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京国师凤归来

    “小南南乖，你在此处不要动，你伟大的主人去去就回。”卫兮晚蹲下轻轻将怀中的小东西放到了地上，摸着毛茸茸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地叮嘱到。
    说罢便站起来，看着地上乖乖趴着没有动的小南南才安心地走进御书房的大门，才刚一踏进，又折两步走回来，看着门口的守卫说到:“看好这只狗。”
    门外的守卫却不动如山没有回应，他们的职责是只负责皇帝陛下的安全，至于看好一只狗，并不在自己的职责之内。
    没有得到回应的卫兮晚有些不安，这只小狗她在大山抓了两天才抓到，若是又被它跑了，在这人这么多的都城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
    本来是因为知道王承宸不喜欢小狗，才打算不把它带进去，但若是因此狗狗又走失了找不回来，那她订做的小被子跟小窝岂不是浪费了……
    想罢，卫兮晚走出去一把拎起小南南，带着它光明正大地走进了御书房。
    本以为会见到王承宸，却没想到只有苏义霖一人在御书房之内，悠然地下着一盘棋。
    “他呢？”卫兮晚有些失落，她本是特意想来看看他。
    “应该还在贵妃处吧。”苏义霖抬起头淡淡地开口，自从得知乔儿已死的消息，两人之间似乎总是隔了些什么，不再像从前那般自在无拘无束。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卫兮晚低下头敛去眼中的情绪，欲打道回府。
    “等等。”苏义霖突然喊住了想要转身离开的卫兮晚，眼睛紧紧盯着她怀中雪白的小东西，“这是……”
    说起小南南，卫兮晚自然而然地嫣然一笑开口道:“一只捡来的小狗，叫小南南。”
    “嗷～”怀中的小东西从温香软玉中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不满地开口抗议。
    什么叫捡来的小狗？首先它不是被捡来的，是这个女人拼命把它硬生生抓来的，还有它不是狗！
    “每次一说到这，小南南就特别激动，应该是感激我把它带回来，所以太开心了。”卫兮晚笑着抚摸着那小脑袋，按照自我理解地开口。
    “貌似不是，它在对你翻白眼。”苏义霖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南南，就连手中的棋子也不知何时放了下来，眼神深处别有深意。
    王承宸说卫兮晚这只狗很有可能就是镇南啻魇兽，现在看来怎么说呢……他也快有些不太确定了，毕竟这只小东西不仅没有一点神兽该有的威风，甚至还很可爱。
    “不会吧？”卫兮晚自上而下看小南南的角度，自然看不到它在翻白眼，听苏义霖这么一说，立即把怀中小狗整个举到自己脸前，想要看清楚，却看到小南南紧闭双眼下定决心装睡的模样。
    “没事，回去我再教训它。”卫兮晚不在意地笑笑，看着苏义霖说到，“那我先回去了。”
    “嗯。”苏义霖点点头，看着卫兮晚转身离去，嘴边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冬无夜的主人驯服了镇南啻魇兽？这真的是一件有趣的事。
    冬无夜之力的主人本该天生与镇南啻魇兽为敌，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若是卫兮晚真的彻底驯服镇南啻魇兽，那冬无夜的力量将无人压制，除非，掌控冬无夜的人死了……
    想着，苏义霖眼中的玩味散去，转而蒙上了一层凝重。
    北禹国京城皇宫。
    “卫兮晚？”姬玄焱细细嚼着这个名字，根据伏蛇首领墨痕带回来的消息，这个女人在西岳国与南澄国边境博弈这一局，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父皇，这个卫兮晚还让容简消失，如今申屠苍震怒，恐怕南澄国也安稳不了多久了。”北禹国太子在一旁开口，按照如今的形势，待申屠苍休整不久后，必定在此起兵南澄国，而且只会比这一次更大规模。
    “换句话说，也就是西岳国也安稳不了多久了。”姬玄焱轻哼一声，这个卫兮晚的出现虽然是意外，但却终究不能改变什么，西岳国与南澄国的不断交战，只会让两国不断疲软。
    “原本以为申屠苍此次能将边境五城攻下，却没想到不仅兵败而归，还丢了安境公子，真让人意外。”太子说着，眼中却掩饰不了对卫兮晚的赞许和兴趣，“父皇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西岳国不仅兵败而且少了容简，恐怕接下来在南澄国讨不了好处，为了两国实力可以抗衡，那就从南澄宫内折了卫兮晚。”姬玄焱冷清地开口。
    西岳国少一个容简，南澄国少一个卫兮晚，这样不断消耗下去，终有一天两国实力会在不断的对抗中耗尽。
    “如何从南澄皇宫内部制造内乱，除掉卫兮晚？”太子眯起双眼，兴致勃勃。
    姬玄焱略一沉吟，而后开口:“传三皇子。”
    三日后，一架马车低调地从北禹皇宫出来，向南澄国的方向驶去。
    初冬已至，寒意开始凛冽地从北方南下，人们纷纷开始披上温暖的棉衣，一个让人心凉的噩耗却传了出来。
    “陛下，藏书阁总管爷爷病危。”一名太医院的人匆匆赶到御书房禀报，神色中有些掩饰不了的哀伤。
    “什么？”王承宸立刻停下手中批阅奏折的笔，站起身向藏书阁走去。
    总管爷爷已经七十多的高龄，掌管藏书阁也已经五十多年，在宫里待了一辈子，德高望重慈祥仁德。在王承宸初到这里之时更是常常为他指点迷津，教授他不少知识，在王承宸心中，总管爷爷一直都犹如亲爷爷一般的存在。
    虽然总管爷爷身体近年来大不如从前，可却从来没有过病危的时候，而如今突然穿出这个消息，让王承宸心不安至极。
    冬季干燥而开始有些刺骨的寒风拍打着众人的脸，对总管爷爷心存敬仰的众人在得到消息后，立刻赶到，早已站在藏书阁外排成几行，冻得鼻子发红，眼睛也微微发酸发痛都不愿离开。
    温暖的屋内，看起来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的总管爷爷无力地躺在床榻上，一双有些浑浊的双眼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沧桑。
    “宸儿……”颤抖而微弱的声音响起。
    “爷爷，我在。”王承宸轻声地回应，手紧紧地握住总管爷爷那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房间内除了总管爷爷，便只有王承宸与太后二人，太后双眼早已盈满泪水，说不出话来。
    “我老了……本来以为，还能看到今年冬天的雪，没想到眼中的……熬不过呀。”总管爷爷眼神像是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带着憧憬又带着遗憾，无神的双眼一瞬间又突然亮了起来，“……记得我第一年进宫的时候，那也是冬天，那天的雪很大……很美……”
    太后终究是忍不住，呜呜地哭了出来，王承宸揪着一颗心，强忍着眼中的泪，有些哽咽地开口:“爷爷……您想看雪吗？”
    “想……”总管爷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却虚弱得只能说出一个字。
    老了，所以突如其来的一场小病都能带走他了；老了，所以就连一个曾经最喜爱的冬天，都熬不过了。
    王承宸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得，猛地走出门外问到:“卫兮晚可在外面？”
    “回陛下，国师大人是来得最早的。”
    “让她马上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