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戏-演艺圈的青梅竹马

第10章


 
  …… 
  正晌午时,我们的教授老总带着微笑带着喜悦带着激情健步走进我们公司大门的时候,他神采奕奕眉飞色舞,我们一齐拥上去把柱子按倒,强行掏出了他口袋中的五百元银子,我们拉起教授老总奔向楼下。我们知道,我们成功了。 
  这个策划并没有出色的广告词,被莫名其妙的广告词长久愚弄并已经发懵的消费者们更愿意亲近一语道破的天机。我们改掉了去年策划的优美辞藻,把“益佳”和“一家”连在一起,只用了一句话――“一家一个益佳”。教授老总说,这个广告已经在电视台和电台发布,巨型广告牌的位置也已经敲定,平面广告的创意和配色深得益佳电器公司老板的青睐。我们的策划成功了。 
  我们的教授老总说,其实你们的工作很简单嘛,是不是你们在我面前总装出苦恼状做敬业爱岗的假象啊?叶君叶萍给我们老总讲故事,说是有个科学家给一个巨型电机找毛病,他在电机上画了一个圈圈,让别人打开修理,这个圈圈要了一万美圆,有人质疑,一个圈圈怎么值一万美圆?科学家说,圈圈值一美圆,知道在哪里画圈圈,值九千九百九十九美圆。 
  当然,这个悠长的故事是在午饭时被两姐妹绘声绘色慢慢讲出来的,我在厨房“抓菜”,美女姐妹给老总讲故事,柱子和孙元波饶有兴致地为美女捧场。五百元在我们郭家的小店里是无论如何也花不完的,我把鸡丝肉丝鱿鱼丝都“抓”进菜里,也凑不上五百元的大席。我妈拿出家藏的小锅酒,告诉我尽量“抓”,要是能“抓”出十几样菜,连主食也不用上了,大热天的吃不下,别浪费了。我“抓”烂了两副手套,大概用上了包括香油红油花生油等所有调料,本着我妈“菜有菜味、料有料味”的指导思想,荤素有序,精工细作,终于“抓”出了十八样各具特色的“郭家菜”。在我把十八大盘红绿相间的凉菜放在桌上后,在包括我妈在内的人士刻意挑剔的品尝后,在大家把小锅酒喝干第一杯之后,我妈首先对我说,儿子,“郭家菜”的“抓”法你已经心领神会,你可以做新一代掌门人了,然后叶家姐妹给我敬酒,然后柱子和孙元波轮番和我干杯,再然后我们的教授老总不胜酒力先行告别,于是我们放开大喉咙,狂饮小锅酒, 
  大醉后能记住的就只有欣喜了,人的虚荣和成就感有时候往往混淆,往往分不太清。我们,至少是我自己,成就感使我很舒服,就算喝醉了喝吐了喝成烂泥了,心里还仍然舒服。 
  据说,那天在成功和烧酒的氛围里,柱子和叶萍第一次一起回到了柱子的家里,叶君并没阻拦妹妹的冲动。据说,柱子那天依然胆小,没敢正式睡叶萍,但叶萍觉得柱子就像柳下惠一样正人君子。后来没过几天,柱子终于在和叶萍的百般尝试中破了自己的童子身。后来有传闻,说柱子翻过来倒过去尝试性爱,终于在倒过来的时候如愿以偿,但具体是怎么倒过来的没人知道,从叶萍嘴里说出来的是一句玩笑话,柳下惠倒过来之后,就成了“会下流”了。 
  “一家一个益佳”的广告词的确在电视台和电台叫响了,每次听到这个广告,我们公司的全体员工无不自豪,因为这几个字给确实给我们带来了声誉,也带来了工资和奖金。 
  沈玉说,你成功了,我也得奔成功去,北京的后期制作我得亲自去,我要自己给自己配音。沈玉为了自己的前途自己掏钱顶着“非典”的余流去北京,她的敬业精神和上进心真的让我很感动。在她上飞机之前我有意无意地又漏出了一句:回来后我们结婚吧,可沈玉只笑了一笑,用手在我的脸蛋上摸了摸,然后停顿了一下,单手拥抱了我,蜻蜓点水般吻别。   
  第5章 小暑・大暑(3)   
  二○○三年我其实确实在两个女人中间周旋,这很不道德,但当不道德的事情还不被人知的时候,这种不道德能使人兴奋,古人好像对偷情有很多经典论述,我想我的这种感觉一定是自古以来就存在。 
  蔡红梅在昆明的日子不短,她的戏拍得断断续续,拍摄期间剧组的一个女演员和一名副导演发生了肉体关系并被有关人员发现,这次媒体真的很快得到了猛料,拍摄现场记者如云,干扰不断。导演为了平息事态,把拍摄计划临时更改,蔡红梅就有了比原计划更多的时间。她找到我,要我陪她去滇池散散心。 
  滇池很静,无风无浪。蔡红梅坐在船上任由阳光普照,她用的是最好的防晒油,怎么晒也晒不黑。我对她说,这样的防晒油在昆明一定好卖,如果要做广告就请你来现身说法。蔡红梅说,你知道它的价钱吗?法国货色,五十毫升要差不多两千块钱,昆明妹子很有钱吗? 
