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惊龙

第225章


天宏大师脸色大变,微微一笑,道:“老衲年近八十,死亦无憾了!”
忽听朱若兰厉声喝道:“李沧澜你回头瞧瞧,如还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手辣心狠了!”
群豪抬头望去,只见一片浓烟,弥漫远山,附近几道幽谷之中,也冒起熊熊烟火。
正中一道谷中缓步走出了四个白衣小婢,护拥着一个肩披蓝纱,怀抱琵琶的艳丽少女。
蓦闻高空鹤唳,一只巨鹤由碧空直泻而下,鹤背上跳下一丑一美的两个女人,正是三手罗刹彭秀苇和玉萧仙子。
群豪中阴手一判申元通,目睹自己苦寻近年不见的玉萧仙子,不禁一阵激动,大叫一声:“玉萧仙子!”大步由群豪中直走出来。
他乃一派掌门身份,这等有失仪态之举,立时引起一阵纷纷议论。
玉萧仙子目光转动,扫他一眼,满脸庄肃之色,和三手罗刹并肩走到朱若兰身前,一齐躬身说道:“婢子等幸未辱命。”
朱若兰点头微笑,道:“很好。”突然一扬左掌,斜拍出手,又道:“退下去。”
她一掌击出,丝毫不带破空之声,但却听得一声闷哼,原来申元通看玉萧仙子不理他,径追了过来,被朱若兰反手一掌,震得闷哼一声,向后退去。
玉萧仙子纵横江湖十几年,威名甚著,九大门派中人,有不少人和她相识,只觉她此刻已似换了一个人般,闭目垂首、和三手罗刹彭秀苇静静站在朱若兰的身边,一脸端庄娴静之色。
朱若兰反臂一掌击退了申元通后,望着李沧澜十分严肃他说道:“你辛苦建起的五坛基业,和各种阵图埋伏,都已被我派人烧光,除了令媛所居的‘洗心庵’外,你们天龙帮的基业,再难找出片瓦存在……”她话还未完,骤闻衣袂飘风,神鹰陈葆疾奔而来,相距朱若兰丈许左右时,躬身说道:“奴才奉公主之命,释救天龙帮囚居的武林同道,已然如命完成,峨嵋派掌门人,超凡大师也在其中……”朱若兰听他竟然叫出公主二字,不禁一皱眉头,一挥皓腕叱道:“别说啦,快退下去。”
陈葆虽然身受叱责,但仍然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才退下去。
九大门派中人,听她说出已毁去天龙帮中基业,个个惊喜交集,一时间全场肃然,鸦雀无声。
朱若兰缓缓向李沧澜走近几步,又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自认你们总堂要地,布设严密,无人敢犯,故倾巢而出帮中高手,留给我可乘之机……”
李沧澜大喝一声:“不是你死就是我……”振拐疾点而出。
拐风如啸,迎面点到,但朱若兰仍卓立不动,直视那碎石断碑的千钧拐力,有如无物一般。
单是这份胆气,已看得在场群豪个个心生敬仰。
李沧澜拐势将近朱若兰前胸时之,忽觉对方高贵无比,不可读亵,自动一偏拐势,点向朱若兰左肩。
朱若兰微微一笑,娇躯微晃,低声叱道:“你还不失光明风度。”让开拐势,疾退三尺。
李沧澜一击不中,挥拐又攻,五旗坛主纷纷出手,合围而上。
玉萧仙子怒叱一声:“李沧澜,你要不要脸?”她乃纵野惯了之人,虽被朱若兰收服了过来,在急忿之下,仍然脱不了出口伤人的习性,玉萧振处,洒出点点萧影,护住了朱若兰。
蓦闻震人心弦的几声弦响,赵小蝶大喝道:“住手。”
在场之人,只觉那弦声如千斤重锤,击中胸前,个个心头震荡,不自禁全身一颤。
李沧澜和五旗坛主,同时停下了手。
朱若兰目光一转,从沈霞琳手中取过宝剑,高声说道:“川中四丑杀孽最重,我要先杀这四个人。”一提真气,身剑合一,一道白光,电射过去,这正是剑术中最高的一种御剑之术。
川中四丑平时总是随护李沧澜两侧,单单此时站在五旗坛主和李沧澜的身后,朱若兰要伤川中四丑,势非先要闯过五旗坛主和李沧澜的拦击。
剑风如轮,寒虹疾射,看得人眼花镣乱,李沧澜一拐封空,朱若兰已御剑冲过,白光镣绕,剑气漫天,洒出朵朵剑花,迫得五旗坛主纷纷向后退去。
但闻几声惨叫连续响起,四颗人头,先后飞起,血溅五步,尸体横阵。
剑光回旋,打了一个转,重又飞回原地,白光敛处,朱若兰玉容重现。这一手御剑之术,只看得在场群豪,一个个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朱若兰一挥长剑,冷然说道:“李沧澜你如肯听我良言相劝,就请立时解散天龙帮,寻处名山胜水,隐居林泉,乐享余年,如若仍然不悟,今日就是你……”
