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斯特东之风侧:九尘山
羽毛洁白的飞鸟一声嘹亮划过湛蓝如璧的天空,漆黑的山头耸峭入云接连天际,碧绿的潭水从山上潇洒的坠落,溅起无数细白如粉的水珠落到芳华树叶上,东方的阳光有力的穿透厚厚的云层,照耀万物洒落下万道朝霞,恍惚中,仿佛能听到黑暗里某样东西破裂的声响。
金灿灿的阳光斜斜的打过来,笼罩着站在应试台下的每一个人,层层叠叠的人影相互交错,人群里肃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上场考试共有三十六人顺利过关,加上最后星血场的两位,共计三十八人,此三十八人将无条件进入今天的生死棋局试练。”小师弟站在应试台的中央,双手背到身后,一脸的庄严肃穆。
白洲一身白衣轻衫的走过来:“生死棋局的试练规则昨天小师弟已经和大家大致说过了,我在此和大家重新重复一遍,生死棋局,黑白子各五十颗,将帅各统一方,每一颗棋子都连结着一个罪人的生命,这些人的生命都通过某种秘术与棋子密切相关,棋子一旦死亡出局与之相关联的罪人的生命也将从此消亡。三十六名考生共分十八组,两人对峙博弈,一棋一命,生死无常,各位考生,你们落棋之前一定要审慎思量啊!”白洲的语气里带着莫大的担心,但是表情却又显得无可奈何。
此时金黄的阳光慢慢的躲到漆黑的云彩后面,天空开始慢慢的堆积乌云,仿佛伸手一挥,便能带走它们。
“下面我宣布对阵组,被点到名字的考生依次走到应试台生死棋局旁,统一就位之后,由大师兄宣布开始,各位考生方可开始博弈,各位考生可还有什么异议吗,或者是不明白的地方现在提出来。”
人群里纷纷的摇着头,没有一声的异议。
天光渐渐昏黄的黯淡下来,仿佛巨大的黄色染缸倾倒在人间,倾倒在这篇山峦净土之间,沉重漆黑的乌云低低的压下来,仿佛就在头顶上“轰隆隆”的作响,方才热烈的阳光顷刻剑消失无踪,一片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阵势,不远处的牢笼里不安的发出一阵阵撕裂却又不甘心的吼叫,他们的双手被绳子反缚在身后,嘴里全部被一条条脏乱的毛巾堵住,只能仓皇无措的在拥挤不堪的巨大牢笼里撕心裂肺的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呐喊,命运待他们如此不公,一次偶然的错误,让他们成为了命运的罪人,成为了他们手里任意摆弄的玩具。
此刻庞大的绝望和沉闷的温度充斥在这空荡的空气里,晃荡成撕裂的交响。笼子里的他们输给了命运,输给了翻云覆雨的手掌,时间飞快的交错过去,冲乱了仓皇离去的飞鸟,命运的丝线冷冷的看着这世间一切,俯视着这个世界一寸草一寸土一寸寸伤心欲绝的生命,悲伤就像一片荒草大幅枯死,宽广辽阔。
阳欢站在人群的队伍里,东看看西看看,徐复回站在阳欢的身前,转过头看着不远处巨大牢笼里面的那些拥挤的犯人,眼神里露出一丝怜悯之情,阳欢看了看徐复回的眼神,小声的叫了他几声,但是徐复回仿佛并没有听到,目光呆呆的看着远处,阳欢拽了拽他的衣角:“复回,复回。”
他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从出神里反应过来:“怎么了?”
“那些人看着好可怜啊,一会如果我们真的输掉了一棋半子的,他们不会就真的死了吧,那我们岂不是手上沾满了鲜血?”
“阳欢,你要知道现在的情势,无论你参加或者是放弃,这些人的生命今天都将摇摇欲坠,这或许是一种命运对他们的恩赐吧。”
“恩赐?死在一个和自己素不相识的人手里,对那些犯人来说怎么会是恩赐呢?”
