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马克两人结束了初次的试探,气氛还算友好,转眼间剑拔弩张的敌人似乎成为了紧密依靠的战友,不得不说,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无数这样无原则的改变。
罗伊回想着刚才的谈话,马克合作的建议非常有诱惑力,但是自己跟他混的话,无疑是对里德-哈斯廷斯的背叛。
而自己能加入这家公司,最应该感谢的就是里德。
自己又怎能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呢?!
但是,商场如战场,战场无父子。那些人们歌颂的道义名分,只是为了糊弄天真者的新装而已,如果心慈手软、错失良机,这场残酷的争斗,你一定不是赢家。
而历史,总是由赢家书写的。
罗伊有些纠结,他不是冰冷的屠夫,能够无所顾忌的一往无前,也许正是这个性格的弱点,让他上一世遭人暗算,身败名裂。
他拿出一张白纸,用笔画出一条竖线,把纸面一分为二,左边列出跟里德混的好处和跟马克谋皮的风险,右边列出跟马克合作的利益。
一行行文字不断填充着纸张,上面有感恩、有阴谋、有收益、有风险……
每一个三岔口都通向未知的命运,唯一不变的是——永远没有回头路。
罗伊看着已经填满利弊分析的纸张,内心仿佛经历了一次净化洗礼。他不再犹豫,在纸张的一边狠狠画上一个大叉,眼神坚定的把草纸投进碎纸机,步伐铿锵的离去。
……
之后的几天,罗伊、马克或明或暗又见了几次面。
两人口蜜腹剑、各怀鬼胎,愉快的握手言和,达成初步统一,各自悄声准备着接下来暴风雨一般的分裂和变革。
工位上,罗伊瞥向里德-哈斯廷斯的办公室,心情意味难明,里德无疑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这里也是一个有前景的公司,奈何有利益的地方就有博弈,任谁都不能掉以轻心。即使全力以赴,也可能成为政治下的牺牲品;犹豫徘徊的,只有死路一条。
他走到机房处的网络技术办公室,跟瘦个眼睛男兰斯攀谈起来,侃侃未来计算机高新技术的发展,聊聊公司网站实际运行数据,问问企业当前架构及工作……
兰斯作为编程技术人员,对罗伊十分钦佩,再加上上次两人完美的合作,相互之间留下了较好的印象,所以,他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旁边的矮胖技术男也积极的凑了过来,不时发表几句评论。
罗伊手中拿着本子,记录着关键信息,对网飞公司整体的运营情况了解更深了。
总体来说,网飞经过几个月运营,投入了几百万的资金,已经搭建出了各州的发货仓库,网站功能也相对齐全,承载当前流量绰绰有余,现在也签订了很多影片的代理租售权,不过多数是老片,新片较少。
最最重要的是,公司通过一定的营销宣传,公司已经收获了一小批使用服务的订户(数千个),有运营部门负责优化客户体验。
虽然公司暂时入不敷出,但是互联网租赁真的是未来趋势的话,照这样继续发展下去,很可能成为独角兽公司,收获光辉的前景。
“前景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罗伊感慨良多,得出这样一个任何场合都适用的万能结论。
“BOSS,下班啦。”尤利塞斯找到这里,靠在门边,兴奋的招手。
罗伊点了点头,对兰斯两人邀请道:“走,请你们喝一杯。今天我在路上看到一个粤菜馆,类似于香港地方美食,我们一起嗨一把。”
“刚到公司就让你请客,不太好吧。”兰斯不太好意思。
矮胖男则直接大方的表示要请客。
“尤利塞斯,先下去叫车。”罗伊道。
“我们……有车。”兰斯骄傲又不失礼貌的提醒道。
罗伊有些惊讶,看兰斯他们年龄不大,估计还不到30,竟然都有座驾了,怪不得说美国是汽车上的国家,基本家家都有车。
“走喽。”尤利塞斯欢呼道。
这家粤菜馆位于美食街的一处二层小楼,里面装饰带有中式风格。
所谓触景生情,唏嘘良多啊。罗伊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家乡。
尤利塞斯道,“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呢。看起来很棒的样子。”
兰斯赞同的点了点头,问道:“罗伊,你经常来这个地方吗?看你挺熟悉的样子。”
罗伊:“哈哈。听朋友介绍的,想来应该不错。”
他们坐下后,罗伊点了家常蒸肉饼、蜜汁肥叉、蜜烧鳗鱼、崩沙腩,兰斯他们点了墨西哥玉米片、烧香草无骨鸡翼、番茄香草芝士饼、皇牌芒果拿破仑(蛋糕),最后要了8瓶啤酒。
从菜单来看,这里不仅有中式菜品,西式美食更是不少,店面中式口味已经被同化的差不多了。
几人吐槽工作、调侃美女、吹吹牛逼……在罗伊刻意活跃、吹嘘赞美的气氛下,各抒己见、宾主尽欢。
最后矮胖男坚持买单,然后各回各家。
到家后,罗伊警告尤利塞斯不要吵,自己则坐到书桌前,拿出包里的资料,上面网飞公司的信息,也有自己做的笔记,他思绪发散向远方,开始备战新的机遇。
————
在另一边,马克-伦道夫正在极力的跟电话另一头的人解释着什么。
“相信我,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最多3个月,我就能弄来一大笔钱。”马克不断的打着包票。
“伦道夫,三个月太久了,我是等得及,但是我老板可不这么认为,如果他不高兴了,后果……你是知道的……”话筒传来阴测测的威胁。
“我知道,请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想法设法加快进度,我早就开始筹备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对于威胁,马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透露出更多的细节,以换取对方的信任。
“一个月!最多一个月!你自己看着办,到时候我拿不到钱,你也不用为难了……”
“一个月……是不是太短了……”
“哼!等你有资格给我讨价还价的时候再说吧。记得,你只有一个月。”
“能不能再宽限一点点时间……喂?喂?……法克!”
电话挂断后,他又立刻拨通另外一个电话,声音谄媚的问好道:“你好,我是马克-伦道夫……对对对,前些天给过你电话,不知道艾伯特先生近期是否有空……是是是,给我半个小时时间就行,这真的是一个回报丰厚的投资机会,希望你能转达……哦,这样呀……我知道了,谢谢你,再次麻烦你了……”
接下来他又拨打了十几个电话,内容都大同小异,无非是约见风险投资经理人,有的在电话中详细询问马克创业项目,更多则是敷衍了事,百般推脱。
不过,他也是有一次成功商业运作的,虽然名气不大,但是这个敲门砖是有了,所以,并不是全无收获,他耐着性子,把刚才电话信息全部记录清楚,有的还标注了再次致电时间,纸张密密麻麻记录了好几页,不可谓不用心。
全部忙完后,马克才从书房出来,家人早已睡下,他蹑手蹑脚的回到卧室,看着床上熟睡的妻子,神色充满了孤独和寂寞。
夜空皎月中天,街道寂静清冷。
明日世界依旧进行着没有硝烟的战争,永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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