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人咖啡

第40章


」我喃喃自语。泽于忍俊不已,听不出我是认真的。
我才吃几口,技安张又捧来一个餐盘,打开,香气扑鼻而来。
「风味羊排佐熏衣草薯泥。这道菜的肉边骨是精华所在。」泽于笑笑:「我喜欢所有的菜一次上完,除了甜点。」
我又笑了出来,笑到眼睛都流泪了。
「怎么了?还是妳喜欢一道一道上?」泽于有些慌张。
「没,我只是想到这道菜还有另一个名字。」我边笑边擦掉眼泪,说:「叫愿做薯泥更护花之沉默的羔羊。」
记得当时铁头说出这道菜名,我着实笑了十分钟之久。
「妳今天晚上怪怪的。」泽于只好陪笑,耸耸肩。
好不容易笑完,泽于跟我开始聊我的生活。
以前都是我听他说,现在他要求我让他多了解我一些。
我于是从刚刚踏进等一个人咖啡店的寒假开始说起,起先说得很简单扼要,但后来我又犯了自己说故事时的毛病,越讲越繁复,越说越长。
我承认一开始就对泽于一见钟情,也在每一次泽于换女友的时候小小心碎了一下,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能够在柜台后偷偷看着他、拿着拖把当忍者偷听他说话。
泽于看着我说话,从他沉默却热切的眼神中,我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那个期待火焰般爱情的自己。
莫名的,心中异样感动,彷佛在时光隧道的另一端重新开启某种甜蜜的、命定的循环,只要我伸出手,就可以轻易拾起由衷寄盼的东西。
但我的心底,却已沉入一块巍峨巨石。
「如果每天都有一张粉红色的纸条,我就会高兴的老半天。」
我笑笑:「我注意到,粉红色纸条上的语句都特别令我开心。」
「在社窝读书、吃泡面的时候,你一直都没注意到我常趁你不注意偷换筷子。」我闭上眼睛,泡面的蒸汽彷佛就在眼前:「只要偷换成功我就乐上好久,像小女孩终于遇见大明星笑个不停。」
「每天收到一罐仙草蜜的时候我都感动不已,还因此掉过三十六次眼泪。」我伸出手抚摸空气:「每天都有值得期待的美好时光,每天都在实现梦想,每天都离你,再更近一些。」
「泽于,你能够跟我说一声你很喜欢我,然后亲我一下吗?」我闭上眼睛,微笑:「我每天每天都在等待。」
「现在?在餐厅里?」泽于的声音有些腼腆。
我点点头,不敢睁开眼睛。
然后,我感觉到唇尖柔软的触觉,还有异样颤抖的鼻息。
「我很喜欢妳,很喜欢很喜欢妳。」他说,我睁开眼睛,眼泪正好落下。
泽于满脸通红,但仍是绅士般微笑。
「学长,你听过非洲有个叫甘什么的国家吗?」我擦掉眼泪,但没有用。
泪水不断涌出。
「非洲?甘什么的?那是哪里?」泽于摸不着头绪。
「对不起,我一定要去查一下。」我全身发抖,站了起来。
手里握着毫无响应的手机。
「我......我不明白?」泽于错愕不已,完全不能理解。
「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我的故事还没写完,一直都没有写完。」我的泪水无法克制,不断流下。
泽于看着我,想要明白我正在说些什么。
「学长,谢谢你的晚餐,但我想我还是不适合你。」我看着我的爱情,哭着:「我的脑袋里现在只装得下那个不知道叫甘什么的地方,还有一个硬要过去那里的大笨蛋。」
泽于叹了一口气,无话可说。
「技安张!」我看着站在墙角等待招呼的技安张,他跑了过来。
「可不可以载我去一个地方,现在!」我擦掉眼泪:「然后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技安张立刻点头,脸上表情像是放下多年大石。
「我从来没有想过再遇见你的时候会是那么快乐。」我拥抱技安张,又哭了起来。
第十三章 追
我都说,我认识一个很有正义感,很有勇气的女生,她叫做思萤,思念的思,萤火虫的萤,她不但救了我,还教我骑野狼,还常常请我喝咖啡、跟我看电影、还猜对了金刀婶的菜名,今年夏天刚学会游泳就救了溺水的阿珠好几次......
我不确定,我现在匆匆寻找的目的地,是不是爱情。
不过,我的泪水告诉我,那是一段非常非常重要的记忆,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如果我现在没有赶紧坐上技安张的野狼机车催促他爆开油门,我跟那个甘什么的地方,相隔的就不只是几片海洋跟大陆,而是两年空旷的寂寞时光。
「直直骑吗?什么时候要转?」技安张紧张地说,他骑的速度够慢的了。
从以前他恶形恶状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他的胆子这么小。
「那条巷子进去后右边第二条巷子,然后就快到了!你骑快一起啦!」
我简直想伸手帮他催紧油门。
洗衣店,铁门半掩。
但我没看见阿拓的机车。他说过机车不会卖掉,会寄放在住在机场附近的同学家。也或许,阿拓只是将机车停在远一点的地方?还是计划改变,有人载他?
