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剿匪

第32章


哈蒙德笑了。他说:“先生,我这就把它们拿走。”他端起桌子上油亮的薄碎饼干,转身走了。
邦德酒兴大发。他喝了一小杯陈年马沙拉白葡萄酒,又喝了差不多一瓶阿尔及利亚酒,只不过味道不怎么样。
M 局长好象喝了两杯红葡萄酒。“好酒,当年舰队停泊地中海时,我们常喝这种酒,很过瘾。我有一个老战友,名叫麦克拉克伦,是我们的炮兵教官。他打赌说他一气能够喝完六瓶。结果,才喝了三瓶就醉倒在藏衣室的地板上了。来,詹姆斯,干杯!”
圣诞节传统的红色的葡萄布丁端了上来。哈蒙德太太在布丁里放了些廉价的银制小玩艺,M 局长吃到了一块,几乎把他的牙齿咬碎。邦德咬到一个钮扣。不知怎的,他想起了德蕾伊霞。他很想找个机会给她拨个电话。
第二十一章 农业部的专家
午饭后,他们在局长的书房中一边喝咖啡,一边抽着细细长长的方头雪茄。M 局长给自己规定一天抽两支这种烟。可邦德很喜欢这种烟的味道,一直抽到烟屁股烧到手指才很舍不得地丢掉。M 局长又讲起了他在海军里的故事。这些故事邦德不知听过多少次了,什么艰苦岁月、龙卷风、希奇古怪的艳遇、死里脱生、军事法庭、有怪癖的上司、简明的暗号,等等。这些都是男孩子们喜欢听的冒险故事,但这一切都是真的。
三点钟,屋外传来车轮子碾在石砾路上的声音。这时,窗外射进的阳光已变得昏黄,M 局长起身打开左右的台灯。邦德面对的书桌前又添了两把椅子。M 局长说:“是501 来了。你一定要见见他。他是科研处的负责人。另一个叫富兰克林,农业部来的。501 说,他是病虫害控制专业最出色的人物。
不知道农业部为什么专把他派来。不过部长说,他们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具体什么事居然对我也不告诉。他们认为也许你发现了很重大的线索。等他们看了你的报告,也许能弄清楚点什么,你说呢?”
“也许吧,先生。”
书房的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
邦德还记得501 号的名字叫莱瑟斯。他骨骼宽大,却又长又瘦,弓着腰,带着副深度眼镜,看上去一副科学家的模样,脸上愉快地微笑着。他对M 局长一点也不显谦卑,只是彬彬有礼。他穿一套粗花呢制服,针织的羊毛领带没有盖住领扣。另一个人身材不高,看上去非常精明,一双眼睛很突出,好象看到什么都感兴趣。作为一个部的高级代表,他直接受部长领导。他好象并不了解秘密情报局。他穿一套深蓝西服,里面衬着雪白的硬领,黑皮鞋擦得铮亮,手提一只擦得很亮的大公文包。他的问候纯属礼节,不带任何个人色彩。他十分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来这儿干什么。他打算小心行事,谨慎发表意见,认真承担部长交给他的任务。因此,邦德觉得他显得官腔气十足。
大家相互问候之后,M 局长首先为打扰了大家的圣诞节深表歉意。他们各就各位。M 局长说道:“富兰克林先生,请你原谅我下面要说的话,你即将在这里看到和听到的都是有关国家的秘密事务。毫无疑问你知道许多你们部里的秘密。你若能重视我们国防部的这些秘密的话,我将不胜感激。我的要求是:你只能与你自己的部长本人讨论你在这里的所见所闻。你明白了吗?”
富兰克林先生欠一欠身,表示默认,“我的部长已经做过类似的指示。
我的特别职责也使我早已习惯于处理这类绝密事务,所以,请放心地告诉我一切。另外,”他那双有趣的眼睛在另外三人身上看了一圈,“也许你能告诉我一些细节。别的情况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在高山上有一个人努力想改进我们的农业,使我们的牲畜长得又肥又壮。这不是很可敬的吗?怎么会把他象一个偷了原子弹秘密的人来对待呢?”
“不幸的是他的确偷过,”M 局长面无表情地说,“我认为你和莱瑟斯先生最好先看看我的这位先生的报告,也许你们能看出事情的真相。”M 局长将邦德的报告递给501 ,“可能这里面的大部份内容对你来说也很新鲜。
你最好看完一页就把它传给富兰克林先生。”
书房里陷入了长长的沉静。邦德看着自己的指甲,听着窗户上的雨声和壁炉中木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M 局长耸着肩坐在那里,看得出是在打瞌睡。
桌子对面传来一页一页翻文件的声音。邦德点燃一支烟,打火机发出的清脆响声使M 局长慢慢地张开双眼,然后又闭上。501 看完最后一页,往椅背上一靠。接着富兰克林也读完了。他整理好报告,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他看着邦德微笑着说:“你现在能坐在这里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邦德笑了笑,没有说话。
M 局长转向501 ,“你有何看法?”
