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个理由

第48章


 
  1941年,李登辉正就读的台北高等学校高等科,共计有467个学生,其中日本人363名,台湾学生只有104人。高校时期长得眉清目秀的岩里政男,在日本同学眼里是一个“非常害羞,非常谦虚”,从而显得冷静、沉默的台湾同学;同时,他在日籍老师岛田谨二眼里也是“唯一没有制造麻烦的学生。”高等科毕业后,岩里政男去京都帝国大学读了一年左右的时间,1944年1月,他就离开学校,被强制志愿入伍服役,成为日本陆军预备役军官教育第11期生。 
  岩里武则在高雄左营“海军特别志愿兵训练所”受训以后被编入海兵团,1944年7月派赴菲律宾作战。出征前,岩里武则回到小基隆向亲友道别,他“身着深色军礼服,腰际配挂武士军刀,脚穿黑面长筒马靴”,“神气非常地向乡亲及家人道别……”同年12月15日战死,至今李登钦仍是以岩里武则的日本名被祭奉在东京的靖国神社里。( 蓝博洲 著 《共产青年李登辉》) 
  可以说,李登辉日后所表现出来的亲日意识与仇中意识,乃至今日成了岛上“台独”狂流里一株老而弥坚的白色的罂粟花,确是如一首儿歌里唱的“什么树开什么花,什么种子结什么果”。 
  大多数人不愿意改日本名。不改却显然会招致种种的不利,此外,日本当局又制定一种奖励方法,规定改了日本名字又说日语的家庭为“国语家庭”,在诸如物资配给等实际生活上,给予与日本人同等的待遇。这样,到1943年6月,改姓名的台湾人已达10万之多。 
  尽管如此,还有许多人挖空心思,尽可能地保留下民族遗存的信息,如姓“吕”的改姓“宫下”。姓“石”的改姓“岩下”。姓“刘”的改姓“中山”,因为刘备是中山靖王之后。姓“陈”的改姓“颍川”,因为陈姓是古代颍川郡的圣族。姓“魏”的则改姓“大梁”,大梁是战国时代魏国的国都…… 
  提倡改变生活方式。每家必须有一个榻榻米房间,同时成年人都要穿和服,不准穿中式长袍或短衫裤。在公共场所,若日本警察看到有穿中国服装的人,即将其衣服剪掉。 
  实行“诸神升天”。强迫台湾民众改变信仰,将家里厅堂上供奉的祖先神位和祖先从大陆上带来的神像,统统撤下来烧掉,美其名曰“诸神升天”,不再奉祀;然后买一具日本的“神棚”,供奉“天照大神”。 
  组织参拜神社。硬性规定各地民众轮流参拜日本神社,每人每月至少须参拜一次。 
  禁止演唱中国戏剧。在“皇民奉公会”中,设有“演剧协会”,研究改变中国戏剧用日本语的唱法,以便消灭中国戏剧的民族色彩。 
  钳制言论。台湾总督府下令禁用汉文——任何学校商业机关都不准使用汉文之外,台湾各报章杂志的汉文版,也一律撤废。太平洋战争后,更以物质短缺为借口,迫使全岛报纸统一发行。殖民当局一方面强迫台湾人民学习日语、日文,一方面又封锁一切来自大陆的新闻,企图让更多的台湾人因此而淡忘自己的母语与母土,误认自己也是“日本人”。 
  日本投降后台湾回归中国,岛上多数人不识汉字,不会讲国语。于是出身在台湾又去了大陆回来的人成了官方与民间沟通的“翻译”。报纸上好长一段时间得汉字、日文并用,学校里上课也要用中文、日文及台语。虽然这时已经很少看到日本人,可是无论都市与乡村,都是一片“大和风”——进别人家门先要脱鞋,跪坐榻榻米上;街上到处是木屐踏地刺耳的声音,喇叭里传出来的台语歌曲,听起来却是完全的日式曲风,日式料理更是满街充斥, “寿司”、“亲子丼”(将鸡肉切丝与洋葱丝、鱼板丝、少许青菜一起炒,加入一点酱油和糖,起锅前再加一个蛋,然后覆盖在饭上,口味微咸且又微甜)是许多台湾孩子爱吃的东西……那感觉与走在日本街头甚无大异。   
  草根卖国,“精英”也卖国(2)   
  在东北,亦大力实行奴化教育。 
  日军占领东北之后,迅速收缴焚烧关于中国历史和地理的教科书,从1932年3月到7月的5个月间,焚烧书籍达650万册,9000名教师受到逮捕、枪杀或强迫改行。从此在各级学校里,将日语作为第一语言,汉语退居第二位。在日本人编印的教科书里,连中国地理和历史都不让儿童多了解,反之在专门接纳日本儿童的中小学里,特别重视学习汉语,和中国国情的介绍。伪满洲国成立以后,东北没有新开办一所大学。日本人认为不必过高地提高中国人的文化水平,这样更便于巩固其统治。但为了培养高级奴才,先后派被他们视为可靠的中国学生去日本留学,从1935年至1945年的十年之内,有5000人左右。 
