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京国师凤归来

    “不行。”张景哲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开口反对，毫无商量余地的语气态度，“堂堂一国之君强娶南澄国国师，这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强娶？当然不会，朕会书信一封给王承宸，让他再顺便送些嫁妆来，让他们的国师风风光光地嫁到北禹来，以一个国师来换南澄国数十年的太平，这笔买卖对他们来说很划算。”姬玄焱自顾自地打着算盘说到，对于儿子颇为激烈的反应丝毫不放在眼里。
    “父皇，儿臣仍觉得不妥。”姬景哲脸色严肃，虽然他知道父亲讲的并非没有道理，但这样的结果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再者以他对卫兮晚的了解，她的性格又岂会轻易屈服？
    “有何不妥？”姬玄焱又抬眸看向姬景哲，嘴边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接着说到，“难道说你不愿意娶她？”
    “儿臣……”什么？姬景哲愕然抬头，对上父亲那带着三分笑意的眼，这才敢确认自己方才确实没有听错，原来并非是父亲要娶卫兮晚，而是要让他娶。
    “你不愿意娶她？”见自己儿子有些吃惊呆愣的模样，姬玄焱又缓缓重复了一遍，“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将她……”
    “儿臣愿意。”未等姬玄焱说完，姬景哲便迅速地打断，他当然愿意，只是卫兮晚却并不一定愿意，但在北禹国，她也只有嫁给他之后，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尽力去护她周全。
    “既然愿意，那就事不宜迟，让礼部选个大婚的吉日，朕这就写信送去南澄。”姬玄焱仰头大笑起来，一切虽然不是他最初预想的那样，在南澄国铲除卫兮晚，但如今这样的结果，却似乎比他最初设想的还要好得多。
    卫兮晚这个女人既然能一步步成为一国之师，就必定有着过人之处，据他所知，西岳与南澄在边境那一仗闻名天下的容简退兵，以及西岳朝廷的混乱之战，卫兮晚都在当中起了关键的主导作用，这样一个女子，杀之实在可惜。
    能收为已用，才是最好的结果，若是卫兮晚成为北禹三皇妃，忠心于北禹国，那岂不乐哉？
    “父皇可在意卫国师的意愿？”见自己的父皇已经让人备好纸墨笔砚准备下笔写信，姬景哲终究忍不住多问一句，他知道卫兮晚对自己无意，他也是不愿意强迫的。
    “她的意愿有何重要？身为一国之师，当自己的婚姻和国家关联在一起，孰轻孰重她会分得清的。”姬玄焱淡而无情地开口，如今卫兮晚已经是笼中之鸟，有再大的意愿想要飞向天空，那得问他姬玄焱肯不肯将笼子打开，放她出去。
    况且在如今的局面，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让她选择的，生死尚在他一念之间，何况一场政治婚姻。
    选择乖乖嫁给姬景哲，不仅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还能拥有一世的荣华富贵以及尊贵的地位，更能护南澄国数十年的和平，这笔交易利弊如此明显，卫兮晚既然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选错。
    初春已至，润泽大地的细雨绵绵密密地下了好几天，万物苏醒，千草破土，百枝生芽。
    卫兮晚被软禁于北禹国皇宫这一确切消息，便随着这细雨花香传到了南澄都城。
    “陛下，陶少卿求见。”
    “让她进来。”王承宸沉声开口，陶暮雨前来所为何事，他自然清楚不过。
    昨夜他派去保护卫兮晚的暗影卫，连夜入宫向他传回来了国师被抓这一消息，陶暮雨身为卫兮晚挚友，更是离宗剑庄少主，相信得到这一消息的速度不会比他慢多少，果不其然，今日她便来了。
    “参见陛下。”陶暮雨大步踏了进来，脚步匆忙神色有着些许紧张，却仍不忘恭敬地行礼，在王承宸面前谨遵的君臣之分，显然与卫兮晚刻意忽略的态度行为截然不同。
    “免礼。”王承宸示意陶暮雨起身，便没有丝毫寒暄和虚礼地直接开口，“你是不是打算亲自前往北禹京城救她？不可能的。”
    “为什么？”陶暮雨一愣，她竟然尚未开口就被拒绝了。而王承宸竟比她更先知晓卫兮晚的消息，更是猜透了她的想法也让她有些许吃惊。
    “大理寺少卿不得随意离开都城，再者，你也救不了。”王承宸冰冷冷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头而下。
    “那怎么办？”陶暮雨并非没有理智之人，知道王承宸说的话并没有错，但仍忍不住问。
    确实如此，于公而言她不能离开都城，于私而言她没有那个能力，虽然她身后有着离宗剑庄，但离宗剑庄一向都是名门正派的作风，劫狱这种事情实在不擅长，更何况要闯的是传说中固若金汤的北禹皇宫，一个江湖门派的人又怎么敌得过一支训练有素的皇宫禁卫军。
    “交给我。”王承宸沉默半晌才开口说道，看似平淡的三个字，却透出一股坚决。
    救卫兮晚一事，他从未有过一分一秒的犹疑，只是目前对于北禹皇宫之内的情况一应不知，只单单得到这么一个消息，让他一时间实在难以下手。
    “箫任，召集暗影卫。”王承宸话音落下，鬼魅般出现在陶暮雨身后的箫任便点头领命，而后又以极快的速度从房内消失。
    即使这已经不是陶暮雨第一次看见箫任出现，但仍旧被这样的身手吓了一跳，能在她的眼皮底下隐藏气息，行动悄无声息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多。
    “北有伏蛇，南有暗影。”一句她曾听过的话忽然便跃上脑海，北禹国姬玄焱培养的的伏蛇，南澄国王承宸的暗影卫，两个直属于皇帝的组织从未出现过正面的交战或对抗，但在这世间的名声却是一样地响。
    王承宸所有的信息来源几乎都直接通过暗影卫获得，而如今这南澄江山紧握在他手中，暗影卫在其中贡献的功劳，比朝中任何一名重臣都要大，而姬玄焱的伏蛇亦是如此。
    这两只暗爪究竟哪一只更加锋利，爪得更深，在救卫兮晚这一次，恐怕就会在天下人面前见个分晓了。
    “若是有用得着离宗剑庄的时候，陛下请吩咐。”陶暮雨拱手说到，她的离宗剑庄虽然无法渗透进北禹皇宫，但卫兮晚若是踏出皇宫一步，那就少不了她离宗剑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