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我在那儿

第七章:遥远的传说:一0二、争斗


    那惹事的汉子纠集了一伙泼皮,为首的是个胖大和尚,头皮刮得铁青,胡子却留了个满腮。这胖大和尚一看就是有些力量的,气沉丹田,双目灼灼,手里还拄着一对日月铲。闻一鸣抱拳向对方打话:“我们几个初来贵宝地,并未存心招惹谁。是这位兄弟先取笑我等,我家小兄弟性燥,只回了两句话。是你家兄弟先出手伤人,我家小兄弟才出手招架的。若论年纪与个头,自是你家兄弟大,却输在一个总角小儿手里,算不得我们的错。如今尔等十数人众,将我等合围,莫非想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外地人吗?”
    胖大和尚闻言有些气短,遂回头看着那个惹事的泼皮。那泼皮刚刚当着众人的面,折在一个孩子手里,怎肯善罢甘休?于是对胖大和尚说:“师父若是觉得牛二兄弟是那撒谎小人,兄弟就啥也不说了。分明是这小贼要讨兄弟手里的羊肉糊汤喝,兄弟不肯,他就趁着兄弟不备,把兄弟坐着的凳子抽掉,害兄弟我摔了个仰面八叉。待兄弟我想起来,这小贼又仗着人多势众将脚踩在兄弟背上,至今疼痛难忍。若师父今日不替兄弟报这个仇,少不得兄弟自个和他们拼了。若兄弟不慎有个三长两短,家中八十岁的老娘还望师父看望则个。”
    胖大和尚听得牛二如此说来,早已深信不疑,高举一对日月铲对着三人一起扫来。
    这一出手,对武功只停留在现代的几招擒拿手的闻一鸣和若云来说,已如泰山压顶之势。两人齐齐向外一跳,胖大和尚的日月铲又如影随形,紧追而来。二子身轻如燕,日月铲倒是难不倒他。他几个起跳,就蹦到了胖和尚的身后。胖和尚必得回身对付二子,若云和闻一鸣才能略松口气。可是牛二领着众泼皮将三人合围,圈子越缩越小,眼见得连二子也因圈子缩小,越来越难跳起来了。
    二子大声喊让他们两个赶紧跑到龟鹤楼去请师父他们来,让他一个人对付这伙人反倒比三人在更轻松些。闻一鸣他们感觉二子言之有理,他俩在非但不能帮忙反倒限制了二子的发挥。于是两人不再与泼皮们厮缠,一心只想觑个间隙冲出包围圈去。可是众泼皮听出了他们的打算,早已把他们围得是水泄不通。
    一条街都因这伙人的群殴而住手。胆小的已在收着摊子,生怕被打斗所累,损毁了家什,可难找人陪去。胆大的早当热闹来看,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两伙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正僵持着,听见外面一阵马蹄响,围观的众人立刻哗啦一声闪出个大缺口来。嘴里嚷嚷着道:“官兵来了,扯呼。”这下,围观的人倒走了一半。正在闹事的泼皮听见官兵来了,也撤了一半,只剩下几个反应迟钝的和胖大和尚。
    官兵们骑着黄河边上的小种马,得儿得儿地将正在厮斗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正是方才那被泼皮羊肉汤砸中的年轻后生。
    牛二见势不好,欲拔脚开溜。只是到得此时怎能轻易逃脱?早被那后生一声令下,把他捆了个严严实实。那胖大和尚,兀自嚷嚷着说,兄弟几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官兵都是干什么吃的?平白欺负好人!
    坐在马上的后生大喝一声:“放屁!明明是这泼皮无事生非,一碗羊肉汤都敢扔小爷我身上,太岁头上动土,今日岂有轻轻放过之礼!来人,给我悉数捆了,发到老爷手上去,给这些直娘贼来个发配充军,看他还敢在小爷我的地盘上作祟不?”官兵们果然一拥而上,将泼皮们捆了个结结实实。胖大和尚见势不好,跺了跺脚,大骂一声“死牛二,看佛爷为我改天怎生收拾你!”言罢,就驮着他的日月铲终身一跃,若一只胖大的鸟儿,飞了出去。
    官兵也不追赶,放他去了。这里,骑在马上的后生下来见礼,倒是要和二子结为异性兄弟,感谢他之前的相救。闻一鸣于是请他去龟鹤楼坐下说话。这后生倒也爽利,一口应诺,吩咐这些官兵们把泼皮们押往牢下,明日禀告过知府老爷,再给他们定罪。
    快到龟鹤楼时,才发现黑子已奉师父之命,过来找他们几个。看见大家都相安无事也就放下心来。瞎眼老道早已坐在临窗的桌子上等着,桌上的菜早已上过多时。等众人互相见过礼,堪堪坐下,此间的名菜鲤鱼跳龙门就被小二用只底下烧着火的炭炉子端了出来。
    原来这道菜是以白萝卜雕刻4个龙头,将粉丝扎成大拇指粗、尺把长的龙骨,下油锅炸膨胀,取出用鸡蛋皮缠紧,作为龙身,龙的鳞甲用香菜叶摆成,龙爪用鸡爪代替,取两个白萝卜墩,上面插上竹签备用。然后.将鸡汤加绍酒、精盐放在汤锅内烧沸,加味精出锅,倒入专用的鱼锅内,坐在炭火炉中。再将活鲤鱼捞出,快速从背部开刀,顺鱼脊骨直剥,另一刀从鱼皮下直剥,取出两块鲜鱼肉,切成蝴蝶花刀片,再装回鱼身原处,将鱼头、尾部各插入竹签上,放在两条龙的中间,摆成鲤鱼跃龙门的姿势,即时上桌。这时,小二上前快速用筷子剥出活鱼皮下的鲜鱼片,放入已烧沸的鸡汤锅内,盖上锅盖。等锅开时,用勺给每人盛一小碗鲜汤和鱼片。方始退去。
    这里,众人边吃边聊。然后那后生说,自己是此间府尹李大人的贴身小厮,名唤永红。今日闲来无事,向主子告假来逛个庙会,没想喝碗羊肉汤被那泼皮误伤,实在气人。幸亏几位兄弟出手相帮,否则定会吃了眼前亏。然后坚执着要自己会钞。众人拗不过,也就吃了他这次请,只是说好明日再回请。因听说他就是李彦邦身边的红人,索性托他明日引见,说受东京方圆之大人所托,前来送个大大的富贵给李爷。那永红见说,一口应诺,说引见之事只管包在他身上。
    是夜,众人尽兴归去。言定次日卯时三刻,待老爷下堂即可相见。
    夜,静了下来。一轮残月无比凄清地映照在窗边。黄河的涛声隐隐传来。一墙之隔的闻一鸣与若云,都在辗转难眠。
    三更的鼓声,梆梆地响了起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拖长了的音调,在静寂的夜晚显得那样的悠长,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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