  价值观不一样的人在很多方面不可以有共鸣,就算有“共振”,也无法共鸣。我和蔡红梅就是这样的两个人。我见过的世面没有办法和她相比,我知道的和她知道的,完全是两个层面。但蔡红梅说,跳出那些所谓的层次,人和人没有区别。后来她还说,其实她也很低级,高级的东西是后天造成的,低级的东西是本质就有的。我觉得她说的是和我的关系,因为我感觉和她在说话方面不在一个层次上,所以我没敢接她的话,没敢探索她的高深理论。 
  实际上我感觉到的是比“层次”更复杂的东西。曾有几个白天我认真分析过蔡红梅的心态,曾有几个晚上我试探着咨询过蔡红梅的心态,但我得到的结论根本就不是什么结论,我得到的是蔡红梅在深圳和我睡过第一觉后说的意思――娘个西皮,怎么和你做成了露水夫妻,娘个西皮。 
  有多少男女像我们一样,你可知道?蔡红梅问我。 
  我当然不知道,但我想,也许很多人这样生活,就像你们的那个副导演和那个女演员,还不是露水一场?我说。 
  不管怎么说,你对我的胃口。蔡红梅说。 
  就是就是……我其实想说得更深入一点,但我觉得既然已经定性为“露水”,我的深刻已经没什么意义,就没再说下去。探究什么呢?蔡红梅说过不止一次,她不会破坏我和沈玉的爱情及其可能的婚姻。 
  船靠岸后我们要去滇池酒店开个钟点房休息片刻,却在去往酒店的路上被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记者包围。蔡红梅虽然戴着大墨镜还是被认了出来,记者们单刀直入,直接问及副导演和女演员的事情,蔡红梅开始并不答话,但记者们堵截了我们的去路。 
  我不知道。蔡红梅说。我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蔡红梅并没慌张,也没烦躁,她小声对我说,要设法逃出去,不然明天昆明的报纸会贴满我们的照片。 
  我属于比较机灵的人种,急中生智的事情在我身上很容易发生。挡在我面前的女记者不停地向蔡红梅介绍自己的“来源”:我是《生活新报》记者,我们《生活新报》的读者一直很关心剧组和演员的事情……于是我拍了一下女记者的肩,满脸歉意地对她及其大家说,实在对不起,蔡小姐答应我们今天一整天只接受我们报纸的独家专访,我们也不容易才等到蔡小姐今天的空闲,请各位同行体谅,各位体谅。 
  我的话虽然没能马上阻止记者们的纠缠,却已经卸下了一部分蔡红梅的负担,她配合我的话,露出无奈的笑容,只对大家点头或者摇头。我抓紧时机扶了一下蔡红梅的手臂,绅士般地示意她应该走向酒店,蔡红梅深刻体会到我的用意,带着笑容转身走开,我便礼节性伸出双臂阻挡住意欲跟上的记者。 
  那天在酒店的大门口、大厅及电梯口处,我接到了二十多张名片,有北京、上海的记者,有昆明本地的记者,他们不甘心就这样被我占了“独家”,许以高酬要我把专访稿发给他们一份,我说好的好的,只要我们的稿子出来就传给你们,你们报道的时候注明来源就不算侵权。   
  第5章 小暑・大暑(4)   
  我奇怪的是,没有一个记者来得及询问我是哪家媒体的,没有一个记者来得及对我产生怀疑的眼光,虽然我推说名片没带在身上,虽然我没像他们一样挎着数码相机拿着录音笔。 
  我对蔡红梅说,可能我天生就是一付记者的形象。蔡红梅说,不不不,你天生就是一个演员。 
  我天生就是一个演员。 
  爸,是不是人人都会演戏?沈玉没少提起她爸爸的临终遗言,她妈告诉她,她爸临死前说的是“人生一出戏”,这话对沈玉影响很大。沈玉说,如果人生就是一场戏,那每个人都是一名演员,要是每个人都天生具备演员的天赋,那就是很少有人去真正利用这个天赋,因为广大人民中间,演员是少数人群。于是沈玉凭着更接近演员的身材和容貌追求自己天分里存在的理想。蔡红梅说,我也是天生的演员,我和她没有什么区别。但我怎么没感觉呢,我的生活是在演戏吗?是不是进入角色的人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进入的? 
  爸,当年你和我妈,有演戏的成分吗? 
  蔡红梅奖励给我的,是整个下午的时光。我们在窗口能看到酒店大门外,记者们并没有马上离开,他们还是不甘心。我假装走出房间向服务员要咖啡,看到楼层上也有记者在等待。我悄悄对服务员说,我们要在这里坚持到晚上,不要任何人打扰,我在采访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服务员是个小姑娘,她红着脸对我说,我帮你阻拦记者,你帮我要一个蔡红梅的签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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