“你年纪还小,根本不会体会到风侧那个地下牢狱到底有多残忍,到底有多么不堪入目,哪里关着所有风侧的犯人,在风侧,无论是偷鸡摸狗还是杀人放火,都会被定同一等罪,他们在那个地下牢狱里不知道受了多长时间的折磨和煎熬,今天得以重见天日,所以今天他们的死,或许可以说是命运对他们的恩赐吧,死了或许是一种解脱。”
“你这么说好像你以前经历过似的,到底有多残忍啊?”
“我是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小的时候我没事情做的时候,我就整天泡在古书里,所以我也平常比同龄人懂得多的一点。”
“这些人也真是可怜啊。”
“阳欢,一会博弈的时候你千万不可心软,一步棋走错就可能会满盘皆输,如果那样,我们闯过幻境,破了星血场的功夫就全部化为泡影了。”
阳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像个天真的孩子看着徐复回:“好的,我知道了。”
天上的乌云越发漆黑,沉沉的压在树枝上,芳华树被大风吹的“哗啦哗啦”作响,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残忍的气息。仓皇无措却又生冷坚硬。
小师弟手里拿着一卷泛黄的卷轴,沉稳的走到台前,他双手伸展开卷轴,开始一字一语的宣告:“下面我宣读每一组的对阵名单,共十八组,第一组:灵叶,寻吟。第二组:秦波,李清彩……”
阳欢和徐复回在人群里仔细的听着台上的声音,丝毫不敢懈怠。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第十七组:千际,楠音。第十八组:阳欢,徐复回。”
声音落地掷地有声。
阳欢在徐复回的身后看着他,徐复回没有转身,前几日的同甘共苦今日变成了场上的对手,命运如此捉弄,相信他的内心也如同自己一般复杂吧,既不能输掉比赛,又不能对着自己曾经共患难的朋友针锋相对,艰难却又不得不做出选择,阳欢垂着双手,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角,心里却不知所措,他想张嘴叫一声徐复回,但是始终没有说出话,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小师弟在台上面无表情的宣读着各项注意事项。
“下面请宣读的第一组就位,等待指令后方可开始博弈。”
只见一男一女两人从人群的前列一脸严肃的走到应试台上,衣角一扬,双方纷纷对面而坐,中间的棋盘细细的发出细腻却又耀眼的白色微光,黑白两色棋子隐约的透露出一点点玄妙的光泽,一切显得那么诡异莫测。
天空忽然雷声大作,云层里恐怖的爆炸出几团橘黄色的闪电,接着就飘下几滴豆大的冰冷雨点重重的砸在地上。
台上的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一脸的敌意。
“黑子先行,你请。”女子拱手作礼之后,一脸不明的笑意。
男子还礼之后,走出了第一步棋,女子不紧不慢的控制着局面,她沉稳的呼吸,眼神锋利,衣角被大风吹的飘摇。
牢笼里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呐喊,拥挤的犯人不顾疼痛拼命的用身体撞击着铁栏杆,牢笼里的犯人,开始一个个倒下,一个个的死去,一个个离开这个不公平的世界。画面显得那么残忍,台上的两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拼死相搏,寸步不让,牢笼里的数人为了他们的利益,为了他们所犯下的错误用死亡来弥补这一切,豆大的雨滴旋而变做倾盆大雨“哗啦”一声贯彻这仓皇的天地之间。雨声里夹杂着悲哀和仓凉,夹杂着无可奈何和沧山巫水,也夹杂着泱泱四季和悲悲切切。上天在这时间冰冷的落下孤独的泪,仿佛是在为那些不该离去的生命做最后的祷告和悲情的哀悼。
痛苦的呐喊换来的是无人理睬,那种对世界最后的眷恋,还放不下的一些事和一些人,此时此刻不得不放下,为了不相关的人坦然赴死,这种心情悲哀却又无能为力,此时此刻,他们的心脏皱缩的生疼,仿佛同时被千万根锋利的细针同时扎进眼眶,流进血管,一路鲜血淋漓的划过,巨大的刺痛犹如冰霜般降临,冰冷里带着巨大的痛苦。
瓢泼的雨水漫天挥洒,应试的众人纷纷跑到了临近的雨蓬地下避雨,台上的两个人在雨水里激烈的博弈着,棋盘在雨水里冷冷的发着光,男子的表情开始慢慢的变得仓皇无措,落棋的瞬间手开始慢慢变得颤抖,女子的头发和衣服被雨水打湿,但是表情却是毒辣和步步紧逼。
最后一刻白子落下,牢笼里又死去了一位,女子把那颗黑子杀掉之后,轻松一笑:“我赢了,承让了!”
