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再征服

    “索罗斯，你把亚美尼亚人的孩子都给我还回来！”
    鲁本悲怆的声音在殿堂内回响，但是无人回应，因为他所呼唤的将军已经魂归天国，也许在天国，也许在地狱，但是奇里乞亚大公绝无可能再见到他。
    “我要复仇，我要杀死每一个塞尔柱突厥人！”
    大公痛苦的撕扯自己的头发，他焦虑的心情传达着无法言语的痛苦，如果可以他宁可以身代之。
    “我们怎么和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的父母交待，他们是那么信任我，在公国最危急的时刻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了我，我却不能让他们再相聚……”
    无解的命题，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如果还有后悔药可以吃，哪怕是剧毒，鲁本大公也愿意一口吞下。
    但是命运是如此凄惨，亚美尼亚的又一支精锐葬送在无能的将领手中，剩下的人要么和鲁本一样痛苦不堪，要么就惴惴不安。
    亚美尼亚人中出现了投降主义，建言的大臣希望效法先贤，他们将重新向苏丹臣服，然后交出人质。
    亚美尼亚人将屈服在阿尔斯兰的铁蹄之下，他们也许甚至会在未来发行的货币上面镌刻苏丹的头像（事实上他们就是这么干的）。
    现在亚美尼亚人甚至不敢再提出与远征军联络的提案，他们龟缩在内陆的深山，妄图依靠天险来躲避塞尔柱骑兵的攻击。
    “我们失去了大约四千名骁勇善战的将士，现在公国的兵力捉襟见肘，如果突厥军队再次进逼我们甚至可能无处容身！”
    莱翁王子适时地发出警告，他的提醒让公国的重臣们恍如梦中大悟，但是随即所有人再次沉默。
    因为公国精锐在几次大战中损失泰半，即使是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挽回兵力上面的差距。
    “公国处于劣势，我们的同胞们正在遭受苦难，如果我们无法挽救败局，那么我们终将被我们的人民抛弃！”
    莱翁王子不无遗憾的说着，陷入颓势的亚美尼亚人丧失了南方大部分土地的控制权，以至于塞尔柱骑兵可以在他们的国土上面纵马肆无忌惮的劫掠财物和女人。
    “那么我们向阿尔斯兰苏丹纳贡恳求科尼亚的原谅如何？”
    一个弱弱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但是奇怪的是竟无人反驳，或者说大部分人都已经丧失了斗志，而这正是他们的心声，只不过一个大胆的说了出来。
    “够了！我允许你们参与王政大权的管理，但这不是你们可以在公国危机关头贪生怕死的理由！”
    如同受伤的狮子，鲁本大公愤怒的眼神在所有公国重臣身上扫过，最后慢慢的落在君士坦丁·赫托米斯那里。
    那个显赫的亚美尼亚大贵族现在落寞的躲在人群之中，希冀隐匿身形让自己消逝于无形。
    “君士坦丁！”
    巨大的咆哮让所有人浑身一震，赫托米斯家的族长在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被鲁本大公的权杖打倒在地，翻滚了几下他才能站起身来。
    “我很抱歉，陛下！”
    哀号中的君士坦丁·赫托米斯紧紧抱住大公的权杖，他跪倒地上流泪不止。
    “我的兄弟，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莱翁王子不会允许大公继续折辱赫托米斯家的族长，与亚美尼亚鲁本家族并列的大贵族可不会在事后像没事人一样，也许这仇恨会被下一代铭记。
    在这荣誉重于一切的年代！
    “我们怎么办？”
    颓然坐在地上的大公头一次感觉自己的无力，君王深深的疲惫已经让他的身体无法支撑。
    “交给我吧！”
    杰出者莱翁终于开始展现属于他自己的本色，攫取属于他兄弟的权力，他要为亚美尼亚人把握一次。
    从默不作声的大公手中接过权杖，莱翁王子面色冷峻神情严肃，在所有重臣惊愕的眼神中他缓步走向外面。
    那里是亚美尼亚人民暂居的避难所，山民最后的存身之地。
    山下的农舍和村庄都被暴横的塞尔柱骑兵摧毁，亚美尼亚人不得以在他们君主的带领下躲进了深山。
    但是对所有战士而言这是莫大的耻辱，无法驱逐入侵者的负罪感每时每刻折磨着他们。
    “山民们，流亡者们，亚美尼亚的子孙，不屈的战士们，所有有志于恢复家园的人，请你们听我一言！”
    站在王室堡垒上面的莱翁俯瞰着所有人，他知道自己不但接过了权杖而且还接过了责任，现在他是亚美尼亚人实质上的领袖。
    哪怕可能会触犯到他兄弟的禁忌他也无怨无悔，因为亚美尼亚人等不下去了。
    “我们的兄弟，我们的姐妹，我们的父母，我们所有能见得到的亲人都在那些异教徒的蹂躏中丧生！”
    “现在苟活的我们只能躲在这座深山的堡垒之中，我们还剩下什么？”
    所有听到莱翁王子话的人都走出自己栖居的帐篷，他们的目光中燃烧复仇的火焰如同岩浆一样炽热，慢慢的所有人都站在下面静静听起了王子的呼喊。
    “没有退路了！”
    “我的兄弟们，如果不想让亚美尼亚人最后的存身之地也被拿走，那就让我们奋力一搏！”
    “现在，罗马人和法兰克人的军队正在我们的国土上面行军，我们唯一能够借助的力量也只有他们，和罗马帝国联手我们将驱逐塞尔柱人！”
    已经走出城堡的莱翁在每一个能见到的人面前向他们致礼，他甚至能叫出一些人的名字，这让山民们倍感亲切，他们就需要这样的君王。
    “诸位，我们需要你们的力量，鲁本家族需要你们的力量，假如你们还愿意继续战斗的话！”
    环伺四周，无论是战后的伤兵，还是从没有上过战阵的农夫，所有能站出来的成年男人都汇聚到莱翁王子身边。
    “殿下，请让我追随您！”骑士跪倒地上，揭去自己的头罩，伏身在王子脚下。
    紧接着一片一片人都在慢慢跪倒，效仿着十字军军制建立的骑士贵族保持着他们的忠诚，他们只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
    “明天我们就下山与罗马人和法兰克人汇合！”
    出乎意料的好，莱翁王子让每个战士都兴奋起来，哪怕是死他们也希望死在战斗路上，而不是在家乡最后的土地上被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