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醉--两个70烟草男人的内心故事

第49章


这恐怕是国有企业在改制方面通常的阵痛,在权责不分或者行政统领的时代,虽然经常扯皮,但毕竟是一家人;一旦按照现代企业制度和业务流程进行分离,实际上增加了公关的头绪。那些科长、处长、经理们突然从会议桌的一边坐到了另一边,口气由内部商量变成了外交辞令―还真叫人不习惯。但变化是为了进步,一切总得有个开头。虽是渠道为王的时代,所幸姜灿手里也掌握着名优卷烟的俏销货,大家还是互有所求的。全面市场化的棋局中大家博弈的只是市场,谁掌握市场谁就主动。等品牌工作推进之后,再造几个名优品牌出来,还不一定哪边为王呢!能想得通,也就能放得开,姜灿按照对外地烟草公司的公关路数对待本地同仁;会后就是宴请和酒局。 
  晚宴正在进行时,文静突然来电话,问姜灿什么时候回去吃饭?姜灿心想糟了,赶忙解释道:“我请烟草公司的领导吃饭,今天不回来吃了!” 
  “不回来吃饭?!你怎么不早打个招呼?还是个带‘总’的人,做事怎么没头没尾的?”文静那边劈头盖脸地骂道。 
  姜灿一时无语,总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突然改换腔调去道歉、讨好吧!他扯淡道:“啊!我知道了―你自己吃吧!”就挂了电话。 
  那边有人给姜灿开玩笑说:“怎么,这么早就被夫人查岗?你好像没有成家哈?姜总!” 
  姜灿强打精神说:“哦,她给我做了饭,这不,我回不去―我就要结婚了!” 
  “未婚享受已婚待遇啊!那你更要表现积极些。吃老婆做的饭,是对她的尊重,可不是小事!你办喜事要通知我们一声。” 
  “姜总放着娇妻来招待我们,真是让人感动,来,大家表示一个―”于是,大家又找到一个碰杯的理由。 
  由于自己的疏忽,姜灿确实感到对不住文静,想着婚后一定要注意这类请示和报告,有人说婚后会多了一个领导,调侃得并不过分。但招待不能马上停止,只能硬着头皮进行下去。饭后的酒局依然热烈,姜灿左推右挡,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喝高―回家还要向文静解释呢!捱到曲终人散,姜灿匆匆赶回家中。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但好像并未动过。文静是不是出去了?姜灿打开卧室的灯,床上的文静赶忙用被子捂住头。姜灿投身上床,想用一个香吻化解文静的不快;但文静不依不饶地骂道:“满口酒气!还知道回来?” 
  “我当然知道回来呀,我的老婆在床上等我嘛!”姜灿一副献媚讨好的模样,白天的领导姿态荡然无存。 
  “你现在已经只记得回到床上,饭桌都不回了;哪一天连床都不回了!”文静的脸并不转过来,冷冷地说。 
  姜灿赶忙保证:“怎么会!今天是因为工作忙昏头了,下不为例!” 
  文静步步进逼:“算了吧!还没结婚,心已经不在家里了!就算吃饭前忘了给我打个招呼,出去喝酒也不说一声?你口气都那样了―不冷不热的,真像《手机》里葛优打电话那个哼哈样!” 
  姜灿满脸堆笑地说:“在人面前我怎么好像现在讨好你?” 
  文静不留情面地说:“讨好自己老婆有什么不好的?才多大的官,就这样要面子?我最讨厌你这种要面子的男人,虚伪。” 
  姜灿感到隐隐的刺痛,自己并不认为有虚伪的追求,何以被文静骂成这样?而且,他珍视事业,并不是追求当官― 
  “就因为没回来吃饭,值得你这样骂我?我又没有搞什么不好的活动;而且,你又不是天天做饭的,我怎么知道你今天就做饭了呢?”他陡然抬高了声音。 
  “没搞什么活动?你是不打自招哇!你们这样的招待,你以为我不了解,没找小姐吗?!”文静一副知根知底的样子。 
  “我向毛主席保证,绝对没有!你不要瞎想。”姜灿觉得女人真的是胸大无脑―谁会在自己家门口找小姐呢?那次阿弥搞的单身派对上倒真的找了,文静反而是没有怀疑的。 
  文静侧过脸来,眼中竟满是泪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姜灿的头脑马上进行了比GOOGLE快十万倍的搜索,今天?什么日子?生日?不是;情人节,还早;结婚纪念日,还没结婚呢!圣诞节?春节?七夕?六一?三八#%#%*……姜灿觉得脑袋中已经出现了乱码,就是不能给今天安排一个节日的名头! 
