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之诛神传说

第十五卷:生死幻境(一)


    “你怕吗?”
    “无非就是死,有什么好怕的?”
    亚特斯特沧东萦寂山:山谷
    她站在原地,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鬼魅似的人影悬在漆黑的空气里,一步一步慢慢的漂浮过来,她阴柔的笑着,白森森的牙齿犹如地狱的鬼使。
    她,握紧手心,右手在空气里用力一甩,空气里瞬间出现一条闪电四绕的长鞭,山石破碎,空气里充斥着火药爆炸的硝石气味,原原挥舞着长鞭,放出大片闪电在山谷里游走激荡,无数粗壮的树枝被生生劈断,随着断裂散发出的清香味道,树枝“哗啦”一声坠落谷底。
    空气里的黑暗渐渐被一丝丝日光浸染成白色的丝绸,在黎明的空间里柔滑垂落,天空的东方慢慢的露出鱼肚白,漂染着几丝血红。昨夜山石缝隙之间流窜的龙血此刻已经风干成黑色的血块贴在石头上,一夜的山风,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气味。
    “怎么不出手啦?”长歌轻轻的挥了一下衣袖,空气里立即充满了某种莫名的花香,像是挑衅。
    原原的内心掀起一阵巨浪,充斥着无数的担心和忧虑,她暗自握紧手中的鞭子,闪电四射挥舞成漩涡般壮丽,恍惚之中有一条青光闪闪的巨龙在漩涡之中上下翻飞,原原拿着鞭子朝向长歌的方向飞舞而去,长歌站在原地,嘴角轻轻一挑,鞭子甩下来的瞬间,她身形一侧,鞭子从头顶擦肩而过重重的砸在土地上,接着原原顺势一挥,鞭子化作一条青黑巨龙追着长歌上下飞舞。长歌在天空精密巧妙的躲闪着鞭子和巨龙的每一次攻击,丝毫没有反击的意思。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不远处的山洞“轰隆“一声炸出一个洞口,闪电风刃四处飞窜消失之后,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追逐而出,随着双方每一次的交手,天空一遍遍的闪亮覆盖过一阵阵颜色,青黑纯白交替变换,荒夜汹涌的神力犹如海水翻天覆地的淹没过来,整个山谷回响着闪电的炸裂声和利风撕破耳膜的声响。
    卡泽尔不慌不忙的接住荒夜每一次恐怖的招式,衣袖一挥,空气里无数风刀流刃闪着黎明前的光辉若隐若现,犹如带着看懂爱情之后的伤痛倾袭而去。风刃每一次碰到荒夜的前一秒,荒夜的手臂纹路便闪过一阵爆裂的光芒,接着一面镶嵌着古老纹路的盾牌便挡在他面前,击碎风刃之后又闪过一阵光芒收回手臂里。
    “无上印痕果然名不虚传。”卡泽尔稳了稳气息,一脸平静的看着对面的荒夜:“来吧,继续,看看你手上那排名第五的玩意。”
    “想如你所愿,怕你消受不起。”荒夜收回翻天覆地的神力,手臂青光一闪,恐怖的黑箫便又出现在他手里。荒夜眼神轻蔑一笑,手里的黑箫轻灵一转,放到唇边,接着天地之间便充满了古老却又辽阔壮丽的梵音,好似从天边传来,遥远莫测却又深深的犹如无数把尖刀插进心脏。
    卡泽尔顿时感觉到内心一阵作呕,全身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犹如一颗石子从天空划过轨迹坠落到地上,他的眼神疯狂的变成了空洞一般的漆黑,失去神志般挥舞着手臂,每一次都有无数风刃撕碎空气,激射而出,不断的向四方胡乱的飞散。卡泽尔内心最深处仅存的一丝清晰神志感觉到自己的全身被某种力量控制住,忽然!他不由自主的举起右手,从身后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尖刀,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拿着尖刀疯狂的把自己左手臂的血肉一片一片削下来,血浆喷洒到地上,锋利的刀刃犹如火烧一般吞噬了他的五感,他脑子里全是“呼啦呼啦”血浆碰撞的低沉声,左手的骨头白花花的透过皮肉碎裂掉出来,他的手臂上血淋淋拳头大小的血洞,连带着碎骨和经脉被自己右手的那把尖刀疯狂的撕扯下来,他撕心裂肺的发出一声声吼叫,宛若是对这个世界最大最后的绝望。
