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剿匪

第11章


邦德急忙问道:“后来怎么样?你与对方保持联系了吗?”
“当然进行了接触,但进行得十分微妙。我当即回信表示愿意接受这个委托,并保证严守秘密,”巴西利斯克笑了笑,“现在你大概是以‘公务秘密法’来强迫我不守信用了吧?我现在只能依照不可抗力的原则行事,你说对吗?”
“的确如此,”邦德肯定地说。
巴西利斯克小心地在档案第一页上做了个记号,继续说道:“当然我所需要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得该人的出生证书。拖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告诉我,说是出生证书已经丢失,并要求我完全不用看出生证书。他们告诉我,伯爵于1908  年5 月28  日出生于格丁尼亚,父亲是波兰人,母亲是希腊人。
问我能否根据这些信息去追溯德・布勒维勒的祖先。我顺水推舟就回答可以。
我们在图书馆的资料中完全证实了在十七世纪有一家族叫德・布勒维勒的,住在一个靠海的叫卡尔瓦多斯的地方,他们的纹章和箴言与布洛菲尔德所说的完全一样。”
巴西利斯克停了一下,又继续说,“当然,他自己肯定了解,捏造一个德・布勒维勒家族来试图堵住我们的嘴是毫无意义的。他让我们自己去找证据。我把我的进展告诉了瑞士的律师。可以说,法国北部或多或少是我个人从事纹章研究的重要地点,因为这些地区与英国有密切的联系。与此同时,为了例行公事,我写信给驻华沙大使,请求他与在格丁尼亚的领事联系一下,雇一名律师对出生登记册和可能给布洛菲尔德洗礼过的教堂作一项调查。九月初我得到了答复,结果令人吃惊,不过现在看来已经不足为奇了。记载有关布洛菲尔德出生日的地方都被整齐地剪去。我只把这个情况记在心里,并没有告诉瑞士的律师,因为我得到过明确的指示,不能在波兰查询任何有关事情。在奥格斯堡我通过一位律师作了同样的调查。确实有布洛菲尔德的记录,但那里叫布洛菲尔德的人很多。这是德国一个非常普遍的姓名,但没有什么能把其中的任何一位与卡尔瓦多斯的德・布勒维勒联系起来。这一下可把我难住了。我给瑞士律师写了一个无关痛痒的报告,说我正在继续研究。”
说着,巴西利斯克合上了档案,“可就在昨天,我的电话响了。也许外交部的北方局在检查华沙的文件档案副件时,布洛菲尔德这个名字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他们这件一直搁着的事有了新的眉目。”
邦德搔了搔头问:“事情还没有结果吧?”
“当然没有。”
邦德又问:“你能继续调查吗?我想,布洛菲尔德现在的住址可能还没搞到吧?”
巴西利斯克摇了摇头。
“有没有什么比较适合的借口由你院派个人去调查?”邦德笑着问道,“比方说,以学院的名义派我去与布洛菲尔德会晤,毕竟有些复杂的问题靠信件是说不清楚的。有些事需要与布洛菲尔德面谈。这种想法可行吗?”
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可行的,“巴西利斯克不确切地说,”有些家族有一种明显的生理特征,是代代相传的。比如,哈布斯堡家族的嘴唇突出;波旁的后裔常患血友病;而梅迪契家族的特征是鹰鼻。很奇怪的是,有的皇族有一些不易察觉的退化了的尾端器官,例如,迈索尔家族的后裔生下来每只手都是六个手指头。我还可以举出更多这样的例子,刚才说的都是些最典型的。另外,那天晚上,当我在布勒维勒教堂的墓地里东摸西转时,我看了一眼古老的布勒维勒的墓碑。我用手电筒在那些石板上照了照,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这一点我一直把它记在心里,刚才你提出的问题却让我想起来了。
我所知道的那些姓德・布勒维勒的人,不论老的少的,在这一百五十年中,他们的耳朵上都没长耳垂。”
“噢,”邦德回答道,脑子里迅速现出了自己在记录上看过的布洛菲尔德的象貌和身材等特征。“这么说,这个布洛菲尔德的耳朵上也不该长耳朵垂。如果真的发现是这样,那就是一个有力的旁证。”
“是这样的。”
“但如果他的耳朵上有耳垂,”邦德说,“这又能帮助我们说明什么问题呢?”
“如果是那样,就说明他可能根本不是德・布勒维勒。”巴西利斯克狡猾地转了转眼珠子说,“不管怎样,与他见面时,他是不会知道我们想了解他的生理特征的。”
“你的意思是咱们可以试一下?”
