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闻见徐福这般问,有些不自在道:“徐师和蔼可亲,我原本是不怕的。只是……”
“只是什么?”徐福饶有兴趣的追问道。
“密室压抑,闻不知所措。”
徐福闻言大笑,试探地问道:“这么?你以为我引里入这密室,是要在此将你暗害了不成?”
祁闻被点破心思,面色不由一红,对此倒也不曾否认,只厚着脸皮,小声说道,“与徐师交谈,心中的确惶恐不安,担心一言不合,就被徐师伤了性命。”
听了祁闻的话,徐福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尴尬。他呆呆地看了祁闻半晌,方才惊诧地追问:“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徐某人虽不敢说顶天立地,但到底也是一心向道,行的端、坐的正的,岂会因区区一言就害人性命?”
祁闻一脸不信地望着徐福,发亮的眼睛把一向温和的徐福都看毛了。徐福暗想:难不成自己平日里哪里没做好,让这孩子误会了?将自己的行为言语细细过了一遍,发现并没有漏洞,便又疑惑地望向对方。
祁闻见对方望过来,忙退了一小步,说道:“那年,就是徐师说水土不服并无大碍,挺一挺就过去了,而后我们屋的阿炎,就因此事而丢掉了性命。或许徐师未曾杀人,可很多人都是因徐师上书而死。船行海上,孩童有不适,徐师却又见死不救,端的是个心肠狠毒之人!”
“阿炎?”徐福的神色先有些迷惑,而后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起来。他是记得阿炎的,九年前他领着他们出海,阿炎是船上因水土不服而死掉的第一个人。
那事确实是他不对,是他行事前未曾考虑周全。只是他也有他的苦衷,那时船才刚出海,倘若一开始就耗尽药材医治,此后遇事,岂不是无药可医?更可怕的是,那时他根本没预计到会有那么多孩子会不适应船上的生活,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他总不能因小失大,不顾及这一船之人以后的生存吧,毕竟水土不服不是大症,挺一挺也就过去。如今见这祁闻因当年之事,而误会他是个见死不救、心肠狠毒的人,这感觉就确实不大好。
故此徐福苦笑了笑:“当年之事,却有苦衷,等你大些或许你就能明白了。”
祁闻却摇了摇头,说道:“徐师的苦衷,闻自是清楚,只是阿炎是我的挚友,我是亲眼见他无药可救,病死船上,最后被施以水葬的。”
“你是因阿炎之事而恨我,所以才托小田来试探我?”徐福很快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斩钉截铁地说道。
祁闻又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此事徐师没错,我也不恨徐师。”见徐福不信,不由苦笑道,“其实我此番前来面见徐师,却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这是一件关乎着咱们这一船人的性命的事情,这一次,闻还恳请徐师不要再次见死不救了!”
“何事?”徐福倒是好奇这孩童要说些什么了,居然大言不惭地说会关系这一船人的性命。当然,他心里却没将这当一回事,毕竟这祁闻也不过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罢了。
祁闻见徐福这般镇定,便知道徐福没太将他当一回事,他到底不如夏虞,有强横的实力证明过自己,得到过徐福的和青睐。可事已至此,又岂容他临阵退缩,故此也硬着头皮,正色地说道:“徐师,请恕闻大胆直言了,以我看来,这一次,我们怕是依然寻不到仙山了。”
听闻这话,徐福神色未变,只是深深地看了祁闻一眼,淡淡地“哦”了一声。
祁闻见徐福如此,神色突然大变。徐福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一结果么?
徐福见祁闻神色大变,不由哈哈大笑:“你说得没错,我们这次依然会到不了仙山。因为这飞舟已被人做了手脚。”见祁闻神色有异,徐福便想着试他一试,于是认真的续道,“大概再行十来天,这船就会因为漏水而沉掉,如无意外,这一船的人都会淹死在这茫茫深海之中。”
乍听此言,祁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只觉得一时天旋地转,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为什么?”祁闻扶着桌案强自稳住了身形,这感觉丝毫不逊于十多天知道赵政在寻仙一事上的阳谋。那时他和阿娓都以为赵政是想要借机驱逐六国贵族后裔血脉。不,这么以为的,也只是他一个人罢了。祁闻突然想起阿娓那日所说的船棺陪葬的诡异言论,聪明如阿娓只怕早知道这船是要沉的吧。
也是了,论起手段来,驱逐又怎么比得上斩草除根呢?
“为什么?”祁闻神色凄然地看着徐福,眼泪潸然而下。
徐福原本不过是想试探下祁闻,却没想到自己反被对方的反应惊住了。他愣愣地看着祁闻,心想他昔日到底是小觑了船上的这群幼童。他们中也不乏不惧生死,才智无双的人物,如已逝的阿安,又如此时的祁闻。
他自是清楚祁闻所问的两个为什么,正是因为清楚,才越发觉得祁闻是个人物。只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作答,不是不能说,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更被祁闻那有些悲天悯人的眼泪所震住,让他一时也说不上话来。
“为什么?”祁闻低声啜泣着,执着的问道:“难道,此时此刻,徐师还不想坦诚相告么?”
徐福认真看着祁闻,谨慎地问道:“这次的船,在修缮之时便被人动了手脚,船底开凿了大大小小近百个漏洞,用蜡和油脂灌满填充。一旦出海,经海水不断侵蚀,进水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的祁闻神色稍解,直直看着徐福,像是在分辨对方话中的真假。半晌方才说道:“既然徐师早已知道,为何还要登船?为何还要出海?”
徐福淡笑着说道:“出海,我们或有一线生机;若是不出海,两年前,我们这七十多人就该魂归天命了吧。”
“子张师曰‘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故此我宁愿我们死在两年前。”祁闻用谴责的语气说道,“那样就不必再新搭上这三千多个幼童的性命了。”
徐福听得祁闻这么说,一时也没有了言语,密室里安静得只听得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见祁闻不满地望着自己,徐福不由苦笑着问道:“你以为,我不带着他们出海,赵政就会不伤这三千多孩童的性命?”说着便径直坐到座椅上,端起了案上已冷的茶盏,抿了口,重重放下。冷哼道,“你又对赵政了解多少?他的自负和残暴又岂是你这种孩童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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