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后说分手

他起初
說沒有，後來又問我怎麼不找個男朋友。我就告訴他自己喜歡的男人就是他。他當
時沒說話，後來問我如果他跟我在一起的話，那他現在的女朋友怎麼辦。我也覺得
挺為難的，他和他女朋友處了有快兩年了。我問他是不是也喜歡自己的。他點頭，
然後又搖頭，說我們是沒有可能的。他勸我好好找個男朋友。我當時難受極了，心
裡覺得委屈，為什麼自己喜歡上了一個不自由的人，如果他沒有女朋友該多好啊！
於是，我哭了起來。小風趕緊把我拉到僻靜的角落，他怕其他同事看見。後來我就
抱著他，小風吻了我，那是我的處吻，甜甜的，澀澀的。
      我的第一次也是給了小風。那是我們相處了半年後的事情，這半年來我們就像
電影《花樣年華》裡的場景那樣，很壓抑地偷情。他和他女朋友是同居了的，所以
我們晚上都不會太晚分手。屬於我們的時間太少了，連看場電影的時間都不夠。更
多的時候是下班了一起吃飯，我們像夫妻那樣互相給對方夾菜，有時候我會餵他幾
口。在這種情景下，我總是會心酸得掉下眼淚，因為心裡壓抑，難受，為什麼兩個
相愛的人卻之能這樣偷偷摸摸地在一起。小風這時候也很難受，他是男人，不能哭
出來，他衹有猛抽煙。其實小風是想過和我在一起的，但是他實在不忍心甩了他的
女朋友，因為他們兩家關係很好，父母都是好朋友的那種，再說他女朋友很愛他。
所以我從來沒有給過小風什麼壓力。那時侯的我，衹知道聽天由命。
 
      後來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小風，那天是我22歲的生日，我求小風送我這份生
日禮物──讓我成為他的女人。小風一開始拒絕了，他說我應該把處女身留給我將
來的丈夫。但後來我們還是做了，因為那天我灌了小風好多的酒，他心情不好的時
候就喝酒多一些。後來我們去酒店開了房間。
      怎麼說呢，第一次比較疼，身體疼，心也疼。小風那天也哭了，一邊進入我的
身體一邊掉眼淚。他一直說自己是沒用的男人，不能給我幸福。那天我也哭了，覺
得很壓抑。所以，我的第一次就是哭著完成的，當時並不覺得作愛是什麼有意思的
事情。
      但是小風喜歡作愛。有過第一次之後，我才發現小風的慾望其實很強的。後來
我們做過好多次，不過我並沒有小風那麼迷戀這種事情。
      再後來的事情就很不好了。小風女朋友知道了我們的事情，她找到我，質問我，
辱罵我。讓我心痛的是，小風一直躲著，從來沒有為我說過半句話。再後來，他打
電話說分手，他說我們之間總該有個了結的，他說他還是離不開他的女朋友。電話
裡他試圖讓我相信他是愛我的，但是我不相信。那天我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就這樣
我離開了那個報社。後來又換了好幾個城市，最後是來到了北京。
      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
      我原以為自己不會再和誰談戀愛了。第一次的愛情給我打擊太大了，我很孤獨
的過了好多年，對於別人的介紹我都拒絕了，我衹想自己一個人好好生活的。但是
來北京的三個月後，我又陷入了愛情的沼澤裡。
      他是我同事的朋友，廣西一家電力廠的工程師。當時這家電力廠在北京設立了
辦事處，跑資金，他有一套兩居室的房子。但他經常北京廣西兩邊跑，房子老空著。
那時我正暫住在一個老師家，也經常跑外地採訪企業，沒有固定的住所。後來自己
覺得也不是辦法，我一個女同事就和他打招呼說他不在的時候能不能讓我借住，他
答應了。我們是錯開時間住在這同一套房子裡的，他在的時候，我出差了，我回來
的兩三天裡，他又去了外地，很少碰面。但我們還是認識了，後來我們之間產生了
讓我刻骨銘心的愛情。
      他比我大十五歲，結婚了，有一個十歲的兒子。他從沒向我隱瞞過他結婚的事
實；他也從沒給過我希望，而是表白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他已經有家……但感情
就是這麼難以說清。他學的工，我學的文，共同的話題不多，可我們在一起非常自
然，也許是我多年來情無所寄吧，我特別想抓住些什麼。我不是看中他的外貌、他
的地位或他的錢財，他太普通了，甚至連甜言蜜語也不會說，他對我說過的最帶有
感情色彩的一句話就是：我恨你，為什麼你在我四十二歲的時候才出現。
