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笨婢

第22章


那楚天刚微微―‘笑,道:“现下我在同几家商人接洽,不如回头你带几包蜜枣回府,我为你推销便是。”
“商人?”鱼翩翩早就想问―售“这几日找你,你大多时间都外出,莫非都是同那些商人在一块?你不是书生么:怎么交了商场上的朋友?”她是好奇极了。
他神秘地笑了笑,瞧着她的目光有几分神情、有几分期盼:“我总须为将来打算。以往我只懂啃书,但我无意参加科试,家中虽有恒产,但难保没有坐吃山空的一日。如今我既要成亲,就要为将来打算,总不能叫妻儿饿肚,是不?
“所以你要从商?”鱼翩翩咬了咬唇,问他:“你喜欢当个商人?”
“谈不上喜欢,但也不排斥。”他执起她白玉似的小于,严肃道:“倘若我直想着与你成亲后的欢愉,而罔顾成婚男子的一肩责任,那我也不配娶你了。在这种时代,男子是天,必须担负起一切重责大任,但我并不奢望你将我视作天,只盼你累极、倦极,能有个地方有所依靠――翩翩,你愿意依靠我么?”
“我若不愿依靠,又何必为你放巴豆?”她红着脸,呐呐道。
“巴豆?”现下最想的便是亲吻她的桃红小唇,哪里还理会那什么巴豆?
从他发觉自个儿爱上她以来,从头到尾只亲她一切,那火辣甜蜜的滋味尚在记忆里。
忽地他抓住她的肩,吓了她一跳。
“怎么啦?”该不是要骂她吧?她也是为了他,不然何以费尽心血作弊?放巴豆耶!至今尚未见到冷捕头,说不定在哪个地方拉死了都没人发现……
咳,等等,他的目光相当奇特,好似倾注7浓郁的感觉,这眼光好像当初他吻她时的样儿。她的圆眸愈睁愈大,他的脸庞愈逼愈近,直触到他的唇,她还傻呆呆地十让那温热的舌大胆滑入她的嘴里。十七年来她唯有被一个男人吻过,自然无从比较好坏,但他吻她二回,每回好似被雷击中,酥酥麻麻地却又软弱无力――那喜鹊是愈瞧愈发脸红,干脆撇过头不敢再瞧,忽闻那小狗子大叫:“有了,有了!”
“有什么?喜鹊又偷瞄了一眼主子们,分明是亲得忘形了嘛。
小狗子兴奋道:“我瞧见他们亲嘴,脑中忽地有个想法。你最近不是在尝试作蜜饯枣子么?酸酸甜甜的,咱们就叫它情人蜜饯,再办个小小宣传,就说……就说只要成亲的、有情人的都得吃咱们的情人蜜饯,你说好不好?”原来他小狗子也是有商业头脑的。他是早想好,每日盈余拨点出去做慈善事业,说不定下辈子他同喜鹊都会投胎到好人家去。这一世他曾为仆,知那为仆的心酸,他决心改运,不只这一辈子改,连下辈子的一块改。
“原来你是指这事…”喜鹊失望道,随即发现自个儿也遭小狗子扳过身子。
“喜鹊,你等我。只要一等铺子上轨道,我马上娶你回家,做小狗子的唯一夫人。”学少爷正经的说道,果然惹得喜鹊红了脸。
幸福像是降临在这七、八坪的铺子里,但长安城的百姓可不。他们恨死了长安城的瘟神,尤其那李掌柜更是悄悄地打开酒楼门,探了探头,忽然那街头上出现了一人一马,后头跟着几名小跑步的侍卫队。
“掌柜的,你可知长安县有个瘟神?”那马上的老者年约五六十岁,说话细声细气,加上一身官服,又没胡须,一瞧便知是官里来的太监。
那李掌柜何时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竞结结巴巴道:“长安……的瘟神不就是鱼家小姐么?”
“你知道?她住在哪儿?”
“在……延康坊的东巷里。明儿个她就要成亲了……公公,您找她有事么?”他忍不住好奇问。
“明儿个成亲?”那白发公公下了马,走向他。“那好。今儿个咱家就在你这儿住下。”
“好……小的立刻去准备上好的雅房。”顿了顿,好心地脱口而出:“公公,我劝你还是别找她,她是有名的瘟神,谁敢惹她准会遭来灾厄的。”
那白发公公冷冷一笑,细声道:“从明几个起,她便不再是长安的瘟神了。”留下谜团让这李掌柜的猜测。
难不成鱼翩翩又干了什么天大地大的麻烦事?
