她嫁给了伯尔先生。”
“所以您在街上碰到了她,并和她谈了话?”
“是的。”
“她有没有提起那桩谋杀案?”
“没有,她非常圆滑。”
“她知不知道马文・亚当斯就是那个因谋杀而被绞死的人的儿子?”
“我几乎可以肯定地说,她不知道,至少她根本没提那事。当然,萨拉是在伯尔先生来埃尔但普罗之前死的。她才到那儿三四个星期,我不觉得马文・亚当斯这个名字对她有什么意思。”
“您也没告诉她?”
“当然没有。”
“好的,”梅森说,“这解释了您怎么找到我的,那么接下来告诉我您要见我做什么。”
她说:“我――我想让您别把有些事放在心上。”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您认识米尔特吗,调查这件事的侦探?”
“我见过他几次,尽管他并不知道。按您的意思,我没和他碰过头,我实际上从未跟他说过话。”
“您什么时候离开的埃尔坦普罗,丹杰菲尔德失人?”
“今天上午一早。”
“丹杰菲尔德先生在哪儿?”
“他还在埃尔坦普罗呆着。我留了一个便条,告诉他我要离开一天。我走的时候,他正平静地打着鼾声。他喜欢晚上熬夜,早上睡懒觉;我刚好相反。我锻炼自己一上床就睡觉,他进来也不会吵醒我。经常在他醒来老早之前,我就起床出去了,我觉得早饭前的锻炼非常有益。”
梅森又靠回到转椅里,重新闭上了眼睛,好像在脑中极力回想过去的某个事件。“所以您进行了调查以确信您丈夫不在里诺?”
“我丈夫,噢,您是说大卫,是的。”
“谁进行的调查?”
“一位朋友。”
梅森说:“每一次您提到那次调查,您都是用‘一位朋友’这个词,您不觉得这样很不确切吗?在提到这位朋友时,您从未用过一个代词。这是不是因为您害怕这么做?”
“哎哟,梅森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您的话。我为什么要害怕用代词?”
“因为那就非得是他或她,那就会显示出这位朋友的性别。”梅森说。
“好吧,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只是在想这位朋友可能不是您现在的丈夫,乔治・丹杰菲尔德。”
“呃……呃……”
“是吗?”
她生气地说:“您具有那种最令人不快的方式去……”
“是吗?”梅森重复道。
她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说:“是的。我现在明白了,梅森先生,作为提问者,您是如何赢得您的声誉的。或许我是在试图稍微掩盖一下,因为它可能会听起来――呃,有点儿,――呃,一个人可能会由它得出错误的结论。”
“结论会是错误的?”梅森问。
她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与梅森的谈话,她朝他笑了笑,说:“我已经告诉了您,梅森先生,我那时是多么爱我的丈夫,我多么害怕我可能会失去他。您认为一个有这种感觉的女人会冒险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吗?”
“我只是对揭开您想要掩盖的事情感兴趣。或许这只是提问者的一种本能。”梅森说。
她说:“在我们结婚之前我就认识乔治・丹杰菲尔德。他那时一直对我非常着迷,但在我给他打电报之前,他到温特堡城还不到两年。我结婚后只见过他一次,那就是明确而又肯定地告诉他我的结婚结束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梅森慢慢地重复着她的话:“结束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她对梅森的重复有点儿生气了,然后控制住自己,说:“您的确有最令人不快的窥探人心的方式。好吧,如果您想要那样的话,答案就是:是的。”
梅森说:“您是在今天早上报纸出版之前离开埃尔坦普罗的吗?”
“是的,怎么啦?”
“您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告诉过您是我的良心让我到这里来的;我知道一些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事情。”
“是什么?”
“在那次审判上,我不是证人,因此没人问过我什么。我那时不愿主动提供这些情况。”
“什么情况?”
“霍勒斯・亚当斯和大卫干了一仗。”
“您是说他们吵嘴了?”
“不,我是说打了一架。”
“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
“什么时候?”
“大卫被害的那天。”
“接着讲,”梅森说,“说完。”
她说:“大卫和霍勒斯打了一架,我想大卫吃了不少苦头。他回到家极为生气,他到浴室往脸上放了一条凉毛巾,在那里游荡了一会儿又出去了。直到过了一阵子,我才开始想他刚才在浴室做什么。我记得听到镜台抽斗开关的声音;一想到这,我赶紧跑到镜台那儿,打开大卫总是放枪的抽斗,枪不见了。”
“您跟谁讲过这事?”梅森问。
“除了您以外,我对谁也没讲过,就连我丈夫也没讲过。”
办公室里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梅森在脑中反复地掂量着她的话。然后他扫了一眼德拉・斯特里特,确信她已用速记将所有的这些都记了下来。
德拉几乎不让人察觉地点了点头。
沉默使得丹杰菲尔德夫人有些不安,她开始明确地指出:“您瞧,梅森先生,那会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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