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你让我抱一抱

第35章


我爸这个时候反而怜惜起我,不停地劝我妈。我真是烦了啊,恨不得赶紧再犯一次精神病,省得听他们唠叨。最后他们决定了,让我们马上去领结婚证,孩子到德国去生,生完了回来。他们可受不了结婚才8个月,孩子就出生,然后被亲戚朋友邻居议论嘲笑。可他们也不想想,人家老乔是怎么面对那个早产的小黑人儿的?
  回去的路上,槟榔很认真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非常严肃地对我说:“我决定再去见我父亲一次,告诉他,你怀孕了,让他参加我们的婚礼,祝福我们的婚姻。”
  “哎,你不是真的这么白痴吧?我上个礼拜那个刚来,我怎么可能怀孕?”
  “不是有一种验孕纸,怀孕三天就能验出来吗?你是不是这几天刚验出来的?”
  碍…我真快要被他气疯了,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啊?难道国外的性教育比国内的还不及吗?经期刚结束,我现在还是安全期呢!
  呼啸山庄(2)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经验。”
  “你的意思是我很有经验?”
  “你要是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办法。”
  我们的谈话不欢而散。
  “你爸爸非常不喜欢我和你在一起。”我还不太适应管大仙叫“伯父”,这太别扭了。
  “那是他的事。”
  “你想过为什么吗?”
  “那也是他的事。”
  “那什么才是你的事呢!”我都快被他的语气气死了!
  “爱你。”
  这就是槟榔,他会说Joe从来说不出口的甜言蜜语。如果说Joe的爱是一碗大米饭外加红烧肉,那么槟榔的爱就是一瓶限量版红酒。和Joe在一起的时候,我喜欢他对我的细心周到,喜欢他把我捧在手心里当宝宝样子,我总是可以对着他随时随地撒娇。一个可以让女人从心里露出最天真最可爱最孩子气的那一面的男人,就是最适合这个女人的男人。而和槟榔在一起时,我则喜欢他的机智幽默,当然也包括甜言蜜语,甚至他老喜欢捉弄我也成了一个优点。我有时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才解气,可如果他三天不气我一下,我就怀疑他不再爱我了。男人和女人都一样,有时都有那么一点“贱”。不过,如果我这一生真的要挑一个男人当老公的话,我想我还是会选Joe,因为大米饭和红烧肉更实在,我不能天天喝醉了飘在天上埃“我看我们哪天还是再去和他见一面吧,和他好好谈谈。”槟榔突然说。
  “你是说,去见你爸?”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我妈妈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她说有一个儿子特别不孝顺,看他的爸爸老了,光吃饭干不了活,就用一辆小推车把他爸爸推到山里丢下不管了。回到家,孙子就问他,爸爸,那辆小推车呢?儿子说,没用了,扔了。孙子又说了,怎么没用?等你老了,我还得拿它推着你把你扔了呢!儿子听了,就赶紧把自己的爸爸接回来,好好孝顺……”槟榔说得时候特别用情,我感觉他好像都哭了。
  “我不想将来咱们的孩子也……如果我爸爸始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我也就没有办法,至少我努力过。但是我现在什么都没做,我不能就这样赌气永远不见他了。他始终都是我的父亲……”这一次,槟榔是真的哭了。
  这个时候,我不能问他:“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呢?”
  也许,如果没有我,如果他不再爱我,他就能拥有一位父亲,没事的时候下下象棋,聊聊国际局势什么的。但是现在因为有了我,他就没有了父亲。大仙会是一个好父亲吗?他应该是的,我相信他是的。他和所有的“小孩儿”都能相处融洽,为什么不能和自己的儿子相处好呢?可现在的问题是,我已经出现在他们父子中间了。
  转天,槟榔上班去了。想到他将要去面对我的爸爸,我都替他觉得脑袋疼。临走的时候他吻了吻我的头,告诉我别担心。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我真担心他回来的时候脸会肿成一个猪头。
  中午的时候槟榔来了电话,他说我爸只是阴着脸,没理他,没干出什么让我担心的事。他的口气很调皮,我被他逗笑了。
  “晚上……”他有些支支吾吾地说,“去见我爸怎么样?”
  我的脑袋“嗡”地大了。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愿意?”他问我。
  “不是,我在想该穿什么衣服。”
  “慢慢想吧,六点钟在‘油纸莎见,我已经打完电话了。”
  我刚想问问他大仙是怎么说的,他就把电话挂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要给大仙打个电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何况在电话里,他又咬不着我。
  我还没有来得及拨出电话,大仙的电话就进来。我真吃不准要不要叫一声“伯父”,反正“老不正经的”之类的话是不敢再说了。
  “他给我打电话了,晚上你和他一起过来是吗?”大仙单刀直入地问,这倒替我省了不少麻烦。
  “是的。”
  “你别过来。”
  “为什么?!”我在电话里叫了起来,大仙的口气从来没有这么生硬过。
  “要么就你过来,别让他过来。”
  “为什么?!”
  “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
  “你不想看到也会看到的,我们已经决定结婚了。”
  我最恨别人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如果他的口气好一点,或者随便编点什么可爱的谎言,比如“我想和我儿子单独谈谈”什么的,我是很容易介绍的。但他偏偏用这样命令的口气,还显得那么厌恶我,我完全接受不了!
  “我会让你们结不成婚的,你可以试一试。”大仙依旧是那么生硬冷漠的口气,我简直记不起他的脸是什么样子,他的语气让我感觉他是一个一辈子没有笑过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觉得我快哭了,不,我已经哭了。
  “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更爱我的儿子。”他的语气依旧生硬,只是没有先前那么冷酷了。嘿嘿,原来只要是女人流出来的眼泪,就对男人有威慑力啊!我决定继续利用。
  “难道我会害了他吗?”我继续完成我悲伤的控诉,不住地抽鼻子。这样听起来会很像在哭,不是吗?
  呼啸山庄(3)
  “你挤不出眼泪了,别装了!”
  大仙的声音有种权威在里面,让我即使看不见他,也不敢对他说谎话。
  “你怎么知道我没流眼泪?”
  “我还知道你刚才是真的流了几滴,但一听我的口气好点了,你就继续装哭。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在一起的原因,我太了解你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和你儿子在一起,他就会被我利用被我欺骗吗?”
  “难道不是吗?你说你爱你的学长,结果你和那个乔同居;你决定和乔结婚,你又跑到北京去找那个男孩。你和启华在一起之后呢?你还打算再找谁来伤他的心?”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是因为信任你才对你说的!现在你竟然拿我说过的话来指责我……”我真的说不下去了,恼羞成怒。
  “小多,我不想伤害你,一点都不想。只要你和启华分开,我可以像以前那样对你,比以前还要好。只要你和他分开……”“我告诉你,我就算不爱他,我也不会和他分开的!因为,因为……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过一个人,厌恶过一个人,你……我不想再说你什么了。我告诉你,现在不是我在伤害你的儿子,是你自己在伤他的心!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给别人当父亲的!”
  “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明白了!”
  大仙痛快地挂上了电话,我却听见了自己发抖的声音。 
 