男子的眼神在雨水里变得阴狠,看着女子得意的表情:“算你运气!”
小师弟撑开雨伞,一步一步走到台上:“第一组,寻吟胜,下面请第二组准备。”
徐复回自从听到和阳欢一组博弈之后,便再没有看他一眼,徐复回害怕看到阳欢的眼神,他害怕自己输掉,也害怕让阳欢输掉这场比赛。心中纠结难以抉择。
一组一组的比过,一个一个人不甘的死去,带着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眼和莫大的悲哀。
亚特斯特东之风侧:风侧与失落交界处:松灵镇
北迁看着面前的女子,宛如看到了百年前的她,过往的一切又如时间倒转般氤氲的散开,他一把抓住眼前的女子的手,激动的问着她:“兰月,真的是你吗?你可知道,我辛辛苦苦的找了你七百年”
面前的女子一脸的惊恐,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这个神秘的男子,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对这个男子任何的记忆,他一把挣脱开北迁紧紧抓住的手,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变红的手腕,眼睛里害怕的看着北迁:“少侠你可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认识的兰什么月。”
“兰月,七百年前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兄弟们死在我面前,我无能为力,从今天以后,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和我走,我会保护好你!”北迁的语气里带着无限的关怀和贴心,带着对恋人的歉意,也带着对未来无限美好的向往。
“少侠,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叫夕照,我从小就住在失落的边陲小镇,和少侠从未谋面,今天得少侠相救,夕照感激不尽。”
北迁的眼神里忽然变得灰暗和不知所措,眼前的人和百年前的她如此神似,但是她却记忆全无,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伤心的别过头,语意落寞的回答着:“是在下失礼了,姑娘还请见谅。”
女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少侠恩情来日定当回报,只是家中还有七旬老父行动不……”女子的话没说完,就被北迁的话打断。
“你回去吧。”
女子作了礼之后转身离去,北迁望着女子渐渐离去的身影,喝了一口茶,匆匆的把茶钱放在桌子上,循着女子走去的方向,化作一缕流光消失在空气里。
秋天的日光满满的涨上来,芳华树的树叶开始一片一片的凋落,积累在地面,天空里飞过去一群候鸟,带着嘹亮的悲鸣往南方飞去。
亚特斯特南之寒渊
梁丘水面无表情的站在大殿上,殿堂上已经挂满了白绫和白花,布置成了灵堂的模样,刺眼的白色深深的刺痛着心脏,他看着横放在大殿地面中央,梁丘泽的遗体,麻木的没了思想,心头只是单单的回荡着一股莫名的声响,这种声响化作冰凉的液体,流进血管,晃荡成壮烈的声音。
梁丘水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狠狠的挤出几个字:“我要你血债血偿!”
一旁的梁丘印一脸伤情的走过来,语气里是犹如针刺般刺痛:“父亲,大哥的死让寒渊上下的人都感到悲痛!你放心,我一定手刃仇人,为大哥报仇!”话音刚落,梁丘印愤愤的忽然站起身来,朝着大殿外面走去,刚刚走到大殿门口,就被梁丘水一声呵斥:“站住!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你了,你娘临死之前我发过誓一定要照顾好你们两个,如今你绝对不可以再出事,所以,我绝对不允许你去!泽儿的死不仅仅是他对我的挑衅,而是对寒渊上下所有人的宣战,你大哥已经被册立为寒渊的储君,我原本想在这剩下的时间里安静的陪着你们和寒渊的众多子民安稳的度过,但是如今的这种情况,我不得不出手去为泽儿报仇!”
