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月光寒

第十七章 贵族和寒门


    惹了一大堆麻烦的梅有道现如今还有很多人很多事需要他来处理,可是这一切都是往后先放一放,因为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一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看着四下无人,梅有道立刻冲到一棵小树旁吐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见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捅死在自己面前,更何况那个人就在刚刚还在和自己说着话,这冲击感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锤着梅有道的脑子。
    好不容易解决了生理上的不适应,看着空落落的院子,人应该是出府采办去了。梅有道找了个墙根,坐了下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朝自己袭来。
    这是大越朝啊,而不是未来。未来可能每天都会死去很多人可一切都和自己无关,未来也会出现战乱不公,可自己终究活的很安稳,只会为了五斗米而发愁,生命的保障是现在大越朝完全无法比拟的。而刚刚死在自己面前的高丘,正是完完全全因为自己的一个举动,而让他被自己的亲哥哥给当场杀死。
    梅有道感到全身无力,自己不属于这个大越朝,更不属于这个时空,他感觉自己的力量真的很渺小。这和所有穿越小说都不一样,自己接下来走的每一步,该何去何从,会不会和那高丘一样,随时血溅三步,以身殉道。
    “少爷,您怎么啦?”茶儿水儿正在叽叽喳喳得聊着天,回到院子里看着梅有道的样子吓了一跳,匆匆跑到梅有道身边想要把他给扶起来。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温软的感觉,梅有道恢复了一些神采:“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说完笑了一下,分明比哭还难看。
    “少爷,我听人家说,您今天带了几十个流民回了家,他们现在还在府门口等着您呢。”
    “是啊,少爷,那些人一口一个活菩萨的称呼少爷您呢,样子可搞笑啦~”
    看着眼前的两人,还有府门口的那批老弱流民,是啊,不管怎么说,自己还可以拯救一些人,也许我的到来是为了改变这里一些人的命运呢?
    梅有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着梅府门口走去。
    刚来梅府的时候梅有道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爹只是个书生,而自己全家似乎都是吃不完穿不完一样,养着全府数百人却不感到吃力。后来通过了一些旁侧敲击自己老妈和翻阅更多的书籍,才明白这大越朝的人文风俗也是特别的怪异。
    文风比宋朝还盛,开放程度和疆域也和唐朝一般,而官员制度却有些杂乱,相比之下倾向于明朝。最主要的贯穿了几乎整个封建制度的“士农工商”却没有,替代的是两晋时代的门阀世家和科举并存。整个大越朝的主要势力是贵族的门阀所掌握的,可是也有很少的一部分是太祖皇帝开国所创的科举出身的官员家族所掌握。
    当年太祖皇帝立下科举制度可谓是一时间百花齐放,众多寒门子弟纷纷入朝为官,隐隐在无论是政绩上还是能力上,都压了贵族子弟一筹,可是太祖兵权在握,门阀贵族都揣揣不安起来。可等到太祖驾崩,新帝登基,所有门阀罕见得统一了起来,打压那些靠科举上来的寒门子弟,有时处事连新帝的脸面也不顾,硬是让整个朝中再无任何不同的意见,科举制度几乎就名存实亡了。
    好在新帝也不是一个善茬,可毕竟没有太祖那么大的威望,力挽狂澜之下,更是娶了一个寒门女子为后,也大力嘉奖科举高中者,才算挽回了颓势。
    可是历史的车轮无法阻挡,新的科举高中的官员异常得抱团,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因为那时的教育普及不完善,很多高中之人都是出自前辈的教导,所以导致学院党也逐渐分为了几个家族。以至于到了现如今开国两百多年,无论是原有的世家贵族还是新崛起的学院家族,只要入朝为官,就必须依附其中之一,否则不要说往上爬,哪怕是平级也未必待得牢。
    而梅家崛起不过几十年,原先身为吏部侍郎的梅老太爷是一开国老臣的偏支后代,到梅老太爷的时候已经只是家族族谱上的一个名字而已,跟家族已经多年没有多少往来了。这一身份也让科举出身梅老太爷在官场之中在两方势力中游刃有余,先帝也非常信任梅老太爷,可权利掌握不在手中,在从政三十载后急流勇退,可先帝不放人,梅老太爷只能辞官不辞人,做了先帝的幕僚,并且经营有方,在当阳一带赚下了万贯家财和良田千顷。
    梅长青的儿时是在京城长大的,少年成名,一路是以第一名的能力一直过了乡试,而后借着梅老太爷的离世守孝之名回归故里,然后便一直在当阳县待了十几年。
    大致梅有道能了解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很好掩饰了自己的失态的梅有道,看到众多流民,说道:“我梅有道说过的就一定会做到,你们每一个人,也许有些年龄大了,有些身子一直以来就不是很好,可是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只要有信心活下去,老天爷都会给你们开一扇窗。”
    “我梅有道自问现如今,过得比各位好很多很多,可是这一切都不是靠我自己的努力换来的,是祖祖辈辈一代一代的努力,才有我梅有道的现在。诸位既然已经成为不了像我一般的二世祖。”说完顿了一下,那些流民大部分都跟着笑了起来。
    “可是诸位一定有那能力做一个开业者,廉颇老矣,尚能食牛。我梅家不是拘泥礼教之人,诸位做的好,就会有赏,但做的不好,一定有罚,可能会比这国法还要严厉。”
    “诸位等下去取三个月的口粮,待会会有人带你们去城外我梅家的庄园,租金和农赋,今年我给你们免了,但来年,其他都会减半,可这三个月的口粮我也会原原本本的收回来。如若不想务农,可以向管家展示你们的才能,我梅家一定择优入取。”
    “公子高义,我等必死命追随梅家。”
    好不容易逮住能当一回演说家的机会,梅有道当然不会放弃,虽然感觉不是很好,看来还是需要练习啊,等父亲回来,再和他禀明这件事吧。
    安抚好众人的梅有道径直去了汪三四的住处。
    “三四叔,我要读书,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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