李沧澜大喝一声,须发皆竖,运用“乾元指力”,疾点过去,口中还厉声喝道:“且莫太过藐视老夫,先接我一招‘乾元指’试试。”
朱若兰怒叱一声:“你要找死。”气贯剑身,纵身而起,左手运集“天罡指”力,正待剑指齐施,和他硬拼一招,忽觉一股疾风,急射而来,迅快绝伦的抢到朱若兰前面,耳际响起赵小蝶娇脆的声音道:“‘乾元指’何足为奇,试试我‘般禅掌’和‘玄门一元罡气’…
…”
话还未完,忽闻李沧澜闷哼一声,身躯倒飞而出,直摔到一丈开外。
刹那大变,迅如曳光一闪,在场群豪,竟无一人看清楚李沧澜受创经过。
原来赵小蝶眼看他沧澜须发竖立,知他已运集了全身功力,企图与朱若兰作生死存亡的一拼。她知朱若兰任、督二脉未通,御剑克敌,又是最耗气的武功,怕她元气未复,难以接李沧澜全力一击,遂丢玉琵琶,纵身疾跃过来,左手打出“般禅掌”力,右手运集了“玄门一元罡气”,蓄势待敌。
直截了当“般禅掌”力,乃佛门无上心法,遇刚则柔,遇柔则刚,李沧澜“乾元指”力和“般禅掌”力一接,立时觉出不对,只觉如击在一团棉絮之上,丝毫用不上力,心知不对,正待澈身而退,般禅掌力,已反击过来。
幸他见闻搏广,功力深厚,临危不乱,暗运内力,左指右拐齐出,推出“乾元指”力和强劲的拐风一挡,果然把赵小蝶反击过来的般禅掌力消解不少。
哪知赵小蝶右手一扬,又推出玄门一元罡气,一股凌厉暗劲,直击过来,李沧澜侧运“乾元指”功,真气已耗去不少,如何还能挡得赵小蝶蓄势一击,只觉前胸如受千斤巨锤一撞,身不由主地直飞而起,向外摔去。
赵小蝶一击重创李沧澜,紧接着举步向五旗坛主冲去,举掌挥动,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五旗坛主每人被她打了两下耳光,只打得五人个个脸颊红肿,嘴角鲜血直流。
她去势奇快,打得又诡异难测,叫人无法闪避,待五旗坛主各挥兵刃,向她还击之时,她却闪如电射般退了回来。
五旗坛主正要挥刃联手合击,忽听李沧澜低声喝道:“住手!”支撑着站起身子,扶拐向前走了几步,目光缓缓扫掠过朱若兰、赵小蝶道:“老夫生平之中,尚未有遭受过今日之败……”
朱若兰冷冷一笑,接道:“天龙帮本可和武林中各大门派并存,但你却雄心万丈,妄图压服天下武林同道,邀人比剑,暗施鬼谋,想一网打尽天下高手,用心不谓不毒,争霸逞强,急图扩展实力,以助凶焰,不问良莠,一齐罗收,龙蛇混杂,天龙帮变成了江湖上藏污纳垢之所……”话至此处,微微一顿,回头对沈霞琳道:“琳妹妹,你过来。”
沈霞琳应声而出,奔到朱若兰身侧,目光却投注在齐元同身上,问道:“姊姊,那背上铜钹,手中分执双轮之人,可就是我的杀父仇人吗?”
朱若兰把手中宝剑交还沈霞琳说道:“不错,你去把他杀了,替怕父伯母报仇。”
沈霞琳接过宝剑,缓步而出,杨梦寰怕她有失,抢到前面观战。
赵小蝶转脸望了杨梦寰一眼,欲言又止,举手招过来四婢,取回玉琵琶抱在怀中。
沈霞琳横剑缓进,举步行动之间,似拖着千斤重铅,异常沉重,走人双方之间一片空地上,举剑指着齐元同道:“你出来!”
齐元同望了李沧澜一眼,道“这是个我昔年一个仇人之女,那仇人死在我的手中,她要报杀父之仇……”
李沧澜叹息一声:“你去吧!”
齐元同抱拳一礼,大步而出,走到距沈霞琳三尺左右之处,停下脚步,高声问道:“你可是沈士朗的女儿吗?”
沈霞琳点点头,道:“嗯,你杀了我父亲,逼死有妈妈,我要替他们报仇!”
齐元同大笑道:“江湖之上,自难免彼此冲突,如果当时死的不是令尊,而是我齐元同呢?”
沈霞琳摇摇头道:“我母亲遗下血书中已经说明了你杀我父亲的原因,是为了……”热泪夺眶而出。
齐元同大声喝道:“你既然在报杀父之仇,还不快些出手,等待什么?”他怕沈霞琳直截了当的说出他和沈士朗结仇之事,是以接口大声喝止。
沈霞琳似也觉到在众目睽睽之下,此事不便出口,故不再多说,举手一剑,缓缓刺去。
齐元同看她剑势来得异常缓慢,心中甚是感到奇怪,随手横轮一封。
沈霞琳待轮剑将要相触之际,忽然一沉玉腕,宝剑疾扫齐元同下盘,剑风飒飒,威猛至极!
齐元同吃了一惊,仰身疾退五步。
沈霞琳挥剑抢攻,纵跃而上,奇招连出,一口气连攻七剑,迫得齐元同双轮左右封挡,手忙脚乱。
澄因大师横禅杖,站在一侧掠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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