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听风雨

第九十章:痴心错付命断魂


    明夜兴邦,青萝城
    金黛衣来到花间小阁的时候,墨玉已经坐在里面等候,她的神情依旧有些倦怠,看到金黛衣来了才勉强挤出一点点笑容。
    “妹妹快坐。”两个人寒暄了一阵后,双双落座。
    宫女们陆陆续续的端上菜肴,金黛衣这一路走来经常是食不果腹,这些山珍海味早已经忘记了味道,此刻端上来倒是有一点嘴馋,夹了一个鹅掌吃下去后,才觉得之前自己吃的东西竟是美味。
    “喜欢你就多吃点,还有这个。”墨玉看似亲切的将一盘卤肉推到金黛衣的面前。
    “这是什么?颜色看上去有点怪。”这盘卤肉看上去有些发黑,不像是之前吃过的样子。
    “可能是后厨做的时候着急了,不过味道可是极好的。”墨玉面露尴尬的说。
    “那请姐姐也一起吃吧。”金黛衣给墨玉盘中夹了一块,可她却紧张的不愿碰触,“怎么了,姐姐不喜欢吗?我看这一桌子的菜,姐姐也没吃几口。”
    “我自从有了身孕,口味就有所变化,这些东西都是特地为你准备,你不用管我。”看着墨玉如此客气,金黛衣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我真是要好好的品尝,毕竟这是墨玉姐姐亲自为我准备的上好佳肴。”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墨玉,把一块卤肉缓慢的放进嘴里,墨玉的表情也随着有所变化,不过始终没有阻止她,看着她吃下,“真是美味,多谢姐姐的款待。”
    墨玉别过头去,表情又恢复了刚才的冰冷,“你要觉得好吃便多吃一些吧。”
    “我已经吃的很多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听金黛衣这么说,墨玉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听兄长说过,破魂散的药效会在五香的时间后发作,她越是早点离开,对自己就越有利。
    “那我就不送了。”当墨玉转过头来的时候,才发现金黛衣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你怎么?”墨玉愣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再看看桌上的卤肉,难道是被金黛衣发现了不成?
    “我以为姐姐只是性情温顺,喜爱安静,才不会过多的理会我,可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呢?”听到金黛衣说出的这句话后,墨玉心中一惊,自己定是露出了马脚,心神一慌乱藏在袖中的药瓶竟然滑落而下。
    金黛衣捡起瓶子,默默的看着一脸惊慌的墨玉,她直到此刻都不相信自己的姐姐会下如此狠手,“是不是有人要挟?”她现在甚至为墨玉想了一个理由,是冒烈在背后要挟她。
    “受人蛊惑也要适可而止,难道连自己的判断力都没有吗?”冒烈的突然出现,更让墨玉直接摊倒在地,吓得宫女们纷纷去搀扶,而后面跟着的卫兵,也将金卓五花大绑的带来,他低着头,一脸的不服气。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是我们自家的事情。”金黛衣并不希望冒烈知道,因为她并没有要将此事宣扬的意思。
    “我只是来帮你,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冒烈坐在一桌酒菜面前,用筷子拨动几盘菜肴,“这几样你都吃了?”
    “吃不吃关你什么事情,要是没什么事,请你离开。”金黛衣越是对他无礼,他反而越是不放在心上,面带微笑的酌了一口清酒。
    “这里面应该没有破魂散吧,毕竟黑色的酒未免有点太招人注意了。”冒烈转而看向墨玉,眼中透出了冷漠和厌恶,“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墨玉从没见过冒烈这样的眼神,她却把这些归咎于金黛衣,刚才还吓的酸软无力的双腿,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股力量,勉强的站了起来,“我只是一时昏了头脑,其实并不是真心要害她。”
    “不是真心?破魂散都用上了,还不是真心?难道宛娥花谢里面的人没有告诉你们这药曾经用在谁的身上吗?”冒烈让卫兵把金卓带进来,他早已经吓得面色苍白,浑身湿透,跪在地上就像一滩烂泥。
    “你什么意思?”金黛衣一听说这药是来自宛娥花谢,心想难道他又要挑拨。
    “你可以问问你的好姐姐,她应该会知道。”冒烈对金黛衣的温柔激起了墨玉的仇恨,这是她从未享有过的,在明夜兴邦如是,在冒烈这里也如是。
    墨玉站在那里,眼中升起了愤怒,“她就应该和那个贱女人一样,我只觉得那次没有在她们两个人的水中放入,实在是可惜。”
    “什么意思?”金黛衣彻底的混乱了,看着眼前已经变了一个模样的墨玉,不知所措的问:“墨玉姐姐,你说的是谁?”
    “还有谁,不就是你的母亲,那个一来到宛娥花谢就夺走我们一起的贱女人,她当时明明怀着身孕,父王居然能够容忍她住下,不过我那时候也还小,可是当你降生之后,我本就少的可怜的宠爱却荡然无存。父王整天都抱着你,哄着你,那时候的你连吮吸都不会就当上了帝姬。”墨玉红着眼圈,把积攒多年的痛苦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可我呢?却被逼着嫁给自己从没有见过的男人,而我的母亲自从你母亲入宫以来天天以泪洗面我从没有见过她一夜之间苍老成那个样子。”
    “所以你们就用这破魂散加害她。”冒烈不想听她的解释,直入主题的问。
    “不是我们,我们虽然有怨气,有恨意,可是一个是后宫中没有势力的王妃,一个是将要被扔去赤琰国的女儿,别说破魂散,就是名贵一点的药材,我们也没有见过。”这句话墨玉倒是说对了。
    “那是谁?”金黛衣母亲死的时候,她还很小,在她心里没有母亲陪伴成长,一直是最痛的回忆,也是她一生的遗憾,现在她知道母亲的死不是意外,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
    “是父王。”虽然这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可是对金黛衣来说却如晴天霹雳。
    她整个人怔在那里,脸上的血色却无,她一直以为父王对自己的喜爱源于对母亲的怀念,可是为什么?如果这句话是从冒烈的口中说出,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是偏偏是墨玉,她没有理由污蔑自己的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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