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办大学女生的挣扎生活

第4章


  “是啊!不过有别的学校看中了她的文科水平,想接收她,她却死活不去,非要直接来这里。”
  李雀的嘴巴一向没有把门的,嘴一嘟噜,把我的家底全部抖搂出来。
  算了,爱说就说吧,我想,别人的嘴巴是永远堵不住的,尤其是女人的嘴巴你永远都堵不住。除非那个女人是个哑巴。
  现在的李雀正兴致勃勃甚至用带有某种崇拜的语气给赵云嫣讲述我的“英雄事迹”。为了让大家看完整看明白,我首先交代一下我高中时代的生活,同时为了做到绝无半点水分,我也把“罪行”招了吧。
  我的高中时代是在一所二流学校度过的,暂且称之为W中吧。从高一混到高二,我的数学、物理、化学以及生物四门课程的成绩已被老师作为反面教材在整个年级组广泛说教,差的程度已不能用“理盲”来形容。
  高中两年所有的理科课我总共创作了十多万字的小说,改造了N条牛仔裤,叠了两千多颗幸运星,完成了所有文科老师留下的作业。二流学校么,一向只求数量,不求质量,所以我很容易地完成了上面的“工作”。
  这样潇洒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高二下半学期毕业会考的到来。只有毕业会考通过后,学文的我才能拿到高中毕业证书,同时可以和除数学外的理科永远说再见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像我这种情形的大有人在。在会考的那几天充分体现了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团结友爱的大无畏精神:全班九九八十一名学生人手一个呼机,高级一些的是手机,更有甚者是“呼机手机商务通,一个都不能少”。考文科时文科生提前一小时交卷,再将答案传到理科生或者成绩差的文科生的呼机上;反之,考理科时理科生也以同样的方式给文科生打传呼。更为保险的是有人从重点中学请一些尖子生传递优秀答案,虽说监考有些严格,但群众的力量毕竟是伟大的。
  Z大学生违纪条例--遭遇“老流氓”(4)
  会考过后一直延续到临近高考近一个月的时间,学校将全部精力放在了高三,整个高二年级全天上自习,纪律越发的松散,在此期间,我天天跑到高三上自习,感受他们高考前的生活。
  后来我胡乱写了一首打油诗,写完之后恰巧放学路过高二年级的宣传栏,顺手就贴了上去。
  《校园之我见》清晨起床三更夜半,偷懒睡觉你是欠练抓紧时间刷牙洗脸,迟到一秒光荣榜见三分半钟吃完早点,啃着馒头直奔前线饭厅厕所三点一线,开始紧张忙碌一天督察那张恐怖的脸,叫人觉得不够安全课本作业堆积如山,总是让人睡意绵绵无聊的课一节一节,多想光阴更能似箭自习上到零点以前,天天如此度日如年下课铃响顿时来电,冲出“监狱”步伐矫健白痴老师一个一个,后门送礼臭气熏天为人师表岂能轻谈,抱怨学校品德缺陷没了自由只有慨叹,多想梦中与韩寒畅谈做点屁事全被偷看,东西两厂再次出现男生女生不能单见,靠近一米即为早恋清规戒律如同寺院,怎么变得如此封建有些领导没事装蒜,真想过去揍你两遍写完作业诲人不倦,发发牢骚校园之我见——边城浪子这是我针对高三的学生生活、学校老师的招聘问题以及男女生交往等方面写的打油诗。虽然有些诙谐却并不夸张,至少我觉得已经把这所二流学校的各种丑态描绘得淋漓尽致:高三是学校的“重点保护”对象,学校恨不得榨干他们的油,平均一天仅能保证四小时的睡眠;大部分的老师仅有中专毕业证书,给领导送点礼便大摇大摆地教起了高中,讲课时只知道照书念个没完;各年级组成立督察队,查迟到、早退之人,重点查早恋者(后来我到了北京才知道那个叫“早恋”的东西如今被叫做“青少年恋爱”),一旦发现驱逐出校。
  宣传栏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好事者拿笔抄写起来——毕竟在这所二流学校里,这应该算是一条大新闻了。
  第二天上学时学校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虽说闻风惊动的校方早已将打油诗撕下,但各种手抄纸却如同余杰的抽屉文学《火与冰》般在学生内部广泛传阅。
  课间操时学校召开全校师生大会,声称此打油诗纯属胡编乱造,并表示要不惜一切代价查出作者,严惩不贷,举报者奖励五百元现金云云。
  结果是我们班的班主任立了一大功(别看人家才中专师范毕业,那可是难得的人才):他建议将高二年级所有学生的作文本一律抱过来对笔迹,我就这样不小心落网了,而且一夜成名。
  通过这件事我明白了两个道理:一、再烂的学校也注重自己的声誉,如同狗护食一样,即使别人不觉得好吃,它依然不惜一切代价守护。
  二、如果我下次再写这样的东西,我不会得意忘形,至少换个笔迹,或者用左手写。
  后来校方要我在全校师生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否则就开除我。
  我选择了后者。
  然后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说服父母,然后来到这里。
  至于李雀,她不过刚刚失恋,加上学习成绩一向很差劲,听说我来民办大学后,思考了五分钟后,就决定跟我一起来,比我神速多了。
  就这么简单。
  赵云嫣已在一边撇了半天嘴巴,“真看不出来,梁素颜看上去那么眉清目秀的,还有这么大的反抗精神呢?”
