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鸭案件

第24章


如果霍勒斯的律师曾坦率地说他们打过架,如果发生过大卫拔出枪,霍勒斯击中了他的脑袋――谁知道呢?那就可能是自卫,他就会被免罪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他们绞死他的那种谋杀罪。”
“那您打算怎么办?”梅森问。
她说:“要明白一点,梅森先生,我可不是要让自己出洋相,我不是要人们用羞辱的手指着我。但我想我可以签署一份宣誓书,把它交给您,完全私下地保存。那么,如果这桩旧案件竟然会毁坏马文・亚当斯的生活的话,您可以找那姑娘的父亲――完全私下的――把这份宣誓书拿给他看,告诉他您和我的谈话,那么马文就能――哦,您知道,从此以后幸福地生活。”
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梅森说:“这真有趣。24小时前,它可能是个简单的解决办法,但现在就不再是了。”
“为什么?”
“因为现在那桩旧案件的记录可能会公布于众,不管我们能做什么。”
“为什么?在过去的24小时里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威瑟斯庞先生……”
“是那个侦探,莱斯利・米尔特,出了事。”
“什么?”
“他被谋杀了。”
暂时,她没能理解梅森的话里所含的全部意义,她机械地说:“但我在告诉您,如果他的律师……”正说着她止住了,在椅子上挺了挺身体,“谁被谋杀了?”
“米尔特。”
“您是说有人杀了他?”
“是的。”
“谁――谁干的?”
梅森又一次从桌子上拿起了铅笔,他的手指慢慢地在光滑的木头笔杆上来回滑动着。他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很容易成为一个越来越重要的问题――一个与几个人的生活有着重要关系的问题。”
    