    远处的原原和长歌也禁受不住这股上古力量的侵蚀,天空那条化作巨龙无限延长的鞭子化作一道光芒收回原原的手心里,长歌疯狂的捂住耳朵从天空坠落下来,像是被一把尖刀扎破了美艳的皮囊,重重的摔到石头上。
    天空的东方漂浮在空气里的卡泽尔倚着隐隐若现的日光,一袭青衣白发肆意飘摇,宛若这个世界的审判者,闭着眼睛轻松的吹着黑箫。地上的卡泽尔调动出内心深处最后一丝清晰的神志,“哐当”一声把右手的尖刀扔到地上,他额头上的汗水湿透了整片乌黑的头发,接着他伸出血淋淋的左手,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掌心放出一阵白光,空气里忽然出现了某种莫名的声响,犹如海水结冰的声音,蔓延覆盖到整片山谷和天空,空气犹如忽然消失一般,凝固不见。天空的荒夜忽然感到胸膛被巨大的石头重击了一下,没有了可供呼吸的空气,他的咽喉犹如被鹰爪紧紧的扼住,脸上瞬间变成鲜红色,他的眼前闪过一阵金星,头晕目眩,手一松,黑箫掉落在空气里,坠落到半空化作一道光芒收回荒夜的手臂里,荒夜的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咽喉,脸上的表情扭曲的吓人,他张着嘴想要喊出什么,可是没有任何声音。
    整片山谷仿若陷入真空,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另外一处的长歌眉头一皱,但是却又暗自庆幸自己使用的是风元的神祇,她祭出一个不大的阵势,她周围的空气又流通起来,一旁的原原因为禁受不住两番雷霆万钧般的神力晕倒在石头上,粉红的衣衫也被染上鲜血。荒夜的表情开始僵硬的发紫,用尽全力回到地面,扶着岩壁,生不如死。
    卡泽尔右手扶着岩壁吃力的站起来,额头上的汗水和手臂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到岩石上,他眼神里带着傲气慢慢的走向荒夜,一边走着,左手一边努力的凝结起风刃。一旁的长歌见此情形,从自己的身上扯下一块黑布蒙在脸上,犹如鬼魅一般冲过去挡在荒夜面前。
    “你是谁?这不关……你的事!”卡泽尔的声音里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同为使用风元神祇,我不想和你交手的。”蒙着面的长歌故意压低声音。卡泽尔在原地暗暗调动体内的神祇恢复着手臂上的血洞,仍然是一步一步往前挪着,他一定要杀掉任何想要夺走生死刻的人。长歌看到对面的卡泽尔还是一步一步走过来,曼妙的纱袖轻轻一挥,一股力量朝卡泽尔轻轻的冲过来。卡泽尔因为身体巨大的疼痛动作迟缓了很多,那股力量马上要撞到卡泽尔胸膛的前一刻,卡泽尔身后另外的一股力量犹如一股微风拂过卡泽尔的身躯,和卡泽尔面前的那股力量在空气里相撞崩塌。
    “哥!你没事吧!”迭息从身后扶起卡泽尔,一脸着急担心的模样。
    “我……没事!”卡泽尔扶着迭息,顺势站起来,手臂上的血洞也在慢慢愈合,筋骨皮肉慢慢的伸长接合。迭息衣袖一挥,一股烟雾扬起弥漫。
    长歌再一看,卡泽尔和他已经不见了踪影。她除下脸上的黑布,皱着眉头看着身旁的荒夜,转身施展神术,凝结的空气便又像流水一样,吹动着树叶和来路不明,去路不清的爱恨情仇。荒夜深呼吸了几口气,闭着眼睛坐在原地稳了稳气息,额头上的汗水慢慢的被微风风干,他的脸色慢慢的恢复正常。
    “你怎么样了?”长歌伸出手扶起荒夜。荒夜一把推开长歌的手,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有一脸的尴尬和难为情。长歌无措的抿了一下嘴唇,荒夜还是冰冷如常。
    “那边。”长歌挑了一下眉毛,刚才的大战丝毫没有影响到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鬼魅身影:“那边那个,你要怎么处理啊?”
