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惑

第3章


      
  之前我们也多次通过书信、电话、伊妹儿交谈、联系。   
  真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茫茫无际的草原上相见。   
  也许是缘。   
  我忙找会务组打听海玲住的房间号,直奔她的房间。   
  门一打开,她就大叫道,你是清江水?哈哈哈,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吧!   
  我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也许她是个活跃分子吧!   
  我仔细打量了海玲。   
  可以说是一个可人的女孩。身材、长相都无可挑剔,最引人注目的是撒落在小脸蛋上的几颗青春痘。   
  她见了我像见了久别的亲人一样,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多半是她发问,我回答。   
  谁叫我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呢!   
  我们两个就这样问问答答的,不一会儿就到了晚上十二点半。   
  我说该休息了,明天还有活动呢!   
  可海玲突然伸出手,用力地抓着我的手,说能不能再聊一会儿?   
  我说真的不行,这么晚了多不方便,我们两个在一起别人会说闲话呢!   
  海玲的两片小嘴皮动个不停,似乎想说什么可又没有说出来。   
  随后的几天,组委会带我们到草原上骑马、射箭、吃烤全羊。   
  当许多朋友知道我就是那个专栏作者后,都围着我问长问短。   
  问得最多的,不外乎是我的小说中的人物。   
  有人问我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在现实中有模特存在吗?他们现在怎样?   
  我说模特当然存在了,只是把许多人的性格和特点有机融合到一个人身上了。   
  所以小说里的好人好得不能再好,小说中的坏人坏得我们都想把他们大卸八块。   
  这时海玲问了一个引人注目的问题。   
  她问我小说中多半是以第一人称写的,那么文中的主人公是否有我本人的影子。   
  这可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我不知如何作答。   
  如果说有,那么他们会感觉我这个人很复杂,很善变,可以同时充当多个不同面的角色,是一个阴险的人。   
  如果说没有,那么会令他们感到十分的失望。   
  最后我只好说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真有假 ,有假有真。   
  在告别晚会上,我刚支走了几个要签名的文学青年,就被海玲给拦下了。   
  她问我,你说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吗?   
  真搞不懂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我说也许有,也许没有,这就要看我们的缘分了。   
  海玲若有所思地说,对,看缘分了。   
  我和她天各一方,一个南一个北。如果没有特殊的缘恐怕再也不会见面了。   
  当天晚上有部分人离开了,剩下的第二天坐火车走。   
  我和海玲都没走。   
  我们又接着天南海北地聊了半宿。   
  谈我们各自的童年,各自的成长故事,总感觉我们都很能理解对方的心情和烦恼。   
  次日,送君千里,终需一别,我们踏上了两列不同的列车,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驶去。   
我从内蒙古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是在半个月后,在我转动钥匙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我惊呆了:我是不是进错门了?   
  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还贴着许多草原风光的壁画,电脑桌上多了一瓶散发着清香味的康乃馨。沙发上多了几个坐垫,餐桌上铺着一块崭新的草绿色桌布。      
  怎么像外面宾馆的客房?   
  我打开电脑,看到不知是谁用我的照片做的桌面后,才确信这是我租的那间房,没错,就是那间。   
  人呢?弟弟呢?欣儿呢?怎么连半个人影都见不着,死哪儿去了? 是不是知道我要回来就藏着了?   
  出来,统统给我滚出来!   
  整个房间除了我的声音,还是我的声音。没人理我。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太疲倦了。我冲了一个澡,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在一个微波粼粼、两岸垂柳、地上长满青草的山间小溪边,我见到了咪咪,那个让我朝思暮想的漂亮咪咪。   
  咪咪走到我身边,挨着我坐下来,我们都不说话,要说的以前在网上都已说完了,如果现在一开口就会重复。   
  只有两双不安分的眼睛在对方的身上来回游荡,想寻找以前想像了无数次的那种感觉。   
  接着我们拥抱、接吻,再疯狂地拥抱,疯狂地接吻。我拼命地吻着咪咪,嘴里还抽空不停地喊着咪咪。   
  咪咪一声声地应着,那声音越来越大,慢慢就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呻吟,多么熟悉的声音,我曾听了千千万万次,这次比任何一次都真切。   
  就在我鼓起好几次勇气,准备彻底进入咪咪的身体时,脑袋上遭了重重一击。   
  是谁?是谁破坏了我的好事?   