      其實和他產生感情是很偶然的，我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年紀這麼大的
男人。記得是有幾天我們兩個都在北京，我們就共處一室了，一起作飯，一起上街
買東西，像一對夫妻那樣。也許就是在這樣一種近似夫妻生活的朝夕相處裡，我們
產生了感覺。後來有一個週末，我們兩個都喝了點酒，他溫柔地看著我，我寂寞地
靠著他的肩膀。最後我們就作愛了。說起來這也算是一夜情吧，因為當時大家都沒
想太多，僅僅是因為性，所以性。不過後來我們的感情越來越深了，都很在乎對方。
      其實，他的婚姻也沒有什麼致命的危機，不過是平淡沒有激情，她的妻子很賢
惠，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家庭、他和孩子的身上，沒有任何過錯，所以他說他不
能不負責任、不能對不起她；所以他也就沒有給過我任何空洞的無以兌現的許諾。
但我知道他曾經猶豫徘徊過，他曾經試探地問他妹妹：給你找個新嫂子好不好？結
果他妹妹說，要是你找了新嫂子我就連你也不認。我眼看著他在幾個月裡鬢角變成
灰白色，頭頂脫落了很多頭髮，人一下子就蒼老虛弱了。我忍不住就會抱著他的頭
痛哭一場。
      對一個二十七歲的單身女人來說，有什麼比獲得愛、獲得安定、獲得家庭更熱
切、更充滿渴求的？每當我從外地出差回來，想著他有可能在那間房子裡的時候，
我的心就會像小女孩一樣怦怦跳個不停。這麼多年來，他是第一個讓我心跳的人。
感情也是個事過境遷的東西，現在，我們也偶爾通個電話，卻再也找不著那種心跳
的感覺了。愛情真的是有壽命的，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我們從相識到他最後離開
北京一共經歷了十個月，十個月中相處最長的時間也不超過一星期，每一天都在倒
計時。終於，那家電力廠在北京的項目取消了，他必須回去，而我渴望結果，渴望
和他↓守在一起。我告訴他我等他三年，我說我已經不年輕了，三年是要數著日子
過的。他走的那天，我感覺自己像被抽空了一樣，躺在床上渾身沒有知覺。對他的
愛念好像就瀰漫在呼吸裡，每呼吸一下都不能自持。我把房子收拾得特別乾淨，老
覺得他還要回來，我還能聽見他用鑰匙開門的聲音。可是，之後我們再沒有見過面。
他的妻子至今不知道有過一個我，這讓我又有了一些安慰：沒有給她帶來無謂的傷
心。
      別人看見我這樣一個年齡不小的單身女人獨自生活很奇怪，我就對他們說我在
等一個人。的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是靠著那渺茫的希望在活，儘管在看見他
離開的背影時我已經預感到我們再也不會重逢了。我甚至幻想要是有一天他變成了
植物人，他的妻子不要他了，我會毫不猶豫地和他在一起。這愛讓我變得很美好很
強大，也讓我變得很脆弱很無助。但是一切還是無可奈何地褪色了，我又還原成了
孤單的一個人。
      遇到了愛情騙子
      我承認看見一對對情侶手牽手的身影我就渴望新的感情。也許是寂寞難耐吧，
今年「五一」前，我在一個網站上登了一則交友信息：真心尋找品高博學，語言良
好，心靈純淨，淡泊名利的朋友。說實話，我之所以發那樣一則信息，不是像人家
小青年那樣的找人玩玩，不是的，對於感情的事，我一直是很認真的，我當時是真
的希望能找到一個好男人，我覺得自己疲憊了，很想找個條件合適的男人嫁了。
      那信息在網上發佈後，前前後後大約有兩百多人跟我聯繫，這讓我始料未及。
出於對別人的尊重，每個呼我的人我都會有所答覆，但我慢慢發現，很多人是因為
好奇或因為無聊，我就不再回復了，李明是我答覆的人中的一個。他在我呼機上留
言說：自認為百分之八十符合你的要求，不知能否錄取。我覺得他的留言比較有意
思，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我們開始通電話。我想這種事情在我生命中從來沒有過，
因為我從來沒有和陌生男人通過電話，在我看來這是有些大膽，有些浪漫的事情。
我不知道這在他生命中是不是也算是特別的一段經歷。
      現在想起來真不可思議，今年的「五一」節的七天假期裡，我們整整打了七天
的電話，廢寢忘食地打電話，甚至幾個通宵不睡覺，我們都被電話裡的對方給迷住
了。他比我大九歲，怎麼形容我們之間的熱情？就像是老房子著火，沒救了。我們
的通話讓我感覺非常美好，如果說讓我用任何東西來換取這種感覺我都認為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