    “我把他送回无尘殿吧。”荒夜冰冷的语气像是千年的寒冰,散发着森森白气。
    “我陪你!”
    荒夜走过去,伸出有力的臂膀,抱起原原,一把放到肩膀上,原原伏在荒夜的背上,双手伸到荒夜的胸前。一旁的长歌心头醋意一发,但是什么话也没说,走在荒夜的右侧。山路崎岖坎坷,荒夜背着原原,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着。
    “你刚才为什么要蒙着脸?”荒夜没有看长歌,一脸冰冷的看着前方,语气里有一丝疑惑和关心。
    “我以前和你说过的。”长歌扭动着曼妙的身姿,一边往前走一边和荒夜解释着:“我们杨家是风侧数一数二的人家,和卡泽尔交好,每一年,我爹都会和卡泽尔还有青一掌门商量一些国家大事,所以我刚才不方便和卡泽尔正面交锋。”
    荒夜一脸的冷漠没有作声,背着原原往前一步一步的走着,长歌陪在荒夜的右侧,看着他背着原原,心里总不是滋味。
    他们身后,是慢慢升起的太阳,金色的光辉毫无保留的涂抹在连绵群山,青翠的树木在山谷的悬崖峭壁艰难的生长着,昨晚巨龙的尸体被山石掩埋,腐朽尽地壳深处。徐徐清风掠过这空旷的山谷,留下悲哀的绝响,仿若失去了所有的悲啼。
    亚特斯特东之风侧:九尘山脚
    清晨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芳华树的树叶随着微风“哗啦啦”作响,筛碎空间里的阳光,投下一片片斑驳的阴影,遮蔽着那些明媚的忧伤。来年这些忧伤被芦苇燃烧成余灰洒向天空无数飞鸟振翅沾染上灰烬飞向遥远的某处那里的城墙涂抹着金漆银粉还有扛着镰刀的英雄它们一声嘹亮的悲鸣一头撞到坚墙血浆迸裂阴阳阋墙街头的一颗巨大的芳华树,树枝粗壮枝叶繁茂,盖住旁边客栈的二楼,繁密的树叶掩映下,阳欢的衣角垂落下来,他躺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闭着眼在安然的睡着,剑鬼在一旁的树干上也在安静的躺着,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剑鬼的身上,剑鬼动了一下,“唰啦”一声剑鬼抽出刀鞘,浮在空气里晃到阳欢的头上,剑鬼左右晃了晃,用剑柄在阳欢的头上敲了几下,阳欢闭着眼睛,手一挥:“别闹!”剑鬼看到阳欢还是没有睁开眼,接着在杨欢的额头上用力的敲了一下。
    “谁打我!”阳欢忽然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旁边的剑鬼,慵懒的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无意间看到金灿灿的阳光已经马上滑到天空,猛地一惊:“糟糕!”拿着剑鬼放回剑鞘从树上跳下来,一路小跑,火急火燎的赶到了九尘山。郁郁葱葱的九尘山像是刀砍斧劈,耸入云霄,淙淙的清水从云端更上处倾泻而下到山脚,山腰处,终年的雾气围绕不散,青翠的树木随着微风唤来一群群飞鸟,山顶的四处,云彩遮蔽,隐隐约约的现出一座座豪华气派的府座,仙气缭绕。
    山脚下,漆黑的山门前一处比武的台子上,白洲临风而立,面容冷峻,一身白衣胜雪,青丝如墨,他的身后恭恭敬敬的站着一位师弟,没有说话。不远处站着闵传和小五,两个人低着头一脸坏笑的在嘀嘀咕咕。他们的面前,拥挤的站着将近百人的队伍,都在互相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
    “我看啊,今年的考试悬喔!”