“父亲!就让我和您同去吧!”梁丘印一脸的愤慨和激动,仿佛失去了以往的深谋远虑。
“不可以!你不可以去!你还听不听为父的话?接下来的时日里我要闭关三日,这三日内,寒渊上下所有人都不得擅自做主去找黑衣人报仇,待三日后我便出关,我必将手刃仇人!”梁丘水一边看着梁丘泽的遗体,一边斩钉截铁的说着话,梁丘印站在门口,一脸的愤愤不平!
“那这三天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传我的命令,三天时间让寒渊上下所有将士养精蓄锐,详细事宜三日后再叙。”梁丘水的话语里犹如带着寒渊千年冰冷的雨水,他看着面前自己亲生孩子的遗体,心头隐隐作痛:“厚葬泽儿。”生冷的四个字过后,大殿里除了随风飘摇的白绫和辗转进殿的几滴雨水,便再无声音,空荡荡的大殿里,时间和光线慢慢崩散,浅灰色的雨云,刺眼的葬花和白绫,冰冷的雨水,未知某处里传来的丧钟声响,像是洪荒年代的梵音,被世间的爱恨情仇放大着,那些往日的欢乐,就像清晨的薄雾,风一吹,便飘然散去。
梁丘水悲伤的站起来,转身一步一步迟缓的往大殿内侧走进去,衣服上的白色绸带慢慢的拖行在地上,渐渐的消失,忽然他站住了身,背着梁丘印,冷冷的扔下一句话:“三日内,寒渊上下大小事务由梁丘印和周行共同商议。”言毕,他的身影一寸一寸的消失在墙壁的另一侧。
站在殿门的梁丘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换上一脸阴险的笑意,他转身唤来士兵:“守好大殿,我出去一趟。”
士兵肯定回答之后,便恭恭敬敬的退下,梁丘印转身化作一缕细微的光芒消失在原地不见。
寒渊的的北界,雨水衍生出无数高大茂密的树林,草木掩映之下无数飞虫躲在树叶的另外一面安静无声的呆着,寂静的丛林里落下无数的雨水,“滴滴答答”渲染着秋季的冰凉和萧瑟,茂密的树木之间忽然闪过一阵微光,梁丘印拿着雨伞,一身绣满花纹的蓝色长袍,一步一步穿梭在树林之间,忽然,他停下脚步停在了另外一个人影面前,这身影好似刚刚见过呢。
两个人在落满雨水的茂密树林之间相对而视,除了“哗啦哗啦”沁人心脾的雨声,四周一切无声。
梁丘印忽然笑了一声:“我们之间可是约定好了。”
黑衣人甩了甩手腕上的幽蓝色坚冰,碎裂的冰块“哗啦“一声掉落到地面裸露的黑色石头上,他勉强施展开神术,在头顶撑开一片屏障,遮挡着不断降落的雨水,他长出了一口气,语气锋利的回答着梁丘印的话:“只是个交易而已,我替你除掉你的大哥,让梁丘水那个狗贼可以名正言顺的传位于你,你的要求我做到了,那我的要求呢!”