“是这样的,不过……”巴西利斯克略带歉意地说:“我必须向纹章院的主管人请示一下。也就是我的顶头上司,纹章院的院长。我不记得我们从前参与过这类秘密活动。现在,实际上,我们已经卷进去了,也只得卷进去,用不着前怕狼后怕虎。”
“说的对。我相信你会得到批准的。可话说回来,如果布洛菲尔德愿与我见面,那这个角色究竟我该如何扮演呢?你们这个行当我可是一窍不通。
我就连金色纹章和金币都区分不出来。我一直没弄懂什么爵叫从男爵。我得在布洛菲尔德面前编造点什么?我用什么身份呢?”
一提到自己的专业,巴西利斯克的兴致立即来了。他高兴地说道:“这事不难办,有关德・布勒维勒家族的所有情况我可以告诉你。你只需抓紧时间认真读几本普通的纹章学方面的书就可以了。书中的主要内容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记住的。事实上,没几个人懂纹章学的。”
“也许是这样的。可布洛菲尔德这家伙很厉害。他在会见任何人之前,总要看一大堆信件和资料。除了他的律师和经纪人例外。我以什么身份出现最好呢?”
“布洛菲尔德老奸巨滑一点也不假,但你只看到了这个人的一方面,”
巴西利斯克很得意地说,“在伦敦城里,狡滑厉害的人我见过几百个,有企业界的,也有政界的。名人一进我这间屋里,就感到非常害怕。他们想要赢得别人的尊敬,变得有声望,不是想选个爵位就是为了弄个盾形纹章挂在他们家的壁炉上。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在你面前就变得十分渺小,而且越来越小,直到小得还没有侏儒那么大。女人的情况就更糟了。那种要在她们的小圈子里突然变成一位高贵的贵族夫人的想法是那样让她们陶醉,以至于她们把灵魂赤裸裸地暴露在你面前。”
巴西利斯克皱了皱浅色眉毛,终于找出一个恰当的比喻,“比方说,那些本质上不错的市民,那些姓史密司的、姓布朗的和姓琼斯的,”他朝邦德笑了笑,“他们把封为贵族的过程当成摆脱单调乏味生活的一种手段。也就是说,这是他们摆脱先天不足和自卑心理的手段。别担心布洛菲尔德,他已经把诱饵吞下了。从我所知道的情况看,他可能是个可怕的歹徒,蛮横无礼、心狠手毒。但如果他要证明自己就是德・布勒维勒伯爵的话,你就可以来掌握大局。很明显,他想改名换姓,想摇身一变,变成一位可敬的人。但最重要的是得先成为伯爵。”
巴西利斯克把手抬起,以示强调,“邦德先生,这一点很重要。在他所从事的行当里,他已经是一位富有而成功的人。他不再象以前那样爱慕物质、财富和权势。我估计,他今年已经五十四岁,一心想要改头换面。邦德先生,我敢保证,如果我们的行动进行得准确无误的话,他会接待你的,就象他在请医生一样,”巴西利斯克的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就象他患了性病需要求医。”巴西利斯克的语气十分坚定,令人毋庸置疑。他点燃一支烟,坐回椅子上。土耳其烟的烟草味向邦德飘过来。“就是这样,”他肯定地说,“这人知道自己属于肮脏的社会,所以他想方设法要为自己买一个新身份,换个新面孔。如果你要问我怎么办为好,我会说,我完全同意你的想法。你可以稳坐钓鱼台,鱼儿会自动上钩的。”
第八章 奇特的纹章官
“你究竟要扮演成什么人?”
那天晚上,M 局长看完邦德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口授给玛丽・古德奈特的报告后,抬起头来问道。M 局长的脸离开了书桌上台灯所射出的黄光,但邦德能看出那张轮廓分明的水手似的脸上流露出的不同表情。他时而疑惑,时而恼怒,时而急躁。M 局长通常是极其耐心的。当他一不耐烦的时候,总是显得十分的笨拙。毫无疑问,M 局长认为邦德的计划十分愚蠢。邦德也不敢肯定M 局长的看法是否正确,因为他知道,到现在为止,自己对于那个明堂多类似玄学的纹章学还是门外汉。
“先生,我想去充当纹章院的特使。巴西利斯克建议我去搞个头衔,就是那种比较夸张的头衔,这样就会给人以深刻的印象,很难遗忘。很显然,布洛菲尔德现在已经在胡思乱想了,不然他不会把自己的踪迹暴露给任何人,哪怕是纹章院这种与世隔绝、一般来讲很保险的地方。巴西利斯克说的话我认为是对的。布洛菲尔德想改变身份,要争面子。这是他的致命弱点。
布洛菲尔德显然已经鬼迷心窍。我想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掌握他的行踪,把他逮捕归案。”
“好啦,你不用再讲了。我认为这都是些废话,”M 局长烦躁地说。
邦德看见M 局长的不耐烦劲,联想到就几年前,M 局长的秘书莫尼彭尼小姐一次忍不住向邦德透露过,M 局长由于出色成绩被授予皇家十字勋章。
为此他收到了一大堆贺信和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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