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你让我抱一抱

第34章


  槟榔:(低下头,稍微思考了一下,低着头,缓慢地)我不在的时候,(咽一口唾沫,用凶狠地目光,一字一顿地)你自己不也经常把她找来给你看吗?”
  我:在那种情况下,伊莉莎白只能嫁给像佛斯特这样一位公认的反犹太者――一个跟我完全不一样的人,跟他上床会减轻乱伦负担。”
  大仙:(再次用手指着我,脸对着槟榔,气愤地)你看看这个亦步亦趋模仿尼采的疯子吧!世界上的好女孩千千万万,(突然转为悲凉的语气)你就一定要选择她吗?
  【槟榔怜惜地看着我,目光充满柔情地,然后迅速把头转向大仙,很用力地点头。
  【大仙攥紧了拳头,快速走到槟榔跟前,抬起手臂,定格在空中。
  大仙:(声嘶力竭地咆哮)我要把那些书全烧掉!
  槟榔:(轻蔑地)那是你的书。
  【大仙手臂垂下,后退两步。
  大仙:(轻柔的哀求的语气)她真的不适合你,她也许会是一个好作家,但她真的不适合你,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槟榔:还会比你和妈妈更不幸福吗?
  大仙:(无力地)你们走吧,走吧。(声音变大)快滚!永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你们这两个疯子!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我诅咒你们!
  槟榔:(轻蔑地)谢谢。(咬牙切齿地)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为我所做的这一切!
  我:世界是我的,也是那个斗鸡眼的男人的,他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占据着一个固定的位置,似乎永远挡住我逃离这些限制。
  【槟榔拉起我的手退常
  【大仙听到关门声迅速转头,怅然地望着那扇门。
  【槟榔松开我的手,拦住一辆出租车,自己坐了上去。
  【我掏出手机打电话。走到小商店买矿泉水,吃药。
  【“生于80年代”酒吧。吧台前。伪名人坐在我旁边,悠悠站在吧台里。
  【学长出场,叫了芝华士,拉着我坐到沙发上。
  【悠悠跑了过来,钻进学长的怀里。
  ……
  我想去“油纸杀,坐在舒适的“生于80年代”里,我看到了世界上最丑陋的一幕。悠悠躺在学长的大腿上,伪名人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乔李孔婴生了一个小黑人,姓王的槟榔有个姓廖的亲生父亲……我想去“油纸杀,我想拿回我的电脑。我还想问问大仙,为什么不同意我和槟榔交往?如果他认为我是一个疯子,那么作为正常人的他,为什么还要和我交往?他本身就是一部漏洞百出的后现代作品!
  我想去“油纸杀,我想听大仙说些更难听的话。这是一切女性共有的毛病:相信耳朵胜于眼睛。看到的还不够,还要让他说出一些更能打击我更能摧残我的神经的话,这样我就可以让自己按照一个疯子的风格去做事。
  我想去“油纸杀,我真的有很多事情不明白。这对外表看起来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父子,他们干起事情来还真是有很多共同之处。比如,两个人都是那么有默契地缄口不言他们的关系,两个人都喜欢不动声色地掌握我的一切资料,只不过父亲比儿子技高一筹。
  我想去“油纸杀,因为我想再去看一眼那个大剧常最伟大的戏剧《侮辱观众》在那里上演,我作为惟一的幸运儿,难道真的要像《等待戈多》里的幸运儿一样保持沉默当一个哑巴吗?
  “跟我走!”槟榔冲进“生于80年代”拉起我就走。
  我的脑海中时常出现那个画面,《发条橙子》里的画面,那个还没长成男人的男孩的那只眼睛,那只假眼睫毛贴在下眼睑上的眼睛。这画面真是触目惊心啊!
  触目―→惊心
  可以衍生为噩梦。
  槟榔的出现就是那个样子的。
  我在不那么正常的情况下,或者说发疯时,写下的东西可能也不那么正常。
  实验剧场(2)
  发疯是一种习惯,自己娇纵自己的结果。
  我只有一个时候是完全正常的,从始至终都能保持正常,从来没有一丁点不正常的表现出现过――操练自然主义。
  槟榔家的马桶很大,我忘了放下坐垫。这要怪槟榔,他为什么把坐垫掀起来?既然掀起来,为什么不记得把坐垫再放下去?男人方便的时候比女人麻烦。
  我的屁股掉进了他家的马桶里。我有点像杂技演员。最少也像修炼过几年瑜珈。
  槟榔听到我的呼救后跑到卫生间,看到我的造型后笑得差点背过气去。我叫他去拿相机拍下这个经典时刻,没准还可以参加“柯达”的比赛。
  他叫我搂住他的脖子,他的手搂住我的腰。我听到他说了一声:“走!”
