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道掐指算来,却推断不出个所以然,随即放下碗筷,手中鬼气森森,半晌鬼雾顿敛,看了看念阳,摇了摇头。
念阳更加坚信这老道用的根本不是什么奇门遁甲之法,但他心里又急,忙问:“前辈用的可是传说中的鬼道?到底算出什么来了?”
“小子眼力不错。”老道先是赞了一句,随后又道:“可惜,汝命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万千小鬼都不知道。”
念阳突然想到,当年在云顶天心,清水道人说过类似的话。这浩瀚苍穹却是没有他的命星。念阳失神地坐在位置上,看了一眼窗外。
“小子也别太沮丧,明眼人看的出,汝命不凡,世界之大,人生之妙,都是闯出来的。何必纠结过去种种呢?单凭能拿着两把正剑走天下,这中州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人。这正剑之所以得名,原在其主,自古但凡手持正剑之人,命运波澜,一生英雄啊!”老道打开之前的葫芦,咕噜咕噜灌起里头的瑶水来,喝完不忘连连赞叹。
“借前辈吉言吧。”念阳笑了笑,“其实我大概也能猜想到这个答案,只是还是有些失落。”
老道突然有些兴趣索然。“吃点东西吧,南行还有很长一段路。”
“嗯。”念阳拿起碗筷顿了顿,看着满桌的佳肴突然有些愣神。
“怎么?菜不何口味,你还没吃一口。”老道看了他一眼。
“您吃吧。我该上路了。”念阳突然起身说道。
“这就走?”
念阳看着窗外道:“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做,尽快些做完吧,也算了了一桩桩心事。”
他转头看着老道又道:“这些财宝您就收下吧,也算是我孝敬您的,我自己也用不上。”说着念阳大步离开雅间。
“小子!”老道突然喊了一声。
念阳顿住了脚步。“前辈还有什么指教。”
老道摸了摸胡须。“老夫行走江湖多年,替人测字算命也算不计其数。谁不想要个好命,但好命不是谁都贪得上的。世人想要改命,想要解命,所以我才能混口饭吃。但是我心里一直明白一个道理,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有些事勉强不来,一切随缘吧。”
念阳回身拱手道:“多谢前辈指点,江湖再见。”
老道大笑:“哈哈,江湖再见。”
醉仙楼外,念阳踏上太阿,再度飞身而去。老道依靠栏杆,眼神复杂难测,望着远去的身影,缓缓道:“不是老夫算不出你的身世,只是之后的苦还有很多很多,现在就把一切告诉你,实在于心不忍啊。”
又是那边城小店。午后,店里依旧清凉。
店主依旧坐在内堂,看不清身形,只有小二忙着跑进跑出,却也只是招揽几个闲客。
老道却是再一次步入小店。
“哎哟,客官,你怎么又来了?怎的,还是讨口水喝?”小二上前招呼,老道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念阳走后,老道的眼神突然变得奇怪,冷峻的脸庞犹如冰雕琢过的一样。他的步伐也不再松松垮垮,全身流露出无比的气势,身上衣襟竟是无风自动起来。
自然外放的真元犹如热浪般席卷着他的全身,那股气势只能用骇人来形容。
“咦!客官,你倒是说句话啊……”小二还没说话,老道忽然回头瞪了他一眼,顿时小二的身子僵在了远处。
“一个傀儡,怎么这么啰嗦。给我好好躺着。”老道抬起手掌,手心突然连出数条丝线,而丝线的尽头,拴着小二全身的各个关节。
只听“吧嗒”一声,小二脸上的表情还未消去,全身却如同散架了的木偶一般,倒在地上,一下子没了生气,动也不动一下。
店里几个客人立马跳了起来,都对老道指指点点。
老道环视一圈店里。“太逼真的东西真的不好,都忘记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老道的手指再次动了起来,周围几人竟是和店小二一样,突然僵直了身子倒在地上,犹如一具具玩偶。
老道只是摇了摇头,收起了手上淡青色的真元。“还要改良。”
说着,他直直走进了内堂,店主对一切置若罔闻,反而从一口奇怪的大缸内舀了一碗瑶水,端到老道面前。
老道坐了下来。“他都走了,还喝这个做甚。”
黑暗中的店主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嗓音,他的每一个字都有着不同的语调。“当解渴呗。又不是只能做药用。”
老道看了看碗,道:“算了,还是别浪费了,提取这些东西也费了老大功夫。”
店主突然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全身穿着一件黑袍,脸上戴着一张奇怪的面具,这张面具不断变化着各种形态,诡异至极。
无相宫的主人,黑麟。
“这水有着奇特的压制真元的作用,果然还是神界流出的东西。整个世界已经接近崩塌,各地除了入口,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裂缝。哈哈,看来三界之战真的很快就要打响了。说起来,青龙使,那个小家伙怎么样?”黑麟一边鼓掌一边说道。
老道看了他一眼说道:“和你猜测的一样,他是来自神界的人。你准备拿他怎么办?”
黑麟道:“之前我们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他是异数,所以,绝对不能让他成为我们的敌人。”
老道点了点头。“接下来还是按照计划进行么?”
黑麟大声道:“当然!为了笼络他我们可要准备一出好戏。你的几个宝贝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道手掐灵诀,突然手上出现一个小盒。陡然间周围鬼气森森,金色的小盒缓缓打开,赫然是四个人形。
牧森,皇甫尹,周恒,方泽!
天极宗的四人竟然悉数在老道手上,而他的面目正是无相宫的青龙使。
“洗脑很成功,他们会成为我们前往泰远极为重要的棋子。”老道看着盒中的四个人形,缓缓说道。
黑麟满意地点了点头。“嘿嘿。羽帝自以为天下无敌,靠着内忧外患想先除了天极宗作为翼族反攻中州的前哨站。我们就是要搅一搅这趟浑水,撕了那老儿的一双翅膀,炸了吃,哈哈哈。”
“翼族这些年来韬光养晦,暗地里又有神秘高手相助,天极宗十有八九抵挡不住。看来我们这次不是去灭了天极宗,反而是去救他们啊。”
黑麟大笑:“天极宗几个首座也不是吃干饭的,我看这场架有的好打,嘿嘿,我最喜欢热闹了。”
老道看了他一眼。“有时候我真猜不透你在想什么?这次我们去真的会捞到什么好处么?”
黑麟同样看了他一眼。“不用我们的人亲自动手,到时候看戏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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