  我费力地眯着眼,刺眼的灯光让我无法睁开眼睛。   
  我还躺在沙发上,房里飘着很香很浓的油烟味,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咪咪,而是欣儿。   
  她把头发剪短了,腰里围着厨巾,手里拿着锅铲,蹲在我面前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   
  不认识我啦!怎么扮成这个傻样子,你再看,你再看我就要生气了。   
  我一连串说了一大堆,她仍旧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确定我到底醒过来没有。   
  她终于开口了,你睡觉的样子好可爱,嘴里还不停地唤猫咪。   
  什么?我顿时想起了刚才的梦境。天啦,她该没看出我的什么破绽来吧!这可是我惟一的个人隐私。   
  我失态的样子让她惊讶了半天,直到我们两个都嗅到烧焦味时才回过神来。   
  开饭了,她边撤退边喊。   
  没想到我离开才半个月,欣儿就找到了工作,她到当地寻呼台当了一名寻呼小姐。弟弟在万般气愤和无奈之下,抱着出去开开眼界、碰碰运气的心理,带着他的这证书那证书南下了。   
  以前说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有人说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我看都不对了,应该是三天河东三天河西。   
欣儿每天下了班就匆匆奔回来,有时还顺路到超市里给我带上几袋零食。   
  她急急地回来不为别的,就为了给我做饭,怕我挨饿,还给我洗衣服,录入稿件。   
  她成了我的钟点工,不过是免费的。      
  我不用再去批发市场搬整箱整箱的方便面了,也不必担心没有了干净的衣服穿就干脆什么也不穿,在四十几平方米的房子里裸奔。   
  我发现自己的生活有规律了,因为体重增加了三斤。   
  白天欣儿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傻呆在房子里,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喜欢发呆,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发呆其实就是因为空虚,无所适从。   
  我说过,也许女人能改变我。我现在变了,也正是因为女人。   
  我的生活中不能没有女人,这是我现在才感觉到的。   
  我究竟需要什么样的女人,她在哪里?我不知道。   
  是欣儿,不可能,她是弟弟的。那是咪咪,也不可能,这太不现实了。   
  欣儿第一次领了薪水,她一进门就大呼要请客。我说行,好久没有出去吃火锅了。   
  她愣了一下说不是在外面,是买回家自己做,就做你最喜欢吃的麻辣狗肉火锅吧!   
  当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欣儿的狗肉火锅也煮好了。当我坐定后,欣儿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瓶红葡萄酒,接着烛亮,灯灭。   
  我们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欣儿红通着脸不停地给我夹肉倒酒。   
  不知是气氛的熏陶,还是我的酒量不够,还没吃完,我就开始两眼发昏,头重脚轻,后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地醒了,第一个念头就是口渴,我睡着不想动,就一个劲儿地喊水、水、水。   
  真没想到果真有一杯水伸到了我面前,我抓过来就一饮而尽,喝完了又把杯子递过去。   
  杯子没人接,我费力地睁开眼,先看到了微弱的烛光,再才发现欣儿傻傻地看着我,就像上次我从内蒙古回来时那样看。   
  我不解,就用眼睛找放杯子的地方,怎么?我回到了久别的床上,这床可是我让给弟弟和欣儿睡的,我一直睡的是沙发。   
  我坐了起来,欣儿也坐到了床沿上,我们就这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我越来越感觉就像那天梦到咪咪时的情景。   
  在蜡烛流完最后一滴泪,烛心倒进泪里熄灭的一瞬间,我和欣儿的头不约而同地碰到了一起。   
  欣儿炽热的唇令我难以喘息,我不知道自己在瞬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去迎接欣儿。   
  在一阵暴风骤雨之后,欣儿手把手地教我完成了平生以来认为最伟大的一项工作。   
  我终于是男人了。   
  欣儿也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用手替我捋着蓬乱的长发,说女人也一样,这也是一种需要,就像口渴了想喝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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