  马桶被他拔了起来。
  呵呵,这只是一个玩笑。我是想告诉你,我从马桶里解放出来,解放之前,我们做爱了,做爱之前,我们和好了,和好之前,他把我从“生于80年代”带走了,带走之前,他和我在“油纸杀门口分手了,分手之前,他没有说“再见”。
  呼啸山庄(1)
  是大仙向我父母告发我在和槟榔同居的,主要是向我父亲告发。
  那天也巧了,我555年不回家吃一次晚饭的父亲竟然在家吃了晚饭。更巧的是,555年来,电话响起都会冲着我妈喊“接电话”的父亲竟然接了电话。
  大仙是这么说的:“您是章多的父亲吧?您好,我是王启华的父亲。是这样的,启华一直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总是按时回家吃饭,然后再回他自己住的地方睡觉,晚上也很少出去。但是这一个月他都没有回家,我就不放心了,去他住的地方看看。我发现……您的女儿……也在那里。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一直都住在那里……”可以想像我爸当时听了这话会是什么反应。如果你还没有当父亲,那你总当过别人的子女吧。所以如果你是我,你可以想像我正在面临怎样的处境吗?
  我妈说,那次的通话不是挂断结束的,而是摔断结束的。她马上从厨房里跑出来看我爸到底怎么了。我爸张口就把我妈大骂了一顿,问她:“你是怎么教育你女儿的?”我爸我妈都有这毛病,如果我做了好事,他们就会争先恐后地说:“我女儿……”如果我干了不怎么好的事,他们也会争先恐后地说:“你女儿……”这个电话是让我爸接到了,不然就该我妈指着我爸问:“你是怎么教育你女儿的?”我到底是谁的女儿第一取决于我干了什么,第二取决于他们两个谁能先发制人。现在我是我妈的女儿。
  我爸疯了一样地要给我打电话把我叫回来,还叫嚣着说等我回来一定要打断我的腿。我敬爱的爸爸大概在此之前还认为我是处女,这个“同居事件”可要了他的命。我妈劝我爸先消消气,冷静一下。我爸在感情与理智之间做了一番痛苦的挣扎,最后决定给槟榔打电话,把他叫过来,打断他的腿。
  所以当我和槟榔甜甜蜜蜜地看着《美丽人生》时,他的手机就乒乒乓乓地响了起来。这是他特意为我名下所有的号码设置的音乐,为的就是提醒他这是我的电话。可现在我躺在他的怀里,这个声音就预示出一种不祥的征兆。
  “你们家的电话。”槟榔纳闷地说。
  “是不是我爸找你有什么事?那批机器又出问题了?”我只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这结局。
  “不知道。”槟榔接通了电话,还特有礼貌地说,“喂,您好!”
  “小多是不是跟你在一块儿……”
  我爸的声音从手机里炸出来,槟榔把电话拿得离耳朵老远,我都能听见我爸的怒吼。我和槟榔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明白,我们完蛋了。
  我决定跳过这段极不美味的叙述,因为我不得不和槟榔一起回了我家,我总不能让他一个人那么倒霉吧。我家的情况就像这次的印度洋的海啸一样,我感觉我爸随便一张嘴就能把我们给吞了。我妈和我爸相比倒是显得平易近人多了,不过针对我对她以往的了解,我还是能感觉她是一座覆盖着白雪的活火山,随时可以引爆。所以,有同情心的人们啊,就不要强迫我再说什么了。
  我想,人们最想知道的大概还是我们是怎么顺利过关的吧?面对我爸一浪高过一浪的咆哮,连不守妇德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我就恨不得自己变成聋哑人。我妈看我爸这么气,就在旁边帮我说好话。她不说还好,一说我爸就更要跳起来了。我妈说:“她们演艺圈的人都是这样的。”
  唉,我简直不敢去想我爸的模样。我怎么就成“演艺圈”的人了呢?总之,为了让他安静,我说了一句连槟榔都吃惊的话。
  “我怀孕了。”我说。
  我知道槟榔在看我,全家人都在看着我,我反而更加平静。接下来的事情让我低估了我的父母,他们像连提婴那样分别从沙发上站起来,同时到达我和槟榔跟前,就像有人喊了“Action”一样,我妈的巴掌落到我的脸上,我爸的巴掌落到槟榔脸上(排名不分先后),清清脆脆地一声“啪”,不约而同。
  后来我和槟榔谈起这事,我觉得我爸比我妈更疼我,因为他到底还是不舍得打我,而我妈则舍得。槟榔则说这是一个没有性别歧视的惩罚行为。我们比较统一的疑问是,他们是不是趁我们没回去之前就已经排练过了?否则怎么能这么一致呢?我记得看奥运会双人跳水时也难见这么一致的动作啊!应该让夫妻去打那种男女混合的比赛,肯定要比一般普通同志关系更容易获胜。
  再后来我妈脾气开始爆了,让我滚,说丢不起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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