想她好不容易又要出嫁,对方还是同一人……咦,听说出嫁两回都嫁给同一人,挺不吉利的晴!难道……
李掌柜缩了缩肩,开始喃喃祈祷,明儿个鱼家小姐定要出嫁成功,千万别再来什么杀人砍人的事了。。
么么众夜色悄悄染上长安城,细长弯曲的小道冒出不满的声音:“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已过初更,街上除了更夫,是不准有人闲荡的。喂,姓楚的――”头一回被他抱着走。
“若唤我一声楚郎,我就言明要往何处去?”他的性子原本轻佻,虽说近来稳重许多,但对于心爱的女人也不免恢复几分“本性”。
“唤你楚郎不如端你一脚来得快!”语毕,就要狠心朝他背后端上一脚,但才触到他的衣角,见他压根不闪。嘴一扁,及时收住腿功。
“翩翩,翩翩,你终究是舍不得我的,是不?”那楚天刚既是感动又是得意地停下脚步,回身想来个软玉温香之乐,哪知扑了空。
、在夜幕里,树影幢幢,仅仅靠一只蝴蝶灯笼的微弱烛光,却也映出鱼翩翩羞红的脸蛋还有那一身翠绿的衫裙,活像林中仙女;他一时看呆,忽然执着她葱白般的玉手,动容地低语:“明儿个就是咱们的大喜之日,但我总忍不住想见你的人、听着你吐出的字字珠语……”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拖我出来?”她惊讶地瞧他:“你我两家的花园是相通的,想要见我又何必拖我出来?
这里是哪儿?在林子里见面,你不怕有猛虎蛇狠么?“
虽是如此,心里还是挺甜蜜的。十七年来,头一回有人对她浓情蜜语,以往人人惧她如瘟神,别说好声好气地对她说话了,就连小小的一点关心也只有她的爹和几个青梅竹马了。
但,倘若这世上有第二人对她这般浓情,她也会觉得甜蜜窝心吗?
楚天刚神秘地笑了笑,双手拎着蝴蝶灯笼,另一手牵起她,往林子里走去。
“白日有你爹、我爹,有那烦不完的事。但夜里,在这儿,我方能表白我的心意。”
特意绕了几条羊肠小径后,林子中赫然出现了一大片草地,草地旁杆着几株神木,放眼望去,这块草地像是经入固定修剪,上头还零零落落地坐着男男女女,还是一对一对相依偎的……
“他们……”
鱼翩翩看呆了,还看见不远处有对男女耳鬓厮磨。
这里……是长安城吗?虽说大唐开放风气甚于以往,但怎准入夜后还……
“这儿是秘密花园。”他解答,牵起她的手不走向草皮,反而朝其中一株神木走去。“这又叫情人花园,只要是年轻人,都该知道此处,尤其有心上人的男女,几乎都会瞒着爹娘来这儿私会。”
鱼翩翩好奇地瞧瞧四周。“我怎就不知此地?这儿也不过是几株树加上一片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怎会叫情人花园呢?“
他笑了笑,没说出她本是长安的瘟神,又有谁敢让她知情?
“情人花园的传说纷坛,没一个准的。有人说是商贾图利,才造了一座情人花园,哪知在造花园的过程中,妾被老婆毒死,伤心之余将这花园视为不祥之地;也有人说是有一对相恋的情人因爹娘不赞同婚事,而逃到这儿来,本想殉情而死,哪知遇上了神仙帮助,才成就了一段好姻缘。不过,不管是哪个传说,皆延续出另一项流言。”瞧她一脸好奇,却又猜不出的样儿;笑道:“只要来这情人花园的情侣;‘生只能职守对方/’‘。
“呃?”总算听懂他的意思了。他是说,他只愿娶她一个正妻,而不打算纳偏房?有可能吗?
“翩翩,你猜这是什么?”他站在一株神木前,目光闪烁。
她小心地抚了抚粗糙的树皮,好奇地瞧着他俊朗的面貌,忽觉他似乎特别兴奋?为什么兴奋?在今夜里,老捉不住他的心思,莫非她变笨了?还是她原本就傻?
“这不就是树么?你带我来是为私会?‘既是私会,何不到草地那儿坐下?”既然笨,也懒得装聪明了,耍点小小聪明还可能,但要她猜树有何意,这可就难了。
他叹息地笑着:“翩翩啊翩翩,以往不知你的可爱也就罢了,如今了解你的人,朗白你的性子,教我如何能舍弃你?”语毕,轻轻地搂她入怀,力道虽是拿捏得宜,但胸膛激烈的起伏却泄露他的心事。
她红着脸,死盯着他胸前的衣襟,吭也不吭。
“翩翩,怎么不答话了呢?”他捧起她的小脸,低语。
她的眼眸不敢直视他,动地道:“以往从没人对我这样说话。平日我捉贼,贼人对我自然是怒骂相向,青梅竹马的差大哥也当我是哥俩好,长安城的百姓更别谈了。除了爹,从小到大,我还没听过别人对我好声好气的说话,尤其你的嘴巴甜,说起话来像是抹了蜜似的;我从没听过,所以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书生都是这般甜言蜜语的么?还是你对每个人都这样说?”不是妒忌,只是好奇。如果他对每人都是这样说话,她也应该尽快习惯他说话的方式。但,他以往与她水火不容时,说话的口吻可不是这样啊。
“翩翩,其他的书生我可不知,但我对你的情意是再多的言语也说不清的。”他轻轻亲吻她的前额,既是懊恼又是气愤那长安百姓以往对待她的方式,但他也曾是其中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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