「等我一下下,别走喔!千万别走喔!」我快步溜进铁门后,撂下一句:「不然别想我会原谅你!」
我跑上楼,蹬蹬蹬蹬的声音通知他们我跑上来了。
但金刀婶、金刀桑、铁头、铁头嫂都坐在椭圆桌旁发呆,我叫了一声他们才回过神,每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惊讶。
桌上的菜清洁溜溜,一点菜渣都没剩。
却没有看见阿拓。
「小妹,妳迟到两个小时啦!阿拓一个小时前就走了。」铁头的笑容有点不自然,摸摸后脑勺。他的额头还有一点灰屑。
「走之前他可是狂扫桌上所有能吃的东西,所以妳要吃的话......」金刀婶歉然。
「可恶,阿拓他干嘛不打电话给我!我临时有点事啊。」我气得跳脚。
餐桌上的四个人面面相觑。
「阿拓去过咖啡店了。」金刀桑抠抠头皮。
「什么,他现在还在咖啡店吗?」我急问,转身就要下楼。
「我是说,阿拓说他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去过咖啡店了,他现在当然不在那里。」金刀桑急忙澄清。
「嗯?」我回头。
「他本想去接妳的,不过他看妳不在就问了店员,店员说妳今天终于能跟喜欢的男生在一起,还一起去吃晚饭,所以他就一个人过来了,也没打电话打扰妳。」金刀婶接着解释。
「我们本来还以为妳跟阿拓会是一对呢,真是想太多。这不怪妳。」铁头嫂试着安慰我。
「别替阿拓担心,他今天晚上发神经猛笑,从来没看过他那么高兴。」金刀婶笑笑。
「高兴?」我不解。
「阿拓那家伙高兴就是高兴,那是装不出来的。」铁头拍拍脑袋。
「那他现在跑去哪里了?去机场了吗?」我一下子全慌了。
「他没说,不过还早吧?大概是去找朋友了吧?」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话,总之我飞奔下楼,钻出铁门。
技安张玩着手中的安全帽,身上还穿着饭店的黑色西装。
「载我去另一个地方!」我喊道,跨上技安张的野狼后座。
此时金刀婶跟金刀桑也跑了下来,拉开铁门,叫住了我。
「他好像说要去看电影?」金刀婶一边说,一边歪着头打量技安张,眼睛越睁越大。
金刀桑的头也歪了,在后面探出头的铁头也傻眼了。
「我的天,妳竟然因为这家伙没跟阿拓说再见?」铁头嫂也跑了下来,愣住。
我没时间解释这么多,拍拍技安张的肩膀,冲出。
技安张的野狼有够没力,也因为技安张实在太重也太没种,我们花了十几分钟才飞车来到暴哥家楼下,我简直气到没话说。
「你以前欺负我的狠劲跑去哪啦!快一点快一点!」我用力捏着他的肚子。
「妳知道吗?我又在流鼻血了?」技安张的脸半仰,哭笑道:「他们刚刚说的阿拓就是蝴蝶刀阿拓对不对?难道妳还要找他扁我出气?」停下车,拿出手帕塞住鼻孔。
我正要上楼,却看见暴哥坐在公寓外侧的金属楼梯上,一个人默默抽着烟,脚边还有几罐空啤酒。
「小妹,妳干他马的甩了阿拓?有种。」暴哥将烟徒手抓熄,笑笑抛了一罐啤酒过来。但他看到技安张笨重地走下车,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阿拓没在楼上?什么时候走的?」我忙问,将啤酒接住。
「四十分钟前走的。」暴哥瞪着我身后的技安张:「他只是来跟我打声招呼,说再见。」
「他有没有说要去找魔术师还是夹娃娃机魔人?」我大声问,立刻又要上车。
暴哥摇摇头。
「等等,妳可以走,但死胖子要留下来。」暴哥站了起来,技安张吓得后退了一步。
暴哥的眼神写着。
「你不要乱发神经,我们走。」我跨上车,叫技安张拿着啤酒坐后面。
「妳会骑打档车吗?还是我载妳好了,顶多我骑快点。」技安张忐忑不安。
「你要让我载,还是留在这里跟新竹砍人王一起喝酒?抓紧!」我转动油门,只留下一堆烟雾给正在咆哮的暴哥。
竹东或竹北?先竹东的小才还是先竹北的仓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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