  日本政府还以南满铁路为中心,大量向东北移植侨民,先以旅大作起点,渐次向各地渗透。1920年,在沈阳的日侨不到5万人,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增加到15万人以上。在锦州、营口、鞍山等地的日人也同样激增。占领当局在各大小城市划定日本人的住宅、娱乐场所和工厂地区,各城市中风景较优美的地区,多半划为日人的住宅区,不准中国人居住,甚至通行。另外指定一些被称为“中国通”的日本浪人杂居在中国人中间,他们大都负有日本特务机关的特殊任务,此外,还贩卖鸦片、白面和吗啡,开设赌场、烟馆和妓院等,进行毒化中国人的罪恶活动。 
  根据沈阳日侨联络总处1946年的统计,哈尔滨、齐齐哈尔和佳木斯等地的日侨约25万至30万人;长春、吉林、沈阳、鞍山、锦州等地的有90万人;旅大、营口和风城等地约有20万人;再加上内蒙地区的12万日侨,共计一百五六十万人以上。 
  在东北听不到任何关内的消息,完全不了解关内抗日进展的情况,所见所闻全是日本的宣传:日军如何神勇,武士道精神如何伟大,中国人如何无能,中国军队如何惨败,日军又在华南、华中某地打了胜仗……特别是在占领一个大城市后,都会举行庆祝胜利的大型活动,并强迫中国学生参加,由此使一些青年人在思想上彷徨,在生活上消极,对抗战及国家前途愈来愈感到失望,而对东边的那个岛国却愈加佩服起来…… 
  日本破解文化中国之心,其迫切、歹毒远甚于掠夺地理中国。 
  在立足于几十年、乃至百年的长距离历史眼光下,他们做起来又多么阴柔,极具有耐心,像文火慢炖猪头,一定要把它炖烂了;也像莫言先生笔下的檀香刑,刽子手慢悠悠地片下犯人的肉,可达千刀以上,才气绝命断,他要充分地享受“片人”的愉悦。 
  我猜想,日军取这种“酱油入水”战法,可能也是由他们的战场布局所决定的。 
  “二战”中日本陆军有四大战略集团,即在日本本土的“国内军”(含驻台湾、朝鲜的日军),太平洋战场的“南方军”,以及在中国东北的“关东军”和关内的“中国派遣军”。 
  1931年,关东军发动“九一八”事变侵占全东北,此时东北的抗日力量主要有两支。一支是东北义勇军,高峰期达到30万人,另一支是中共领导的抗日联军,最多时接近5万人。但在关东军残酷清剿下,前者30年代上半期已大部覆灭,少数退入关内;后者在1937年“卢沟桥事变”前后主力基本被打散,1940年残部退入苏联编成1个旅,只有1000多人。 
  这就是说,中国八年抗战的战场,主要就是在关内与日军“中国派遣军”作战的战场。 
  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侵略战争的规模空前扩大,面对美军越来越猛烈的反攻,战略重心逐渐转移,“南方军”自当成为最精锐的战略集团。为抗击美军可能登陆本土,“国内军”也通过总动员而使自己空前膨胀。关东军全部精锐师团和“中国派遣军”大部主力师团都调往太平洋加强“南方军”和“国内军”,成为战略预备队。此后的 “中国派遣军”只有27个师团,而“南方军”和“国内军”合计约120个师团,不但占日本陆军师团总数171个的70%,而且云集了绝大部分精锐师团。 
  至日本投降时,日军总数为720万,其中“中国派遣军”105万,不到15%;向苏军投降的关东军68万,占9%。在太平洋战场向以美军为首的盟军投降的“南方军”和“国内军”合计约550万,占76%。 由此可以看出,在日本军部的部署中,中国战场并不是日军的主战场,投放在中国战场的军队,自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也不是其精锐师团。 
  许多战斗场合,中国人不是在与日本人打,而是中国人在打中国人,或者是中国人的“单打”在对中国人、日本人的“混合双打”。淞沪会战时就屡见这样的场景——伪满洲国的军队在坦克车前面冲,日寇则跟在坦克车后,都穿一样的军装,使一样的武器。只有当他们被俘后,我方士兵才清楚这些人高马大的家伙是来自松花江畔的东北人。 
  为“分而治之,渐之殖民化”,日本侵华后,先后在沦陷区扶植了五个较大的伪政权,即:伪满洲国、伪冀东防共自治政府、伪华北临时政府、伪德王蒙疆政权和伪汪精卫政权。每个伪政权都有自己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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