    “是啊,我们这一百多人,能有二十几个人进去就算是上辈子做了好事了!”
    白洲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心里想了一会,便稍微的转过头对着身旁的师弟小声的说了句话,小师弟冲他点了点头之后,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卷轴一样的东西,刻着古老的花纹,朴实无光。
    他走到人群面前,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各位考生请安静!”原本叽叽喳喳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安静的恐怖。每个人的眼睛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
    白洲一脸微笑的走到台前:“各位考生请安静一下,今年是零剑宗的第十五届招生,我代表青一掌门及零剑宗所有的师兄弟向各位考生问好。”
    台下的人群安静的没有声音。
    “本次共有一百零三人报名参加,考试项目共分三场,每一场都将淘汰排名最末的数位考生,最后只有五人会通过试练,成为零剑宗第十五届的弟子,还希望各位考生能够拿出你们最好的水平,我在这里预祝每位考生取得好成绩。”白洲话音刚落,转头看了看他身后的小师弟。
    小师弟手里拿着那个古老的卷轴,一步一步走上前,把卷轴放到台面中央。白洲转身回到座位上,衣衫飘摇。卷轴在台面上没有任何异动,人群里安静的没有一声音,都仔细的看着石台上的卷轴。小师弟手里做了几个手势,清澈的白光犹如流水消失于卷轴上方。忽然,卷轴的中央缝隙放出一片白光在空气里延展,化作一片矩形的光芒在空气里晃荡。
    “这是帝印,光芒的另外一边是另外一个世界,上古凶兽饕餮匍匐其中,应试考生徒手依次进入,在一炷香之间内,能够拿到戴在饕餮身上的钥匙并且按时走出,就算过关。”
    人群中一片哗然。
    “饕餮!那可是上古的凶兽啊,嗜血成性啊!”
    “就是啊!我还是算了吧,为了个考试丢了性命可不值啊!”
    人群里尽是议论纷纷,有的胸有成竹,有的担惊受怕,有的人已经猫着腰悄悄离去,有的人脸上尽是着急担心的表情。白洲坐在高处,看到瞬间减少的人群,收起了以往的笑容,一脸忧郁的摇了摇头。身后纯白的发带在微风里飘摇,宛若人神。
    “现在请考生把身上的佩剑,法宝都放到这张黑木桌子上,我会为大家保管。”小师弟一脸严肃的表情,指着右边的一张桌子,接着衣袖一挥,剩下的考生手腕上纷纷闪出一道白光,光芒瞬间消失不见后,所有人左手的手腕上都缠绕着一丝红线。
    “这道红线是给你们保命用的,如果你们其中有人中途实在撑不下去,可以扯断红线,它会带你们走出去。好了,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人群里纷纷摇了摇头,排着队把自己身上的佩剑都放到了桌子上,一个个人穿过白光幕墙后消失不见,在空气里留下辉煌的白光浮荡。
    小师弟站在一旁,眼神警惕的看着每一个人的身上,一脸冷峻。突然,他抓住准备刚刚进入白光中的一个人:“这条腰带给我留下来!”
    那人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这腰带怎么不能带进去啊?”
    小师弟嘴角轻轻的挑一下,手心攥着那条腰带,一股剧烈的红光闪耀过去后,一把寒光凛凛的细剑便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你说呢?”小师弟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孤傲的看着面前这个人:“想要继续参加就进去吧!”
    那少年低着头,红着脸,快步走了进去。数十人一个接一个的进去,闪过一阵阵白光后在原地消失不见,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还剩最后两个人。
    “喂!等等我啊!”阳欢在远处着急的跑过来:“还有我!”阳欢刚刚踏上石台的第一步,就被额前飘着一缕红发的闵传拦了下来,闵传伸出手臂拦着阳欢,一脸的坏笑,嘴里叼着半根细草:“诶,时间已经到了,你还是回去吧!”
    “怎么会呢?现在还不到三刻啊!”
    “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不要自找难堪!”
