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基米德借刀杀人

第29章


野村看在眼里,心中自忖: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柴本先探脸进来,跟野村打过招呼后,交互瞪着柳生跟内藤,然后对后面的男人说:
“喂,你也进来。”
男人探出头的同时,内藤“啊!”的叫了一声。
“就是他!那个假条子。”
芳野急忙转身,却被大冢挡住。从现场的气氛看来,芳野的出现对隆保及内藤有利,相对的则会陷己方于不利,可是既然听到内藤喊他“假条子”,身为正牌警察的大冢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野村目瞪口呆,隆保显得有点兴奋,柴本则因事情不妙而紧蹙眉头。
看着这阵骚动,隆保微微笑了。
“我还以为抓无赖当证人是德川时代捕快做的事,没想到现在也一样。派个假警察还不够,现在又弄出假证人,我看你真没什么大脑。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证人,不过胡闹也得有个分寸。”
芳野苦着脸,柴本则气势尽失,默不作声。
隆保进一步说:
“警察先生,冒牌货就交给你了,赶快带走吧。我丑话可是先说在前头,你可不要不了了之啊。需要什么被害声明的话,内藤,你就马上写给他们吧。”
说完,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补充道:
“对了,警察先生,我说的是正牌的警察先生,你顺便查查这个人上个月二十五号晚上八点半左右在哪里,搞不好会有更多的发现哟。你说是不是?冒牌货!”
“你、你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你说呀。”
“少装蒜了,你不是在弁天码头捞了一笔吗?”
芳野刹那间愣住了,不过马上又不甘示弱的反击:
“弁天码头?我不记得我去过那里。”
“正牌的警察先生,现在我跟内藤倒是可以当你的证人。我们学校旅行当天,快要出发的时候,这个冒牌货的确人在弁天码头。当时正好因为扒手引起骚动,我看他这张脸倒是挺像扒手的。”
“可恶!你敢乱说!看我饶不饶你!”
芳野横着脸,眼看就要冲向前去,隆保从正面望着他,一瞬间,脸上闪过一道阴影。野村看在眼里,以为隆保只会耍嘴皮子,其实胆子并不大,因此不安好心的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隆保挨两三拳。
不料,柴本怒吼了一声“混蛋”,推开芳野大骂道:
“不要脸的家伙,好事全给你破坏光了。”
就在隆保跟内藤狂妄的笑声中,野村等人走出玄关。
“柴本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野村一肚子火,气得咬牙切齿的说:“您抓这个人出来,难不成真要做伪证?”
“怎么会呢?我才不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是这家伙自己说的。事情是这样的……”
柴本正要从美雪死后被勒索开始说起,芳野忽然大叫:
“可恶!我想起来了,难怪我总觉得他很面熟。柴本老板,那家伙那天晚上在大阪车站呐。”
“谁会相信你说的话?”柴本理都不理他。
“可是是二十五号晚上啊。”
野村猛的抓住芳野的手臂说:
“你是说柳生二十五号晚上在大阪车站?”
“嗯。”芳野被野村的气势吓了一跳,缩着头回答。
“几点钟?”
“大概是……十一点半左右吧。”
“不会错吗?真的是柳生吗?”
“嗯,不过你问我是不是真的是他,我就不敢确定了。因为他当时穿着黑色风衣,竖起领子,又戴着墨镜……”
“穿制服吗?帽子呢?”
“这个……他好象没戴帽子。”芳野的声音转弱,似乎不太有自信。
“你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
“哎,这怎么说嘛……没办法,我说就是了。就是在大阪车站嘛,都十月底了他戴墨镜,我看得不顺眼,心想给他点颜色瞧瞧,就跟了过去,而且越看越觉得眼熟,可是结果让他给溜了。当时我没想到他是柳生,因为我一直认定他上船了。”
“上船了?这么说,你果然是在弁天码头喽?”
芳野狼狈的沉默不语。野村咋舌道:
“那你那么晚在大阪车站干什么?敲诈勒索?还是扒钱?”
“柴本先生,你的手下到底是什么人啊?”野村鄙夷的看着芳野,质问柴本道。
柴本垂头丧气的说明跟芳野牵扯的始末,野村听完叹了口气摇摇头。一个有恐吓、假扮警察、诈欺跟窃盗罪的嫌犯,证词能有多少可信度?
“老板……”芳野战战兢兢的拉拉柴本的手说:
“我想我差不多该走了……”
“这我不能作主,你问问那边的警察吧。”柴本拂去芳野的手,芳野则抬头窥伺野村。
“你以为我会就这样放你走吗?”野村把满怀怒气都发泄到芳野身上。
6
“芳野看到的真是隆保吗?”
