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后说分手

      後來，我又試著見了一些網友，他們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差勁，甚至有幾個還
挺靚仔的。他們也都沒有給我留下什麼痛苦的回憶，大多是快樂的，雖然那快樂短
暫，但也足以撫慰我寂寥的心情。 
      馬清神情默然地看著窗外。我再一次仔細地看了看她，真的是個普通的女人，
走入人群中就很難被辨認出來的女人，但是，在我採訪過的女人中，她算得上是一
個另類，因為她的漠然和冷靜。她是善於將內心的感受掩埋起來的，在放縱之後還
能回復那個熟悉的自我，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不過，我還是有些疑問的，網絡真
的這麼嚴重的改變了一些女人嗎？我相信像馬清這樣的女人一定還有很多，因為現
如今，有很多女孩讓自己沉迷於網絡聊天，總會有不少人會因為失控而與網友發生
點什麼。馬清說那是肯定的，網絡聊天就是很讓人上癮的，她說自己現在已經是沉
迷於此道了，雖然有時候也會感到無聊，那樣的話她就會讓自己不上網，也不去見
網友，但是沒過幾天他就感覺自己的生活少了點什麼，於是又開始上網，又開始見
網友，然後就感覺自己的狀態好起來了。她說，迷上了網絡就像是迷上了毒品，有
時候真的想「戒網」，但是怎麼也做不到。
      「天亮了就各自走人，你問我會不會難受？失落總是有的，但是也不是很重吧。
感覺心裡能放開，比較瘋狂，是宣洩的好法子。天亮後，我們繼續做回本來的自己。」
後來，馬清用這樣一個回答結束了和我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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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縱之後的懺悔】
     許曼麗33歲機關幹部
      至今為止，我與許曼麗還未見過面。我們是在網上聊天認識的，對她的瞭解也
大多是通過E - mail和OICQ來完成。雖然後來彼此熟悉之後也通過幾次電話，通常
是我問她的近況，她則作簡短的回答，對話沉悶而單調，整個聊天氛圍也令人感到
壓抑。
      相比之下，她在網上的文字敘述就顯得流暢而細膩了許多，或許是藏匿於虛幻
的網絡世界，陌生人之間的交流更能多出幾分安全感。
      在我的OICQ好友名單裡，她算是個特別的女人。她的網名叫「請求寬恕的女人」，
總是在深夜的時候出現在網上，很多次當我的網上好友名單已經空無一人的時候，
她會像個幽靈一樣冒了出來。她出現的次數越多，我就越對她多出幾分好奇。
      起初我們衹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她回話速度很慢，字數也少，似乎也沒什麼
話題是她感興趣的，她常常是用「哦」或者「是嗎」這樣的字來應付我的問題。而
且她特別不喜歡我問她的感情經歷，衹是告訴我她離婚了。有時候我會無聊地問她
幹嘛不尋找新的婚姻，她則用嚴厲的語氣告誡我不要跟她提婚姻二字，她說自己是
一個沒有資格說婚姻二字的女人。
      跟她聊天的次數越多，越能感覺得到她是一個不快樂的女人。後來，或許是由
於我的耐心和真誠打動了她，她的聊天積極了許多，也願意讓我對她多一些瞭解。
再後來，她主動向我傾訴心中的苦悶，講述了那個讓她不快樂的故事──一次意外
發生的一夜情摧毀了她原本幸福的家庭，給她和她的丈夫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在向我講述故事之前，她一再地告訴我她其實是個特別保守的女人，對於一夜
情她一直是排斥的，但是她沒有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事到如今，她對那一
夜的放縱之舉充滿了深深的自責和懺悔，常常在黑夜裡暗自落淚，祈禱上帝和丈夫
能原諒她的過錯。
      其實，在聽完許曼麗對整個事情的敘述以後，我認為她對自己的責備是過分嚴
厲的。因為造成悲劇發生的因素是多重的，她一時失控而與他人發生了性行為的確
是她的過錯，但是作為事件的受害者之一──她的丈夫也應背負一定的責任。
      丈夫不在家的日子
      許曼麗用細膩的語言向我描述了她以前的家庭，文字中時常流露出對往昔的懷