    “你!”阳欢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闵传,又转过头看着离自己仅仅只有几步远的“帝印”,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闵师兄,现在还没有到三刻。”“帝印”前,徐复回刚刚踏进去一步,听到耳后的争吵声,回头一看,把踏进去的一步撤回来:“按照规则,他还是有资格参加试练的。”
    “小传,让他进去吧!”坐在高处的白洲一声富有磁性的嗓音传来。
    闵传倔强的看了看阳欢,不情愿的把手臂放下来。阳欢冲着闵传“哼!”了一声,闵传挑起嘴角邪恶的笑了笑,他撩开额前的一缕红发,看着阳欢离去的背影,又似得意又似坏笑的说:“等着瞧!”
    阳欢走到“帝印”前:“复回,怎么是你啊?你也是来参加考试的?”
    徐复回拍了拍阳欢的肩膀:“走,进去吧!”
    “慢着!”身后的师弟传来一声呵斥!阳欢回头一看,小师弟指着自己背上的剑鬼,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黑木桌子。阳欢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剑鬼取下来,放到了桌子上。阳欢转身准备离开,就听到剑鞘里的剑鬼不安的出鞘声。阳欢转过头,摸了摸剑柄,“没事,等我回来。”剑鬼瞬间安静下来。阳欢一脸的凝重,转身还是和徐复回走进了帝印,一阵白光过后,消失在原处。
    亚特斯特西之离极:东山
    苍蓝色的天空上,一只通身灰黑的飞鸟仿佛流星般呼啸而过,身后的橘色闪电仿若千万缕游离的魂魄,在这广阔的空间里散开无数光亮的碎片洋洋洒洒的凋落,尖锐的风声,黑压压的空气,高耸的青山撕破云层,就像是世上仓皇的更迭。
    赴尘和梁丘水背着双手站在两断阵前迎风而立,表情严肃没有作声。面前的两断阵不断飞散着青黑色的光芒,阵里传来一股股逼人的杀意,靠近地面的阵势,隐隐约约的闪现着一丝裂缝。
    “你看能吗?”“这阵势里的闪电变换错综复杂,应天势,顺地流,哪怕是一秒钟,都有不少于有百种变换,加上外层的冻冰,我看……”梁丘水皱着陡峭的剑眉,一脸的冷峻。
    “不管怎么样,还是试试吧,也不枉你来此一趟。”他没有说话,侧过头看了看赴尘,以示默许。两人提起衣角,原地盘腿而坐,双手之间放出各种眼花缭乱的光芒,在胸前变幻扩大至阵势前,忽然,两束光芒从两人手心放出,一青一蓝交织变幻上下翻飞,在空气里辉煌的洒下通天彻地的光芒,两束光芒触及裂缝的瞬间,山石“轰隆隆”的从高山顶上滚落而下,整个山谷开始剧烈的摇晃,呼啸的山风吹开梁丘水鬓前的头发,他看着赴尘着急的喊着:“赴尘,快停手!再这样下去,整个山谷都会坍塌的!”
    “不可以,马上就成功了,我们同时再调动天秉之中精纯神力,一定没问题的!”梁丘水看到赴尘一意孤行不听劝告已经发动了无限神祇的神力,自己迫不得已也发动了天秉,两股光芒撕破空气,在天地之间旋转成河,集结着山间无数的灵气,一股光芒清澈湛蓝,一股光芒青黑玄妙,交锋融汇进裂缝。山体开始更加剧烈的晃动远处的地面开始出现手臂粗细的裂缝,犹如一条条黑蛇迅速的蜿蜒而来。阵势的裂缝忽然放出一道无形的力量,冲破空气,掀开地上的落叶,震开赴尘和梁丘水,两道光芒随之覆散。
    梁丘水坐在原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脸的严肃,他收回神力,纯净的光芒渐渐消失收缩进他的手心,空气里的落叶渐渐的落到地上,周围渐渐归于平静。两个人原地站起来,缓了缓气息。赴尘转身看了看他:“没事吧!”