  “去年的今晚,我们在上海――那个时候你甜言蜜语把我骗到手,现在就不好好爱了!”文静幽幽地说。 
  如果文静愿意,生活中的每一天都可以是一个纪念日;因为姜灿曾对她说,要让每一天都成为他们的节日!但文静显然不是在纪念随便的一天。姜灿恍然大悟,他明白了文静所指。去年的今天,他们在上海温馨的玲珑宾馆里,定下了终身的承诺。女人就是女人,虽然那不是她的第一次男女之事,但难得她那么在乎!人们常常说初恋般的感觉,但奔波劳碌中,你常常想不起来究竟哪一次算是初恋。文静所谓的纪念日,让姜灿有种初恋的情怀,也就顾不得争吵的余气,向文静发出了求救的信号,通体已经滚烫到爆发。文静柔弱的反抗对于姜灿无异于坚决的挑逗……小夫妻的小吵小闹,终究会以身体的对抗来结束,这也是最好的结束。   
  第十一章 醒(7)   
  第二天,姜灿规规矩矩地按时下班,等待开饭的幸福时刻,等待文静的表扬。文静倒也满意,只叫姜灿干些剥蒜、摘葱之类的小活,自己忙碌得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两个人正忙着,突然姜灿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姜灿,你好!我是Coco,你让我给你一个电话对吧?” 
  姜灿喜出望外:“Coco!你还好吧?我在找你,你以前的手机怎么联系不上了?……” 
  不知什么时候,文静怒眼圆睁地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锅铲。姜灿呆呆地看着文静,这一次他知道文静为什么生气了。那边Coco还在说些“听说你们要结婚了,祝福你们!我也结婚了,我回了杭州、已经不在重庆……喂,喂,你在听嘛?”之类的话。姜灿只好呆呆地听着,随便搪塞道:“我有工作上的事情找你,明天跟你联系哈!”就挂掉了手机。 
  文静跟姜灿就那样四目相对地站着,直到厨房那边飘来一股糊味。姜灿赶忙去处理,回来后发现文静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吵架的苗头已经过去了,反而显得更加可怕!姜灿自找台阶地解释道:“菜都烧了!哦,公司准备在摩托车运动方面搞赞助宣传;你知道,Coco比较了解摩托车方面的事……” 
  文静再也控制不住了,吼道:“姜灿,我告诉你,你不要这样欺负我,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还跟老情人联系!什么工作?狗屁!” 
  姜灿是不习惯被激怒和被冤枉的,到这个时候,他就像浑身都长着嘴巴,但每个嘴巴都被堵住了一样;他也在努力避免着误会,但误会偏偏来临了。 
  “你们也是朋友嘛―人家还祝福我们两个……” 
  “我跟那种女人不是朋友!” 
  “你这个人怎么翻脸就不认人呢?好好好,是不是朋友我不管;总之,这个电话只是工作上的需要―我半点没有想跟她保持联系的想法!” 
  “你有本事!你不跟她联系,她要跟你联系呢!真不要脸。” 
  “哎―不要骂人!”姜灿大吼一声;男人挨女人的骂就好比女人挨男人的打一样,要狗急跳墙的。 
  文静“哇”地哭了起来:“还没结婚就这样对我,结了婚还不知道怎样!”好像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样,对姜灿感到恐惧。 
  姜灿对如何应付女人的哭闹毫无经验,他自小最见不得女人哭,父母甚至说他有些怜香惜玉的基因。文静对他的横加指责更让他委屈―他既气又急,眼泪也险些流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赌起气来,眼看就要到来的温馨晚宴又泡了汤!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尚未成为合法夫妻,还是他们并没有调头睡到床尾的缘故,到了第二天仍不见和好。 
  姜灿照常上班,只是精神不济,跟好几个人谈事情的时候都走起神来。 
  虽经历过感情的大风大浪,姜灿却最怕女人气他。他曾认为笨女人和小女人最要不得,那个给他侮辱的女友和给他欢娱的Coco其实都是笨女人一类,而文静不应该就是小女人吧?他曾经以为自己再不会生女人的气、受女人的气,以为炼就了金刚不坏之身、水火不侵之心!没有这点自信,谁敢走到结婚这一步?但文静分明气到了他。这样想来,姜灿对于自己产生了怀疑,我怎么了?我究竟是不是成熟? 
  不管事实上是不是成熟,起码表面上,姜灿以成熟男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工作尽力地做,也按时回家,只是由于面子的关系,并没有主动去哄一哄沉默的文静。有人会把这种状态叫做冷战,但冷战的目的是拖垮对方,而他们之间却有一个约定的婚期在等待!既然有共同的目标,所以日子没过几天,双方之间的冷战就开始冰释。文静做饭时,姜灿会乖乖地剥蒜、剥葱;吃饭时,文静也格外地给姜灿多添些米饭、多让他吃些菜;饭后,姜灿抢先去洗碗、抹桌。一切只待大家把话说破。 
  一天晚上,在床上的时间,文静要求姜灿给她背上挠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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