念和遺憾。的確，她原本是擁有一個令人羨慕的幸福家庭的。
      「我丈夫叫王華，我們畢業於同一所大學，他比我高一屆。他是個很優秀的男
人，身材高大，長相也很有男子氣概。他當時是我們學校籃球隊的前鋒，也是校團
委的學生幹部，學習成績也名列前茅，當時他是我們學校不少女生暗戀的對象。
      我也不知道他當時怎麼會看上我。我長相不算是很漂亮的那種，但是比較端莊
秀麗，身材還過得去，屬於高挑豐滿的那種。
      由於自小家教嚴謹，我比較文靜害羞，很少跟男生來往，是他主動追求我的，
而且追得特別辛苦。在我接受了他的追求之後，我的父母卻極力反對我們談戀愛。
      他家在外地，而且還是農村，家境不是太好。而我家在北京，父母都是機關干
部，所以他們會反對我們談戀愛。
      但是王華是個特別有志氣的男人，也特別有才華。經過自身的努力，大學畢業
後他順利地留在了北京一個很有名氣的外企，從一個低層的銷售人員做起，奮鬥幾
年後成了這個大公司的銷售總監，收入算是挺高的。
      我畢業後則是去了一個機關單位做出納，現在的收入也是比較可觀的。後來父
母看我們都有了體面的工作，尤其是對我丈夫瞭解多了以後也對他的為人和才幹十
分欣賞，他們後來同意了我們的婚事。
      我現在還清晰地記得在我們的婚禮上，我和丈夫都激動得掉下了眼淚，畢竟，
我們兩人能走到一起來真的是付出了很多很多努力的。
      值得慶幸的是，我們彼此都十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緣分。結婚八年多時間裡，
我們相處得十分融洽和諧。丈夫是個會疼人的男人，十分體貼照顧我，從不讓我做
什麼家務，而且不管颳風下雨，也都會風雨無阻地接送我上下班。我的朋友合同事
們都十分羨慕我有這樣一個好丈夫。「
      許曼麗充滿深情地向我描述著那個原本幸福的家庭。她對往昔的敘述越多，我
就越多出幾分疑惑──如此恩愛的一對夫妻，為何會落得這樣悲慘的結局？
      「如果我們能一直那樣幸福地生活該多好啊！可是世事難料，自從我有了要小
孩的念頭後，我們之間就多了一些不和諧。
      我是特別喜歡小孩的。有時候一個人走在街上，看見被人抱著或牽著的孩子，
我會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欣喜地撲上去逗那些小傢伙，摸摸那嫩嫩的臉蛋，並對
呵護他們的大人生發出無比的羨慕。
      可是衹要我一提及要小孩的問題，丈夫總是不太高興的。剛結婚那會兒，他堅
決不同意要小孩，他說要了小孩之後很累人，讓人沒有自由了。再後來，我和我的
父母都會在這個問題上給他施加壓力，慢慢地，他似乎在思想上能接受要小孩了。
但那時候大家的工作都很忙，他說等他事業穩定以後再考慮要個小孩。
      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也衹有同意他的說法。的確，在我三十歲以前，我們兩人
的工作都很忙，壓力特別的大。
      所以，那時候我們每次都會小心翼翼地做避孕工作。就這樣一直熬到我和丈夫
的事業都小有成就了，熬到我們都過了而立之年的某個夜晚，我鄭重其事地向丈夫
提出要個小孩，他同意了。
      那年我31歲。解除了「警報」之後，我們性生活的次數明顯比以前多了起來，
每次我們也都特別地投入。那時侯，我和丈夫都在為『製造』下一代而積極努力，
我也盼著自己能早一天成為媽媽。
      可是一年又一年過去，我已徐娘半老，可還是不見孩子的蹤影。起初，我懷疑
是自己有問題，背著老公去醫院做了個檢查。醫生說沒事，可能是工作太緊張，放
松一段試試看。可試了一段還是沒動靜。我開始懷疑是他有問題，他說他也去醫院
查了，也沒有什麼問題。看到我為小孩的事情發愁的時候，他常常安慰我說：「老
婆，別胡思亂想，我們都沒什麼問題。咱沒別的，就是聚少離多，踩不上點兒。『
      的確，自從成為他們公司的銷售總監以後，他就經常出差，次數多，時間也長，
甚至有時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的。
 
      衹要他一說要出差去了，我心裡就特別難受。我多次勸他為了我和以後的孩子
考慮少出點差，實在不行就換個清閒點的工作得了。做為一個妻子，我實在不忍心
看著丈夫那麼賣力地工作，這些年來，他老了很多，頭上冒出了不少白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