对于大冢的问题,野村无法马上回答,只是一肚子气的拿起酒杯借酒浇愁。
“我想应该没错……如果他们曾经交谈过,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只要芳野是毫无利害关系的第三者,我们就可以将隆保绳之以法。”
飘散着黑轮香味的柜台里,老板面无笑容的递出添了酒的酒杯。野村等不及似的拿起酒杯贴近嘴唇。第四杯了。大冢关心的瞄了野村一眼,却没有阻止他继续喝下去的意思。至少喝醉了,可以消除心中的怨气,这一点大冢跟野村是一样的。
“服装也不对。学校旅行穿的是制服,戴的是学校的帽子,怎么都不应该穿风衣。”野村拿起筷子,捣碎盘子里的芋头说。
“只要从宇高联络船上把风衣丢到海里不就结了。帽子也可以放在口袋里,等到了高松再戴啊。”
野村不回答,继续戳着芋头。被弄得支离破碎的芋头,开始变得黏糊糊的,野村却还不停下筷子,甚至用左手指头沾起芋头舔着吃。之后,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大冢说:
“你刚刚说什么?风衣丢掉就是了?”
“我是这么说啊。戴墨镜、穿着风衣从家里出去之后,当然不能把不合规定的风衣拿在手里,所以只好丢掉啦。”
“有意思。所以说,隆保现在应该没有风衣,对不对?”
“应该是这样。”
“越来越有意思了。我这样问隆保:你把风衣丢到哪儿去了?大家都知道你的风衣旅行之前还在的,可是现在却不见了。你把它丢到哪儿去了?来,说说看啊。”
野村炯炯有神的看着大冢,逼他回答。
“我想他说不出来。”大冢眼睛闪过一道光,接着说:
“嗯,这个方法也许不错。”
“笨蛋!”野村大骂一声,喝了口酒。
“你以为隆保那么简单吗?你听好,大冢。隆保的计划是经过精密筹划之后才订定的。当他知道几代的温泉旅行跟学校的旅行是同一天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冷静的计划好了。隆保这么狡猾,你以为他会不知道要准备两件颜色、式样都一样的风衣吗?像你自以为抓到他的狐狸尾巴,去逼问他把风衣丢到哪里,根本早就在他的计算之内,我想他一定会拿出早先准备好的一件给你看。这样就玩完啦,什么都完啦。”
“一个高中生,会设想得这么周到吗?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大冢不满的说。
“如果你有个念高中的儿子,你就知道了。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我们是不会知道的。你看看每天报纸的新闻吧。他们的所作所为真会把我们吓破胆。他们早就算准我们会有什么反应了,现在就是这样的时代啊。你醒醒吧,大冢。”一掌打在大冢的背上,野村对着老板叫:
“老板,杯子空了。专心做生意啊,给我添酒!”
“您吩咐,我添就是了。”
“这话真不中听,看来老板你也在为儿子伤脑筋,是不是?”
“我儿子孝顺得很。”
“那可真不错。”野村无趣的别开脸。
“年轻人也有很多种。你看这个投书栏,一个乡下老婆婆受到年轻人亲切照顾的投书。看一看吧。”
“不用了,我只要听到选举演说跟好人好事就想吐。全都是假惺惺,没什么内容。”说完,野村举起酒杯啜了一口。
看来醉得差不多了。大冢放弃去理会野村,顺手接下老板递过来的报纸,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探讨众议院选举之内幕”的标题映入眼帘,不过大冢没什么兴趣。虽然没什么看报的兴致,不过眼光还是无心的落在老板说的投书栏上,标题为“令人感动的年轻人”。看了两三行之后,大冢惊讶的张大眼睛,仿佛要把报纸吃进去一般。
“喂,你看!”大冢手指激烈的拍着投书栏,对醉眼朦胧的野村说:
“你看这个!”
投书令人感动的年轻人德山市武田贞子(60)
我难得在多年之后到大阪探访出嫁的女儿。上个月二十五日晚上,我为了搭乘“筑紫二号”列车返家而到大阪车站。车站旅客不少,不过因为女儿帮我买了卧票,所以我便坐在候车室里,静静的等候剪票。
这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跑过来坐在我旁边。他的穿着邋遢,眼光闪烁,不时左顾右盼。说他是旅客,他又没带任何行李,而且看起来也不像在等人的样子。
我听说都市里有很多人会为一点小事就找碴,因为害怕所以就站了起来,没想到女儿为我准备的土产,这时候却变得碍手碍脚的。我两手提着沉重的行李,连路都走不稳。
没想到那个男人却跟在我后面走来,我本来想喊救命,可是又害怕这么一来会让他更有藉口接近我,所以我就加快脚步,没想到他却跑到我身边,对我说:
“老婆婆,很重吧。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