1979,你让我抱一抱 
 
 *第六章某时
 
  我知道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我知道我会流很多泪,但我不知道别人是否也会这样。我想给小说起名叫《1979,你让我肝肠寸断》,直截了当地告诉别人这不是喜剧,可是我又特别喜欢《1979,你让我抱一抱》这个名字给人带来的朦胧感。最终艳玲姐帮我拿了主意――“‘肝肠寸断’很搞笑。”她说。
  为裸露的身体穿上魅力(1)
  冬,一下子跳进我的眼帘,视野里没有一点绿色,只能偶尔在路口观赏一下交通信号灯,绿灯还不是常常出现。这就是北方的冬,会让大多数南方人绝望的冬。南方人真的会因为这样的冬而绝望吗?我没有问过,身边的“北漂客”是不能问的。如果他们当真绝望的话,又怎么会在这里呆了一年又一年?
  欣喜的不应该是那雪。记忆里的第一场大雪是在九岁,每走一步都要把腿拔出来,然后再走一步下去。雪一直到膝盖,我连摔倒的机会都没有。那时真的好小啊!
  记忆里的第二场大雪是在高一那一年,下了雪,学校不上晚自习,放我们回家。全班近30个同学跑到西沽公园去打雪仗(在学校里不敢),班长用班费买了门票。在公园里碰到了三班的一群人,对垒阵营就这样无须言明地形成了……那一天是我直到今天都觉得最开心的一天。到后来,都没有人再去团雪球了,而是几个人合伙把另一个人用雪埋起来,像在沙滩上那样。有一个男生不知道从哪儿拣来一个破塑料桶,装了满满一桶雪,偷偷跑到我背后把雪扣到我的头上。回家以后,我妈发现我的头发都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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