“你放心。”梁丘印一脸阴险的坏笑:“现在只是除掉了梁丘泽,他还没有说把储君的位子传位给我,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给你夙水琴。”
“你总是有你的理由,我可以完全不必理会。”黑衣人往前走了几步,衣角被秋风吹起,他伸出手搭着梁丘印的肩膀,眼神里是异常的空洞,仿佛带有无数的讥讽和嘲笑,直盯盯的看着梁丘印的眼睛:“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理由,我助你登上寒渊储君的位子,如果你反悔了,不把夙水琴交给我,你要知道后果,无论是谁,无论何时何地,我都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你。”他慢慢的靠近梁丘印的脸,两个人的眼神就这样不到一寸的距离针锋相对着。
梁丘印一脸的笑:“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杀了梁丘泽和梁丘水,我一定把寒渊守护的绝器,夙水琴交给你。”
黑衣人手腕处的伤疤开始慢慢的愈合,他听到梁丘印的话,忽然哈哈大笑,转过身去,小小的走了几步:“有时候我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你为了权利能下的了如此毒手?你连你的亲生父亲和亲哥哥都能杀得了。”
梁丘印一脸的苦笑:“这些,你就不用管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你需要夙水琴但是一个人屠不了寒渊满城,我想得到城主的位子,但是却心有余力不……”
梁丘印的话没有说完,就突然被黑衣人一声笑打断,黑衣人突然变得严肃:“区区一个寒渊而已,我想屠便屠,和你交易,我只是不知道梁丘水那个狗贼把夙水琴藏在了哪里,只是看你有野心,我有想法而已。”
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的笑了笑,谁都没有再说话。
梁丘印继而又开了口:“梁丘水要闭关三日,三日后他要找你报仇,你有何打算?”
黑衣人伸手无聊的摘下身边的一朵花,一瓣一瓣的摘下来,漫不经心的说着:“你可知道你的那个父亲为何要闭关三日?”
梁丘印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计城府极深的他对自己的无知感到特别不安。
黑衣人见他没有说话,显而是不知道,继而又试探性的问他:“那你知道他的天秉是什么吗?”
梁丘印仍然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来,无论大事小事,都没有严重到让梁丘水放出天秉力量的地方,纵使有稍微麻烦的事,最多也就是自己和梁丘泽还有周行联手解决,仔细回想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真没和自己或者是梁丘泽讲起过他自己的天秉。
黑衣人嘴角莞尔一笑,化作一缕闪电消失在原地,丛林里还在回荡着黑衣人最后的一句话:“我自有打算,你且先回去。”
梁丘印心头乱作一团,耳边只剩下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他撑开雨伞在原地默默地站了一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转身走回去,雨水淅淅沥沥的滴落在雨伞的伞布上,跳跃成一股薄薄的水雾,半黄半绿的树叶旋转落到地面,被雨水打湿,一股凉意顺着毛孔进入到身体里面,梁丘印原地打了个寒颤,默默地往寒渊方向走回去。
亚特斯特东之风侧:九尘山
大雨从天空倾盆而下,斜风夹杂这大雨四处迷乱,四处扬起模糊的水雾,噼里啪啦的到处乱杂,天地之间凉凉如冰,数团乌云从北边飘摇过来,锋利的几道闪电撕开灰蒙蒙天空,天际像被炸开了无数道伤口,赤红的血色伴随着雷声轰隆而至,远山被瓢泼的大雨朦胧了轮廓,犹如被泼墨一般,在天地之间晕染开来,近处地面上的芳华树,在雨地里疯狂的摇晃着树叶,滴落着无数的雨水在这场大雨里辗转存活。
白洲和小师弟站在一旁的雨蓬下方,默默地看着应试台上两位正在博弈的对手,两人一边施展出神术遮挡着雨水,一边分着心博弈。
“大师兄,天降异象,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啊!”小师弟一脸的担心,但是还是保持着以往的冷静和庄严。
“保持警惕就好,实际上我也在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以往每年的招生考试都是晴天,阳光灿烂,但是今年所发生的一切让我感到非常不安,吩咐下去,让师弟们加强戒备,尤其是《继灵传血录》的保护,知道了嘛?”
“好的,我一会儿会去安排的。”
不远处,杨离和闵传,小五三个人站在另外一个雨蓬下方,小五在一旁站着,无聊看着雨蓬上落下来一串串的雨珠,闵传搭着杨离的肩膀,一脸的坏笑,杨离远远的看着正在准备下一场登台的阳欢,“呸”的一声往旁边的雨水里吐了一口唾沫,稍微的转了转头问着身边的闵传:“你有什么办法?”