    “无碍。”
    赴尘走向阵前,仔细的看着原来的裂缝现在已经消失无踪,终于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
    “怎么样了?”梁丘水在不远处一脸严肃。
    “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赴尘看着地上的脚印,一脸的疑惑:“只是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你和我之外的脚印?”
    “山间有脚印这不奇怪啊!”
    “这山间到处充斥着暗澜箭的箭气,一般人是不可能靠近两断阵的,山间野兽和普通人在靠近阵前就会被邪戾的箭气逼退,能走到这阵前,实力恐怕不在你我之下,但是我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人已经靠近了阵势而且发现了裂缝,为什么没有动手破开结界取走暗澜箭,这正是让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梁丘水眉头一皱思索片刻:“这四国之内,除了当年参加猎杀计划的我们四个人和你的宝贝徒弟,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样精纯的神术。”
    “你不说我倒真忘了!”赴尘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一脸的疑惑。灰色的天边飞来一只白鸽,轻轻的落到梁丘水的肩膀上,他取出鸽子腿上的纸条,仔细的看着纸条上的内容。“不好!出事了!”梁丘水手心攥着纸条,一脸的担心。
    “出什么事了?”
    “我要赶紧回去!”
    亚特斯特东之风侧:九尘山
    “帝印”世界:
    煞白的天空四方各自悬挂着一团强烈的金光,东方草木开始渐渐的萌芽,细细的春雨犹如齑粉从天空洋洋洒洒的挥洒而落;西方的阳光灿烈的闪烁着,茂密的树叶上无数的蝉不知疲倦的发出刺耳的声音;南方的树叶开始渐次凋落,凋落着一世的无奈和风雨腐朽进地壳,从此再也无人问津;北方光秃秃的树干上已经堆满了积雪,刺眼的雪光,天空开始飘落冰冷的雪花片荒凉。
    人影一个一个的在这个世界出现,身后的光芒渐渐消失,每个人看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巴,阳欢和徐复回最后进入到这个世界,身后的白光彻底消失。
    “这……?”阳欢睁大了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面前同时出现的四季,不由自主的拽着复回的衣角:“复回,这是怎么回事啊?”
    徐复回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心里思考了一会:“千星风水卷有云:上古道祖相宇战饕餮,十天不灭,九日血光如浪,后以四方炼魂阵困饕餮于俍山内,其不死不灭三千年。”徐复回转过头看着阳欢:“我想,这里应该就是四方炼魂阵了,只是为什么零剑宗为什么会下如此大的赌注让考生进入到这里试练,假如某些人误打误撞的解开了阵势,那……”
    “四方炼魂阵?听起来好厉害喔。”
    “四方炼魂阵是道祖取了四季人神的魂魄凝结炼化而成,四季交替变换,困于之中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你看!”
    “看什么?”
    徐复回指着面前一片开阔的土地:“你不要被面前的景象迷惑,炼魂阵里的四季,方位,磁极,阳光,树木几乎一切都是真真假假的不断变换,就像面前这片开阔的土地,很有可能你一脚踩下去,脚底就是无尽深渊。所以你不要乱跑。”
    阳欢一脸的傲气:“这个阵有这么厉害嘛?”
    徐复回一把拉住往前冲的阳欢:“不要冲动!你看!”阳欢往前一看,其他的考生误打误撞的往前冲着,其中一个一脚踏进泥潭,越陷越深,旁边的人都避之不及匆匆躲开,丝毫没有搭救的意思。
    阳欢的脸色“刷啦”一下变了颜色。
    “你跟在我身后,我走一步,你走一步。”阳欢猫着腰躲在徐复回的身后,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像一个胆小的孩子。
    天上的日光渐渐的涣散,金黄的阳光在空气里到处弥漫,前方未知的一切等待着他们,等待着那个即将到来的劫难。苍茫的天地之间,炫过一道刺眼的白光,仿佛流星般往世界的另外一边飞去,几只飞鸟渐渐的从东方的细雨里划破空气,沿路飞散出无数柔软如花的白色软毛,绚烂的雨水湿透每个人的衣服,仿佛是这个世间上最后的神的泪水从天空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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