听见局长的问话,501 摘下他的深度近视眼镜,用一块不太干净的手绢擦着,说:“我不太明白布洛菲尔德的这个实验课题,先生。它好象非常光明正大,很值得称赞。当然,我们了解布洛菲尔德其人,知道他不可能干什么值得称赞的事。从表面上看,他所做的是救死扶伤的事。他找了十个,或者十一个人,作为他深催眠实验的对象。这些单纯的姑娘都是从农村来的。
那个名叫鲁比的姑娘甚至两次考试都失败,连普通教育测验毕业证书都没有拿到。她们似乎都患有某种常见的过敏症。这些过敏症是怎么得上的,我们尚不得而知。不过这并不重要。也许是由于心理因素而引起的对家禽的逆反应,这是很普遍的一种疾病。这种反应一般由家畜带来,庄稼和植物的逆反应不太常见。布洛菲尔德试图用催眠来治疗这些过敏症,而且不仅仅是治疗,他明显是在用对家禽、家畜的亲近心理来代替过去的排斥心理。鲁比的病状就是一例。报告中提到,她一开始憎恨小鸡,而后来,她爱小鸡,希望改进小鸡品种,等等。治疗的方法很简单。在似睡非睡的阶段,也就是即将入睡时,他用尖锐的铃声把她们惊醒,用与脉搏跳动完全一致的节拍器,节拍器的呜呜声听起来很遥远。然后是单调的节奏,带有命令意味的低语,等等。
这些都是催眠者常常使用的方法。我们不知道这些姑娘都上了些什么课或读了些什么书,不过我们可以设想,这些只不过是布洛菲尔德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使用的辅助方法。现在许多关于催眠功能的医学证据表明,很多过去无法医治的病,诸如疣疮、气喘、湿褥、口吃、酗酒、吸毒及同性恋等现在都能治好了。尽管英国医学协会盛气凌人地拒绝承认催眠的奇特疗效,但是有很多医生自己一旦酒精中毒,最终还是求助于特别的治疗,到一个私人诊所去接受催眠。总之,我认为,布洛菲尔德的想法并不是创举,他的方法肯定有效。”
M 局长点点头:“谢谢你,莱瑟斯先生,现在你能不能再给我们举出一些科学根据,并且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推测一番?”M 局长微微一笑,“放心,你说的话绝不会被人引用,我向你保证。”
莱瑟斯有点儿为难。他用手理了一下头发,“好吧,先生,也许我都是胡扯,不过在我读报告时,我脑子里有很多问号。且不说他的用意是善还是恶,洛菲尔德都得花很大一笔钱来从事他的这一套计划。那么谁为这一切提供经费呢?他在哪儿能找到资金,又怎么能在那个特别的地方安下身来?先生,这听起来象奇谈怪论,但是我们必须注意到,从巴甫洛夫和他的条件反射论到人类首先环绕地球飞行的都是俄国人。那时,我对苏联宇航员加加林曾写过一篇生理学报告。我注意到了这个人的简单个性。在伦敦他面对歇斯底里的欢迎时,表情毫不为之所动,他从来没有改变过他那种平静的表情。
在他访问英国以及其它国家的途中,我们曾谨慎地对的表现作过跟踪观察。
无论在哪儿,他总是那副微笑的面孔,那双睁得大大的、天真无邪的眼睛,这正是心理学上所说的那种标准简单人。这一切,正如我那份报告所阐述的那样,证明了他是一个完美的催眠对象。他在他的太空密封舱内要进行非常复杂的操作,因此,我冒昧猜想加加林的动作是处在一种深度催眠的状态下进行的。”501 挥了下手,“官方也许会认为这是奇谈怪论,不过,如果你想知道我的真实看法,我可以再重复一遍。我认为,给布洛菲尔德撑腰的一定是俄国人。”他转向邦德:“那里是否能看出俄国人操纵的痕迹?格罗尼亚地区的警卫是否有什么可疑之处?或者附近一带是否有俄国人出现?”
“俄国人倒是有一个,名叫鲍里斯,是个管理员。我虽然从未见过,但我敢肯定他是个俄国人。另外,还有三个“魔鬼党”成员,我猜测他们是前俄国“锄奸团”分子。他们现在在那儿是工作人员。除此之外,我还没发现什么特别可疑的现象。”
莱瑟斯耸了耸肩,对M 局长说:“这恐怕就是我所能做的分析。不过,如果要对这一切作出结论,我认为,这个鲍里斯管理员不是投资者,就是计划的监督人,而布洛菲尔德只是执行者。这刚好与老“魔鬼党”的自由职业的特征相吻合。这一伙儿是独立的,谁给钱,就替谁干活。”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莱瑟斯先生。”M 局长沉思着说,“不过这所谓的科研到底有何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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