闵传眼珠一转,拍了拍杨离的肩膀,语气里全是诡异莫测:“二师兄,我有一计,定让那毛头小子死在台上。”
“什么办法?快说。”
闵传从衣服的袖子里抽出一根细针,银亮亮的,针身极细:“二师兄,这针名叫离散针,只要被这种针扎到,全身就会肌肉酸软无力,而且最狠毒的就是如果一个时辰之内没有得到解药的话,全身筋脉尽毁,天秉沦丧不再。”
杨离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闵传手里这根若有若无的细针:“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闵传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杨离使了个眼色,闵传把针交给小五,并趴在小五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些话。
大雨“哗啦啦”的落下,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小师弟撑开雨伞走到应试台上:“第十七组,千际胜出。第十八组,阳欢,徐复回准备。”
阳欢和徐复回两个人冷静的走到应试台上,衣角一扬,双手抱拳行礼,盘腿而坐。
“开始,时间一炷香。”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眼神里是对方的身影。
徐复回伸出手,礼貌的说着话:“黑子先行,请。”
阳欢稍微的点了点头,走出了第一步棋。徐复回步步紧逼,他在犹豫着要不要用出天秉的力量看透阳欢下一步的棋路,但是他迟疑了,右手拿着棋子停在半空中,看着阳欢那张稚嫩的脸。阳欢一边看着徐复回手里还没落下的白子,一边从棋笥拿出正准备拿出的黑子。
身后的闵传对着小五使了一个眼色,小五拿着离散针冲他们轻轻一笑,往前走了几步。
“复回,你怎么不……”
徐复回忽然听到阳欢一般的话,抬起头看到阳欢脸上异样疼痛的表情,试探性的问着他:“阳欢,你怎么了,没事吧?”
阳欢试图动了动后背肩膀,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适:“没什么,可能被蚊虫叮了一口。”
徐复回白子落下的一瞬间,阳欢的眼前忽然出现一阵眩晕,右手拿着的黑子开始摇摇晃晃,阳欢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他用手按住太阳穴,皱着眉头一脸的痛苦。
徐复回看到看到阳欢异样的表情,语气严重了几分:“你确定没事,我看你身体好像有些不适啊。”
阳欢咬紧牙,脸上开始爆出青筋,手上的黑色棋子“啪嗒”一声掉落到棋盘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徐复回也随之站起身来,一身素净的长袍被风吹着,扶着马上要跌倒的阳欢:“阳欢,你没事吧!”
阳欢勉强的站着,面对着白洲,急促的呼吸着,眼前已经是一片重影模糊:“如果说我要通过这场考试的代价是牺牲那么多的人的生命,我宁愿放弃这场比赛!”
白洲听到这番话,忽然好奇的站起身来,撑开雨伞,带着小师弟来到阳欢面前,眼神里是认真和猜疑,白洲看着阳欢:“你当真愿意为了这些罪人的生命,甘心放弃这场比赛?你闯过了生死幻境,破了星血场,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放弃实在可惜啊!”
阳欢的眼睛半睁半闭着,此时此刻他的身体里的所有力气瞬间感觉被无数的冰冷的手抽走,全身酸软无力,感觉身体里的神祇之力顺着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流淌着,这种感觉,就想脚下瞬间出现了一个黑暗莫测的黑洞,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挥霍一空,连思考都没了力气。他死撑这最后剩余的一点点力气,朦胧中在模糊重影里仔细的辨别着白洲的身影,一字一句艰难的说着:“没错,我确定……他们是无……无辜的,无论他们做错……了什么事,都不应该为我们这些素未相识的……人送命,生命如此短暂,也如此美好,每一个人,都应该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如果我的胜出让他们白白死去,我宁愿放……”阳欢的话没有说完,便瞬间晕了过去。
“说得好!”师上站在更远处的大殿门口,一边拍着手鼓掌,一边带着一脸的笑意,欣慰的说着话:“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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