  “算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吧,我可不想再惹什么麻烦。再说了,真的要写,至少也得详细了解清楚,我初来乍到的,写什么啊?”我正色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她俩对视了一下,再次大笑。
  歌德说,带来安定的是两种力量——法律和礼貌。其实我知道,很多地方的很多事情,是法律所鞭长莫及的;而礼貌,似乎幼儿园的小朋友更懂得些。所以,给我带来安定的是清静的环境,比如这个远离市区的Z大校园,如果北京是心脏,那么在这里我甚至感受不到心脏的跳跃。
  它可以让不安于现状却又没有目标的我暂时安定下来。
  我有方向,却没有目标。
  安离、水欣、林傲雪和白丽
  晚上,我和李雀整理完行李,小心地打量起这个被学校标榜为北京标准化的学生公寓:淡黄的写字台上有个很气派的书架,书架的上面是崭新的依稀能闻到木料气味的床,六十多平方米的空间,有着这样相同的六套配置。在门的最右面是卫生间,卫生间的对面是六个大衣橱,想起上初中住校时那一间住满了五十多个人的小屋子,这里无疑是天堂。一年三千元的住宿费,算上学费六千元,还有每学期代管费两千元(据说是书本、军训及其他的费用,多退少补),进了这个大门,已经交了一万多块,发觉自己如此奢侈。
  吃过晚饭,我们见到了同寝室的另外四个女孩子:安离、水欣、林傲雪和白丽。
  林傲雪“海拔”174cm,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一头齐肩的黑发,眉毛很浓,亮而且大的黑眼睛,没有化妆,很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冲我们大方地一笑,声音十分洪亮:“你们好,我叫林傲雪,是黑龙江人,以后我们就住在一起了,大家以后多多照应吧。”然后大方地和我们一一握手。
  “我叫李雀,”李雀指了指我又说道,“她叫梁素颜,我们是同班同学,秦皇岛人。非常高兴认识你们。”
  安离似乎有些害羞,一看就知道是个内向的人,她红着脸小声地说:“我是安离,吉林人。”她略胖,一身黑色的收身套装,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脸上有许多的青春痘,脸色很暗淡。
  白丽的穿着有些土里土气,让人想起旧社会女孩子的穿着:上身着一件翠绿色的碎花上衣,是那种很老式的的确良料子,下面穿一条肥大的绿色军裤,淡粉色的不知穿了几年的旧式凉鞋。一看就是从山沟里走出来的孩子。她两手不安地抠着衣角,似乎很自卑,低着头,轻声说:“我叫白丽,河南人。”
  水欣是整个寝室最漂亮也是年龄最小的女孩子,她个子不高,白皙的皮肤,一张娃娃脸配着吊带A字裙,特别可爱。白色的系带凉鞋,鞋带在小腿上缠了好几圈,很时尚的样子。
  “水欣,我是贵州的,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我隐约觉得林傲雪很不一般,又说不出所以然来,但半年后林傲雪的爱情演变证实了我的猜想,也让所有对其印象不错的人跌破了眼镜。
  晚上,伴随着室友无忧无虑的鼾声,我很久都没有睡着,寝室是二楼,我甚至能听到楼下值班保安聊天的声音。
  一直以来,我总是找好了退路才肯前进,想好了可以承受才愿意付出。败了就庆幸自己的未雨绸缪,胜利了就心惶惶地以为不可能如此顺利,而明天的莫测则更令人提心吊胆。
  罗素说,他为三件事而活,一是不断寻求的爱情,二是自己想过的生活,三是对人类命运悲天悯人的痛彻。我知道自己只是个凡人,无法做到哲学家的伟大,只能为了前两件而活。
  我的爱情在哪里?什么才是我想要过的生活?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到底预示着什么?如果是我选择错误,我该如何回头?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思考得越清楚会越痛苦,不如难得糊涂,曾有人这么提醒我。
  可是很遗憾,我只能继续不停地痛苦下去。
  因为我无法停止思考。
  你们为什么来Z大
  我那苦命的“新闻学”
  我和李雀之所以选择Z大,除了它的住宿条件不错外,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Z大设置了播音与主持专业,我很喜欢播音与主持,常常梦想着做个著名的播音员什么的,幻想着有朝一日功成名就让大街小巷都飘荡着我洋溢着无限欢乐的笑声……李雀不愧是我的超级粉丝,她和我一样报了播音与主持专业,安离选择了广告专业,白丽和水欣学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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