15
丹杰菲尔德夫人好像暂时变得茫然了,然后她突然说:“我得马上给我丈夫打个电话。”
梅森看了一眼德拉・斯特里特,“您可以从这儿打过去。”
丹杰菲尔德夫人站起来说:“不了,我――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梅森说:“我还有一两个问题想问您,丹杰菲尔德夫人。”
她以坚决的方式摇了摇头。拒绝道:“不,我已经说了我想说的一切,梅森先生。我丈夫不知道我来了,我给他留了一个条子说我今天要离开。我没告诉他我去哪儿,我……我取了车……我想我最好立刻让他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您可以用这部电话,”梅森说,“我们几分钟就可以打通的。”
“不,”她明确地宣布道,向办公室环视了一下,像一个动物看某个新笼子一样,“从这儿出去吗?”她指向通往大厅的门问。
“是的,”梅森说,“但是……”
“我回来再跟您谈,梅森先生,我现在就走。”
她一阵风似地出了门。
梅森对德拉・斯特里特说:“快,德拉,叫德雷克!”
德拉・斯特里特的手指已在拨着电话的号码盘了。她说:“德雷克的办公室吗?一个女人刚离开这个办公室,一个叫丹杰菲尔德夫人的。50岁,看上去年轻一些,浅黑型皮肤,黑眼睛,深蓝外套。她在电梯那儿。马上盯住她,跟紧了,看她去哪儿,做什么。快!……好的。”
她挂了电话说:“他们会马上找到她的。”
“干得好,德拉。”
德拉说:“要是能知道她在电话里跟她丈夫说什么,我愿出100美元。”
梅森眯起了眼睛:“她最感兴趣的是查出他昨晚在哪里――当米尔特被杀的时候,赶快给我接通埃尔坦普罗的警察局长。”
德拉・斯特里特接通了电话,向接线员解释说这是紧急情况。不到一分钟梅森就和埃尔但普罗的警察局长通上了话。
梅森说:“我是佩里・梅森律师,在洛杉矶。一个叫丹杰菲尔德夫人的刚离开我的办公室。她丈夫在埃尔坦普罗那儿,她要给他打个电话,如果您能窃听他们的电话的话,我想您就能得到一些信息……”
“你是梅森?”那声音打断他问。
“是的。”
“这女人叫什么名字?”
“丹杰菲尔德。”
“她要打过去个电话?”
“是的。马上。”
那声音说:“先别挂断,这里有人要跟你讲话,但我会先就此动手的。”
梅森拿着话筒,用手掌捂住送话器对德拉・斯特里特说:“至少我们在那儿得到一些聪明的协助,他们可能永远也不会告诉我们都说了些什么,他们可能不会承认窃听了那个谈话,但我敢打赌他们会来窃听那个电话的。”
那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喂,喂,是佩里・梅森先生吗?”
“早的”
“好的,威瑟斯庞先生想跟您讲话。”
威瑟斯庞的声音己不再是习惯于发号施令和支配他所处的任何形势的那种人的声音了,“是您吗,梅森?”当他问时,他急切的声音中带有一种近乎伤感的味道。
“是的。”
“到这儿来,赶快到这儿来!”
“出什么事了?”梅森问。
威瑟斯庞说:“又有了另一桩。”
“另一桩什么?”
“另一桩谋杀。”
“你是说除了莱斯利・米尔特外,又有人被……”
“是,是的。天哪,这是多么荒谬啊!您所听过的最糟糕的事!他们全都疯了。他们……”
“谁被谋杀了?”梅森问。
“在我家住着的那个人,罗兰・伯尔。”
“怎么杀的?”
“同样的办法。有人在他房间里放了大量的盐酸,又在里边丢了些氰化物,然后走掉了。那断了腿的可怜家伙就躺在床上,就是他想逃也无法出去;他只能呆在那儿闻着它。”
“什么时候?”
“就在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前。”
“谁干的?”梅森问。
威瑟斯庞几乎在电话里叫了起来:“那就是为什么我要让您必须马上来这里!”
“谁干的?”梅森重复道。
“这些该死的苯蛋警察声称是我干的。”威瑟斯庞叫了起来。
“你被捕了吗?”
“我猜差不多。”
梅森说:“什么也别说,坚持住,我马上就过来。”
他挂了电话,向德拉・斯特里特招了一下手,说:“准备你的东西,德拉,我们去埃尔坦普罗。”
德拉・斯特里特说:“你忘了奥尔古德,他正在来的路上。”
梅森已经把椅子推向了后边,正准备到衣柜那儿去,他突然停了下来,站在桌角的边上说:“对呀,我把奥尔古德给忘了。”
电话铃响了,德拉・斯特里特拿起话筒说:“等一下。”她用手捂住话筒说,“他现在就在办公室里。”
梅森又坐回到转椅里,说:“带他进来,德拉。”
当奥尔古德跟德拉・斯特里特进到办公室时,他极力做出一副不满的样子。眼镜夹在鼻梁上,黑色的丝带一直悬到外套的领子里,显得他的脸极度严肃。
梅森的嘴角闪出了微笑,“请坐,奥尔古德。”他说。
奥尔古德的就座仿佛是种礼节,“谢谢您,律师。”
“你的秘书拜访米尔特的事怎么样了?”梅森问。
“这事让我苦恼极了,律师。我想向您解释。”
“解释什么?”
“它是怎么回事。”
梅森说:“我只有几分钟,说吧。”
奥尔古德的食指不安地绕在从眼镜上吊下来的细丝带上。“我想让您明白埃尔伯顿小姐是位非常忠实的年轻女人。”
“对谁忠实?”
“对我――对公事。”
“说下去。”
“刚好米尔特过去跟她保持联系;米尔特对这种事情有种讨厌的钻牛角尖的习惯。”
“甚至不让他做时也这样?”梅森问。
“显然是。”
“好吧,”梅森不耐烦地说,“她知道米尔特在什么地方。那么,她是怎么窃听我们的谈话的呢?”
奥尔古德承认道:“那是由于我的疏忽和她自己的一些自然的好奇心。我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内部通话系统,就在您进来之前,我刚好正在和她通话。我忘了关操纵杆以致在外间办公室可以听到我们的谈话。她觉得她该跟米尔特联系――也就是说,试图这么做。”
“她没做吗?”
“没有。”
“为什么没有?”
“她说她到他公寓时,米尔特正忙着别的事。”
“他那时还活着吗?”
“她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
“她没上楼去,楼上有别的人。”
梅森说:“胡扯!她有他公寓的钥匙。”
“是的,我明白这一点。她解释了是怎么回事,她像是……”
“别在意,”梅森打断他说,“你可以相信这些解释,但我不。咱们还是直截了当地说吧,米尔特是个勒索者,当你告诉我说你对他的泄密非常恼火并且解雇了他时,我相信了你的话,鉴于此后所发生的事情,我就不那么肯定了。”
“对什么不那么肯定了?”奥尔古德问,同时他把整个办公室,除了梅森占据的那一小块地方外,打量了一遍。
梅森说:“你的整个事务所都好像深深地搅进了这件事里。”
“梅森先生,您是不是在暗示……”
梅森说:“我没时间跟你演戏,我只是在告诉你,一开始我相信你的话和解释,但现在,未经核实,我对哪一个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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